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些开始
三十六重天之上，两位老者在对弈。
执白老者身着白如雪光的道袍，身披五彩霞色，顶负无量圆光，面色平静。
执黑老者身着青衣宽大道袍，银发披肩，双颊美髯，似有话要说，心思已不在棋盘之上。
执白老者又落一子，局势已经一边倒了：“有话便说，我可不记得你是这样一个瞻前顾后的性子。”
执黑老者轻抚棋盘将棋子打乱：“不下了不下了，这棋实在是没有意思。要我看，西方那人百般算计，终究还是算漏了……”
执白老者摇摇头：“自从那次变故，他便再无音讯，我想他也受了不小的反噬……”
执黑老者疑惑道：“那猴子实力居然如此可怕——能伤到他？”
执白老者犀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厚厚云层，看向了人间：“也许不是他……如此看来，倒是小觑了那个人……”
执黑老者不屑道：“不切实际的幻想，能有何用？”
执白老者摇摇头，目光渐冷，不再说话。
九天之上片刻，人间已过月余。
猴子在灵台方寸山每日只是听经打坐，闲暇之余跟着清心学习一些文字礼数，倒是十分自在。
那日，猴子寻了个闲暇，在后山闲逛起来，看到一棵巨大的桃子树，毕竟猢狲习性，一下子心痒的不行，便爬上树去摘了好大一包毛桃，准备带回去分给师父师兄和清心，自己又爬上树摘了几颗就坐在树枝上啃了起来。
没一会儿，菩提祖师出现在了树下，喊道：“猴儿～”
猴子忙一口吐掉了嘴里的桃核，一个纵身跳了下来：“师父！今日怎么得闲暇到这后山闲逛呀？”
菩提祖师随手在一大包桃里面拿了个大的啃了起来：“为师的桃儿种了近百年才长了这些，你这猴头吃便吃了，怎么还要顺走这么多？”
猴子挠挠头，嘿嘿笑着：“徒弟想着这么大的桃子，准备给师父和师兄们带点回去尝尝呢。”
菩提祖师失笑：“你这猴头，倒是有心。来，跟为师说说，这些天听经悟到了些什么？”
猴子摇头晃脑地背了了起来：“道可道，非常道……玄之又玄，同妙之门。”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夫惟弗居，是以不去。”
………
猴子竟是把这个月来菩提祖师所讲的大半卷《道德经》都背了一遍。
菩提祖师拂须微笑：“这猴儿记性倒是不错，不过光背可不行，可从中感悟到了什么？”
猴子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弟子每日熟读背诵，但确实是不知其中意思。其中名可名，非常名，真叫弟子糊涂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名也不名！这书里面还说无名天地之始，意思是不是这天地一开始也俺一样，不知自己叫个什么，也得拜了师父，才能得个名字啊！”
菩提祖师哈哈大笑，敲了一下猴头：“若是让那道祖知道你如此曲解他的思想，怕是胡子都要气歪了！”
猴子嘿嘿笑着：“师父，听清心说您有通天彻地之能，可知过去未来之事，不知道师父能不能发个慈悲，帮俺老孙算一算先前那些丢了的记忆。”
菩提祖师微微愣神：“忘记也是一种幸运，牵挂的太多，反而徒增伤感。”
猴子似懂非懂，但还是坚持道：“我听清心说她的父母每年都会来看他，还说了她小时候的种种趣事，听的俺心里实在是痒痒，我也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谁，知道我童年是啥样。还望师父成全。”
菩提祖师叹了口气：“你且安心修道，为师自会帮你算过去之事，只是这命理演算需要时间，过几天就给你答复。”
猴子大喜，连忙拜谢，得了师父许可，背着一大包桃子一蹦一跳回山去了。
微风拂过，落叶纷飞，菩提祖师已然不见踪影。
猴子欢天喜地地把师父答应帮他演算过去之事告诉了清心，清心听了仿佛比猴子还开心。
小姑娘跑到后山挖了很多野菜，晚上给猴子包了许多饺子吃。猴子是个蔬菜瓜果吃惯了的，哪里吃过这等美味，狼吞虎咽，吃的两腮猴毛上都沾满了油渍。
然而第二天，目前斜月三星洞的执事，性字辈师兄——性成子便宣布师父要闭关一段时间，由他负责每日讲经。
猴子忙不迭去问性成师兄师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得到的回复是可能是几个月，可能是几年。
猴子很是失望，这下子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知道自己的过去了。
时间总是转瞬即逝，不经意间便过去了许多个日夜。
