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赴宴
“牛相来中书省，恐怕不是光请老夫一同赴会那么简单吧。”
李林甫重新坐在大堂上，微笑的看着牛仙客。
牛仙客自是一点头，既然装不了，那就不要装。
“李相果然厉害，卑职心里无论在想什么都能一眼即知，其实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听说今夜在南薰殿，寿王殿下也要来，这应该是假的吧？”
李林甫面色如常道：
“牛相为何这样以为？”
“难道是真的？”
牛仙客面色一白，扭头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才上前一步拱手道：
“李相，这段时间太真娘子可一直住在南薰殿，陛下举办宴会，也偏偏选在这里，其用意不言而喻啊！既如此，这个场合，殿下怕是不合适出现吧？”
李林甫也没否认，径直一点头：
“的确不合适，但陛下的性子你我都了解，就连王淮那样的弄臣都能来赴宴，却唯独不请寿王殿下吗？当然，这样做也可以，更没人敢说。可在这心中，谁能不清楚？陛下乃是天子，是殿下的父皇，就算对他有所愧疚，也没有避之不见的道理，否则的话，脸就更不能要了。”
牛仙客眸光一闪，小心翼翼道：
“那，寿王会来吗？”
“会的。”
李林甫点头道：
“这种事陛下不交给高力士，却交给我这个中书令去负责，意思显而易见。陛下，是在逼我站队啊！虽然是很对不起殿下，可身为人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牛相大可放心，就算今晚的宴会剑拔弩张，也跟你我没有关系。”
牛仙客面色一怔，旋即尴尬一笑：
“呵呵，那就好。李相，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南薰殿如何？”
李林甫点头道：
“正有此意。”
“李相请！”
牛仙客恭敬伸手道。
李林甫微微一笑，但正想迈步时，大堂外却传来声响。
“嗯？”
李林甫眉头一皱，循声望去，只见一人被拦在大堂外，他刚想开口询问，拦着那人的中书舍人已经转身走进大堂。
在李林甫耳旁低语了几句，中书舍人便拱手告退。
牛仙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望着李林甫的脸色，额头已经溢出冷汗，当即弯腰道：
“李相，既然有事，卑职先行告退？”
李林甫的眼睛本已眯成一条缝，听到牛仙客的话，看了他一眼，面上便又重展笑颜：
“无妨，牛相，走吧，今晚的宴会，应该会很有意思。”
言罢，李林甫便迈步而去。
牛仙客看在眼里，人虽紧随其后，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这有意思还不够，还要再加上个很，早知道就称病了呢。
…………
是夜，戌时。
皇宫外已然宵禁，兴庆宫却是灯火璀璨。
高力士早早的来到南薰殿，宴会的主负责人虽然是李林甫，但高力士也不能什么都不问。
宦官宫女有条不紊的进进出出，将本来空空如也的南薰殿主殿布置的富丽堂皇。
龙椅软塌高居其上，数百张矮桌有间隔的整齐摆放，整个主殿香气四溢，又花团锦簇，不由的让人眼前一亮。
李龟年和杨铦并肩而来，属于最先到的客人。
关于去茅房却偶然遇到了杨玉环这件事，杨铦回到沉香亭以后，并未跟唐玄宗提起，也不好意思说。
这之后，自然又是一遍又一遍的合奏《霓裳羽衣曲》。唐玄宗似乎铁了心要让杨玉环跳舞时，杨铦吹奏叶笛，即便最后一遍合奏仍然有些瑕疵，也被临时安排上了宴会的节目单。
眼瞅着时候差不多了，唐玄宗这才让李龟年和杨铦先行赴会。身为宴会和大唐的主人，唐玄宗自然不能穿着道袍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也必须要最后一个压轴出场。
“放轻松杨大人，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初次合奏《霓裳羽衣曲》，还能这般熟练的人。待会儿演奏时，不会有问题的，我相信你。”
前往南薰殿的路上，李龟年见杨铦有些心不在焉，还以为其是紧张，一直在不停的宽慰。
很好的老师，也可以说很好的学生，但杨铦之所以心不在焉，虽然是因为紧张，可紧张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杨玉环。
