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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屋内,房门紧锁,一袭月白色长衫的男子安静的坐在床边,他的眼神专注有神,此刻,正仔细的看着那具烧焦了的身体,原本俊朗无双的都开始微微泛白,

    甚至隐约可以看到青绿色的血管;

    甚至连他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他的确很困倦,但他不敢沉睡。

    他害怕他稍不注意,就让她逃离了他的身边,他想亲眼看着她醒来,他想在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一袭黑衣的男子就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眼中的血丝都如同暖阳一般,让人感受到温暖,他原本就是一个无比冷酷的人!

    可他现在满眼宠溺的看着床上那黑色的……身体,他也同样满脸困倦之色,但他也同样不敢睡,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床上,他真的很害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弄丢了她……

    弄丢了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公主!

    隔壁房间的床上同样躺着一个宛若天神的男子,他紧紧闭上他的眼眸,不愿意睁开,似乎是在逃避着爱人逝去的事实。

    岁月的流逝,季节的变更,都没有换回他想要苏醒的心。

    他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但是令人望而却步的存在。

    粉衣少女看向对面的男子,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查到什么办法?”

    男子抬起那张疲惫不堪的脸,似乎是还没有回过神来,略有些迷茫的问道:“什么?”

    “凤圣严快醒了吧?”

    她原本是想责怪他的,但看到的那张苍老颓废的脸,她的心中终究还是不忍,毕竟人家是她的前辈,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或许是听到了那个名字,换回了他此刻的意识。

    “明天应该就可以苏醒了!”

    龙淑云叹了口气,月盈冰的死,让守月·撒旦和龙熙宇变成了那样,凤圣严也是那么的爱他,也不知道他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

    这三个月以来,他们每天都在害怕,害怕龙熙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有萧然在查找古籍寻找让月盈冰复活的方法。

    她始终想不明白,月盈冰身为神族,本身就具有极其强大的潜力,区区的火能烧死她吗?

    这三个月来,她始终想不明白,她究竟为何而死,她也想过提出自己的诸多疑惑,但面对王兄的那个样子,她竟丝毫说不出口,她的王兄封锁了自己,不再让人靠近!

    她看过不少人间的话本子,虽然她不明白什么是爱,也不理解殉情究竟是为何?

    但她知道,他的王兄很爱很爱那个月盈冰,她也满心期待,希望着她复活,期待着她继续和她的王兄走下去!

    “淑云,你说阿明他会走出来吗?”

    洛宁刻紧紧盯着那道房门,感觉那屋子都被一阵死寂所包围。

    “不知道,但我…觉得王兄没有那么容易走出来!”

    “无论如何,明天我们一定要稳住凤圣严的情绪,不能让他暴走!”

    “我知道,我会尽力封锁消息不让他知道的。”

    “嗯……说实话,我一直有个疑惑!”

    “什么?”

    “月盈冰到底是怎么死的啊,我想了三个月了都没有弄明白!”

    “我也想知道!”

    龙淑云说着这话,眼神却是看向了萧然的。

    “你们两个……当真那么想知道?”

    萧然的话语中有明显的颤抖。

    “想,我都想了三个月了,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但又不知道要怎么说那种不对劲。”

    “是我害死的!”

    因为个人恩怨,他牵扯了无辜之人,害死了世间最后一个神!

    他这一生救死扶伤无数,却将世间最重要的人的性命,付诸一炬!

    还记得那个灵动活泼的姑娘的笑容,她面对上刀山下火海时的那股子毅力,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活了上千年了,此时此刻,他无比厌恶自己,他一直以为该死的另有其人,原来该死的一直都是他!

    仙界某处

    “什么,女娲娘娘的女儿出事了?”

    身穿一袭曳地长裙蓝发女子,怒气冲冲的问道,强大的气压顿时充斥着这座宫殿,逼得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冷气在周围流动,似乎时间都被冻结了。

    “是……根据探子来报…女娲娘娘的女儿…死了!”

    为首的男人小声的说道,此人正是暗探之一,负责来回递送情报。

    “姐姐,不必生气!”

    一袭青色长裙的蓝发女子温柔的说道,她的语气十分淡漠,仿佛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继续盯着,有什么事,及时向我汇报,不允许出现半点差错!”

    “是,属下们定不负使命!”

    “行了,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不要那么急躁,我的公主殿下!”

    一身清冷却又轻佻的男声传来,富含笑意的声音,宛如小石子投入湖海中一般脆耳。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听到来人的声音,两位蓝发女子皆是轻松了一口气。

    “有,但也要看两位肯不肯做!”

