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算卦
明月领着扶摇和猴子进了五庄观。
两个人名义上是来拜谢五庄观的，却是什么礼物也没带，两手空空就来了。
猴子有点脸红。
他看向面不改色的扶摇，不由得又开始佩服师兄的厚脸皮。
扶摇每到一处都点头或者摇头，看上去真像是哪里的大仙来参观学习来了。
越过五庄观的前院，到了向南的五间大殿门口，清一色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
正殿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字，设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是一副黄金炉瓶。
明月恭敬行礼。
扶摇嗤笑一声：“这镇元子真是会作秀，居然想到个什么不拜三清，只拜天地……可笑可笑！”
明月无奈地望向他：“虽然前辈与家师年岁辈分仿佛，但终究也该尊重些。”
猴子头转来转去看着气氛诡异的两人，心想不会又要打架吧。
但扶摇居然只是点了点头：“也是也是，而且真要按辈分论，镇元子还要比我大一辈呢！”
明月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望着他。
既然扶摇比镇云大仙低了一辈，那岂不是和清风明月一个辈分了。
扶摇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还是比你大一辈！没大没小！”
明月微笑点头，也不与他争辩。
“镇元子真的闭关了？”扶摇问道。
“闭关怎能作假？”
“闭关也有可能是为了躲不想见的人嘛！”
“既如此，那真闭假闭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见就不见吧，反正我和你师父早就相看两厌，何必见了互相倒胃口。”扶摇摆摆手。
后面的房间里，清风给明月隔空传音道：“既然见不到师父就让他们赶紧走！我可不想见这老妖怪了！”
明月正要开口，只见扶摇坏笑着望着他，不由微怔。
清风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暗叫不好，转身就要化作一阵风逃跑，扶摇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清风白眼一翻又倒在了地上。
扶摇用脚踢了踢他的头：“别给我装死，敢骂爷是老妖怪，看我今天不代你师父好好教训你！”
清风苦着一张脸，连连抽自己嘴巴子：“我真知道错了，饶过我吧……”
扶摇冷哼一声。
明月和猴子匆匆赶来。
明月一脸苦笑，心想师兄真是不让人省心，总搞些幺蛾子，回头一定要禀告师父好好收拾他一顿。
清风不断讨饶。
扶摇大声道：“镇元子，你要是不说话就当你同意我打你徒弟啦！”
清风连连大喊：“师父救我！”
没有任何回音。
清风逐渐绝望，面如死灰。
扶摇一脚把他踹得连翻几个跟头飞了出去。
清风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撞到墙上才发现自己除了腰酸背痛好像一点没有受伤。
扶摇哪里会真的和这样一个小辈计较，不过逗他玩罢了，可能是某种活得太久的恶趣味吧。
扶摇指着清风对明月说：“这家伙太蠢！我看你机灵点，给我们准备两个房间，还有午饭，我们要在这住几天。”
“啊？”
猴子和明月同时惊讶地叫出声。
清风一脸生无可恋。
……
明月确实机灵，办事情也麻利，很快便给扶摇和猴子在偏房各安排了一间静室，还做了一大桌斋饭。
一下午猴子问了扶摇好几次为啥还要在五庄观住下，但扶摇都只是含糊其辞，刚过酉时晚饭还没吃就跑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猴子不是钻牛角尖的性子，既然师兄不说原因那便安安心心在这里玩几天也不错。
猴子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坐修行，他已经化神境巅峰很长一段时间了，最近总觉得修为有些凝滞，始终找不到突破炼虚境由实化虚的关键所在。
之前扶摇给他讲妖族往事的时候，他也向师兄请教过，但师兄说他生来就是太乙真仙人，哪知道这些低微境界的具体破境方法。
正在猴子修行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猴子微微吐纳，讲凝聚起来的灵力缓缓输放到全身，这才缓缓睁开眼，叫了一声进。
来者竟然是扶摇说要在观里住下就一直消失不见的清风真人，他端着一个盆，里面是两个小菜和一碗米饭。
猴子起身作礼表示感谢。
清风一改白天的衰态，热络地跟他打招呼，娴熟地把饭菜放到桌子上。
猴子毕竟修行蛮长一段时间了，到他这个境界本来对食物的需求应该越来越小，但他还是坚持每顿都吃。
猴子扒拉着米饭，清风就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看得猴子坐立不安。
猴子悻悻放下了碗：“真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清风还是一脸微笑：“其实我就想问，你是啥时候去斜月三星洞修行的呀？之前是干什么的呀？”
清风之前替斜月三星洞解围猴子也是看见的，即便师兄对清风似乎有点点敌意，但他还是觉得清风看起来很亲近，对他完全没有警惕：“我是大概四五年前到的三星洞，之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清风笑容渐敛，心中暗叫不好，难道这不只是巧合？
他不只是碰巧长得像几百年前来到五庄观的那个猴子？
