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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半日闲

    大厅里,侍女家丁们早已经打扫好卫生,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餐。

    香喷喷的面条,五花八门的糕点,新鲜的热牛奶,每种都是王府厨师花了心思的,样式看着简单,用料却是极其讲究,仅那面条,就不知用了多少肉类,碾成泥,又和着适量的麦粉,揉了半个时辰,再抻拉成面条。

    至于其他小碟子里盛放的瓜果,倒是没怎么加工,只是采得新鲜,刚切的。

    三兄弟靠着圆桌,做在一起,大哥殷杰坐在中间,也不理其他,望着满桌吃食,早已经食指大动了。

    殷父殷母也跟着来了,往常殷母是不起早的,她向来爱睡懒觉,有时甚至得到日上三竿。

    今日殷母打扮得简单,不需要见客,自然穿的简单爽利,乌黑的长发盘着,两根名贵的发簪画龙点睛,至于其他首饰,一件也没带,身材高挑,白色的宫装特别合身,显然是精心设计的,更显皮肤雪白,面容秀美绝俗,脸上些许血色,显得身心健康。

    两人几步便迈到三兄弟跟前,殷父戎马一生,自然龙行虎步的,殷母也不像中原女子那样扭捏,典雅端庄中带着根深蒂固的豪爽。

    殷家三兄弟,立马起身行礼,夫妻两招呼着自家儿子坐下,自己也坐到留着的两个主位。

    殷扬却是不老实,看着雪白脸蛋中透着腮红的母亲,揶揄道:“老爹,您真是老当益壮。”

    殷父傲气的说道:“什么老当益壮,老子一根白头发都没有。”

    殷扬假装赔罪的说道:“是是是…老爹就是年轻,再取几个姬妾也是没问题的。”

    殷父白了给他挖坑的儿子一眼,沉默不语,只是拿着糕点往嘴里塞。

    殷母哈哈一乐,也白了她这个儿子一眼。说道:“你这小鬼头,竟敢打趣为娘。“

    又转头对殷父冷冷地说道:“扬儿说的对,你这么年轻,又风流倜傥,改日我给你纳几个姬妾,要不然别人会说我河东狮吼,还是是个妒妇。”

    殷父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嘴里的糕点,还没有咽下去,口齿不清的说道:“不需要,那些庸脂俗粉,我压根看不上。”

    殷母冷笑了一声说道:“哦,一般的看不上,找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比我还漂亮的不就行了。”

    殷父刚咽下糕点,语气坚定的说道:“这世上哪有比夫人更漂亮的!”这语气,比当年西北大战时,他下军令的时候,来的更坚定,更干脆。

    殷杰殷宁吃着东西,嘻嘻笑,殷扬笑着说道:“父亲说得对,母亲绝对是西北第一美人,无人能比。”

    殷母呵呵直乐,说道:“哪有什么第一,世上美女千千万,各有所长,扬儿成年之后,为娘多给你张罗几个。”

    殷扬哈哈大笑道:“那敢情好,有娘一半就可以了。”

    殷母更加高兴了,她向来宠着小儿子,也不只是殷扬最小的原因。殷杰殷宁,虽然小时候也是勤学苦练,一日不敢放松,但毕竟在王府中长大,殷父长时间待在军营,殷母对这两兄弟自然严加管教。殷扬六岁便上了玄鹰山,虽然岁末也是回的,却是跟殷母聚少离多。她对殷扬总是有一分愧疚的,更难得的是,就算如此,殷扬也跟她没有任何生分,那张巧嘴,更是经常逗得她喜笑颜开。

    “母亲,我昨日在南城门口,买了件白狐皮,已经吩咐九叔交给冯安了,到了冬天,我估摸着,全城的贵妇都要定制同款咧。”殷扬陪着母亲说话,其他两兄弟长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自然学不到这油腔滑调,这也是他们最佩服老三的原因。

    殷母笑得更开心,无论哪个女人,都想成为最亮眼的,鹤立鸡群的感觉是怎么也拒绝不了的,殷母不仅身份高贵,身材长相在西北也是顶尖的,锦楼高端的女装,一向先供给王妃。所以在落晖城所有女人眼中,西北王妃,那可是引领时装潮流的第一人物。那群贵妇经常坐一起,讨论的便是王妃的新款。

    “男儿志在四方,整日研究些衣裳,菜品有什么出息。”殷父不乐意了,心里想着,老子的媳妇,你小子献什么殷勤。何况殷家的嫡系子弟,自然是要搅动风云,弄潮江湖的。

    “哼,你西北王这等大人物,自然要做大事的,怎么会关心一个小小女子。”殷母怒道。

    殷母本就嫌弃这蛮牛一根筋,昨天还敢当着众人的面训斥她,回家也不知道表示表示,此时逮着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也不知当年看上他哪一点,当然殷父年轻的时候的确意气风发,英雄无敌。

    “夫人…”殷父此时顿时哑火,也不知从何说起,这翻面比翻书还快。。昨晚还恩恩爱爱,千依百顺的,这一早上,感情吃了火药。他向来心里装着军国大事,万千百姓,对于女人的衣服首饰,他不怎么懂的。

    殷扬也不愿点火,他两个兄长只顾着往嘴里扒饭,旁边的家丁侍女只当耳边风。

    “二哥的媳妇怎么样?恭喜了,二哥”殷扬转开话题。问了殷母,又转头恭喜他二哥。

    “你二哥也是个木鱼疙瘩,柳家的长女自然是人才出众,相貌人品都是一流。”说到这,殷母又有些高兴,殷宁他们两本就两情相悦,殷母对那丫头也喜欢的紧,几次相处下来,十分满意。

    “昨日,已经跟柳家敲定了,只等选个良辰吉日就把婚事定了。”殷母接着又说到,家里事一向是她操持,儿子结婚,她更是大小事务亲力亲为。王府二公子取妻,自然不是小事,殷家崇尚简约,但流程排场也是不能少的,免得丢了脸面。

    殷父也不在发出男儿当以国事为重的言论,刚毅的脸也透漏着轻松愉快,他们这家子,像这样齐整吃饭的日子也是不多。

    “母亲都认可了,那定是不错的,我也快成年了,您也得给我物色物色。”殷扬接着逗他母后,父母望儿女早些成家立业,是千古不变的。

    “我早就打听好了,相中了几个姑娘。”殷母此时却是自豪,为人母能帮上儿女,那是最高兴自豪的事了。

    “那不用挑了,全都取了!”殷扬的脸皮一如既往的厚实着。

    “三弟,你真行。”殷杰参与闲谈中来,轻声微笑道。

    “大嫂呢?”殷扬顺着他大哥的话问道。

    “回了娘家,估计要等到祭祖才能回来。”殷杰回道。

    “那大哥可别在外面拈花惹草呀!”殷扬接着跟他大哥打趣。

    一家人都哈哈大笑,殷宁向来不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说话,小时候他最跳脱,没少被殷父收拾,导致他畏之如虎,从来在父母面前,都是一板一眼,至于开那种玩笑,更是不敢的。桌上的东西,也在笑声中慢慢减少,逐渐光盘,厨师掐点很准,没什么浪费。

    忙里偷闲,一家人聊了一上午,吃过午饭,便各自忙活了,殷父与殷杰殷宁回到自己的军营,殷扬陪着母亲待在王府,当然他也立马要去血鹰堂了,只是离家很近,往来方便,殷母罕见的没有恋恋不舍,只是吩咐殷扬,以后那些商业运转由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