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些事情必须前进，哪怕是面对悬崖
“洪武十八年六月初六，我在任务榜下看见了一个闹鬼的任务，在系统发布任务后与堂兄二哥他们前往了黄风村。”
“洪武十八年六月初七，我与堂兄和二哥来到了黄风村，一番调查无果后，寻了一处院子住下。”
“洪武十八年六月初八，一番询问后我们找到了怨魂并把它杀死，并准备第二天离开。但我的任务并没有完成，我有些疑惑。”
“洪武十八年六月初九，我们发现了村中还有一只厉鬼，二哥的决断是原地等待救援或者干脆离开，可我的任务没有完成，所以我说主动出击，堂兄也采纳了我的建议，但后来我很后悔，早知当初干脆离开了。我们找到了厉鬼并把它杀死，回来后却发现了这一切都是血莲教的阴谋。其中一位教徒想以厉鬼的手段掩饰自己，想要杀全村人修炼，我们三个几乎身死才把他杀掉，所幸修道院的师姐们来的快。
只是他们一个抱住堂兄，一个抱住二哥，差点把我丢在原地，我明明伤的也很重。最后他们把我带到修道院自己解决自己的伤势。而后一个抱着堂兄，一个抱着二哥，朝截然不同的方向离开。真是太伤心了。”
…………
苏元在空白的道字空间内不断的试图模拟先前的灵术，然而在杀死那人妖后心中的那股火也降了下来，无论如何也到不了那种愤怒的状态。
“呼”苏元长舒了一口气，坐在洁白无瑕的地面上思考着，然而越想心中越静，虽然想起刘云时仍旧有其他情绪，但那已经不是愤怒了。
“听闻有的灵术可以控制七情六欲，为什么我不行。”苏元淡淡的说道。
就在这时，空旷的空间内出现了一个人，苏元立刻站起身来，警惕的看着那道人影。
那人影赫然就是苏元。
只是他神情木讷，眼神空洞，毫无情绪流露。
在人影并非苏元幻想出来的，而是自己凭空出现的，就在苏元犹豫要不要暂时离开这里时，那个“苏元”动了。
只见他浑身变得赤红，而后挥出一剑，砍出了一道几乎能遮蔽天空的恐怖斩击。这正是苏元先前愤怒至极时才发挥出来的灵术。
那灵术的攻击对象并非是他，但仍旧让苏元心颤不已，这大抵已经接近甚至已经是二品灵术了。
就在苏元惊疑不定之时，那“苏元”又一次使用了这道灵术，而后又用。
这时苏元才发现了端倪。眼前的“苏元”一直重复使用，这是……在教自己？
“怎么会这样？”苏元疑惑道。
之前学习灵术时也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也没有一个人出现，为何此时才出来呢。
最终苏元将原因归结于自己的修为突破了一个小关卡。
“难道这空间还会跟着我一起变强？”苏元想了想，便开始认真的看着这道人影。
身为这片空间的主人，苏元看见的自然比旁人多。若是其他人在这，八成也只能看见这“苏元”不停的释放灵术，但在苏元眼中，他却能看见的更多。
除了外在，他甚至能看见表皮下的血管，每一个关节如何运动，每一成灵力如何调动，又如何……拨动心弦，让自己愤怒。
苏元很明白，自己那灵术之所以那般强大便是因为在那一刻，他的内心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
常言道，人在极度愤怒的状态下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虽然夸张了，但就是这个道理。
终于，苏元在看了几乎百遍之后，终于学会了如何进入那愤怒状态，而后当即就要一试。
逆运气血与灵力，而后哇的一声。苏元吐了一口血，差点晕死过去，如果不是及时恢复，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家伙不就是这么运的吗？”苏元又盯着那道身影，此刻他仍旧在一丝不苟的使用那道灵术。
苏元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人如何搬运灵力，如何运转气血，甚至连体态动作都模仿了起来。
然而练习了上百次都已吐血告终。
终于，在第一百零一次，苏元找到了突破点。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哈！”苏元哈哈大笑了起来。
“以心脏为根本，推动灵力气血的搬运，而不是灵力气血带动心脏。”
苏元有意识的控制心跳，再次搬运起了灵力。
很快，苏元感受到了久违的愤怒感。
而后打出一掌，堪比先前那样的斩击又一次被打了出来，身上也赤红一片，极度痛苦，但一念过后，苏元恢复如初。
“如果不是三十次炼体，我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高温，但即便是三十次炼体，短时间内也无法支撑我使用第二次。”苏元冷静下来后开始思考。
“但灵力的消耗反而不大，这是优点，可以作为底牌。”
随后苏元开始了练习，力求缩短蓄力时间，争取做到更快更猛。
旁边的香烧了三柱，苏元才停下了修行。
“凭目前的我只能做到这个层度了。”苏元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个层次的极限，准备离开这里，但忽然想到了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
