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刺激
金致与云峰道别后，散了散酒味，然后来到了惠氏医馆。
惠琳在玩手机游戏，看见金致进来，立即问道：“检讨书交了？”
金致得意地回答：“当然。小事。”
惠琳一脸失望，不甘心地追问：“就没有为难你？”
金致给了一个白眼，抱怨道：“师姐。你站哪边的，我被刻意刁难，对你，对医馆没什么好处吧。”
惠咏合上医书，皱眉道：“童壮，没这么好说话吧。”
金致给惠咏的茶杯续上水，道：“肯定的。他想要我加入理派。说是可以帮我办好医师证，而且有丰厚的入门礼金。”
惠琳瞪大了眼睛，气愤地道：“无耻。”一顿，又问：“你答应没？”
金致观察女司机的恢复情况，随口答道：“我说需要想想。”女司机睁开了眼睛，弱弱地说了一句“谢谢。”
惠琳闻言，露出一脸凶相，威胁道：“金子，你敢！”
金致无奈地道：“你急什么，先等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我说需要想一想，是不想姓童的再生事端。如果当面拒绝，谁知道姓童的会整什么妖蛾子。”
惠咏点了点头，问道：“你喝酒了？”
金致揉了揉眉心，道：“跟我姐夫喝了点。有一点家事，烦。”
这时，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大夫？”男人没有戴面具，无力地打着招呼。他大约五十多岁，黑眼圈，脸惨白，眼神飘忽不定，看上去死气沉沉，还不停得用手里的毛巾擦拭额头的虚汗。
金致快速打量了男人一番，发现这男人居然没有跟他同貌，心里啧啧称奇，低声问惠咏：“师父，他跟你同貌吗？”
惠咏摇了摇头，金致更加觉得奇怪，于是坐在了诊疗台前，示意男人过来坐下。
惠咏看见金致如此，没有理会男人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女司机的治疗时间，上手开始进行复位按摩。
金致关切地询问：“您感觉哪里不舒服？”
“大夫，我没精神，浑身没劲。”男人看惠咏没吭声，只好浅浅地坐在诊疗椅上，弱弱地回答。
金致缓缓伸出了他的手，轻轻放在男人的手腕上，开始把脉。突然，金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惊呼“咦？”然后，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再次闭上眼睛，专注地感受着男人脉搏的变化。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房间里落针可闻。
男人脉搏的跳动声逐渐清晰可听，金致脑海里也随即浮现出男人模糊的身影，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效果，是因为他向惠咏学习了三年医术，也阅读了大量易派医书，累积所至。
更因为，他十五岁时拜了一位姓白的术师为师，白师父传给他拳术和剑术用来强身健体，传授《太乙金华术》用来修养精神，蕴灵固魂。
十年来，金致勤修不辍，因为治疗自己头痛的需要，更是重点修炼《太乙金华术》，所以精神体和灵魂体远超常人。
现在，他似乎能看见男人在仓促逃跑。
男人似乎心有所惧，脚步急促，发出的声响轻重不定，而且步子越来越急，呼吸也越来越吃力，浑身散发着难言的恐惧。
这时候，金致的手背上，白色的风车茉莉图案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纯洁的白色逐渐被鲜红色取代，就像是被血液渗透了一样。
男人看见金致的脸色开始变得扭曲，眉头也拧巴在一起，似乎在努力忍受着某种痛苦。
他被吓到了，身体像被弹簧推动般“刷”地一下站起身，迅速躲到了一边，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大……夫，你没事吧？”
金致努力地睁开眼睛，脸上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他想要解释什么，但发现自己无法开口。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痛苦，眼里的黑白世界也仿佛被染上了一层血色。
然后，金致开始用双手猛烈地拍打自己的头部，动作越来越激烈，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住，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
男人见状，惊慌地又后退了几步，大声辩解：“不关我的事！我根本没有动他。”
然而，惠咏并没有理会男人的解释，从他身边快速走过，脸上没有任何着急的痕迹，显然以前发生过这种状况。
