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间炼狱
因为光着身子，刚进去的时候稍稍有些闷热，不过完全可以接受。
背上凝出一层水珠，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细蒙蒙的汗液。
灯光模拟太阳光，极强的紫外线会对皮肤造成伤害，尤其是，祁夏没有任何的防晒措施。
没过多久，汗液流出得更多了，再加上没有补充水分，过不了多久就会脱水。
同时出现头晕恶心等症状，基本确定高温中暑。
铁铐温度逐渐升温，从起初的冰凉变得有些烫手，忍一忍，还能撑得住。
阳光直接暴晒皮肤，全身皮肤又红又烫，不知道过了多久，皮肤晒伤发痛。
这时候脱水症状完全显现：恶心、干呕、脉搏细速。
再难受都不能吐，这只会加重脱水。
头越来越晕，感觉脑袋沉沉的，没什么力气，全靠铁链把他拉起来。
口渴严重，口腔几乎分泌不出唾液。想润润嗓子，脱水导致咽下困难，因而雪上加霜。
声音一定也沙哑了。
头很晕很晕……
不足一个小时，他感受到了与死神博弈的无助。
两三次深呼吸间，他好像已在鬼门关前闯了好几遭。
铁铐升至70度，手腕、脚踝烧伤。
眼睛一闭，似乎就醒不来了。
也难怪，蓝鹰研发出来的东西，除了变态就是反人类。
死亡率高成那样，很明显是他们刻意为之。
他们要的不是优秀，他们只要凤毛麟角。
烧伤处持续的灼烧感和全身晒伤愈演愈烈的痛楚，几乎将他逼到崩溃。
肌肉在抽搐，不久之后他大概会昏迷。
最后那点意识都靠疼痛刺激。
弥漫性红斑布满全身，皮肤红肿。
严重处长出水疱，水疱壁紧张，有瘙痒灼痛感，皮肤接近溃烂。
体内自由水含量低，分泌不出汗液，身体得不到降温，体温快速攀升。
……
程柠放不下心，提前很多回来了。
晚上十点，她向房间里呼唤，得不到回应。
实际上祁夏听到了，但是他没有力气，而且嗓子也嘶哑得说不出话。
只有眼皮微微扇动。
身体烂得不成样子，血染红了铁笼，全身都是血，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
“祁夏，你只用回答我‘是’或‘否’。”
“身体还能承受吗？”
“是…”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需不需要稍微停一下？”
“…否。”
他用尽所有力气，从嘴里蹦出这两个字。
从前忙碌，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还没来得及抓住光阴岁月的尾巴，它就溜走了。
这次，他终于真正静下来了。
没有浮躁、没有怒火、没有挣扎。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他的睫毛很长，浓密的睫毛上挂着血珠。
脸蛋长得相当精致，一眼看过去是漫不经心的慵懒少年感，细细观摩，又觉得他自信阳光，眉眼间尽是坚定和勃发的生命力。
在人间炼狱适应之后，他完全麻木了。——疼，但是无所谓。
剧痛依然在那，甚至逐渐加重，他却像个旁观者，冷静面对。
不是忍过去的，忍，是对抗不了极致的磨练的！
心胸开阔，当痛苦与否变得无所谓时，随着在内心的重要性下降，它对人的影响只会越来越小。
看得淡了，所以无所顾忌。
站在山顶的人，不会为了山脚下一株小草的死亡而难过。
和自己独处，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了。
刺激受得多了，爪子会自己伸出来。
当灵魂从深渊中抽身，没有人可以毁灭他。
如果有人把他打倒了，那就爬起来，继续走。往前走，前方还有很远，他还有一个阳光明媚的未来。
程柠打心底佩服他，这么快就过了心里的那关。
祁夏不是什么天才，他就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以前的日子甚至比大部分人都过得糟糕。
他不是超人，也想过屈服，可是当他站上悬崖。他见到了脚下的云海、灿烂的日出…
他想去更高的地方看看。
想法总是在改变，不变的是，把自己完全投入追寻梦想的奋斗，未来就不再那么触不可及了。
他只知道，自己一直走在去往乌托邦的路上，那个神秘、美丽、充满机遇、绚烂多姿的理想国度。
72小时，心里是舒坦的，虽然全身的皮肤差不多都废了。
离开笼子，没有多余的抱怨和求助。
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下一场历练。