“你好好想想，你是从哪来的，父母是谁……这些总该记得吧？”清风还抱有一丝希望。
猴子摇头：“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还问过师父和师兄呢，但师父一直闭关也没机会告诉我，师兄说他是专修武道不会演算……所以我一直也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
清风挠挠头：“要不我给你算一卦？”
猴子眼睛一下子都变得明亮了：“可以呀！你会推演之术？”
清风从怀里掏出来三个铜币：“这不是基本术法嘛？菩提祖师也没有教过你？”
猴子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师父一直闭关也没空教我什么，都是师兄教我的，但他带我主要学的是战斗，很少学术法之类的……”
清风一脸狐疑地望着他：“这你也跟我说？修行之道可是修行者最大的秘密了！”
在修行界中，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会主动将自己的修行之道告诉别人，毕竟这是修行者最大的秘密，也是生死时刻最后的底牌。
猴子憨笑着：“是吗？不过你也不是敌人呀……”
清风有点无语，他现在觉得面前这猴子肯定不是之前那只，感觉这只有点……傻了吧唧的。
之前那只……哪怕想想他都要做噩梦。
偷五庄观最珍贵的人参果就算了，还把树给推翻了……
清风摆摆手，将三枚铜币攥在手心，默念口诀。
面前，数道符文凌空出现，渐成八卦之相。
清风轻轻晃动手腕，将三枚铜币按在桌子上。
猴子好奇探头，突然觉得修术道好像比武道帅。
“一数坎兮二数坤，三震四巽数中分，五寄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清风轻声念道。
八卦四周的符文在空中逐渐靠近，慢慢纠缠在一起，原先如浓墨般的黑色渐渐黯淡。
清风有点紧张地望着那三枚铜钱。
看到第一枚时，他眯了眯眼睛。
看到第二枚时，见只是最普通的组合，清风不禁松了口气。
看到第三枚时，他突然脸色大变，满眼的震惊。
他一把推开在空中纠缠的数道符文，符文骤然分裂成无数道黑点向四周散去。
清风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血喷了出去。
猴子连忙扶住身形开始摇晃的清风：“你没事吧？看到我的过去了吗？”
血从清风的嘴角缓缓滑落，他面色苍白。先前的卦象其实非常普通，只是太过于普通，以至于不寻常，几乎接近了本源天道，这才最是可怕。
世间种种，只有天道规则最为简单，却也最为复杂，似无规律又暗含规律，非人力可看穿也。
要么，猴子确实没有过去，就是天然形成便是现在的模样。
要么就是有天道修为的人隐去了猴子的过去。
无论哪种，又岂是清风能看穿的。
……
隔壁房间，扶摇倚靠在床上，若有所思。
两个人名义上是来拜谢五庄观的，却是什么礼物也没带，两手空空就来了。
猴子有点脸红。
他看向面不改色的扶摇，不由得又开始佩服师兄的厚脸皮。
扶摇每到一处都点头或者摇头，看上去真像是哪里的大仙来参观学习来了。
越过五庄观的前院，到了向南的五间大殿门口，清一色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
正殿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字，设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是一副黄金炉瓶。
明月恭敬行礼。
扶摇嗤笑一声：“这镇元子真是会作秀，居然想到个什么不拜三清，只拜天地……可笑可笑！”
明月无奈地望向他：“虽然前辈与家师年岁辈分仿佛，但终究也该尊重些。”
猴子头转来转去看着气氛诡异的两人，心想不会又要打架吧。
但扶摇居然只是点了点头：“也是也是，而且真要按辈分论，镇元子还要比我大一辈呢！”
明月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望着他。
既然扶摇比镇云大仙低了一辈，那岂不是和清风明月一个辈分了。
扶摇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还是比你大一辈！没大没小！”
明月微笑点头，也不与他争辩。
“镇元子真的闭关了？”扶摇问道。
“闭关怎能作假？”
“闭关也有可能是为了躲不想见的人嘛！”
“既如此，那真闭假闭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见就不见吧，反正我和你师父早就相看两厌，何必见了互相倒胃口。”扶摇摆摆手。
后面的房间里，清风给明月隔空传音道：“既然见不到师父就让他们赶紧走！我可不想见这老妖怪了！”
明月正要开口，只见扶摇坏笑着望着他，不由微怔。
清风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暗叫不好，转身就要化作一阵风逃跑，扶摇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清风白眼一翻又倒在了地上。
扶摇用脚踢了踢他的头：“别给我装死，敢骂爷是老妖怪，看我今天不代你师父好好教训你！”
清风苦着一张脸，连连抽自己嘴巴子：“我真知道错了，饶过我吧……”
扶摇冷哼一声。
明月和猴子匆匆赶来。
明月一脸苦笑，心想师兄真是不让人省心，总搞些幺蛾子，回头一定要禀告师父好好收拾他一顿。
清风不断讨饶。
扶摇大声道：“镇元子，你要是不说话就当你同意我打你徒弟啦！”
清风连连大喊：“师父救我！”
没有任何回音。
清风逐渐绝望，面如死灰。
扶摇一脚把他踹得连翻几个跟头飞了出去。