猴子是个好动的习性，听经日数多了总是有点不耐烦，便开始在课上打起盹来，不知被师兄用尺子打了多少次手心。
这日散了课，猴子便问同行的师兄少钦道：“师兄，难道每日听经打坐就能变成神仙吗？我学了这许多日，也没觉得自己能飞呀！”
少钦哑然失笑：“每日听经打坐自然是成不了神仙的，只是能增长些学问。”
猴子叹气道：“每日听课实在是无聊极了，师兄能不能教我一个爬云的法子，俺也好四处耍耍。”
少钦道：“这纵云之术倒是十分简单，只是师弟你还没有开始修行，身体是一股子浊气，只怕踩了云也会堕下来呀。”
猴子啊了一声：“我听了这么多天经，居然还没有开始修行？”
少钦道：“读书听经当然也算是一种修行，但终究达不到你说的成为神仙的境界。要是想成为神仙，先要清洗体内的凡间浊气，感悟天地间的灵气。这样吧，我先传授给你仙人妙道的心法，你且记下好好感悟：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生命无他说。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猴子跟着默念了一番，又央求师兄说了好几遍这才记熟了，谢过师兄后蹦蹦跳跳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猴子心中默念这一番口诀，闭起双眼，仔细感受，只觉得身体似乎清凉了一些，少了平日里的那种躁动。虽是闭着双眼，却也不是不见一物了，房间里的种种摆件似乎跟睁眼时一般清晰……
斜月三星洞内室之中，须菩提祖师专注地在纸上作画，笔尖一点点勾勒着，很是认真……
少钦恭敬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须菩提才收了笔墨，端详着面前的画作，面容平淡看不出是否满意。
他似乎刚刚注意到一旁的少钦：“那心法他记住了？”
少钦低下头，恭敬道：“禀师父，师弟让我念了好几遍，应该能记住了。”
须菩提点点头：“过几日再教他吸纳之法，路要一步步走，基础方能扎实。”
少钦点头称是，见师父又沉默了，鼓足勇气开口问道：“弟子有一事不解。”
须菩提看了一眼他：“但问无妨。”
少钦道：“师父您并没有真的闭关，为什么要让性成师兄代掌三星洞呢？而且您为何不亲自教导觉真师弟呢？”
须菩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作好的话递给少钦：“看看为师画得如何。”
少钦这才看到，纸上画的正是猴子，画的实是惟妙惟肖、跃然纸上，似乎就要活过蹦出画了，他回道：“师父画作自是精妙，这画上师弟好像要活过来一般。”
须菩提淡淡一笑：“去吧。”
少钦叩首告退，没有再出口询问之前的问题。
“天庭那边怎么样了？”须菩提问道。
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巡天府似乎与佛门达成了共识，要在近期清洗一遍西牛贺洲的妖族……可能有人在幕后谋划。”
须菩提哼了一声：“看来还是没有瞒过他们。”
那道声音问道：“是冲着师弟来的？”
须菩提不置可否：“为师吩咐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他到底还活着吗？”
那道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我去了地府，没有查到任何消息。如果真的有这件事情，做这件事的人，必然深不可测。”
须菩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的嘴角居然隐约有一点血迹。
“师父？”
须菩提摇头，面容似乎肉眼可见地苍老起来。
………
西牛贺洲某处，几只小妖正在疯狂逃窜，他们的身后是一辆巡天府的战车，正在半空中滑行。
战车上两名天兵望着逃窜的小妖，狞笑着，握住了弓箭……
“咻咻”两声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两只小妖应声倒地，血溅当场。
最后一只小妖应该是一个刚刚化型的羊精，脸完全是山羊的模样，看着两个同伴被射死当场，双腿一软就摔倒在地。
战车的影子逐渐吞噬着他瘦小的身影。
羊精吓得涕泗横流，匆匆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我从来没有伤过人……我是吃素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两名天兵狞笑着。
又是一箭。
正中羊精额头。
