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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游戏

    “你叫夜葬?”盯着眼前漂亮的白猫,服务员连连摇头,“这个名字不适合你,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小白吧。”

    白猫嘴角抽搐,随即耷拉下耳朵,接受了自己被扣押在此的事实。罢了罢了,我对这个世界几乎一无所知,这里人来人往,不如趁机了解一番……

    ※※※

    三天后,白小小从商场中走了出来。她身着暗黑系露脐吊带和破洞牛仔裤,脚踩高帮马丁靴,戴着金属朋克半截手套,晃着手中的多肉葡萄,脸上洋溢着自信与得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咖啡馆疾行而去,路过转角后还将墨镜撩至头顶,水灵的目光中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纯欲气质,在无一闪光灯与摄影机加持下,就成了整条街上最靓的仔。而白大宝则一身休闲打扮,拎着大包小包,任劳任怨地跟在姐姐身侧。二人行至街上,就是大姐大和她的小跟班,当红明星与她的生活助理,一时间回头率居高不下。

    “大宝,再走快点。”一想到他们离开时,白猫身后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神,少女便觉得凉风飕飕袭来,“希望夜葬没有被欺负得太惨……”

    “他不会被薅秃了吧?”

    白大宝脑中浮现出白猫奋力挣扎、抵死不从,以至于店内猫毛漫天飞,而可怜的囚犯则在铁窗之下夜夜呜咽,如泣如诉的凄凉画面……二人加快脚步,可惜同伴的处境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般绝望,正如此刻咖啡馆的客人们,也无一能想到,正在桌椅间表演人工降雨却片水不沾身的白色小家伙,竟是数万光年之外一颗星球的三名统治者之一……

    “小白,好厉害!”

    掌声不断之下,白猫抬起小下巴,胡须扬得老高,甚至以爪捂胸,微微欠身以作谢幕,这是他从电视上学到的帅气姿势,可惜他并不知这份帅气需要建立在头戴礼帽、一身黑色或白色燕尾服的基础上……白猫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君主身份,不对,我行礼干嘛?他干咳一声,不待众人惊讶猫咪竟能发出这种声音,便微笑四顾,目露慈爱,抬爪一扫,仿佛在说“众爱卿平身”。

    一时间,喧哗又起,好几人把刚录好的短视频发布出去,不多时,#会变魔术的猫#这一词条便荣登微博热搜前十,甚至#转角咖啡馆#都挤入了前三十,而#这是魔术?是魔法吧#这一前两天曾登顶过热搜第一,内容为两个十一二岁的汉服小孩在街头表演“魔术”的词条,如今也顽强地躺在其下。短短十秒钟内,这家咖啡馆便鲤跃龙门,成为了全国范围内的新晋网红景点……

    看着还在蹭蹭上涨的热度,咖啡店老板双眼放光,盘算着店里软装翻修其事,而店外的客人们更是连连惊呼,热情高涨。

    “这哪里是小白,分明是大佬啊!大佬,请收我为徒!”

    若非你没有灵根,要我给浩儿找一个可爱师弟,倒不是不能考虑……

    “神了!这猫成精了……小白,难道你全名叫白素贞吗?”

    “你傻呀,白素贞是蛇,小白是猫,物种都对不上。”

    一名高中女生受此启发,语气夸张道,被按下暂停的手机屏幕上,韩立正在含泪舔包:

    “莫非,这是一只已臻元婴境的得道老猫?”

    悟性不错,只不过你猜得太保守了……

    “服务员,再来一份意大利千层面。”

    太懂事了,本座决定收你为不记名弟子……白猫舔了舔嘴唇,轻巧跃上餐桌,美美品尝起自己的犒赏。只是方挖出一勺滋滋冒油的肉酱芝士,便忽觉背上传来轻柔的抚摸。罢了罢了,虽然是陌生人,但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都怪这个世界的食物太好吃了……权衡之下,白猫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作计较,正感叹自己大度,却听邻座哀嚎传来:

    “Fuck!”

