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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上一辈恩怨】他来了,带着“帐篷”来了

    时间在慢慢流逝,模糊中扶郁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那声音好像来自外面,又似乎源自灵魂里。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把手伸进窝穴里,一把抓住扶郁往外拉。

    “扶郁,我来了,跟我走。”是涯放!

    扶郁放弃了挣扎,被一下子拉出洞穴外。

    涯放披着一件奇怪斗篷,扶郁也被“塞”进斗篷里,瞬间就恢复了行动的自由。她被涯放拉着走了一段距离,然后进入一顶帐篷内。

    这架帐篷跟地面严丝合缝,在“洪蛮季”的暴虐世界里纹丝不动。

    帐篷内非常温暖舒适,轻盈的纱帐柔柔地垂着,扶郁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

    据涯放说,此帐篷来历不凡,其由特殊材料制成,专供宇宙考察者露宿所用。用它来对抗强悍的“洪蛮季”,倒也勉强够用。

    此时外面传来很奇异的响动,转移了涯放和扶郁注意力。

    只见涯放一扬手臂,蓝色帐篷瞬间切换成透明帐篷,从里面可以将外面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外面一片狼狈。

    原先伏在地面的紫菌果真借助“洪蛮季”力量悉数进化为紫蛇,铺天盖地的紫蛇爬到悬空河流之下。

    如今悬空河流已被拦腰截断,一只只巨大无比的龟精,蹚着水从河里一跃而下;与此同时,无数条紫蛇纠缠在一起,从地面一跃而上。

    龟蛇在空中相遇,融合成蛇龟“玄武”。每一只大龟背上驮着一团紫蛇群,它们在风中盘旋,转着转着就消失了。

    扶郁终于明白紫蛇所说的契机了,她很替紫蛇族群高兴,进入另一个时空,以新的希望走上新的征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她和“绳女”的未来又将在何方?如果没有涯放及时出现,也许她连未来都不再有。

    “涯放,你怎会出现在这里?”扶郁转过头,不解地问身边的男子。

    “因为你。”涯放言简意赅,却眼神炽热地望着扶郁。

    他没有说出来的是,自感应到扶郁呼唤,他就放下手头上一切,马不停蹄地赶到灰黑石林。

    刚抵达灰黑石林边缘,涯放亲眼目睹扶郁的座驾在漫天砂石中被卷走了。

    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绝望!

    好在当时扶郁并不在飞行器内;更幸运的是,他在混乱中仍捕捉到扶郁的气息。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扶郁差一点在这场灾难中彻底消失,涯放的思绪就乱了,他一把搂住眼前的女子。只有确认她在自己怀里,涯放才觉得踏实。

    扶郁没有挣扎,她也贪恋涯放带来的温情。

    只是……

    过了许久,扶郁轻轻地开口:“涯放,我身负重大责任,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开展一段感情。”

    这一幕情形永远地印刻在涯放记忆里头,数千年后他仍然无比肯定的说:“她慢慢地离开我的怀里,那么痛苦,那么无助,充满愧疚和负罪感。”

    那样子的扶郁看得涯放一阵心疼,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她脸频:“感情不是累赘,它是力量的源泉。等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你的责任是什么,我会和你一起扛。”

    扶郁眼睛里闪过一丝感动,但随后又涌出无限哀伤,她摇头,叹息道:“涯放,我不值得,你放手罢。”除了在沧默有一段捆绑式契约关系,她还对“绳女”负有一份天大责任,或许终其一生都要负重前行,何苦浪费涯放的感情来着?

    “放!不!了!”涯放一字一顿,异常坚定。

    然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亦变得无比哀伤。

    他问:“我好像从未对你说起过,我的来历?”