对西牛贺洲妖族的大肆追捕开始了。
执白老者身着白如雪光的道袍，身披五彩霞色，顶负无量圆光，面色平静。
执黑老者身着青衣宽大道袍，银发披肩，双颊美髯，似有话要说，心思已不在棋盘之上。
执白老者又落一子，局势已经一边倒了：“有话便说，我可不记得你是这样一个瞻前顾后的性子。”
执黑老者轻抚棋盘将棋子打乱：“不下了不下了，这棋实在是没有意思。要我看，西方那人百般算计，终究还是算漏了……”
执白老者摇摇头：“自从那次变故，他便再无音讯，我想他也受了不小的反噬……”
执黑老者疑惑道：“那猴子实力居然如此可怕——能伤到他？”
执白老者犀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厚厚云层，看向了人间：“也许不是他……如此看来，倒是小觑了那个人……”
执黑老者不屑道：“不切实际的幻想，能有何用？”
执白老者摇摇头，目光渐冷，不再说话。
九天之上片刻，人间已过月余。
猴子在灵台方寸山每日只是听经打坐，闲暇之余跟着清心学习一些文字礼数，倒是十分自在。
那日，猴子寻了个闲暇，在后山闲逛起来，看到一棵巨大的桃子树，毕竟猢狲习性，一下子心痒的不行，便爬上树去摘了好大一包毛桃，准备带回去分给师父师兄和清心，自己又爬上树摘了几颗就坐在树枝上啃了起来。
没一会儿，菩提祖师出现在了树下，喊道：“猴儿～”
猴子忙一口吐掉了嘴里的桃核，一个纵身跳了下来：“师父！今日怎么得闲暇到这后山闲逛呀？”
菩提祖师随手在一大包桃里面拿了个大的啃了起来：“为师的桃儿种了近百年才长了这些，你这猴头吃便吃了，怎么还要顺走这么多？”
猴子挠挠头，嘿嘿笑着：“徒弟想着这么大的桃子，准备给师父和师兄们带点回去尝尝呢。”
菩提祖师失笑：“你这猴头，倒是有心。来，跟为师说说，这些天听经悟到了些什么？”
猴子摇头晃脑地背了了起来：“道可道，非常道……玄之又玄，同妙之门。”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夫惟弗居，是以不去。”
………
猴子竟是把这个月来菩提祖师所讲的大半卷《道德经》都背了一遍。
菩提祖师拂须微笑：“这猴儿记性倒是不错，不过光背可不行，可从中感悟到了什么？”
猴子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弟子每日熟读背诵，但确实是不知其中意思。其中名可名，非常名，真叫弟子糊涂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名也不名！这书里面还说无名天地之始，意思是不是这天地一开始也俺一样，不知自己叫个什么，也得拜了师父，才能得个名字啊！”
菩提祖师哈哈大笑，敲了一下猴头：“若是让那道祖知道你如此曲解他的思想，怕是胡子都要气歪了！”
猴子嘿嘿笑着：“师父，听清心说您有通天彻地之能，可知过去未来之事，不知道师父能不能发个慈悲，帮俺老孙算一算先前那些丢了的记忆。”
菩提祖师微微愣神：“忘记也是一种幸运，牵挂的太多，反而徒增伤感。”
猴子似懂非懂，但还是坚持道：“我听清心说她的父母每年都会来看他，还说了她小时候的种种趣事，听的俺心里实在是痒痒，我也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谁，知道我童年是啥样。还望师父成全。”
菩提祖师叹了口气：“你且安心修道，为师自会帮你算过去之事，只是这命理演算需要时间，过几天就给你答复。”
猴子大喜，连忙拜谢，得了师父许可，背着一大包桃子一蹦一跳回山去了。
微风拂过，落叶纷飞，菩提祖师已然不见踪影。
猴子欢天喜地地把师父答应帮他演算过去之事告诉了清心，清心听了仿佛比猴子还开心。
小姑娘跑到后山挖了很多野菜，晚上给猴子包了许多饺子吃。猴子是个蔬菜瓜果吃惯了的，哪里吃过这等美味，狼吞虎咽，吃的两腮猴毛上都沾满了油渍。
然而第二天，目前斜月三星洞的执事，性字辈师兄——性成子便宣布师父要闭关一段时间，由他负责每日讲经。
猴子忙不迭去问性成师兄师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得到的回复是可能是几个月，可能是几年。
猴子很是失望，这下子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知道自己的过去了。
时间总是转瞬即逝，不经意间便过去了许多个日夜。
猴子是个好动的习性，听经日数多了总是有点不耐烦，便开始在课上打起盹来，不知被师兄用尺子打了多少次手心。
