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色戒指
跑肯定是跑不掉的，谁知道这附近有多少埋伏呢？张柏玲的阴招他早就有所耳闻。
进入密林，翅膀不好施展，他只得先在空荡些的地方骗走大部分子弹。
同时也要防止张柏玲在空地开枪。
最好的做法就是——他围绕二十人低空飞行。
因间距狭窄，对陈邃的精准度和平衡力都是很大的挑战。
盘旋于空，双翅仅轻松挥动一下，整个人闪到离地十米左右的位置。
不间断的开枪，他穿梭其中，似离弦的箭。
还好身手灵活，这点伎俩根本伤不着他。
眼看时机到位，双腿抬高、蜷着腹，两脚悬空一蹬——直冲蓝天。
“跟上他！”队伍里唯一的飞鸟在后追击，不过在速度上，陈邃就没怕过谁。
稍微晃个几圈，不费时间跟他耗了。
陈邃一个滑翔，径直飞入林中。
趁那群人过来之前，快速把他了结。
倏然转身，直面那飞鸟。
躲过子弹，他顺势绕后抓住那人肩膀，翅膀灵活舞动，翅尖猛往他大拇指刺。
那飞鸟一吃痛，手中的枪就握不住了，陈邃一把躲过枪。
还剩两发子弹，足够了！
稍稍提胯，白翼连带全身翻滚，拉开距离。
当那人准备再次扑上来的时候，连开两枪——一枪打心脏、一枪爆头。
张柏玲神色不悦，自言自语：敢动我的人…日后必要他拿命来偿！
又是一记连发，子弹数量明显少了。陈邃侧身翻滚躲过。
看来，他们子弹不多了。
那敢情好，杀敌要先斩其首，干掉张柏玲，其余人奈何不敢轻举妄动。
他用翅膀裹住躯干，几乎竖直升空，接着，自由落体。以尾旋的姿势翅尖稳稳落在张柏玲的两肩上。
她的肩头，嵌入两块锋利的骨骼，肩锁关节错位、锁骨骨折、肱骨骨裂。
剧烈疼痛的刺激下，张柏玲只是微微皱下眉，然后冷漠起来。
她面无表情，机械性地抬起小臂，对着天上崩了一枪。
来不及躲，当陈邃发现子弹来临的那一刻，已经晚了，他想侧身躲过要害。
然而——几片洁白的羽毛如柳絮轻盈落地，子弹刺入翅根。
左肱骨粉碎，左肩胛骨骨裂。整个左翼完全脱落，失去飞行能力。
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了，一行人屏住呼吸，像在举行某种伟大的仪式。
洁白的羽毛染得殷红，坠落，泥浆与尘土污了它的清白。
陈邃湿润的眼眶缓慢闭合——他最爱惜的羽毛掉了好多。
密林一片寂静；如同天使坠落般凄美。
这群人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张柏玲化为汇聚的枫叶，金色与殷红交相辉映，谱写出一段极致温柔的故事。
“老张的分身散了，我们回去吧。”
其中一个人说道。
其余人摇摇头，不过还是乖乖地回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陈邃没死，他从疼痛中挺过来后继续眯着眼，直到他们走远。
他艰难地爬起身，拖着背后那只乏力的翅，前行。
他走到枫叶堆前，拿起其中一片放在太阳光下看。
“原来是她的分身。”他暗自嘀咕。
艳阳高照的盛夏，何来的枫叶，那必然是分身的碎片。
他收起翅膀，瞥了眼污秽的左翼，用力掰断翅尖捏在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七天之后他会长出一只崭新的左翼。
现在，该回族群报备了。
祁夏呆在笼子里也没闲着，中途有蓝鹰的人进来巡视，他默默记住每个人的面容，以及，关卡。
不过，后来他注意到，队列最后一个人手上戴了两个戒指。
进来的时候，他摸了下食指那只帝王绿玉戒。走的时候又摸了下中指那只看不出原料的戒指。
只不过，那个质感看起来有些熟悉。
质地坚硬，颜色雪白，不透光。
“雪莲，刚刚队列最后一个，你认得不？”
雪莲皱皱眉：“不知道叫什么，不过他外号似乎叫笑面虎。是个独眼。”
“独眼？”
“嗯，他从外面进地下室左眼瞳孔没有收缩，而且瞳孔颜色不一样，左眼要稍微黑些。”
“那他左眼应该是义眼吧，还挺真的。”
祁夏痞笑着，心里计算好时机。
笼子里的日子很难熬，长宽不足以让他躺下睡个好觉，高度最多能容许他坐起来。
他弯曲双腿、上身倚着笼子才勉强能休息。
笑面虎后来又来过几次，他总是挺个大肚子把手背在身后，几根短粗的手指盘玩中指上的白戒。
祁夏最爱问的一句话是：“今天第几天了？”