自己先前的衣服被灵术烧了个干净，又被陈师姐救了……
说实话，被沈光青苏宇看了都没事，或者随便来个师兄都好，结果却是……
苏元此时忽然有点不想醒来。
外界。
苏元衣衫完整的躺在了那个熟悉的闺房中。
苏元睁开了双眼，第一时间是检查自身的衣物。
也许是因为陈凤尧的原因，或许是别的，苏元并未第一时间检查环境，长久以来的警惕在这一次并未保持，不过苏元此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在发现衣衫完整后，苏元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在看见自己身在何处后，又紧张了起来。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位素袍女子，她的手中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中药。
只见女子走上前来，轻声说道。
“大朗，改喝药了。”
不知为何，苏元听见这话更加紧张了。
“多谢师姐又救了我。”苏元挣扎着起身，将背靠在了床头，伸手接过了那碗中药。
“客气了，刚好收到消息，才去的黄风村罢了。”陈凤尧微微一笑，而后也坐在了床上，看着苏元。
苏元将这看起来难喝，实际上更加难喝的药一饮而尽，而后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师弟身子还没好，要多休息。”陈凤尧连忙劝说道。
苏元却原地跳了跳，说道：“不用了，我感觉身体好多了。”
陈凤尧的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看来师弟的身体确实好了。”
“还得多谢师姐，若不然，我肯定没好的这么快。”苏元开口道谢。
在道字空间内，他清楚的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因此也对此时的身体感到惊讶，这几乎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师弟你的肉体炼的就不错。”陈凤尧也起身朝外走去。
“多谢师姐指导，我现在已经完成了三十次炼体了，如果不是这三十次炼体，先前可能就死了。”苏元呵呵一笑。
可也确实如此，如果不是三十次炼体，先前他的肉身一定无法承受住怒斩的副作用，没等到苏宇给他降温，他就自焚而望了。
怒斩是苏元给这道灵术取得名字。以怒挥剑，顾为怒斩。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从你堂弟嘴里听到了。”说到这，陈凤尧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没有必要那么冒险，那是一个天灵境一重的魔修，凭你们几乎是打不过的，这次不过是侥幸。”
“你探查到不妙就该离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怎么不懂呢。”陈凤尧说道。
苏元闻言哑然失笑，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话题呢，但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苏元也收敛了一点。
“师姐，我也想这样的，但是你看着对方屠戮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时真的能当作没有看见吗？”苏元摇了摇头。
“我身为修道院的弟子，有责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发生了，也要挽回损失，杀了他就是最好的办法。”
“那是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去做的，你没有能力就是去送死，这一次是侥幸，下一次呢？总有一天你会这样没命的。”陈凤尧严厉的说道。
“我……”苏元盯着陈凤尧的眼睛，脑海中却回想起了那个孩子。
痊愈后是那般活泼开朗，哪怕有同村的人欺负他，他也不曾自卑。面对强大于自己的人，他想的也不是巴结而是变得跟对方一样强，最终的结果却何其可悲。
还有那个寡妇，本来就够苦了，丈夫儿子相继死去，唯一照顾自己的黄翠翠也忽然死了，自己也在几天后离世，何其可怜。
黄翠翠一家心善，黄翠翠本人还时常照顾隔壁的寡妇，但却因为一个意外，不仅死了，魂魄还被炼成了厉鬼供人驱使，何其痛苦。
还有黄家乐，一生与人为善，却仅仅为了一个虚假的证据而死，何其悲哀。
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弱小，可难道就没有生存的权力了吗？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用力的活着，就连那个老村长也一样，他或许弱小，或许胆怯懦弱，但他面对那人妖时也曾拼尽全力。