    “说说看!”

    一听他有办法,穿曳地长裙的蓝发女子笑了,急忙凑过去想要得知是何方法,是否可以………

    来人神秘的笑了…

    阳光轻轻的洒在日落山上,已经停止生长的植物丝毫不为所动,任由阳光如何温柔的唤醒他们。

    木头搭建的小屋清雅至极,谪仙的气息不禁流露,在如此温暖的阳光下,空气都仿佛都静止了。

    这般温和的气氛竟显得有些诡异。

    一袭青衣的男子坐在葡萄架下,捧着古典书籍的手微微颤抖,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淡淡的药香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光洁的下巴也有些许胡茬,与他那年轻俊朗的面庞十分违和。

    褐色的影眸带着些许血丝,看起来十分狼狈。

    那一片葡萄精美至极,颗颗饱满,大而圆润,泛着诱人的光泽与翠绿的叶相配,十分曼妙。

    一袭白衣的男子从侧边的里屋冲出来,头发随意的在空中飘扬,紧张而又急促的神情,宛如一头凶兽,随时都要找人拼命。

    那发了疯的样子,让人心疼,宛如白纸一般的脸庞,十分吓人,双唇也变成了白色,嘴中念叨着他爱人的名字。

    “阿冰——”

    那急切的一声声呼喊,却没有换回他的爱人,他始终相信他的爱人只是睡着了,一定能醒来。

    看到正屋内的两个男人,他沉默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龙熙宇吗?

    那双水蓝色的眼眸中没有半点焦距,空洞而又无神,原本合适的长袍显得那么宽大,原本白皙的面庞也变得黑瘦,黑眼圈犹如刀刻一般在脸上,嘴唇也开始泛白……

    原本精神的他,竟憔悴到了如此地步,头发更是杂乱不堪,若非他气质凛然,此刻看上去与乞丐无异,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饶是两人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此时此刻凤圣严的心里有点同情了。

    守月听到那轻微的声想,他那双充满爱意与宠溺的眼睛,紧紧盯着床上那烧的看不出模样的尸体,又转过头对凤圣严小心的说道。

    “既然你已经醒了,就守着我妹妹一会儿吧,等她醒了你记得叫我,我先打个盹儿。”

    凤圣严的眼里闪过一丝同情,又闪过一丝惊讶,可当他看到床上黑色的尸体,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会是他的爱人!

    他记忆中的阿冰俏皮可爱,倾国倾城,一向高贵优雅,偶有失态,也是有一股自然之美,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他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这怎么会是他的阿冰?

    我的爱人是神,是世间唯一的神,怎么可能变得如此狼狈?

    即便被火烧山也不该沦落至此,反正高强的她又怎会被区区山火所伤?

    何况还烧成如今模样!

    可是我一眼看过去,那熟悉的气息就是我的爱人,是什么火可以把她烧成这个样子?

    凤圣严的脸上是不可思议的光泽,那一抹又一抹的痛苦之色,让人看着都心疼,那眼里的害怕与绝望是那般来的撕心裂肺。

    “那就是她。”

    一道清冷的男生从他身后传来,带着浓浓的疲倦,看似飘渺无比,却又带着不容看拒的坚定,犹如一把利剑,刺进了丰盛银的心里,他本存着一丝侥幸!

    即便,这尸体上有阿冰的气息,但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可此时此刻,听着那个人的话,他竟不得不相信,原来,他曾经是那般的不相信一个人会离他而去。

    但此时此刻,他确定那个烧得认不出样子的尸体,确实是他的爱人,多苍白无力,可就是来不及!

    “为什么,我把他交给了你,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龙熙宇,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如果当初我没有被困住,没有让守月带走你,如果当时,我紧紧的抱住了你,是不是结局都会不一样?

    我那么多的遗憾皆与你有关,我知道你喜欢他,所以我退到幕后,我心甘情愿的爱你,也心甘情愿的放手,可为什么我的放手居然你从此离我而去?

    月亮溺死在爱河,星星等不来爱火。

    但凡你回头,我都会在,可是这一次我在,为何你不在?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又怎么会死这一切?还不都拜你所赐?你就有何资格责怪我的王兄?”

    龙淑云在听了的责备后,内心的怒气瞬间发作,恨不得杀了此刻这个人,真的很想上前给他几巴掌,把他给打醒,病好了就可以乱发疯吗?

    “你……什么意思?”

