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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回马枪

    “我要回长安!我要去父皇面前告你!出来的时候你明明答应父皇要好好照顾我的,现在却又扔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扬州。呜呜呜······”李治再怎么人小鬼大,也是一个小孩子,本就远离家乡,人生地不熟,结果偏偏照顾自己的大哥又要走,抛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晋王殿下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被世界所遗弃了。

    “稚奴别哭了,大哥不是想扔下你一个人在这儿。刚刚不都说了么?”刘登塬蹲下身子,给李治抹着眼泪说道,“大哥要是不离开扬州,那些人怎么肯露面?大哥如果带着你一起走,那扬州怎么办?其他人哪有我们稚奴这么有面子,能让他们跑出来见你?再说了大哥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到大哥走了,你就以你的名义把他们都聚到一起,到时候·······”刘登塬嘻嘻一笑,在李治耳边轻声的嘱咐着。

    “嗯,我一定给太子哥哥把事情办好。”李治三两下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后,仰着头倔强的说道。

    “好!等咱们办事都办完了。太子哥哥陪你去玩好多好玩的,去吃好多好吃的,好不好?”小孩子的脸,六月天的天,刘登塬的话刚说完,李治就高兴的蹦蹦跳跳的,边跳边说,“好耶,好耶。太子哥哥陪我去玩到时候。”明明李承乾之前也不得李治的喜欢,也不知道现在对老刘哪来的这份信赖。

    贞观九年十月初七的早上,天色也就刚刚蒙蒙亮,刘登塬匆匆结束了自己尚未正式开始的扬州之旅,带着房遗爱、胡安等人一行人乘船离开了扬州码头,直扑苏州。昨天晚上已得了顾秉谦消息的扬州诸世族,早早的派了家仆在扬州各个城门口、码头打探,在确认了刘登塬确实已经离了扬州之后,在家里躲了好几天都不敢出门的各族家主和豪商们欢呼雀跃,纷纷派人到之前刘登塬下榻的地方打探消息,同时为了避嫌,仿佛提前串通好了一样,一并借口自己前几日确实因为事务繁忙,与太子殿下缘悭一面。为了弥补这个遗憾,同时也是觉得晋王殿下年级尚幼,应该会很好骗,扬州各世族掌权人和各大豪商纷纷承诺,自己这几日都在扬州,不会再外出办事,希望能同临危受命坐镇扬州督抚赈灾募捐的晋王殿下见个面,希望能够消弭之前的误会和遗憾,同时就赈灾募捐一事进行亲切友好的协商和交流。

    扬州府衙内,以萧氏现任族长萧瑜为首的各族代表到了的时候,顾秉谦正端坐在后衙美滋滋的喝着茶水。刚一见面,就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顾大人,听说太子殿下已经离开扬州了?是不是真的?”顾秉谦一改见刘登塬时候的谄媚样子,笑眯眯的说道,“不错。太子殿下确实已经离开了扬州。此刻只有晋王殿下督抚赈灾募捐。本官也知道你们又各自派了家人和仆役去打探消息,是真是假,你们晚点儿时间也自会知晓。本官没必要瞒着你们,而且大家都是同处同一条战壕,哄骗你们对本官也没有什么好处。”

    “好好好!”萧瑜鼓掌叫好,又奇怪道,“不过,为什么这么急就离开扬州?按说他没有见到咱们大家,也没有募集到一文钱的捐款,按理说不该如此善罢甘休。”

    顾秉谦笑嘻嘻的解释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有什么该不该。咱们的太子殿下还是太仁善了,心怀万千受灾百姓,眼看在扬州一时半会儿见不了大家的面,所以决定暂时先去其他地方想想办法。这不还留下了晋王殿下吗?咱们和晋王殿下谈谈这个事是一样。”

    “是极。是极。”萧瑜等附和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心系灾情。我萧瑜一顶一的佩服太子殿下。可咱们大家伙儿虽说家里也都困苦异常,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勒紧裤带,节衣缩食,能够发扬咱们扬州人乐善好施的风格,从嘴里省出一口来,捐给黔州受苦受难的灾民。”

    “对对对!”众人喜出望外,尤其是一向以萧家马首是瞻的江南世族更是大喜,之前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如今已经带头大哥已经发话了,自己跟着照做就是了。

    “走吧!顾大人,各位。今天我做东,咱们去凤鸣苑消遣娱乐一下,咱们今晚好好高兴一把。”萧瑜伸出了右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且慢,萧公子。本官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们说一下。”顾秉谦伸手拦住了马上就要起身的众人,又朝着萧瑜说道,“太子殿下离开扬州前,曾摆脱本官帮忙照顾晋王殿下。今天早些时候,晋王殿下把我叫到了跟前,说太子殿下临走前和他交代了,让他主导在扬州募捐的事。本官觉得反正迟早要会面,不如趁着太子殿下走了,你们抓紧时间和晋王殿下见个面。毕竟晋王殿下年纪尚幼,沟通起来也方便不是?”

