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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再遇 又见小王

    “彩儿!快醒醒!!”

    “彩儿!赵彩儿!!快醒醒!!!”

    昏昏沉沉中,似乎听得见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让我快醒醒吗?原来我晕了过去了么?脑壳嗡嗡作响,依然有些昏阙,彩儿摇了摇脑袋,吃力地睁了眼皮,第一眼是身旁已经凝固透了的血迹,这是她刚才自己咳的血!

    此时小王爷云掌所带来的痛楚再次袭来,一股翻江倒海的涌动让彩儿几欲作呕,只是肚中早没了什么吃食,呕不出来,只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现在在哪儿了?忍着痛楚,艰难地撑了撑,看向四处,视野似乎模糊,坑洼的泥石路面,两侧是,肮脏、破旧、拥挤且错落的房舍,想来应是城内贫困户聚集的住处。

    再稍微默算一下路程,回忆着夫子课堂上说过的府城地貌,距离百醉香最近的一处贫区在西北,将军府则在东南,按现在的脚程,想来,樵元哥并不打算回将军府,而是直接要往府城北的兵马大营里走。

    “彩儿!彩儿妹子!!你是醒了么!!!”

    又听得有人呼唤,微微辨认应是徐樵元的声音,原来樵元哥还是回来寻我了么?这时候感觉力气回复了些,便双手扶壁,挣扎着支起身躯,只觉得浑身乏力,头脑昏沉几要一步三退,循声远望。

    在稍远的巷道之中,只见徐樵元一手捏了根断剩半截的木根,另一手则揪着一个满头血包的黑衣刀客,而在二人附近还散乱地躺着数个皆为不知生死的黑衣人。

    “嘿嘿,嘿嘿嘿!发财了!我要发财啦!!”

    一阵诡笑,从赵彩儿一旁传来,徐樵元警觉得快,一抬头便见,赵彩儿搀扶的房舍房顶处,一个穿着一身宽松绿袖袍的男人,肩膀上扛着一个不知生死的黑衣大汉,腰间还系了六七个带血的人头,发出阵阵怪笑,居高临下且贪婪地俯瞰着众人。

    “彩儿,危险!!快逃!!!”

    “这中州府城内的一颗人头一颗丹,你们知道吗?你爷爷今晚发财了,今晚要大发横财啦!!嘿嘿,嘿嘿嘿!”

    那绿衣男人,单手抽刀,另一手将肩上黑衣大汉向冲过来的徐樵元丢了过去,随后一个后空翻转,嘴上一边发出阵阵怪笑,直接朝赵采儿劈下!

    徐樵元大惊,但手脚却没停下,转身一闪先躲过飞来的大汉,随后也有样学样,将自己手上的黑衣刀客亦往绿衣男人投掷而去,逼得那个绿衣将刀势横转,当下便把那个已被揍得满头血包的黑衣刀客齐腰断做两节。

    就那么一刹那的功夫,徐樵元俯身前冲,借两侧房舍石壁,左右一踏,直向着绿衣男人迎面跃去。

    “嘿嘿,嘿嘿嘿!”

    绿衣见徐樵元凌空扑来竟毫不慌乱,在空中翻转一脚便踹,但徐家三少哪里好应付,侧身轻躲避接着横掌一推,这二人各自在空中打了一二个跟斗,落在左右两侧房舍顶上。

    “我的,你们的头都是我的!你头是我的,他的头也是我的,这一地不管是死是活的头都是我的!!”

    那绿衣男人似似极为亢奋,一刻也不停飞身便朝徐樵元一刀,徐樵元暗骂了一句“疯子”顺势将手中半截木棍一掷,凌空一跃借了那半截木棍作踏板,随后再一翻,便躲了过了绿衣男人的钢刀,而那男人见一刀不中反身有又再一刀,然而俆樵元已近在咫尺,说时迟那时快左手直出向男子的手腕猛打过去,只听见一声闷哼男人执刀的手臂一麻,手中钢刀便应声跌落。

    “你这毛头小鬼,怎会打穴的功夫?”

    “聒噪!害人的疯子,你还是上路想去吧!”

    那绿衣男人惊魂未定,已察觉腹中传来痛楚,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一个十多岁的毛头小鬼,双手握着本应在自个手里的钢刃,毫不利索地捅在了自个的小腹之上!

    “啊!痛撒我也!毛头小鬼我要你陪葬!!”