惠咏摸出一枚细长的针，轻松地刺入了金致头部的定神穴。金致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他手背上的风车茉莉图案中的血色也逐渐消失，恢复了原本的白色。
男人不敢置信地问：“他有病，你让他给我治病？”
惠咏安慰道：“他的病不影响他看病。你不用担心。”
惠咏轻轻地将金致扶起，小心翼翼地送他到长椅上休息。然后，皱着眉头，抱怨地说：“臭小子，你不要命了啊。都说了深思容易引发脑死亡。你这病急不得，得慢慢来。”
金致半躺着，身体显得十分虚弱，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惨笑，回答道：“我没有。”一顿，又吃力地解释：“我看到了人影。”话到这里，感觉呼吸有点困难，只好先先慢慢地调整气息。
惠咏一愣，吃惊地问：“你，掌握以脉成相了？”对于易派治人术而言，医师能够依托脉象觉察到患者的脉相，也就是能“看清”患者身体内部结构，说明“明眼”初成，代表着医术已经登堂入室。
明眼，是在精神体中萌发，在灵魂体中长成的眼睛，初级形态也叫真实之眸，开眼之人可以直接看穿虚假，明见当前事物的客观真相。不足之处是如何使用真相，做出正确的诊断，还要依赖医师的经验。
但是，这话又说回来，能有一双真实之眸，说明医师已经是栋梁之材，前途远大。金致刚开眼，能看到人影就不错了，等他稳固后，就完全可以掌握初境的所有能力。
惠咏就有真实之眸，自然知道其重要性，感觉自己真是捡到宝了，高兴地想要给金致一个赞赏的巴掌，可看到他那虚弱的样子，抬起的手又轻轻放在他的肩头，眼神热切，追问：“看得清楚吗？”
金致摇了摇头，说道：“看不清，就是一个人影。他在跑，我感觉到他的恐惧，然后被他不好的情绪刺激到了。”
惠咏一脸震惊，初境的明眼是没有这个效果的。猛然，他心里一动，手上不由地用力，颤声问：“你没骗我！”
“疼。”金致点了点头，苦着脸说道。
惠咏急忙松手，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要不是有外人在，他肯定会仰天大笑。
金致开眼了，居然不只是初境，而是连开两境，因为只有晋级形态的真知之眸才有他描述的效果。
真知之眸，可以看见病患发病前的真实画面，并能让医师对凡事都有正确而深刻的认识。
这种认识已经有了道韵，有点类似我言即真相，也有人称此等效果为言出法随。
可惜，真知之眸也有短处，一次只能追溯三秒，一天只能开启三次，超过时间或者次数，人会休克，事后七天会记不住任何东西。
作为医师，最怕的就是错诊，导致患者吃尽苦头，病还没治好，或者是因治病而亡。而开了明眼的人，特别是进入真知境后，医师诊病用药就会永不出错。
惠咏医术闻名全国，就是从拥有真知之眸开始的，他猜测金致十之八九感悟到了真知之眸，兴奋地道：“很好，很好。不愧是我惠咏的传人。”一顿，又催促道：“金子，你回家去好好修养。这几天就不要来上班了。”
然而，金致拭去脸上的冷汗，却坚持地说：“不急。这个人的病很奇怪，请师父上手，让我开开眼。”
这一切的发生都在中年男人眼前，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他无法理解金致的情况，也无法理解惠咏此刻的古怪言行，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安地看着这一切。
惠咏现在根本没心思给人看病，但金致既然坚持不回去，他也只好无奈地坐了下来，招手让男人过来。
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看病的需要占了上风，又试探着坐下，伸出左手。
惠咏开始把脉，同时仔细观察男人的气色，发现男人挺虚的，于是开启真实之眸，眼里顿时有一道紫光闪过。
在这双眼睛里，男人身体开始由外而内，出现皮肤、血肉、骨骼等具象化状态，随即又似乎被什么罩住似的，变得灰蒙蒙一片。
奇怪，真实之眸居然失效！
惠咏心惊不已，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开启真知之眸？
惠咏还没有达到医书所言的一天三次，他每天只有两次机会，实在有点舍不得，但是，想到金致所言“人影”“恐惧”，他又心气难平，既不相信自己技不如人，也不愿意冒然确诊害人。
无奈，他开启了真知之眸，终于也看到了男人的身影。
男人急匆匆走着，不停回头观望，似乎有所畏惧，就这样不安地来到某个街角处，与某人买了医药胶囊来喝，惠咏看到这里，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老哥，你别吓我。家里全靠我养活，我不能有事的。”男人带着哭腔强调，不由自主地用手里的毛巾擦拭额头上的虚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显然对自身的病情非常担忧。
惠咏郑重地问：“你最近在吃什么药？”