    “那咱们要出多少?”一个猪队友跳了出来。

    萧瑜喝止了他,“顾大人没说吗?晋王殿下年幼,你不懂么?非要顾大人说明吗?你是哪一家的?”那人讪讪地退了下去,没敢再开口。

    “晋王殿下。”萧瑜有些迟疑,沉吟着说道,“我们虽说可以推说一时事忙,躲出去,可终究可一不可再,终须和太子等人打个照面儿将事情处理过去。刚刚顾大人说的不错,我们可以趁着太子殿下不在的时候,和晋王殿下接触一下。至于金额嘛,听说太子殿下离长安的时候带来五千贯。我们这里二十多个人,一家出两百贯,平摊到每一家也不是很多。”说罢,又问顾秉谦,“顾大人,您看这样怎么样?”

    “嗯······也行。如此,本官在太子和晋王那边也有一个交代。”顾秉谦很赞成萧瑜的意见,又对着萧瑜说道,“这样吧,萧公子。今天晚上你去把晋王殿下也请到凤鸣苑去,到时候扬州这边各家也都出席一下。你们每人每家五百贯,凑成五千贯,给了晋王殿下。到时候再安排几个人向晋王殿下诉诉苦,和他也说明下你们的苦衷。”众人也乐得拍萧家的马屁,自然是满口答应。

    于是乎,就在刘登塬离开扬州的这个晚上,本来卧病在床、外出经商、回老家省亲的各家当家人齐齐现身,一起到刘登塬之前密会自己江南道头号马仔李玄道的凤鸣苑,共同庆祝抗击刘登塬募捐取得的阶段性胜利。而纯纯被顾秉谦看待成为刘登塬遗留在扬州的吉祥物,咱们的晋王殿下李治,也被占据江南世家半壁江山的萧家大公子萧瑜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凤鸣苑里,与各家代表、扬州豪商们亲切会晤。甚至,为了助兴,萧瑜萧公子还颇具古风的把自己刚纳入房中,还没有来得及享用的第十六房小妾拉出来,给大家跳舞助兴。

    入座的时候,晋王殿下看着场中的众人,放佛影帝附体般惊讶的问道,“顾大人,萧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只是小聚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他们都是谁啊?”

    顾秉谦笑着解释着说,“晋王殿下,其实他们都是扬州各族的代表,听说太子殿下因故要离开扬州,这才纷纷着急忙慌的赶回来,不曾想连太子殿下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碰到。不过既然回来了,又听说您临危受命主持扬州赈灾募捐,这才像我求个机会,想着来和晋王殿下您见一面。所以,我也就自作主张,让他们过来了。”

    “不是说有的还卧病在床么?这么快就好了?”李治佯装不知问道。

    “晋王殿下说笑了,哪能那么快就好。他们这是强自撑着来见您呢。”萧瑜打了一个圆场。

    “晋王殿下,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之前确实因为种种原因,和太子殿下未能谋面。但是这不是有了这几天的缓冲,我们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在家养病的也调理的身体好了,这才赶紧出来想和您商议下之前太子殿下提起的募捐赈灾的事情。”场里的众人,站起一个大胖子,捧着一个木盒说道。“殿下,这是我们的一点点敬意,请您笑纳。”

    “是么?那我就替灾民们谢谢你们了。”李治示意身边的人,接过了木盒。“我听太子哥哥说说过,江南道岁入差不多有朝廷的一半,而苏扬二州又占着江南道的一半。”

    “不敢,不敢。殿下夸张了,其实扬州百姓也很是清苦。”萧瑜客气道。

    李治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说着,“扬州是朝廷倚重的盐仓,太子哥哥说扬州百姓十家有八九家和盐有关,或从事着与盐相关的产业。朝廷与民方便,将盐业放归民间。扬州豪商大族手握盐场,累世经营着江南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

    “殿下您说的也太夸张了。扬州各家虽有些家资,却距离您说的所距甚远。”萧瑜笑眯眯的答道,又叹气说道,“可惜太子殿下在扬州的时候,草民回家省亲去了,他们几个又卧病的卧病,外出的外出,俱都不在扬州。如今我们回来了,太子殿下却又先行一步,始终无法得见太子殿下尊容。实在是造化弄人,可惜啊可惜。”

    “一点儿也不可惜。”萧瑜的话还没落地,众人聚集的花厅门口就传来一声断喝,头戴纶巾,手持摇扇的刘登塬端坐在轮椅上,被胡安推着走了进来。身后房遗爱带着一众侍卫在两旁一字摆开,堵在了花厅唯一的出路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