这是苏元后来才知道的，在苏元上山除鬼的时候，人妖屠村之时，那村长拖着年迈之躯向前，虽然最终被一巴掌拍成了肉泥，但这又何其可敬。
如此种种，谁都没有资格说他们不能活下去，可他们还是死了。
“师姐，有些事情，是不能退的，我确实可以跑开，等你们们来了再回去，可是……”
“不是每一件事都得你做好了准备它才会降临。”
“知道了还有厉鬼存在我却退缩，原因仅仅是因为我心有疑虑，那如果后来厉鬼再次杀人我会愧疚的，虽然最后的结果我没能改变，但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不会逃走。”
“面对那人妖时我也害怕，可是再看见那么多人死去后，我更多的却是生气。师姐，也许你不明白那种感受，但我还是想说，在那一刻，我只想杀了他。”
“我的命是命，那人妖的命也是命，那群村民的命也是命，无有高下之分。我们都是生命，我们都该对此怀有敬畏，为了修行而杀人，为了生存而杀人，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我都无可厚非。弱肉强食，这是本质。
可是，杀人者，人恒杀之。他能杀人，我也能杀他，别人也能杀我。我最生气的不是那群村民的死。”说到这，苏元笑了一下。
“我也才认识他们不过三两天，感情哪有好到要拼命的地步。我生气的是那人妖如此的不把生命当一回事，他以为他是天帝吗，生杀予夺皆在其手，这么不把生命当一回事，肆意的嘲弄。我只是想告诉他，他的生命不比那群村民高贵，甚至不比地上的草根高贵，面对更强者，他也会死。”
苏元说完盯着陈凤尧。
“师姐，有些事情必须前进，哪怕前方是悬崖，也得前进。不然一定会后悔的。”
这一刻，苏元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这是他两世为人最终确定的人生准则。也许是“苏元”的影响，又或者是前世杀了太多人，最后自己也死了。
他很尊重生命。
每一次动手杀人，他都做好了被人杀的准备，他从不觉得自己就不该死。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力，也都有死亡的义务。
不尊重生命的家伙不该活着。
陈凤尧看着苏元坚定的眼神，她忽然恍惚了一下，好像来到了几年后，也是这样一个眼神。
陈凤尧忽然一笑，而后径直朝外走去。
“我救了你，请我吃饭吧。”
“洪武十八年六月初七，我与堂兄和二哥来到了黄风村，一番调查无果后，寻了一处院子住下。”
“洪武十八年六月初八，一番询问后我们找到了怨魂并把它杀死，并准备第二天离开。但我的任务并没有完成，我有些疑惑。”
“洪武十八年六月初九，我们发现了村中还有一只厉鬼，二哥的决断是原地等待救援或者干脆离开，可我的任务没有完成，所以我说主动出击，堂兄也采纳了我的建议，但后来我很后悔，早知当初干脆离开了。我们找到了厉鬼并把它杀死，回来后却发现了这一切都是血莲教的阴谋。其中一位教徒想以厉鬼的手段掩饰自己，想要杀全村人修炼，我们三个几乎身死才把他杀掉，所幸修道院的师姐们来的快。
只是他们一个抱住堂兄，一个抱住二哥，差点把我丢在原地，我明明伤的也很重。最后他们把我带到修道院自己解决自己的伤势。而后一个抱着堂兄，一个抱着二哥，朝截然不同的方向离开。真是太伤心了。”
…………
苏元在空白的道字空间内不断的试图模拟先前的灵术，然而在杀死那人妖后心中的那股火也降了下来，无论如何也到不了那种愤怒的状态。
“呼”苏元长舒了一口气，坐在洁白无瑕的地面上思考着，然而越想心中越静，虽然想起刘云时仍旧有其他情绪，但那已经不是愤怒了。
“听闻有的灵术可以控制七情六欲，为什么我不行。”苏元淡淡的说道。
就在这时，空旷的空间内出现了一个人，苏元立刻站起身来，警惕的看着那道人影。
那人影赫然就是苏元。
只是他神情木讷，眼神空洞，毫无情绪流露。
在人影并非苏元幻想出来的，而是自己凭空出现的，就在苏元犹豫要不要暂时离开这里时，那个“苏元”动了。
只见他浑身变得赤红，而后挥出一剑，砍出了一道几乎能遮蔽天空的恐怖斩击。这正是苏元先前愤怒至极时才发挥出来的灵术。
那灵术的攻击对象并非是他，但仍旧让苏元心颤不已，这大抵已经接近甚至已经是二品灵术了。
就在苏元惊疑不定之时，那“苏元”又一次使用了这道灵术，而后又用。
这时苏元才发现了端倪。眼前的“苏元”一直重复使用，这是……在教自己？
“怎么会这样？”苏元疑惑道。
之前学习灵术时也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也没有一个人出现，为何此时才出来呢。
最终苏元将原因归结于自己的修为突破了一个小关卡。
“难道这空间还会跟着我一起变强？”苏元想了想，便开始认真的看着这道人影。
身为这片空间的主人，苏元看见的自然比旁人多。若是其他人在这，八成也只能看见这“苏元”不停的释放灵术，但在苏元眼中，他却能看见的更多。