惠琳在玩手机游戏，看见金致进来，立即问道：“检讨书交了？”
金致得意地回答：“当然。小事。”
惠琳一脸失望，不甘心地追问：“就没有为难你？”
金致给了一个白眼，抱怨道：“师姐。你站哪边的，我被刻意刁难，对你，对医馆没什么好处吧。”
惠咏合上医书，皱眉道：“童壮，没这么好说话吧。”
金致给惠咏的茶杯续上水，道：“肯定的。他想要我加入理派。说是可以帮我办好医师证，而且有丰厚的入门礼金。”
惠琳瞪大了眼睛，气愤地道：“无耻。”一顿，又问：“你答应没？”
金致观察女司机的恢复情况，随口答道：“我说需要想想。”女司机睁开了眼睛，弱弱地说了一句“谢谢。”
惠琳闻言，露出一脸凶相，威胁道：“金子，你敢！”
金致无奈地道：“你急什么，先等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我说需要想一想，是不想姓童的再生事端。如果当面拒绝，谁知道姓童的会整什么妖蛾子。”
惠咏点了点头，问道：“你喝酒了？”
金致揉了揉眉心，道：“跟我姐夫喝了点。有一点家事，烦。”
这时，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大夫？”男人没有戴面具，无力地打着招呼。他大约五十多岁，黑眼圈，脸惨白，眼神飘忽不定，看上去死气沉沉，还不停得用手里的毛巾擦拭额头的虚汗。
金致快速打量了男人一番，发现这男人居然没有跟他同貌，心里啧啧称奇，低声问惠咏：“师父，他跟你同貌吗？”
惠咏摇了摇头，金致更加觉得奇怪，于是坐在了诊疗台前，示意男人过来坐下。
惠咏看见金致如此，没有理会男人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女司机的治疗时间，上手开始进行复位按摩。
金致关切地询问：“您感觉哪里不舒服？”
“大夫，我没精神，浑身没劲。”男人看惠咏没吭声，只好浅浅地坐在诊疗椅上，弱弱地回答。
金致缓缓伸出了他的手，轻轻放在男人的手腕上，开始把脉。突然，金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惊呼“咦？”然后，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再次闭上眼睛，专注地感受着男人脉搏的变化。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房间里落针可闻。
男人脉搏的跳动声逐渐清晰可听，金致脑海里也随即浮现出男人模糊的身影，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效果，是因为他向惠咏学习了三年医术，也阅读了大量易派医书，累积所至。
更因为，他十五岁时拜了一位姓白的术师为师，白师父传给他拳术和剑术用来强身健体，传授《太乙金华术》用来修养精神，蕴灵固魂。
十年来，金致勤修不辍，因为治疗自己头痛的需要，更是重点修炼《太乙金华术》，所以精神体和灵魂体远超常人。
现在，他似乎能看见男人在仓促逃跑。
男人似乎心有所惧，脚步急促，发出的声响轻重不定，而且步子越来越急，呼吸也越来越吃力，浑身散发着难言的恐惧。
这时候，金致的手背上，白色的风车茉莉图案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纯洁的白色逐渐被鲜红色取代，就像是被血液渗透了一样。
男人看见金致的脸色开始变得扭曲，眉头也拧巴在一起，似乎在努力忍受着某种痛苦。
他被吓到了，身体像被弹簧推动般“刷”地一下站起身，迅速躲到了一边，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大……夫，你没事吧？”
金致努力地睁开眼睛，脸上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他想要解释什么，但发现自己无法开口。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痛苦，眼里的黑白世界也仿佛被染上了一层血色。
然后，金致开始用双手猛烈地拍打自己的头部，动作越来越激烈，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住，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
男人见状，惊慌地又后退了几步，大声辩解：“不关我的事！我根本没有动他。”
然而，惠咏并没有理会男人的解释，从他身边快速走过，脸上没有任何着急的痕迹，显然以前发生过这种状况。
惠咏摸出一枚细长的针，轻松地刺入了金致头部的定神穴。金致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他手背上的风车茉莉图案中的血色也逐渐消失，恢复了原本的白色。
