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剑意逐人
顾不得已是满嘴血腥，王德方再度狠狠咬破舌尖，顿觉天地为之一清，眼前的血雾也开始变得稀薄消散。
先有震天怒吼，后有飞剑流光，紧随一声银瓶乍破破之声。让一直胜券在握的烛教左使，彻底怔在了原地。
王德方冷笑转身，心道这怪物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可惜没脸没皮，什么也看不出来。
？？？
诡异阴邪，破碎且绝望的惨叫声，不知酝酿了多久，终于自那干瘪无皮的腹部挤压而出，仿佛穿过了层层地狱，才传入了王德方的耳中。
“竖子尔敢……你……这小杂毛……啊啊啊，我要你……为掌教陪葬！！！”
当然，相比人彘的鬼哭梵音，这已经称得上是天籁仙乐了。
“这鬼东西还真是你们掌教……话说他吃喝拉撒是怎么解决的，今天真是开眼了……”
王德方口中不住有鲜血溢出，五脏六腑中剧痛无比，却还是忍不住骑脸嘲讽。
血影闪动如团，五指攒簇间，凌空抓去，气流嘶嘶窜动，于破空声中，隐约化为一张鬼面袭来。
王德方拳掌翻飞，宽袍大袖，迎风抖动，宛若一垂而落的匹练，凌空卷起，挡住了二人之间的视线。
烛教左使虽然怒极，却仍不敢了小觑了王德方。
方才那一声震吼，内力之强，乃他生平罕见，恐怕也只有当年的王重阳，可以稳压一头。
拳掌倏地一开，一合，血爪莫名落空，竟然如天堑在深渊处错开。料定对方一击未中，王德方身法微动，轻灵若飞絮般远遁而去。
这一虚晃交手，立即就让左使发现了，王德方拳脚功夫平平的事实，当即恼羞成怒。
暴露血肉的面部，此时虬结的肌肉，如同鱼鳃一般开合扭曲，甚为骇人。
怪叫之间，两只血手翻飞，交错探抓而去。
这一抓没有风声拂动，更无丝毫的劲气显露，反而幽静无比。
去处轨迹，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予人妙至毫巅的感觉。
王德方此时早已飞纵到那人彘身前，忽觉天心一紧，眉心暗跳。
当即凌空变劲，抓住了插落在地的丹章，随变劲之势带剑，周身旋转，借力朝身后斩去。
剑爪相交，震声大作，却没有丝毫阻滞倾泻而来的爪力。
剑势再变！
剑锋处一点纯阳真气生出，若有若无。
一剑定阳！
那妖人只觉双爪内力忽地被一缕热浪束住，不受控制的朝剑锋牵引而去。
王德方一剑倒持定前，另一手空档处，反手抓住了身后地面上，那柄贯穿人彘双耳的妖异长剑，奋力抽出。
只觉入手之处，一股森寒的剑气砭骨刺心，带着某种绝望扭曲的意识，瞬间自他握剑的掌心，传遍全身，却没有让他的动作，产生丝毫犹豫。
青黯幽光闪过。
一剑穿心，避无可避！
“不好意思，你们的鬼戏法玩完了。”
感受到穿刺手感的一刻，王德方终于有了几分轻松的脱力感。
不知是为了身死的悲哀，还是某种不甘。
王德方此时与那左使对视，仿佛看见了那两个没有眼珠的空洞中，某种莫名的情绪。
哀莫大于心死。
“蠢物，你怎知轮回之苦。又怎知吾等以身为烛，恭请九阴下凡的救世苦心…如今…全……全毁了……”
诡异扭曲的声音，自其腹部再度响起。
“聒噪！”
又是一剑斩出，王德方手中，已没有几分力道可言，但不重要。
物理快进罢了。
邪教徒的世界观，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冠冕堂皇。他也懒得再去多听半句。
一颗看不出表情的血肉头颅，随着剑气飘出，滚落血尘之中。
头颅上空洞无物的双眼，至死时还凝望着天空，仿佛在苦苦期待着什么……
……
一柄明珠点缀，闪动着晶莹光泽，诡丽华光，十分妖异的长剑率先出手，直杀王德方颈后。