除了外在，他甚至能看见表皮下的血管，每一个关节如何运动，每一成灵力如何调动，又如何……拨动心弦，让自己愤怒。
苏元很明白，自己那灵术之所以那般强大便是因为在那一刻，他的内心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
常言道，人在极度愤怒的状态下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虽然夸张了，但就是这个道理。
终于，苏元在看了几乎百遍之后，终于学会了如何进入那愤怒状态，而后当即就要一试。
逆运气血与灵力，而后哇的一声。苏元吐了一口血，差点晕死过去，如果不是及时恢复，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家伙不就是这么运的吗？”苏元又盯着那道身影，此刻他仍旧在一丝不苟的使用那道灵术。
苏元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人如何搬运灵力，如何运转气血，甚至连体态动作都模仿了起来。
然而练习了上百次都已吐血告终。
终于，在第一百零一次，苏元找到了突破点。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哈！”苏元哈哈大笑了起来。
“以心脏为根本，推动灵力气血的搬运，而不是灵力气血带动心脏。”
苏元有意识的控制心跳，再次搬运起了灵力。
很快，苏元感受到了久违的愤怒感。
而后打出一掌，堪比先前那样的斩击又一次被打了出来，身上也赤红一片，极度痛苦，但一念过后，苏元恢复如初。
“如果不是三十次炼体，我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高温，但即便是三十次炼体，短时间内也无法支撑我使用第二次。”苏元冷静下来后开始思考。
“但灵力的消耗反而不大，这是优点，可以作为底牌。”
随后苏元开始了练习，力求缩短蓄力时间，争取做到更快更猛。
旁边的香烧了三柱，苏元才停下了修行。
“凭目前的我只能做到这个层度了。”苏元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个层次的极限，准备离开这里，但忽然想到了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
自己先前的衣服被灵术烧了个干净，又被陈师姐救了……
说实话，被沈光青苏宇看了都没事，或者随便来个师兄都好，结果却是……
苏元此时忽然有点不想醒来。
外界。
苏元衣衫完整的躺在了那个熟悉的闺房中。
苏元睁开了双眼，第一时间是检查自身的衣物。
也许是因为陈凤尧的原因，或许是别的，苏元并未第一时间检查环境，长久以来的警惕在这一次并未保持，不过苏元此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在发现衣衫完整后，苏元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在看见自己身在何处后，又紧张了起来。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位素袍女子，她的手中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中药。
只见女子走上前来，轻声说道。
“大朗，改喝药了。”
不知为何，苏元听见这话更加紧张了。
“多谢师姐又救了我。”苏元挣扎着起身，将背靠在了床头，伸手接过了那碗中药。
“客气了，刚好收到消息，才去的黄风村罢了。”陈凤尧微微一笑，而后也坐在了床上，看着苏元。
苏元将这看起来难喝，实际上更加难喝的药一饮而尽，而后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师弟身子还没好，要多休息。”陈凤尧连忙劝说道。
苏元却原地跳了跳，说道：“不用了，我感觉身体好多了。”
陈凤尧的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看来师弟的身体确实好了。”
“还得多谢师姐，若不然，我肯定没好的这么快。”苏元开口道谢。
在道字空间内，他清楚的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因此也对此时的身体感到惊讶，这几乎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师弟你的肉体炼的就不错。”陈凤尧也起身朝外走去。
“多谢师姐指导，我现在已经完成了三十次炼体了，如果不是这三十次炼体，先前可能就死了。”苏元呵呵一笑。
可也确实如此，如果不是三十次炼体，先前他的肉身一定无法承受住怒斩的副作用，没等到苏宇给他降温，他就自焚而望了。