这日散了课，猴子便问同行的师兄少钦道：“师兄，难道每日听经打坐就能变成神仙吗？我学了这许多日，也没觉得自己能飞呀！”
少钦哑然失笑：“每日听经打坐自然是成不了神仙的，只是能增长些学问。”
猴子叹气道：“每日听课实在是无聊极了，师兄能不能教我一个爬云的法子，俺也好四处耍耍。”
少钦道：“这纵云之术倒是十分简单，只是师弟你还没有开始修行，身体是一股子浊气，只怕踩了云也会堕下来呀。”
猴子啊了一声：“我听了这么多天经，居然还没有开始修行？”
少钦道：“读书听经当然也算是一种修行，但终究达不到你说的成为神仙的境界。要是想成为神仙，先要清洗体内的凡间浊气，感悟天地间的灵气。这样吧，我先传授给你仙人妙道的心法，你且记下好好感悟：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生命无他说。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猴子跟着默念了一番，又央求师兄说了好几遍这才记熟了，谢过师兄后蹦蹦跳跳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猴子心中默念这一番口诀，闭起双眼，仔细感受，只觉得身体似乎清凉了一些，少了平日里的那种躁动。虽是闭着双眼，却也不是不见一物了，房间里的种种摆件似乎跟睁眼时一般清晰……
斜月三星洞内室之中，须菩提祖师专注地在纸上作画，笔尖一点点勾勒着，很是认真……
少钦恭敬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须菩提才收了笔墨，端详着面前的画作，面容平淡看不出是否满意。
他似乎刚刚注意到一旁的少钦：“那心法他记住了？”
少钦低下头，恭敬道：“禀师父，师弟让我念了好几遍，应该能记住了。”
须菩提点点头：“过几日再教他吸纳之法，路要一步步走，基础方能扎实。”
少钦点头称是，见师父又沉默了，鼓足勇气开口问道：“弟子有一事不解。”
须菩提看了一眼他：“但问无妨。”
少钦道：“师父您并没有真的闭关，为什么要让性成师兄代掌三星洞呢？而且您为何不亲自教导觉真师弟呢？”
须菩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作好的话递给少钦：“看看为师画得如何。”
少钦这才看到，纸上画的正是猴子，画的实是惟妙惟肖、跃然纸上，似乎就要活过蹦出画了，他回道：“师父画作自是精妙，这画上师弟好像要活过来一般。”
须菩提淡淡一笑：“去吧。”
少钦叩首告退，没有再出口询问之前的问题。
“天庭那边怎么样了？”须菩提问道。
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巡天府似乎与佛门达成了共识，要在近期清洗一遍西牛贺洲的妖族……可能有人在幕后谋划。”
须菩提哼了一声：“看来还是没有瞒过他们。”
那道声音问道：“是冲着师弟来的？”
须菩提不置可否：“为师吩咐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他到底还活着吗？”
那道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我去了地府，没有查到任何消息。如果真的有这件事情，做这件事的人，必然深不可测。”
须菩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的嘴角居然隐约有一点血迹。
“师父？”
须菩提摇头，面容似乎肉眼可见地苍老起来。
………
西牛贺洲某处，几只小妖正在疯狂逃窜，他们的身后是一辆巡天府的战车，正在半空中滑行。
战车上两名天兵望着逃窜的小妖，狞笑着，握住了弓箭……
“咻咻”两声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两只小妖应声倒地，血溅当场。
最后一只小妖应该是一个刚刚化型的羊精，脸完全是山羊的模样，看着两个同伴被射死当场，双腿一软就摔倒在地。
战车的影子逐渐吞噬着他瘦小的身影。
羊精吓得涕泗横流，匆匆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我从来没有伤过人……我是吃素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两名天兵狞笑着。
又是一箭。
正中羊精额头。
对西牛贺洲妖族的大肆追捕开始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