毕竟，谁能不紧张呢？摊上这么一个姐姐，突然间，所有的一切都可能变成问题。杨铦从王潜的案子脱身以后，可是立志要当一个被伏弟魔的男人，但现在嘛，计划可能要改一改了。
“龟年先生，应该时常进宫吧？”
杨铦转头看着李龟年道。
“陛下喜爱音律，我的确时常进宫。”
李龟年微微颔首，语气夹杂着自豪。
“既如此，先生一定见过家姐吧？还不止一次？”
杨铦再度问道。
“当然。”
李龟年再度一点头。
“不知龟年先生，对我姐的印象如何呢？”
杨铦郑重问道，还不忘补充：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哪怕不好听，我也不会生气的。”
这个问题很奇怪，加上补充就更奇怪了，李龟年登时不解的看着杨铦：
“杨大人此话何意？我为什么要说不好听的话呢？太真娘子可是陛下喜欢的女人，陛下身为天子，他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不好？更别说娘子的阿弟还是杨大人你，真要论印象，应该是完美无瑕吧。”
杨铦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得亏没打雷，否则得劈死你呀！不过看着李龟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弄虚作假，杨铦转念一想，哎，也不无这个可能。
虽然杨铦是第一次见杨玉环，但对于杨玉环而言，自然不可能是第一次。既如此，在家人面前，杨玉环可能就是那样的，无需隐藏最真实的自己。可在外人的面前，杨玉环还会吗？显然不可能嘛。
要么说最好的一面永远是给陌生人呢，这么想的话，希望重燃，不错，四大美人之一，能是闹着玩的吗？
“言之有理啊先生。”
杨铦微笑的看着李龟年，语气甚至带着感激！
李龟年却蒙了，敢情问了这么多，你就想让我夸你姐姐？
也就在这一刻，两人迈步走进了南熏殿，刚想跟殿里忙乎着的高力士打个招呼，一旁就传来了熟悉的嗓音：
“哟，阿弟你来了！”
李林甫重新坐在大堂上，微笑的看着牛仙客。
牛仙客自是一点头，既然装不了，那就不要装。
“李相果然厉害，卑职心里无论在想什么都能一眼即知，其实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听说今夜在南薰殿，寿王殿下也要来，这应该是假的吧？”
李林甫面色如常道：
“牛相为何这样以为？”
“难道是真的？”
牛仙客面色一白，扭头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才上前一步拱手道：
“李相，这段时间太真娘子可一直住在南薰殿，陛下举办宴会，也偏偏选在这里，其用意不言而喻啊！既如此，这个场合，殿下怕是不合适出现吧？”
李林甫也没否认，径直一点头：
“的确不合适，但陛下的性子你我都了解，就连王淮那样的弄臣都能来赴宴，却唯独不请寿王殿下吗？当然，这样做也可以，更没人敢说。可在这心中，谁能不清楚？陛下乃是天子，是殿下的父皇，就算对他有所愧疚，也没有避之不见的道理，否则的话，脸就更不能要了。”
牛仙客眸光一闪，小心翼翼道：
“那，寿王会来吗？”
“会的。”
李林甫点头道：
“这种事陛下不交给高力士，却交给我这个中书令去负责，意思显而易见。陛下，是在逼我站队啊！虽然是很对不起殿下，可身为人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牛相大可放心，就算今晚的宴会剑拔弩张，也跟你我没有关系。”
牛仙客面色一怔，旋即尴尬一笑：
“呵呵，那就好。李相，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南薰殿如何？”
李林甫点头道：
“正有此意。”
“李相请！”
牛仙客恭敬伸手道。
李林甫微微一笑，但正想迈步时，大堂外却传来声响。
“嗯？”
李林甫眉头一皱，循声望去，只见一人被拦在大堂外，他刚想开口询问，拦着那人的中书舍人已经转身走进大堂。
在李林甫耳旁低语了几句，中书舍人便拱手告退。
牛仙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望着李林甫的脸色，额头已经溢出冷汗，当即弯腰道：