怒斩是苏元给这道灵术取得名字。以怒挥剑，顾为怒斩。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从你堂弟嘴里听到了。”说到这，陈凤尧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没有必要那么冒险，那是一个天灵境一重的魔修，凭你们几乎是打不过的，这次不过是侥幸。”
“你探查到不妙就该离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怎么不懂呢。”陈凤尧说道。
苏元闻言哑然失笑，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话题呢，但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苏元也收敛了一点。
“师姐，我也想这样的，但是你看着对方屠戮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时真的能当作没有看见吗？”苏元摇了摇头。
“我身为修道院的弟子，有责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发生了，也要挽回损失，杀了他就是最好的办法。”
“那是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去做的，你没有能力就是去送死，这一次是侥幸，下一次呢？总有一天你会这样没命的。”陈凤尧严厉的说道。
“我……”苏元盯着陈凤尧的眼睛，脑海中却回想起了那个孩子。
痊愈后是那般活泼开朗，哪怕有同村的人欺负他，他也不曾自卑。面对强大于自己的人，他想的也不是巴结而是变得跟对方一样强，最终的结果却何其可悲。
还有那个寡妇，本来就够苦了，丈夫儿子相继死去，唯一照顾自己的黄翠翠也忽然死了，自己也在几天后离世，何其可怜。
黄翠翠一家心善，黄翠翠本人还时常照顾隔壁的寡妇，但却因为一个意外，不仅死了，魂魄还被炼成了厉鬼供人驱使，何其痛苦。
还有黄家乐，一生与人为善，却仅仅为了一个虚假的证据而死，何其悲哀。
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弱小，可难道就没有生存的权力了吗？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用力的活着，就连那个老村长也一样，他或许弱小，或许胆怯懦弱，但他面对那人妖时也曾拼尽全力。
这是苏元后来才知道的，在苏元上山除鬼的时候，人妖屠村之时，那村长拖着年迈之躯向前，虽然最终被一巴掌拍成了肉泥，但这又何其可敬。
如此种种，谁都没有资格说他们不能活下去，可他们还是死了。
“师姐，有些事情，是不能退的，我确实可以跑开，等你们们来了再回去，可是……”
“不是每一件事都得你做好了准备它才会降临。”
“知道了还有厉鬼存在我却退缩，原因仅仅是因为我心有疑虑，那如果后来厉鬼再次杀人我会愧疚的，虽然最后的结果我没能改变，但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不会逃走。”
“面对那人妖时我也害怕，可是再看见那么多人死去后，我更多的却是生气。师姐，也许你不明白那种感受，但我还是想说，在那一刻，我只想杀了他。”
“我的命是命，那人妖的命也是命，那群村民的命也是命，无有高下之分。我们都是生命，我们都该对此怀有敬畏，为了修行而杀人，为了生存而杀人，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我都无可厚非。弱肉强食，这是本质。
可是，杀人者，人恒杀之。他能杀人，我也能杀他，别人也能杀我。我最生气的不是那群村民的死。”说到这，苏元笑了一下。
“我也才认识他们不过三两天，感情哪有好到要拼命的地步。我生气的是那人妖如此的不把生命当一回事，他以为他是天帝吗，生杀予夺皆在其手，这么不把生命当一回事，肆意的嘲弄。我只是想告诉他，他的生命不比那群村民高贵，甚至不比地上的草根高贵，面对更强者，他也会死。”
苏元说完盯着陈凤尧。
“师姐，有些事情必须前进，哪怕前方是悬崖，也得前进。不然一定会后悔的。”
这一刻，苏元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这是他两世为人最终确定的人生准则。也许是“苏元”的影响，又或者是前世杀了太多人，最后自己也死了。
他很尊重生命。
每一次动手杀人，他都做好了被人杀的准备，他从不觉得自己就不该死。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力，也都有死亡的义务。
不尊重生命的家伙不该活着。
陈凤尧看着苏元坚定的眼神，她忽然恍惚了一下，好像来到了几年后，也是这样一个眼神。
陈凤尧忽然一笑，而后径直朝外走去。
“我救了你，请我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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