    凤圣严的内心,又喜又忧,本来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浇灭,龙淑云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的他,如入冰窖。

    她竟是为了救他而死的妈,被火,被火活活烧死的吗,他不敢相信,他也不愿意去相信。

    “你们是否都想知道月盈冰的死因?”

    一道稍显苍老的男声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愧疚,却又显得那么淡漠。

    “你告诉我,她是不是还有复活的可能,是不是?”

    凤圣严此刻不想知道他的爱人为何死,他害怕他的爱人是为他而死,他不想去听,他怕了。

    药神萧然此刻笑而不语,那笑容悲凉而又凄切,不知在嘲讽谁?还是想要表达些什么?

    “以命换命是不是可以救活他?你告诉我。”

    凤圣严急了,急切的话语显得那么不真实,却又像一头凶兽要爆发一般,似要吃了面前这人一样。

    “不可以,如果可以,你觉得她的爱人和他的兄长会不救她吗?”

    萧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纵使道骨仙风,此刻也引不住他的疲惫,那个女子是神不假,但神也是会死于天地间,何况她已经没有了气息,万物也因为她的死亡而静止陷入沉睡,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昭示着神族公主的坠落。

    每当他想起这件事情,他都在深深的自责,在后悔,当初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放下仇恨,为什么要将这怨怼迁到小辈的身上?

    他每每想起无一不在痛苦之中,再看看面前的凤圣严,他仿佛真的看到了蓝宁儿,也仿佛看到了那个骄傲自大的风傲天,他怎么可能不怒?

    他恨凤傲天,自然也恨他的儿子凤圣严,可是凤圣严不只是凤傲天的儿子,也是宁儿的儿子,是他的灭族仇人与爱人的儿子,他到底又是否能如风傲天一般心狠手辣?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明明我可以把我的命给她,让她活过来,为什么不可以?”

    凤圣严那双火红的眸子里似乎有一把火苗在燃烧,为什么不可以?

    他可以放下所有,把一切都给她,只求她活过来,他只希望她好好的,别的他都可以放弃。

    “她死了,是她用她的命才换得了你如今的平安,你还是莫要辜负她的心意。”

    萧然自然是知道凤圣严对月盈冰的心意何其珍贵,可是月盈冰是什么?

    她是神!

    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救的,若是可以以命换命,龙熙宇和守月,只怕早已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去以命换命,终究不可取,死了,便是死了,是真的救不活。

    何况里面的灵魂已经不知所踪,心脏已停止跳动,气息也于天地间消失,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那你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凤圣严稍微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即便没有救活她的可能,他也要保她尸身不腐,阿冰一向高洁如清水芙蓉,又怎么会让自己如此狼狈的死去以这种面貌?

    凤圣严走近她,他开始运功伸出手,想为她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裙,却发现自己内力破碎,怎么也提不起力来?

    他再次运功,却怎么也无法使用自己的仙法!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怎么会,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小子,你已经丧失了仙法,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至于她的死因,你要想知道,我随时可以告诉你。”

    只是盯着那张酷似凤傲天的脸,苍白而又冷傲,却怎么也藏不住那天生的王者之风!

    眉眼间都像极了他的爱人,真的太像了!

    宁儿,若你泉下有知,我因一己之私害死了你的儿媳,你会不会怪我?

    我如今犯下的过错,只怕已经让天地难容,想必花族与蓝族又要有所行动了,若是当初没有那一己之私,若是当初没有那么多的误会,也许你我不会弄到如今这般地步!

    “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凤圣严冷冷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那份冷漠的样子,的确像极了风傲天,与风傲天一般无二。

    萧然仔细的盯着他的脸,仿佛透过他看见了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凤圣严确是极其讨厌他的打量。

    那双淡漠的黑瞳中,似有无尽的情绪!

    似在看仇人,又像带着几份爱恋与不舍,似在看爱人,却又带着几分愤怒与杀气,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凤圣严感到很不舒服。

    “你伤的太重了,还是先休息吧!”

    萧然收回了他打量的目光,不想再去看到那仇人之子的脸,心中却又那么的不知所措。

    “那阿冰的死因呢?你告诉我,她是怎么了?她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是那熟悉的人却在提醒着他,他周边的人都不会害他,与他说话的男子有一番道骨仙风,周身的药香也说明他的身份,他乃是药神,否则怎么可能救的了上了天刑台的他?

    上了天刑台,没有谁能生还,除了那避世的药神可以救人,世间很少有人能有这般能耐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