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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唐的赌桌!

    “是!”

    裴衡飞快应答,继而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衣冠,才低头迈步走进兴庆殿。

    殿内的气氛异样的沉重,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眼睑微抬,唐玄宗和高力士都是面色如常,可裴衡的心中却不知为何打起了鼓。

    “微臣,参见陛下!”

    裴衡小心翼翼的跪了下去。

    “赐座。”

    唐玄宗开口道。

    大唐年间已有椅子,只不过这时候的说法乃为“胡凳”,没有靠背的那种,但这只存在于百姓家中,在宫中,君臣还是喜欢坐而论道。唐玄宗口中的“赐座”,也并非是让人搬一把胡凳上来,而是拿个蒲团供人跪坐的意思。

    一般情况下,这种差事轮不到高力士,裴衡也没那个资格,但今日,高力士却真的亲力亲为。

    裴衡慌得一批,望着高力士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至于唐玄宗,已经没有那个勇气去看了。这是一种信号,当然,那是在裴衡真立了什么功劳的的情况下。

    “多……多谢陛下,微臣惶恐。”

    裴衡只能尽量把行礼做的卑微到极点,腰背弯得像是一只大虾米,能看到自己的裆下。

    “为何惶恐?”

    唐玄宗哪壶不开提哪壶。

    “陛下对微臣如此厚爱,微臣真的不知该如何报答。”

    裴衡这个彩虹屁拍的实在差劲,只不过是给你一个蒲团而已。可身为臣子,在君王面前时刻提心吊胆,仅是一个蒲团就吓成这样,总是乐意看到的。

    “哈哈……”

    唐玄宗的确很开心,但也仅此而已。

    “坐吧裴爱卿。”

    “是!”

    裴衡作揖行礼,才跪坐在蒲团之上,腰背挺得笔直,脑袋却低的几乎没有脖颈。

    唐玄宗歪着脑袋看着裴衡,百无聊赖:

    “不是有要事吗?”

    “哦,陛下恕罪。”

    裴衡这才想起,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正是杨铦交给他的那块,只不过由于手颤,令牌一个没拿稳,“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看得一旁的高力士无语至极,这是嫌命……嗯?

    双眼陡然微眯,高力士本能的上前一步,却又飞快反应过来,退了回去。

    “你怎么会有这个?”

    唐玄宗眼角微抖,跟高力士一样,认出了那块令牌,往日的记忆随之浮现。

    来俊臣死的时候,李隆基已经十二岁,印象中,那是一条疯狗,却很会咬人。他的父亲和伯父,也就是唐睿宗和唐中宗,性格都有些懦弱,对于这条疯狗,也自是敬而远之。

    “陛下明鉴,此令牌乃是杨铦交给微臣的。”

    裴衡赶忙解释着。

    “杨铦?!”

    唐玄宗眉头一皱,令牌、来俊臣、推事院,根本和杨铦联系不起来嘛。

    高力士也听得满头雾水,当即开口道:

    “裴大人,欺君可是要死很多人的!”

    “微臣岂敢?”

    裴衡面色苍白道:

    “经过大理寺这段时间的审查,杨铦伤人一案错综复杂,微臣也是怕陛下被小人蒙蔽,这才斗胆请见,还望陛下明断!”

    唐玄宗伸出了手,高力士赶忙上前,将掉在地上的令牌捡起,然后双手呈给唐玄宗。

    “所以,爱卿的意思是,打伤朕的外孙之人,有可能不是杨铦喽?”

    唐玄宗扫了一眼手中的令牌,微笑着道。

    裴衡当即拱手:

    “陛下圣明!”

    “圣明么?”

    唐玄宗眼角微抖,把玩着令牌的同时,嘴角的笑容渐冷:

    “朕已经下了旨意,你裴衡也将杨铦缉拿,现在来一句有可能弄错了,你们大理寺是亡羊补牢,朕是为时未晚是吗?”

    “砰”的一声响,裴衡毫不犹豫的将脑袋磕在兴庆殿的地板上,力度不比杨铦自残小。

    “微臣罪该万死!”

    “你的确该死。”

    唐玄宗将令牌丢到裴衡的面前,身子往后一仰,靠在垫子上道:

    “证据呢?”

    脑袋似乎也开始流血,裴衡又想起了杨铦,到得此刻,无论是多么恶毒的话语用在这个**身上都不为过,合则两利,说得好听,他裴衡搭上的,可是自己的一切啊!

    “陛下明鉴,证据……在杨铦那里。”

    唐玄宗直接笑了:

    “呵,是吗?那你们大理寺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朕要你裴衡,封你为大理寺卿,只是为了让你替别人传话吗?”

    裴衡知道这句话说出去,自己便是九死一生,但杨铦要真是在牢里出了事,他便是九死无生啊!

    “陛下息怒,微臣失察在先,误君在后,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只是还望陛下看在杨家这么多年为陛下忠心耿耿的份上,重审此案,还杨铦一个清白!”

    高力士听到这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不过望着裴衡的眼神却是欣赏的。也只能这样说了不是吗?总不能讲看在你喜欢的女人面上,给你小舅子一个机会,免得两口子感情不睦,天天吵架。

    对于杨铦而言这一点也同样,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只有杨玉环,这才是杨铦敢拉裴衡上赌桌,裴衡也决定上的关键,亦是他们唯一的赌资!

    于是乎,唐玄宗也上了赌桌。

    只是想要的不同,裴衡是为了小命,杨铦是为了自由,而这位五十五岁的老皇帝,要的则是他前儿媳的那颗心。

    “杨铦应该知道,朕不能单独召见他吧?”

    “知道。”

    “要是他无法为自己辩驳,知道会是什么代价吗?”

    “知道。”

    “朕问的是你!”

    裴衡浑身一颤,却抬起了头:

    “微臣,知道!”

    “很好。”

    唐玄宗总算看裴衡顺眼一些,转头冲高力士道:

    “什么时辰了?”

    在皇帝身边当差,心中自是要有一杆秤,要是这会儿还去看天色,或者去看漏刻,那可就不对了。

    “申时了陛下。”

    高力士不假思索道。

    “还早着来嘛。”

    唐玄宗嘴角一勾,重新披着道袍,从软塌上站起身子:

    “传旨吧,一天要上两次朝,朕可很久没这样过了。爱卿们,会不会很激动呢?”

    高力士面色如常:

    “反正奴婢很激动。”

    “哈哈……”

    唐玄宗大笑一声,拍着高力士的肩膀,转身走进后殿。

    “微臣告退。”

    裴衡这才敢发声,拱手行礼后,快步退出了兴庆殿,擦着那一脑袋血,浑身僵硬无比,却又在发抖中。

    “杨铦,你特么欠我一条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