祁夏的眼神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变了好多，沉稳、收敛、平易近人。
以前那个眼里总闪着光的祁夏也很好，可他自己更喜欢现在这个成熟的模样。
好像只要成熟了，肩上就能挑起更重的担子。
高浓度盐水喷射伤口要疼两次，先是高压水流撕裂伤口，接着盐水冲刷伤处。
还好，这个比起高温要好得多，不过是疼痛加重并且维持地更好。
每当他忽略这种痛苦，伤口撕裂的剧痛会再次吸引他的注意力。
皮肤本来就没了，脸上少有的一点表皮被泡地皱巴巴的。
伤口溃烂化脓，淡黄色略微粘稠的脓水从疱里渗出来。
盐水又在高压下被带入脓疱里，然后钻进身体的更深处。
如果说之前是考验他的心理素质，那这次就是挑战他的抗压极限。
祁夏伤情判断很快，就这样的情况，即使程柠叫停设备，用飞鸟的治愈能力帮他度过难关，那也是痴人说梦。
表皮完全脱落，再怎么治都无法让他长出一身新皮。
他自己撑过来，等程柠夜里回来的时候，麻烦她回族带些人工皮回来。
植皮手术挺麻烦，祁夏以前是恨死了这玩意儿。
现在自己给自己操作——痛，忍着！烦，也忍着！
痛到快休克，祁夏面目狰狞。
不过程柠不止带来了人工皮，她还带来了一个男人。
“介绍一下，我在拍卖会上救下的画皮猎人！”
“您好，在下司潭。”男人气质恨厉，出场自带威压。
见祁夏手不方便，他点头示善。
祁夏暂时还不能咬字清晰地说话，沙哑的喉咙犹如牙膏，努力挤出几个字。——“祁，夏…”
程柠事先向司潭介绍过祁夏，因此他不必多聊。
“祁夏，我现在给你搞定内伤，一会儿司潭给你的身体施法变成完好的。”
祁夏尽力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他见到程柠的第一眼没有认出她，画皮之后相貌难免出现一些变化。
程柠一边给他治疗一边提醒：“司潭离开拍卖会的时候还未开化，甚至没被测出能力的种类。我把他领回来之后不久开化画皮。”
“他改了名字，又更换了自己的长相和身材，现在伪装成普通人潜伏在政府机构工作…关于他，要保密。”
程柠降低音量悄声说：“他生前是个缉毒警察，因公殉职…”
背上凝出一层水珠，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细蒙蒙的汗液。
灯光模拟太阳光，极强的紫外线会对皮肤造成伤害，尤其是，祁夏没有任何的防晒措施。
没过多久，汗液流出得更多了，再加上没有补充水分，过不了多久就会脱水。
同时出现头晕恶心等症状，基本确定高温中暑。
铁铐温度逐渐升温，从起初的冰凉变得有些烫手，忍一忍，还能撑得住。
阳光直接暴晒皮肤，全身皮肤又红又烫，不知道过了多久，皮肤晒伤发痛。
这时候脱水症状完全显现：恶心、干呕、脉搏细速。
再难受都不能吐，这只会加重脱水。
头越来越晕，感觉脑袋沉沉的，没什么力气，全靠铁链把他拉起来。
口渴严重，口腔几乎分泌不出唾液。想润润嗓子，脱水导致咽下困难，因而雪上加霜。
声音一定也沙哑了。
头很晕很晕……
不足一个小时，他感受到了与死神博弈的无助。
两三次深呼吸间，他好像已在鬼门关前闯了好几遭。
铁铐升至70度，手腕、脚踝烧伤。
眼睛一闭，似乎就醒不来了。
也难怪，蓝鹰研发出来的东西，除了变态就是反人类。
死亡率高成那样，很明显是他们刻意为之。
他们要的不是优秀，他们只要凤毛麟角。
烧伤处持续的灼烧感和全身晒伤愈演愈烈的痛楚，几乎将他逼到崩溃。
肌肉在抽搐，不久之后他大概会昏迷。
最后那点意识都靠疼痛刺激。
弥漫性红斑布满全身，皮肤红肿。
严重处长出水疱，水疱壁紧张，有瘙痒灼痛感，皮肤接近溃烂。
体内自由水含量低，分泌不出汗液，身体得不到降温，体温快速攀升。
……
程柠放不下心，提前很多回来了。
晚上十点，她向房间里呼唤，得不到回应。
实际上祁夏听到了，但是他没有力气，而且嗓子也嘶哑得说不出话。
只有眼皮微微扇动。
身体烂得不成样子，血染红了铁笼，全身都是血，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
“祁夏，你只用回答我‘是’或‘否’。”
“身体还能承受吗？”
“是…”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需不需要稍微停一下？”
“…否。”
他用尽所有力气，从嘴里蹦出这两个字。