    扶郁轻轻地摇了摇头。

    涯放一扬手,透明帐篷重新变回蓝色帐篷。再一扬手,两团彩云一样的坐垫游离于帐篷内。

    涯放一跃坐上其中一片“云”,并示意扶郁坐到另一片“云”上。他低沉地说:“我的故事并不好,坐着讲,坐着听,倒还不会太难受。”

    柔软的“彩云”载着涯放和扶郁,在帐篷内随意游离漂移。涯放的故事,跟着忽高忽低的“云的轨迹”跌宕起伏。

    涯放不知道自己来自哪片星系,自打记事开始,他就同很多人一起,共同生活在一艘超级太空航母里。

    在漫长旅途中,涯放从未听过关于自己来源的消息。太空航母里的人,包括老者和侍从,大家统一尊称他“王子”,言行间对其尊敬有加。

    光阴如潮,“唰唰”地扫过去,太空航母游荡在茫茫宇宙中,路过一颗又一颗星球,也遇见过各种各样的灾难,他们就像不知疲倦的冒险者,一路追寻,一路探索,永不畏难,永无止境。

    怎知世事难料,这么一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探险队伍,却在沧默行星之外的“时空暗流”里几乎全军覆没!

    直到现在,涯放都不肯相信——除他之外的所有伙伴都丧生了,而当时的情形也着实诡异。

    那是大约两千多年前,涯放所在的太空航母正在穿越一片无生命星球。

    途中发生了一个超自然现象:在太空母舰航行前方,突然出现一座城市。

    衣不蔽体的黄色人种,为生存所需群居在一起,他们把石头打磨得尖锐无比,用以防身或者打猎。

    那座城市突兀地出现,又突兀地消失。

    此幕情景并未引起大家警觉,直到太空航母突然颠簸了一下。短短瞬间,航母似是跨过了难以逾越的天壑,一下子出现在混沌黑雾当中。

    很久之后,太空航母里的人才弄明白,他们在机缘巧合下穿越了三重交叠空间,一下子跨过六千光年的距离。

    但不幸的是,最终却陷入了“时空暗流”里。

    “时空暗流”实则上是一片暗物质世界,说起来,它还是“洪蛮季”流向的终点站。经年累积,“时空暗流”领域的辽阔程度远超乎世人想象。

    如果要类比的话,“洪蛮季”仅为一条汹涌河流,“时空暗流”才是浩瀚汪洋。而置身“时空暗流”的超级太空母舰,犹如汪洋中一叶扁舟,在洪荒能量的冲击中岌岌可危。

    终于有一次,太空母舰遇到前所未有的“超磁漩涡”,母舰系统的所有功能统统失灵,再不采取措施的话就只能等死。可采取这个措施的必要条件,是让所有同伴走出太空航母舱外进行手动修复工作。

    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然而不这样做的话则是坐着等死。横竖都是死,太空航母上最权威的老者代替涯放作出了决定。

    这位权威老者瞒着涯放召集了秘密会议,大伙达成一致共识。

    “我被麻醉了意识,当我从昏睡中醒过来,发现太空舰母里的数千个同伴,突然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完全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只知道余生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扶郁,你可理解我当时的感受?我与他们曾是相依为命的伙伴,那么长的时间里,我们相亲相爱,共同抵御途中各种灾难。

    我从来不曾想过会与他们分开,更不曾想过一觉醒来后会失去他们所有人……这对我而言真的很残忍,然更残忍的是,他们留给我最后的话,竟是希望我好好活下去。

    好吧,我照做了,努力适应着一个人的日子。可我始终忘不了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没有亲眼目睹他们丧生,我就一直怀揣着希望在时空暗流里搜索。我,我实在是放不了手啊!”

    涯放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低到了尘土中,那么多的岁月里,他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开展搜索工作,何尝不是在向命运说“我不放”?

    此时两片云座恰好在靠近,扶郁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轻轻地覆在涯放手上,两人手端的触须紧紧交缠在一起。

    涯放似乎摄取到了力量,他感激地看了扶郁一眼,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后来,脱离了险境的涯放,一直徘徊在那片暗物质世界里,试图找到往日的同伴,哪怕是一副了无生机的骸骨。

    而长期跟“时空暗流”对峙,让适应力极强的涯放,在凶险暗物质世界中,学会了如何规避风险,甚至还探索出“时空暗流”的能量流径。

    一直安静聆听着的扶郁,根据涯放所讲述内容,开始串联起很多事情……往事一幕幕,从她记忆中旋转而过,似是抓住了关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