与之同时，另有八道流光闪动，诡剑杀气，紧随其后，四面八方而来，有心却又似无意。
看似无明确目标，却是封锁了王德方一切可能逃离的方向，与反击的破绽。
后来八剑，原是与第一剑配合绞杀。
包围缩圈，奔来如电。
方寸之间，避无可避。
下一息，连绵剑光之中，生出一抹血色，顷刻间染透了视线之内的一切。
最后只剩下了那把妖异长剑，似有一只无形的诡手，在持剑挥舞。
每次一次挥砍，每一记挑刺，那剑尖划过的轨迹，都好似契随冥冥之中，某种天地规律，隐隐暗合大道，杀伐无双。
这是世间无对的剑法。
王德方心底响起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那剑的每一次凭空攻击，都好似要深深刻进王德方的脑海之中。
却不知为何，他想起了王重阳与陈玄宫的剑，本能的对这至绝剑道，在心中生出抗拒。
他开始转身逃去，尽全力逃脱那剑意的追逐。
却在前方，看见了一人阻路。
那人缓缓转身，扭曲的五官，诡异狰狞的笑容，遍身污泥污血，宛如从炼狱杀回尘世的恶鬼。
王德方自然一眼认出了面前那个“自己”，可妖剑却凭空出现在了对方手中。
漆黑拉长的影子，自另一个王德方的脚下延伸而出，仿佛出一柄巨大的血刃，直指他而来。
血刃所指之处，锋寒纵横交错，血光闪现，昭示着即将到来的杀戮。
一剑斩来。
王德方从香软卧榻上，猛然惊醒。
清脆的惊咦声，亦在同时响起，只见得面前那少女神色一动，皓腕微转，葱指便从王德方鼻尖上匆匆移开。
“姐，参汤好了。我趁热给拿过来了，嘿！”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樊玉澜手捧木托，小心翼翼的从屋外进来，脸上透出少年郎独有的活泼与生气，满目欣喜。
王德方暗松了一口气，方才剑气杀机，原来都是梦，不过虚惊一场。
再看那樊简云，面靥仍带着似胭脂般的红润，目泛柔水湿意，眼波流动，还有几分受惊后的慌乱。
“师父醒啦！”樊玉澜瞬间没有了刚才的小心翼翼，紧着步子赶到了王德方面前，丝毫没有注意到姐姐的异状。
“嘻，樊家小少爷也会照顾人咯，居然亲手去煎药，还亲自送过来了。”
姐姐的调笑，顿时让少年羞红了脸，却也不辩解，仍旧带着几分期待的看着王德方，把参汤递到了他面前。
王德方淡然一笑，点头眼神鼓励了一下樊玉澜后，接过参汤饮下，顺口问道：“我昏迷了多久了？”
不等樊玉澜回话，樊简云便抢过道：“昏睡了有两天两夜了，丘老神仙说你受了内伤，不过他行过针后，说你也无大碍。大家才放下心来。”
“你这好徒弟，生怕下人照顾不周到，这两天没事就亲自来照看你呢！”
说完，又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弟弟，直扎进樊玉澜心里。
“你自己不也没事就来看师父醒没醒么。开始还想学人家上手照顾师父，结果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只能干看着，使唤我和环儿姐。
你还是死心吧，师父不会收你当徒弟咯，哈哈哈哈哈。”
樊玉澜终于开始反击，却无意一语点破了樊简云的心思。
少女怒极皱眉，抬脚便朝弟弟身侧踹去，王德方忙闪身避过，樊玉澜堪堪躲开后，赶忙朝屋外跑去。
“差点忘了，我赶紧告诉父亲他们，师父醒啦！”
屋内只留下王德方与樊简云二人，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
“喂，那个小神仙。喝完了么，要不要我再去给你盛？”
“有劳姑娘好意，不必了！”
王德方正了正身形，尝试行气，不由眉头一皱。
好家伙，什么叫并无大碍，这分明是损坏根基了！
