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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友善的一面

    被震飞的奥里克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他料想中以为会摔倒在坚硬的石壁上弄个头破血流,然而触碰到久违的感觉。双手抓向地面这手感不像是粗糙的砂岩,而是松软肥沃的泥土,鼻腔中呼吸到的不再是干燥空气,湿润清新的气味格外醒脑。微风吹过脸颊温和中带着一丝清凉,他睁开眼发现周围早已变得大不相同。就在刚刚还是身处荒凉的沙漠,现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甚至可以听到鸟与昆虫的鸣叫。

    他从地上站起身,脸上带着喜悦与惊讶。在荒漠中挣扎了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回到翠绿的世界中。本不可能生长在荒漠地带的植物现在矗立在奥里克的眼前,那上面挂着即将成熟的果实,两侧的枝条上不断冒出着新芽。他缓缓迈着步子走向前面灌木,那是他故乡常见的野熊梅,红色的浆果铜铃般大小,微风拂过后随着风的方向摇动着,就像是在诱惑他一样。

    奥里克没思考太多,直接将几颗野熊梅丢进自己嘴里,随着在口腔中咀嚼,酸甜的汁液溅射开来,丰富的汁水给他生理上带来极大的满足,没等这些嚼完,又抓起一把放进口中。鲜红的果汁从嘴角渗透出,甘甜清爽的水果大口大口地吞进腹中,这可比喝涩口的地下水要强太多了。

    直到连吃几捧后干涩的咽喉不再发出阵阵痛感,理智告诉他有失风度。掏出携带在身的皮囊水壶,用酸咸味的水漱了漱口,再用手背蹭蹭嘴角,有些心虚地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这才想起来去找伊玛。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喊住他。

    “奥里克,我说什么来着,那家伙太危险了!”

    “唉——”

    他无奈的叹口气,对于尤蒙的絮叨奥里克再熟悉不过了,虽说对方出现时来势汹汹,之后的态度转弯也确实超出了预料。他不知道有什么充足的理由能信任对方,但直觉告诉他在自己身上有着对方需求的重要资源。

    “看见了吧,一个未册封的异常者掌握着那么不稳定的力量,他瞬间改变了周边环境,要是发起疯来我们谁都跑不掉!”

    “这么说你有信心击败他?”

    “那...确实有点难,不过只要给我点时间,肯定能有办法。”

    奥里克早已料到尤蒙会这么说,他脑海里提前想好了两种回复,尤蒙选了第二种,也是最容易应付的选择。此时主动权在他的手中。

    “对方给了我们两次机会,上一次他突然出现在咱们面前的时候,你有想到办法吗?”

    “......”

    尤蒙的脑瓜子飞速地运转着,可现在里就像是团浆糊。心里暗骂自己以后该少喝点酒,关键时刻又被这小子扣住了。

    “所以呢?你连最基本的判断都得不出,何来有办法?如果对方真的想要伤害我们,恐怕轮不到第二次就能解决我们。”

    “掌握着那么强大的力量,在我们面前非但没有胁迫,反而展示了友善的一面...”

    他四处张望想找个东西举下例子,刚巧面前正是长着野熊梅的灌木。他一把就抓过来几颗,捧在手心递过去看。

    “你看这是什么!”

    尤蒙以为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往他手上看去,那几颗铃铛般的野果正是生长在北方米亚拉平原上的野熊梅。

    “只是看着像罢了,不要被这种假象所欺骗,它极有可能是含有剧毒的野果。”

    老尤自己知道落了下风,于是不打算抬眼去看奥里克的脸,既然他想用道理说服我,那不听不看还把我怎么样,最后不还是得乖乖听话。可没想到奥里克把手里的野果直接放进嘴里嚼,尤蒙惊呆了,这家伙为了反驳我命都不要吗?

    “你疯了吗!这东西有没有毒还不知道,你要出点事我可怎么交代。”

    奥里克都不想看他,这老家伙总是把家族使命搬出来,让他做出一些让步,他可不会一直听下去,只顾着自己大口吃起熊梅来。

    “主人您在哪?快看我发现了什么!”

    伊玛踉踉跄跄地紧走几步,怀中紧紧夹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看到奥里克后十分高兴,朝着他的方向跑过来。

    当他走近后从怀中拿起一颗果实举到了面前,奥里克仔细一看那是颗完全熟透的龙心果,果皮泛着橙红色,两侧有着金色的条纹看上去十分诱人。这时的奥里克斜眼看向尤蒙,嘴上露出狡猾的笑容,示意伊玛给他递过去。

    “有些时候惊喜总是连连不断,聪明人可不会错过任何机会,我想是时候结束话题了。”

    “伊玛去叫他们收拾一下,对方想给我们看的肯定不止这些,我要亲自前往与维尔德教长聊一聊。”

    斥候可真是倒霉,本来检索的信息都已经有所结果,辅助脑即将完成运算时尤蒙的干扰加上外界的能量波动让他失了神,本打算重新修正结果时聚拢到一起的力量达到峰值后突然释放,原本超载运算的辅助脑被这股力量的冲击下超载宕机,艾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还好内置的速睡装置检测到身体的异常,电流刺激着大脑将他的意识重新唤醒,这才发现辅助脑宕机。眼下也没空去调取数据了,外面到处都是能量乱流,观测镜也打不开,只能凭借占星仪上显示的阴影投射去判断。他发现周围已经被活体生命覆盖,正在以快速的势头包围他们。根据占星仪上的投影图他判断可能某种植物,但又一想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对方可是双手沾满阿卡迪亚人鲜血的刽子手,光在血染之星事件中遇难者就达到了数万人,因此潜藏在植物表面下可能伪装着扭曲的秽物也说不定。

    随着占星仪所显示的投射物越来越多,可怕的猜想逐渐吻合艾斯的猜测。不安的内心让他非常不适,心跳在加快血压在上升。战骑的机体察觉到斥候正处于一种危险的生理状态,在辅助脑宕机的情况下打开了伪神经制动,在驾驶舱内释放了纯氧,并调节了他的体温使其让身体稳定下来。经过几十秒的缓和,艾斯感到些许冰冷,纯洁干燥的冷空气让他舒适了许多,因为没有了辅助脑的协助,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必须先发制人!”

    他知道短时间内敌人不敢把奥里克怎么样,趁现在来得及最先要控制住维尔德。艾斯给[沙蟒]装载了反灵能弹药和重力网,这是他手头唯一能针对异常能力持有者的反击力量,他将自己的性命和希望全都压在了这上,随即朝着占星仪上最强的能量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