“李相，既然有事，卑职先行告退？”
李林甫的眼睛本已眯成一条缝，听到牛仙客的话，看了他一眼，面上便又重展笑颜：
“无妨，牛相，走吧，今晚的宴会，应该会很有意思。”
言罢，李林甫便迈步而去。
牛仙客看在眼里，人虽紧随其后，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这有意思还不够，还要再加上个很，早知道就称病了呢。
…………
是夜，戌时。
皇宫外已然宵禁，兴庆宫却是灯火璀璨。
高力士早早的来到南薰殿，宴会的主负责人虽然是李林甫，但高力士也不能什么都不问。
宦官宫女有条不紊的进进出出，将本来空空如也的南薰殿主殿布置的富丽堂皇。
龙椅软塌高居其上，数百张矮桌有间隔的整齐摆放，整个主殿香气四溢，又花团锦簇，不由的让人眼前一亮。
李龟年和杨铦并肩而来，属于最先到的客人。
关于去茅房却偶然遇到了杨玉环这件事，杨铦回到沉香亭以后，并未跟唐玄宗提起，也不好意思说。
这之后，自然又是一遍又一遍的合奏《霓裳羽衣曲》。唐玄宗似乎铁了心要让杨玉环跳舞时，杨铦吹奏叶笛，即便最后一遍合奏仍然有些瑕疵，也被临时安排上了宴会的节目单。
眼瞅着时候差不多了，唐玄宗这才让李龟年和杨铦先行赴会。身为宴会和大唐的主人，唐玄宗自然不能穿着道袍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也必须要最后一个压轴出场。
“放轻松杨大人，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初次合奏《霓裳羽衣曲》，还能这般熟练的人。待会儿演奏时，不会有问题的，我相信你。”
前往南薰殿的路上，李龟年见杨铦有些心不在焉，还以为其是紧张，一直在不停的宽慰。
很好的老师，也可以说很好的学生，但杨铦之所以心不在焉，虽然是因为紧张，可紧张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杨玉环。
毕竟，谁能不紧张呢？摊上这么一个姐姐，突然间，所有的一切都可能变成问题。杨铦从王潜的案子脱身以后，可是立志要当一个被伏弟魔的男人，但现在嘛，计划可能要改一改了。
“龟年先生，应该时常进宫吧？”
杨铦转头看着李龟年道。
“陛下喜爱音律，我的确时常进宫。”
李龟年微微颔首，语气夹杂着自豪。
“既如此，先生一定见过家姐吧？还不止一次？”
杨铦再度问道。
“当然。”
李龟年再度一点头。
“不知龟年先生，对我姐的印象如何呢？”
杨铦郑重问道，还不忘补充：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哪怕不好听，我也不会生气的。”
这个问题很奇怪，加上补充就更奇怪了，李龟年登时不解的看着杨铦：
“杨大人此话何意？我为什么要说不好听的话呢？太真娘子可是陛下喜欢的女人，陛下身为天子，他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不好？更别说娘子的阿弟还是杨大人你，真要论印象，应该是完美无瑕吧。”
杨铦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得亏没打雷，否则得劈死你呀！不过看着李龟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弄虚作假，杨铦转念一想，哎，也不无这个可能。
虽然杨铦是第一次见杨玉环，但对于杨玉环而言，自然不可能是第一次。既如此，在家人面前，杨玉环可能就是那样的，无需隐藏最真实的自己。可在外人的面前，杨玉环还会吗？显然不可能嘛。
要么说最好的一面永远是给陌生人呢，这么想的话，希望重燃，不错，四大美人之一，能是闹着玩的吗？
“言之有理啊先生。”
杨铦微笑的看着李龟年，语气甚至带着感激！
李龟年却蒙了，敢情问了这么多，你就想让我夸你姐姐？
也就在这一刻，两人迈步走进了南熏殿，刚想跟殿里忙乎着的高力士打个招呼，一旁就传来了熟悉的嗓音：
“哟，阿弟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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