雪莲常常回答说：“不知道，不过他们应该快来了。”
祁夏这几日入睡比以往困难得多，神经很亢奋，身体放松不下来。
他时刻关注着那些装着重伤患者的笼子，伤口愈合速度有些过快了。
另外，他的心率明显加快。
估计是蓝鹰为了加快伤员伤口愈合速度，刻意提高了氧气浓度。
氧气浓度高于外界，地下室内部气压会稍高于外界。如果要保持这种状态，地下室和地面之间，至少得有一个夹层。
夹层大概率会使用液态空气分离法为地下室灌氧，因此至少有一个部位处于极低温环境。
此外，收集大量空气必然使用抽气机工作原理，要搞清楚是用负压、旋转叶轮、压缩机中的哪一类。
以及，空气分离出的大量氮气如何处理。
逃出去之前务必了解夹层更精细的结构。
再说了，地下室很有可能不止这一层，也许他现在身处的地方还要更深些。
相比祁夏，雪莲看起来轻松惬意，偶尔还会哼几句歌儿。
“这首歌是你自己写的吗？很空灵。”
雪莲莞尔一笑：“小时候，我还没生病的时候，妈妈会哼着这首童谣哄我入睡。”
“是你家乡的童谣吗？有种非常温暖的感觉。”
“是啊。我老家在个小镇里，大家都很喜欢这首歌。”
雪莲说着，一边摇晃身体，哼出缓缓的歌谣。
天色蒙蒙光，牧童起早床。
山风捉发梢，清露吻衣裳。
林荫下，古树稍，虫鸟齐欢唱；
松毛下，枯叶旁，菇儿齐站岗…
笑面虎又来了，祁夏装作不在意，实则小心观察着他的动作。
那人单手盘玩着大戒指，肚子把衣服撑得像个吹胀的气球，猛吸一口雪茄。
他在祁夏笼子前停下了步伐，口中吐出烟圈，正对祁夏的身体。
爪子本能地伸了出来。
“编号043，150万。”
后面跟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驼背，镜片厚得像瓶底。
他手里拿支笔，怀里抱个本子，匆匆记录笑面虎的一字一句。
当笑面虎看见雪莲时眼前一亮，年纪又轻，条件还好，她身后的那对翅膀实在是美极了。
“编号044，300万。”
他邪魅一笑，用眼神调戏雪莲，雪莲很不耐烦地翻个白眼。
“呸！”他对着笼子里吐出一口老痰很不高兴地走了，眼神能杀死人，嘴角弯弯向下撇。
进入密林，翅膀不好施展，他只得先在空荡些的地方骗走大部分子弹。
同时也要防止张柏玲在空地开枪。
最好的做法就是——他围绕二十人低空飞行。
因间距狭窄，对陈邃的精准度和平衡力都是很大的挑战。
盘旋于空，双翅仅轻松挥动一下，整个人闪到离地十米左右的位置。
不间断的开枪，他穿梭其中，似离弦的箭。
还好身手灵活，这点伎俩根本伤不着他。
眼看时机到位，双腿抬高、蜷着腹，两脚悬空一蹬——直冲蓝天。
“跟上他！”队伍里唯一的飞鸟在后追击，不过在速度上，陈邃就没怕过谁。
稍微晃个几圈，不费时间跟他耗了。
陈邃一个滑翔，径直飞入林中。
趁那群人过来之前，快速把他了结。
倏然转身，直面那飞鸟。
躲过子弹，他顺势绕后抓住那人肩膀，翅膀灵活舞动，翅尖猛往他大拇指刺。
那飞鸟一吃痛，手中的枪就握不住了，陈邃一把躲过枪。
还剩两发子弹，足够了！
稍稍提胯，白翼连带全身翻滚，拉开距离。
当那人准备再次扑上来的时候，连开两枪——一枪打心脏、一枪爆头。
张柏玲神色不悦，自言自语：敢动我的人…日后必要他拿命来偿！
又是一记连发，子弹数量明显少了。陈邃侧身翻滚躲过。
看来，他们子弹不多了。
那敢情好，杀敌要先斩其首，干掉张柏玲，其余人奈何不敢轻举妄动。
他用翅膀裹住躯干，几乎竖直升空，接着，自由落体。以尾旋的姿势翅尖稳稳落在张柏玲的两肩上。
她的肩头，嵌入两块锋利的骨骼，肩锁关节错位、锁骨骨折、肱骨骨裂。
剧烈疼痛的刺激下，张柏玲只是微微皱下眉，然后冷漠起来。
她面无表情，机械性地抬起小臂，对着天上崩了一枪。
来不及躲，当陈邃发现子弹来临的那一刻，已经晚了，他想侧身躲过要害。
然而——几片洁白的羽毛如柳絮轻盈落地，子弹刺入翅根。
左肱骨粉碎，左肩胛骨骨裂。整个左翼完全脱落，失去飞行能力。
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了，一行人屏住呼吸，像在举行某种伟大的仪式。
洁白的羽毛染得殷红，坠落，泥浆与尘土污了它的清白。
陈邃湿润的眼眶缓慢闭合——他最爱惜的羽毛掉了好多。
密林一片寂静；如同天使坠落般凄美。