先有震天怒吼，后有飞剑流光，紧随一声银瓶乍破破之声。让一直胜券在握的烛教左使，彻底怔在了原地。
王德方冷笑转身，心道这怪物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可惜没脸没皮，什么也看不出来。
？？？
诡异阴邪，破碎且绝望的惨叫声，不知酝酿了多久，终于自那干瘪无皮的腹部挤压而出，仿佛穿过了层层地狱，才传入了王德方的耳中。
“竖子尔敢……你……这小杂毛……啊啊啊，我要你……为掌教陪葬！！！”
当然，相比人彘的鬼哭梵音，这已经称得上是天籁仙乐了。
“这鬼东西还真是你们掌教……话说他吃喝拉撒是怎么解决的，今天真是开眼了……”
王德方口中不住有鲜血溢出，五脏六腑中剧痛无比，却还是忍不住骑脸嘲讽。
血影闪动如团，五指攒簇间，凌空抓去，气流嘶嘶窜动，于破空声中，隐约化为一张鬼面袭来。
王德方拳掌翻飞，宽袍大袖，迎风抖动，宛若一垂而落的匹练，凌空卷起，挡住了二人之间的视线。
烛教左使虽然怒极，却仍不敢了小觑了王德方。
方才那一声震吼，内力之强，乃他生平罕见，恐怕也只有当年的王重阳，可以稳压一头。
拳掌倏地一开，一合，血爪莫名落空，竟然如天堑在深渊处错开。料定对方一击未中，王德方身法微动，轻灵若飞絮般远遁而去。
这一虚晃交手，立即就让左使发现了，王德方拳脚功夫平平的事实，当即恼羞成怒。
暴露血肉的面部，此时虬结的肌肉，如同鱼鳃一般开合扭曲，甚为骇人。
怪叫之间，两只血手翻飞，交错探抓而去。
这一抓没有风声拂动，更无丝毫的劲气显露，反而幽静无比。
去处轨迹，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予人妙至毫巅的感觉。
王德方此时早已飞纵到那人彘身前，忽觉天心一紧，眉心暗跳。
当即凌空变劲，抓住了插落在地的丹章，随变劲之势带剑，周身旋转，借力朝身后斩去。
剑爪相交，震声大作，却没有丝毫阻滞倾泻而来的爪力。
剑势再变！
剑锋处一点纯阳真气生出，若有若无。
一剑定阳！
那妖人只觉双爪内力忽地被一缕热浪束住，不受控制的朝剑锋牵引而去。
王德方一剑倒持定前，另一手空档处，反手抓住了身后地面上，那柄贯穿人彘双耳的妖异长剑，奋力抽出。
只觉入手之处，一股森寒的剑气砭骨刺心，带着某种绝望扭曲的意识，瞬间自他握剑的掌心，传遍全身，却没有让他的动作，产生丝毫犹豫。
青黯幽光闪过。
一剑穿心，避无可避！
“不好意思，你们的鬼戏法玩完了。”
感受到穿刺手感的一刻，王德方终于有了几分轻松的脱力感。
不知是为了身死的悲哀，还是某种不甘。
王德方此时与那左使对视，仿佛看见了那两个没有眼珠的空洞中，某种莫名的情绪。
哀莫大于心死。
“蠢物，你怎知轮回之苦。又怎知吾等以身为烛，恭请九阴下凡的救世苦心…如今…全……全毁了……”
诡异扭曲的声音，自其腹部再度响起。
“聒噪！”
又是一剑斩出，王德方手中，已没有几分力道可言，但不重要。
物理快进罢了。
邪教徒的世界观，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冠冕堂皇。他也懒得再去多听半句。
一颗看不出表情的血肉头颅，随着剑气飘出，滚落血尘之中。
头颅上空洞无物的双眼，至死时还凝望着天空，仿佛在苦苦期待着什么……
……
一柄明珠点缀，闪动着晶莹光泽，诡丽华光，十分妖异的长剑率先出手，直杀王德方颈后。
与之同时，另有八道流光闪动，诡剑杀气，紧随其后，四面八方而来，有心却又似无意。
看似无明确目标，却是封锁了王德方一切可能逃离的方向，与反击的破绽。
后来八剑，原是与第一剑配合绞杀。
包围缩圈，奔来如电。