清风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撞到墙上才发现自己除了腰酸背痛好像一点没有受伤。
扶摇哪里会真的和这样一个小辈计较，不过逗他玩罢了，可能是某种活得太久的恶趣味吧。
扶摇指着清风对明月说：“这家伙太蠢！我看你机灵点，给我们准备两个房间，还有午饭，我们要在这住几天。”
“啊？”
猴子和明月同时惊讶地叫出声。
清风一脸生无可恋。
……
明月确实机灵，办事情也麻利，很快便给扶摇和猴子在偏房各安排了一间静室，还做了一大桌斋饭。
一下午猴子问了扶摇好几次为啥还要在五庄观住下，但扶摇都只是含糊其辞，刚过酉时晚饭还没吃就跑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猴子不是钻牛角尖的性子，既然师兄不说原因那便安安心心在这里玩几天也不错。
猴子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坐修行，他已经化神境巅峰很长一段时间了，最近总觉得修为有些凝滞，始终找不到突破炼虚境由实化虚的关键所在。
之前扶摇给他讲妖族往事的时候，他也向师兄请教过，但师兄说他生来就是太乙真仙人，哪知道这些低微境界的具体破境方法。
正在猴子修行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猴子微微吐纳，讲凝聚起来的灵力缓缓输放到全身，这才缓缓睁开眼，叫了一声进。
来者竟然是扶摇说要在观里住下就一直消失不见的清风真人，他端着一个盆，里面是两个小菜和一碗米饭。
猴子起身作礼表示感谢。
清风一改白天的衰态，热络地跟他打招呼，娴熟地把饭菜放到桌子上。
猴子毕竟修行蛮长一段时间了，到他这个境界本来对食物的需求应该越来越小，但他还是坚持每顿都吃。
猴子扒拉着米饭，清风就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看得猴子坐立不安。
猴子悻悻放下了碗：“真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清风还是一脸微笑：“其实我就想问，你是啥时候去斜月三星洞修行的呀？之前是干什么的呀？”
清风之前替斜月三星洞解围猴子也是看见的，即便师兄对清风似乎有点点敌意，但他还是觉得清风看起来很亲近，对他完全没有警惕：“我是大概四五年前到的三星洞，之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清风笑容渐敛，心中暗叫不好，难道这不只是巧合？
他不只是碰巧长得像几百年前来到五庄观的那个猴子？
“你好好想想，你是从哪来的，父母是谁……这些总该记得吧？”清风还抱有一丝希望。
猴子摇头：“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还问过师父和师兄呢，但师父一直闭关也没机会告诉我，师兄说他是专修武道不会演算……所以我一直也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
清风挠挠头：“要不我给你算一卦？”
猴子眼睛一下子都变得明亮了：“可以呀！你会推演之术？”
清风从怀里掏出来三个铜币：“这不是基本术法嘛？菩提祖师也没有教过你？”
猴子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师父一直闭关也没空教我什么，都是师兄教我的，但他带我主要学的是战斗，很少学术法之类的……”
清风一脸狐疑地望着他：“这你也跟我说？修行之道可是修行者最大的秘密了！”
在修行界中，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会主动将自己的修行之道告诉别人，毕竟这是修行者最大的秘密，也是生死时刻最后的底牌。
猴子憨笑着：“是吗？不过你也不是敌人呀……”
清风有点无语，他现在觉得面前这猴子肯定不是之前那只，感觉这只有点……傻了吧唧的。
之前那只……哪怕想想他都要做噩梦。
偷五庄观最珍贵的人参果就算了，还把树给推翻了……
清风摆摆手，将三枚铜币攥在手心，默念口诀。
面前，数道符文凌空出现，渐成八卦之相。
清风轻轻晃动手腕，将三枚铜币按在桌子上。
猴子好奇探头，突然觉得修术道好像比武道帅。
“一数坎兮二数坤，三震四巽数中分，五寄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清风轻声念道。
八卦四周的符文在空中逐渐靠近，慢慢纠缠在一起，原先如浓墨般的黑色渐渐黯淡。
清风有点紧张地望着那三枚铜钱。
看到第一枚时，他眯了眯眼睛。
看到第二枚时，见只是最普通的组合，清风不禁松了口气。
看到第三枚时，他突然脸色大变，满眼的震惊。
他一把推开在空中纠缠的数道符文，符文骤然分裂成无数道黑点向四周散去。
清风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血喷了出去。
猴子连忙扶住身形开始摇晃的清风：“你没事吧？看到我的过去了吗？”
血从清风的嘴角缓缓滑落，他面色苍白。先前的卦象其实非常普通，只是太过于普通，以至于不寻常，几乎接近了本源天道，这才最是可怕。
世间种种，只有天道规则最为简单，却也最为复杂，似无规律又暗含规律，非人力可看穿也。
要么，猴子确实没有过去，就是天然形成便是现在的模样。
要么就是有天道修为的人隐去了猴子的过去。
无论哪种，又岂是清风能看穿的。
……
隔壁房间，扶摇倚靠在床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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