这群人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张柏玲化为汇聚的枫叶，金色与殷红交相辉映，谱写出一段极致温柔的故事。
“老张的分身散了，我们回去吧。”
其中一个人说道。
其余人摇摇头，不过还是乖乖地回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陈邃没死，他从疼痛中挺过来后继续眯着眼，直到他们走远。
他艰难地爬起身，拖着背后那只乏力的翅，前行。
他走到枫叶堆前，拿起其中一片放在太阳光下看。
“原来是她的分身。”他暗自嘀咕。
艳阳高照的盛夏，何来的枫叶，那必然是分身的碎片。
他收起翅膀，瞥了眼污秽的左翼，用力掰断翅尖捏在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七天之后他会长出一只崭新的左翼。
现在，该回族群报备了。
祁夏呆在笼子里也没闲着，中途有蓝鹰的人进来巡视，他默默记住每个人的面容，以及，关卡。
不过，后来他注意到，队列最后一个人手上戴了两个戒指。
进来的时候，他摸了下食指那只帝王绿玉戒。走的时候又摸了下中指那只看不出原料的戒指。
只不过，那个质感看起来有些熟悉。
质地坚硬，颜色雪白，不透光。
“雪莲，刚刚队列最后一个，你认得不？”
雪莲皱皱眉：“不知道叫什么，不过他外号似乎叫笑面虎。是个独眼。”
“独眼？”
“嗯，他从外面进地下室左眼瞳孔没有收缩，而且瞳孔颜色不一样，左眼要稍微黑些。”
“那他左眼应该是义眼吧，还挺真的。”
祁夏痞笑着，心里计算好时机。
笼子里的日子很难熬，长宽不足以让他躺下睡个好觉，高度最多能容许他坐起来。
他弯曲双腿、上身倚着笼子才勉强能休息。
笑面虎后来又来过几次，他总是挺个大肚子把手背在身后，几根短粗的手指盘玩中指上的白戒。
祁夏最爱问的一句话是：“今天第几天了？”
雪莲常常回答说：“不知道，不过他们应该快来了。”
祁夏这几日入睡比以往困难得多，神经很亢奋，身体放松不下来。
他时刻关注着那些装着重伤患者的笼子，伤口愈合速度有些过快了。
另外，他的心率明显加快。
估计是蓝鹰为了加快伤员伤口愈合速度，刻意提高了氧气浓度。
氧气浓度高于外界，地下室内部气压会稍高于外界。如果要保持这种状态，地下室和地面之间，至少得有一个夹层。
夹层大概率会使用液态空气分离法为地下室灌氧，因此至少有一个部位处于极低温环境。
此外，收集大量空气必然使用抽气机工作原理，要搞清楚是用负压、旋转叶轮、压缩机中的哪一类。
以及，空气分离出的大量氮气如何处理。
逃出去之前务必了解夹层更精细的结构。
再说了，地下室很有可能不止这一层，也许他现在身处的地方还要更深些。
相比祁夏，雪莲看起来轻松惬意，偶尔还会哼几句歌儿。
“这首歌是你自己写的吗？很空灵。”
雪莲莞尔一笑：“小时候，我还没生病的时候，妈妈会哼着这首童谣哄我入睡。”
“是你家乡的童谣吗？有种非常温暖的感觉。”
“是啊。我老家在个小镇里，大家都很喜欢这首歌。”
雪莲说着，一边摇晃身体，哼出缓缓的歌谣。
天色蒙蒙光，牧童起早床。
山风捉发梢，清露吻衣裳。
林荫下，古树稍，虫鸟齐欢唱；
松毛下，枯叶旁，菇儿齐站岗…
笑面虎又来了，祁夏装作不在意，实则小心观察着他的动作。
那人单手盘玩着大戒指，肚子把衣服撑得像个吹胀的气球，猛吸一口雪茄。
他在祁夏笼子前停下了步伐，口中吐出烟圈，正对祁夏的身体。
爪子本能地伸了出来。
“编号043，150万。”
后面跟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驼背，镜片厚得像瓶底。
他手里拿支笔，怀里抱个本子，匆匆记录笑面虎的一字一句。
当笑面虎看见雪莲时眼前一亮，年纪又轻，条件还好，她身后的那对翅膀实在是美极了。
“编号044，300万。”
他邪魅一笑，用眼神调戏雪莲，雪莲很不耐烦地翻个白眼。
“呸！”他对着笼子里吐出一口老痰很不高兴地走了，眼神能杀死人，嘴角弯弯向下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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