从前忙碌，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还没来得及抓住光阴岁月的尾巴，它就溜走了。
这次，他终于真正静下来了。
没有浮躁、没有怒火、没有挣扎。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他的睫毛很长，浓密的睫毛上挂着血珠。
脸蛋长得相当精致，一眼看过去是漫不经心的慵懒少年感，细细观摩，又觉得他自信阳光，眉眼间尽是坚定和勃发的生命力。
在人间炼狱适应之后，他完全麻木了。——疼，但是无所谓。
剧痛依然在那，甚至逐渐加重，他却像个旁观者，冷静面对。
不是忍过去的，忍，是对抗不了极致的磨练的！
心胸开阔，当痛苦与否变得无所谓时，随着在内心的重要性下降，它对人的影响只会越来越小。
看得淡了，所以无所顾忌。
站在山顶的人，不会为了山脚下一株小草的死亡而难过。
和自己独处，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了。
刺激受得多了，爪子会自己伸出来。
当灵魂从深渊中抽身，没有人可以毁灭他。
如果有人把他打倒了，那就爬起来，继续走。往前走，前方还有很远，他还有一个阳光明媚的未来。
程柠打心底佩服他，这么快就过了心里的那关。
祁夏不是什么天才，他就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以前的日子甚至比大部分人都过得糟糕。
他不是超人，也想过屈服，可是当他站上悬崖。他见到了脚下的云海、灿烂的日出…
他想去更高的地方看看。
想法总是在改变，不变的是，把自己完全投入追寻梦想的奋斗，未来就不再那么触不可及了。
他只知道，自己一直走在去往乌托邦的路上，那个神秘、美丽、充满机遇、绚烂多姿的理想国度。
72小时，心里是舒坦的，虽然全身的皮肤差不多都废了。
离开笼子，没有多余的抱怨和求助。
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下一场历练。
祁夏的眼神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变了好多，沉稳、收敛、平易近人。
以前那个眼里总闪着光的祁夏也很好，可他自己更喜欢现在这个成熟的模样。
好像只要成熟了，肩上就能挑起更重的担子。
高浓度盐水喷射伤口要疼两次，先是高压水流撕裂伤口，接着盐水冲刷伤处。
还好，这个比起高温要好得多，不过是疼痛加重并且维持地更好。
每当他忽略这种痛苦，伤口撕裂的剧痛会再次吸引他的注意力。
皮肤本来就没了，脸上少有的一点表皮被泡地皱巴巴的。
伤口溃烂化脓，淡黄色略微粘稠的脓水从疱里渗出来。
盐水又在高压下被带入脓疱里，然后钻进身体的更深处。
如果说之前是考验他的心理素质，那这次就是挑战他的抗压极限。
祁夏伤情判断很快，就这样的情况，即使程柠叫停设备，用飞鸟的治愈能力帮他度过难关，那也是痴人说梦。
表皮完全脱落，再怎么治都无法让他长出一身新皮。
他自己撑过来，等程柠夜里回来的时候，麻烦她回族带些人工皮回来。
植皮手术挺麻烦，祁夏以前是恨死了这玩意儿。
现在自己给自己操作——痛，忍着！烦，也忍着！
痛到快休克，祁夏面目狰狞。
不过程柠不止带来了人工皮，她还带来了一个男人。
“介绍一下，我在拍卖会上救下的画皮猎人！”
“您好，在下司潭。”男人气质恨厉，出场自带威压。
见祁夏手不方便，他点头示善。
祁夏暂时还不能咬字清晰地说话，沙哑的喉咙犹如牙膏，努力挤出几个字。——“祁，夏…”
程柠事先向司潭介绍过祁夏，因此他不必多聊。
“祁夏，我现在给你搞定内伤，一会儿司潭给你的身体施法变成完好的。”
祁夏尽力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他见到程柠的第一眼没有认出她，画皮之后相貌难免出现一些变化。
程柠一边给他治疗一边提醒：“司潭离开拍卖会的时候还未开化，甚至没被测出能力的种类。我把他领回来之后不久开化画皮。”
“他改了名字，又更换了自己的长相和身材，现在伪装成普通人潜伏在政府机构工作…关于他，要保密。”
程柠降低音量悄声说：“他生前是个缉毒警察，因公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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