方寸之间，避无可避。
下一息，连绵剑光之中，生出一抹血色，顷刻间染透了视线之内的一切。
最后只剩下了那把妖异长剑，似有一只无形的诡手，在持剑挥舞。
每次一次挥砍，每一记挑刺，那剑尖划过的轨迹，都好似契随冥冥之中，某种天地规律，隐隐暗合大道，杀伐无双。
这是世间无对的剑法。
王德方心底响起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那剑的每一次凭空攻击，都好似要深深刻进王德方的脑海之中。
却不知为何，他想起了王重阳与陈玄宫的剑，本能的对这至绝剑道，在心中生出抗拒。
他开始转身逃去，尽全力逃脱那剑意的追逐。
却在前方，看见了一人阻路。
那人缓缓转身，扭曲的五官，诡异狰狞的笑容，遍身污泥污血，宛如从炼狱杀回尘世的恶鬼。
王德方自然一眼认出了面前那个“自己”，可妖剑却凭空出现在了对方手中。
漆黑拉长的影子，自另一个王德方的脚下延伸而出，仿佛出一柄巨大的血刃，直指他而来。
血刃所指之处，锋寒纵横交错，血光闪现，昭示着即将到来的杀戮。
一剑斩来。
王德方从香软卧榻上，猛然惊醒。
清脆的惊咦声，亦在同时响起，只见得面前那少女神色一动，皓腕微转，葱指便从王德方鼻尖上匆匆移开。
“姐，参汤好了。我趁热给拿过来了，嘿！”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樊玉澜手捧木托，小心翼翼的从屋外进来，脸上透出少年郎独有的活泼与生气，满目欣喜。
王德方暗松了一口气，方才剑气杀机，原来都是梦，不过虚惊一场。
再看那樊简云，面靥仍带着似胭脂般的红润，目泛柔水湿意，眼波流动，还有几分受惊后的慌乱。
“师父醒啦！”樊玉澜瞬间没有了刚才的小心翼翼，紧着步子赶到了王德方面前，丝毫没有注意到姐姐的异状。
“嘻，樊家小少爷也会照顾人咯，居然亲手去煎药，还亲自送过来了。”
姐姐的调笑，顿时让少年羞红了脸，却也不辩解，仍旧带着几分期待的看着王德方，把参汤递到了他面前。
王德方淡然一笑，点头眼神鼓励了一下樊玉澜后，接过参汤饮下，顺口问道：“我昏迷了多久了？”
不等樊玉澜回话，樊简云便抢过道：“昏睡了有两天两夜了，丘老神仙说你受了内伤，不过他行过针后，说你也无大碍。大家才放下心来。”
“你这好徒弟，生怕下人照顾不周到，这两天没事就亲自来照看你呢！”
说完，又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弟弟，直扎进樊玉澜心里。
“你自己不也没事就来看师父醒没醒么。开始还想学人家上手照顾师父，结果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只能干看着，使唤我和环儿姐。
你还是死心吧，师父不会收你当徒弟咯，哈哈哈哈哈。”
樊玉澜终于开始反击，却无意一语点破了樊简云的心思。
少女怒极皱眉，抬脚便朝弟弟身侧踹去，王德方忙闪身避过，樊玉澜堪堪躲开后，赶忙朝屋外跑去。
“差点忘了，我赶紧告诉父亲他们，师父醒啦！”
屋内只留下王德方与樊简云二人，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
“喂，那个小神仙。喝完了么，要不要我再去给你盛？”
“有劳姑娘好意，不必了！”
王德方正了正身形，尝试行气，不由眉头一皱。
好家伙，什么叫并无大碍，这分明是损坏根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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