男人不敢置信地问：“他有病，你让他给我治病？”
惠咏安慰道：“他的病不影响他看病。你不用担心。”
惠咏轻轻地将金致扶起，小心翼翼地送他到长椅上休息。然后，皱着眉头，抱怨地说：“臭小子，你不要命了啊。都说了深思容易引发脑死亡。你这病急不得，得慢慢来。”
金致半躺着，身体显得十分虚弱，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惨笑，回答道：“我没有。”一顿，又吃力地解释：“我看到了人影。”话到这里，感觉呼吸有点困难，只好先先慢慢地调整气息。
惠咏一愣，吃惊地问：“你，掌握以脉成相了？”对于易派治人术而言，医师能够依托脉象觉察到患者的脉相，也就是能“看清”患者身体内部结构，说明“明眼”初成，代表着医术已经登堂入室。
明眼，是在精神体中萌发，在灵魂体中长成的眼睛，初级形态也叫真实之眸，开眼之人可以直接看穿虚假，明见当前事物的客观真相。不足之处是如何使用真相，做出正确的诊断，还要依赖医师的经验。
但是，这话又说回来，能有一双真实之眸，说明医师已经是栋梁之材，前途远大。金致刚开眼，能看到人影就不错了，等他稳固后，就完全可以掌握初境的所有能力。
惠咏就有真实之眸，自然知道其重要性，感觉自己真是捡到宝了，高兴地想要给金致一个赞赏的巴掌，可看到他那虚弱的样子，抬起的手又轻轻放在他的肩头，眼神热切，追问：“看得清楚吗？”
金致摇了摇头，说道：“看不清，就是一个人影。他在跑，我感觉到他的恐惧，然后被他不好的情绪刺激到了。”
惠咏一脸震惊，初境的明眼是没有这个效果的。猛然，他心里一动，手上不由地用力，颤声问：“你没骗我！”
“疼。”金致点了点头，苦着脸说道。
惠咏急忙松手，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要不是有外人在，他肯定会仰天大笑。
金致开眼了，居然不只是初境，而是连开两境，因为只有晋级形态的真知之眸才有他描述的效果。
真知之眸，可以看见病患发病前的真实画面，并能让医师对凡事都有正确而深刻的认识。
这种认识已经有了道韵，有点类似我言即真相，也有人称此等效果为言出法随。
可惜，真知之眸也有短处，一次只能追溯三秒，一天只能开启三次，超过时间或者次数，人会休克，事后七天会记不住任何东西。
作为医师，最怕的就是错诊，导致患者吃尽苦头，病还没治好，或者是因治病而亡。而开了明眼的人，特别是进入真知境后，医师诊病用药就会永不出错。
惠咏医术闻名全国，就是从拥有真知之眸开始的，他猜测金致十之八九感悟到了真知之眸，兴奋地道：“很好，很好。不愧是我惠咏的传人。”一顿，又催促道：“金子，你回家去好好修养。这几天就不要来上班了。”
然而，金致拭去脸上的冷汗，却坚持地说：“不急。这个人的病很奇怪，请师父上手，让我开开眼。”
这一切的发生都在中年男人眼前，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他无法理解金致的情况，也无法理解惠咏此刻的古怪言行，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安地看着这一切。
惠咏现在根本没心思给人看病，但金致既然坚持不回去，他也只好无奈地坐了下来，招手让男人过来。
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看病的需要占了上风，又试探着坐下，伸出左手。
惠咏开始把脉，同时仔细观察男人的气色，发现男人挺虚的，于是开启真实之眸，眼里顿时有一道紫光闪过。
在这双眼睛里，男人身体开始由外而内，出现皮肤、血肉、骨骼等具象化状态，随即又似乎被什么罩住似的，变得灰蒙蒙一片。
奇怪，真实之眸居然失效！
惠咏心惊不已，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开启真知之眸？
惠咏还没有达到医书所言的一天三次，他每天只有两次机会，实在有点舍不得，但是，想到金致所言“人影”“恐惧”，他又心气难平，既不相信自己技不如人，也不愿意冒然确诊害人。
无奈，他开启了真知之眸，终于也看到了男人的身影。
男人急匆匆走着，不停回头观望，似乎有所畏惧，就这样不安地来到某个街角处，与某人买了医药胶囊来喝，惠咏看到这里，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老哥，你别吓我。家里全靠我养活，我不能有事的。”男人带着哭腔强调，不由自主地用手里的毛巾擦拭额头上的虚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显然对自身的病情非常担忧。
惠咏郑重地问：“你最近在吃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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