    白猫撇头看去,只见鲜红的“挑战失败”赫然现于屏幕。通过连日的暗中观察,他已发现了之前身处的世界与这款游戏的渊下宫地图颇为相似之事,不仅如此,更是观战了几场,便将所有操作规则烂熟于心……

    得到关键信息后,他也想过连夜逃走,却因这几日的喵生过得太滋润,小肚皮都圆了几圈,以至于多次尝试从玻璃门缝隙越狱,皆以失败告终。而他一套喵喵拳挥舞下来,也仅对防弹玻璃造成了微不足道的伤害……白猫叹了口气,决定第二天痛改前非,管理身材。可惜此番信誓旦旦的决心在接连的美食诱惑面前败下阵来,继而灰飞烟灭……

    你这走位和反应速度不行啊……此刻白猫连连摇头,恨铁不成钢地一把夺过手机,一时间,粉嫩肉垫上下翻飞。六分钟后,看着手机上的“挑战成功”四字与三颗星,男生大喜过望,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直到自己的衣袖被轻扯了一下,他辅一低头,才发现腿上的白猫,正伸出爪子,肉垫朝上,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你小子,想白嫖是吧?见对方没有反应,白猫又眨了眨眼,疯狂暗示……直到一盘奥利奥酷脆绵绵冰送到嘴边,这才作罢。男生付了这辈子最贵的一次代练费,却并未肉疼,因为他已将白猫征战深渊的身姿拍了下来……一分钟后,#第一次深渊满星竟是拜猫所赐#词条登顶微博热搜榜一。

    更多人围了上来,更多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白,你还有什么本事,会跳舞吗?就跳一小会儿,我请你吃盘炸鸡。”

    你当白爷爷我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收买的人么?

    “两盘,不,这一星期,每天一盘。”

    反正我都变成猫了,又是异世界,还有人能认出我就有鬼了……且他俩也不在这儿,我豁出去了!白猫心底一横,正思索着该先出左爪还是先出右爪,却恰在此刻,好巧不巧瞥见了窗外熟悉的二人身影,当即尾巴炸开,脚下一滑,摔下餐桌,却殊不知此前他放飞自我的身姿,在刷到视频的俩宝贝面前一览无遗……

    故而看着趴在地上无精打采,一脸生无可恋的白猫,姐弟俩面皮抽动。而抬眼瞧俩孩子,尤其是白小小这一身与时俱进的潮流打扮,白猫亦是眉头一皱。

    少女掏出四张粉色票子往前台一拍,豪爽道:

    “我们是来接夜葬的,不用找了。”

    二人方一转身,便见老板从柜台后走了出来,一脸谄媚与恭敬:

    “小朋友,哦不,这位女士,这位先生,幸会幸会。鄙人姓张,张某想跟两位商量个事儿,若二位不嫌弃,上楼一叙如何?”

    语毕他这才注意到了白猫的萎靡,仿佛看到人民币在滴水般夸张讶道:

    “小白,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名字不错……少女努力忍住笑意,而白大宝则俯下身来,淡淡道:

    “夜葬,你胖了。”

    ※※※

    昏暗的VIP包间内,猫口买卖进行得并不顺利。

    “一万。”

    白小小紧了紧怀中的雪色毛团,摇头如浪鼓:

    “不行。”

    可张老板哪肯放弃试用了三天的摇钱树,故而咬牙之下,不仅加到了赛级品种猫都望尘莫及的价格,更是鉴于白猫的出色表现,表示会将店名改为“白猫咖啡馆”,并许诺小白每日享受总统套餐,甚至授予其名誉店长的身份……

    “要不夜葬,你就从了吧……”

    白小小坏笑道,白大宝则笑到捶地,惹得白猫狂翻白眼,却又无可奈何。凭他们三人的本事,逃出这里易如反掌,但身处异世界,他不愿节外生枝。看来只能让张老板彻底死心了……

    他忽然喵呜一嗓子,整只猫都蔫了下来,还不忘咳嗽几声。听到传音后,少女收起笑意,配合露出为难的神色:

    “可是老板,夜葬病了。”

    只因给猫治病的费用可不是小数目,而且搞不好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张老板心头咯噔一声,立刻紧张:

    “什么病?”

    白大宝灵光一现:

    “若没有吃光方圆一里之内所有的鸡,他就会,就会……”

    “就会怎样?”

    看来不拿出点杀手锏是不行了,白猫亦眼珠一转,小嘴一张:

    “牛奶才过期一天,你扔什么扔?脑子有包啊!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偷偷用,客人吃得出来才怪?”

    张老板当即寒毛倒竖,初见成效后,白猫乘胜追击,又下一剂猛药:

    “老婆绝不会发现,我张三三的私房钱就藏在猫砂盆底下……”

    “……就会口吐人言。”

    白大宝补充完后半句后,张老板瞬间面无人色,如见鬼一般原地跳起,连连哀嚎:

    “妖怪,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