    绿衣男人哀嚎大作,则拼死的抓住了俆樵元,抡起拳头不要命地乱砸,这时候二人缠斗在半空,三少爷挣脱不开,亦发起了牛倔,硬是一声不吭熬着,手中钢刀则在绿衣小腹处抽抽插插乱捅个不停,终于两个染的如同血人似的,一同跌落,顿时骨肉飞溅染了满地的血红。

    好一阵的功夫过后,徐樵元才略微乏力地推开已伏尸地上的绿衣,他提着钢刀大喘着粗气,转头看向同样被血溅了一身的赵彩儿,本想伸手去拉,然而下一刻便有些愣住了,因为赵彩儿染血的脸颊上,他看不到慌乱、看不到惶恐、即便对这满街生死,似乎没有一丝畏惧,是看多了便习惯了,看多了便麻木了吗?

    不,其实彩儿怕,非常害怕,捏的发白的拳头,煞白的脸颊,微微颤动的双腿,她只是在极力忍耐,让自己看起来更坚强而已。

    徐樵元很想对赵彩儿说一句安慰的,但话到了喉咙处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看得出彩儿心中疑问,亦清楚彩儿目前并不适合远行,但今晚在小王爷处听的事儿实在关系重大,且此事也确实与赵彩儿有关,因此他必须尽快赶往城北兵马大营,因为三少爷知道,老刘子就在那里值守。

    必须尽快找到老刘子商议之后的安排,无奈下,随意在一旁撤下一件晾晒在附近看着还算干净的披肩,给赵彩儿充做披风用,随后便再一次往北而去。

    二人一路往北,穿越了贫民聚住区便来到了一条大路上,此时可见路上的逃命人顿时多了许多,当中有贫有富,有青少、有老弱、亦有妇孺、甚至还有几个浑身赤裸及抱猫带狗的不一而述,看样子前往北大营寻求庇护的百姓并不少,紧接着便听得有人大喝:

    “北营,城防营,第七营,听令,列方阵,拒止军势,搜敌前进。”

    “北营,城防营,第二营,听令,横列,列六分队,交替前进......”

    “北营,城防营,第三营,第六营,停,摆雁形阵,列三分队依次备弓......”

    “北巡营的,在这还有没有活的?援军到了,集合,集合!!!”

    “嗖!嗖!!嗖!!!”随着一阵破风之声过后,前方不远处传来爆破的轰鸣以及房舍崩塌之声,“轰!轰!!轰!!!”不多时,烟尘弥漫,向着逃命的人群覆盖而来。

    “是雷火箭!”

    “大胆,何妨贼子!!!别乱!!都别乱!!!向前继续向前!!”

    “注意埋伏,有伏军!!保持军阵!!跟上!!!”

    “兄弟们,一颗人头一颗丹药,想发财的给爷冲啊!!”

    “杀!杀杀!!杀杀杀!!!”

    好歹是将军府的少爷,徐樵元听到号令,大致判断的出,这是北城兵马大营,调遣的“城防卫”支援区周边“城巡营”(注:大齐城池一般备有,城防卫及城巡卫,前者负责防守御敌,后者则负责城内外巡查.....)本想拉着赵彩儿前去投靠,然而看样子他们遭遇伏击,自身亦难保,想来需要绕路向前了,但这恐怕有得耽搁不少时间,就在徐樵元犹豫不决之时。

    “在此处往西约三个街口,那里有一个西城巡营的哨站,且附近还有王府的别院,想来尚且安稳,樵元哥哥可在那处将我丢下,自行前往北兵马大营,以免耽误正事。”

    闻言,徐樵元再深深地看了赵彩儿一眼,他十分清楚自家这个妹子有多聪慧,故而他并不意外,彩儿能猜得出自己要往北大营而去的,更知自家这个妹子此时状况堪忧,他很担心丢下彩儿她会不会有危险,但亦知道若坚持带上赵彩儿,不但行程会被耽搁,路上遇到危险时亦难保她的安全......下一刻,徐樵元狠狠地盯着赵彩儿,十分两难,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找到了,找到了!!保护徐三公子,誓死保护将军府的三公子!!!”

    这时候十余个王府甲卫手持长刀手牌,将二人围了起来,随后马嘶蹄鸣,小王爷穿着一身全新的龙纹秀的白袍子,骑着高头大白马,在一对骑兵的簇拥之下来到二人身前,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

    “徐家弟弟还有彩儿妹妹,缘分吖,小王与二位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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