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陈豪
我已经忘记我什么时候，让许珏刻在了我的心里。也许是她穿着校服在学校里恣意奔跑的样子，又或是那天她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肩上的样子。
但她的目光里，似乎只有我的好兄弟胡考生。
我出身在北方一个富庶家庭，我的父亲是个官职不小的军官，我父亲有八个姨太，我母亲只是其中一个。
我的兄弟姐妹众多，所以我并不很受重视，我选择了南下闯一闯，但最终还是听了父亲的安排，进了上海的一所军校。
进了学校，其他人我都不甚看得上，那些南方男人手无缚鸡之力，但我看到胡考生的时候，愣了一下，我敏锐地感觉到那瘦弱的身躯里，有着超乎寻常人的力量。
抱着好奇的心态，我主动与胡考生交好，虽然他家家世不好，但他自身有种浑然天成的贵公子哥的气质，再加上他不卑不亢的谈吐和丰富的学识，我从好奇到被深深的折服。
在胡考生的引导下，我一个只懂动武的莽夫开始学习看书写字，虽学得一般，但也算是摆脱了一身的土匪气。那年回家的时候，我父亲对我的学校成绩大为赞赏，顺带着涨了许多生活费。
回到上海的时候，刘茜主动找到我，我俩小时候也算是青梅竹马，但是后来他家举家南下，但似乎过得不是很好，刘茜整日游离于富家公子哥们之间，我早有耳闻。
我也确实需要个交际花，带我进入上海滩的上层圈子。在这种机缘下，我俩遍顺水推舟的在一起了，刘茜作为我的女朋友带我参加各种社交，我则在金钱上满足刘茜的虚荣心。
但我知道胡考生也喜欢许珏时，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那天我在旅馆里喝了许多酒，半推半就下和刘茜就越界了。
完事后，刘茜说要去对面红茶坊吃牛排，我心里烦躁得很，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就遂了她。
结果，就在餐厅里看到了许珏，我第一次见她如此精致的打扮，所以刚刚隔着窗我并没有认出来。
我有些尴尬，但想了想，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和谁在一起，和谁上了床，想必她也不会在乎的。大大方方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刘茜去角落里坐着了。
吃饭时，我忍不住瞟她的背影，那优美的颈线和背影，让人挪不开眼睛。
走的时候，她像个小鸡一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让人心生怜爱。灯光打在她的头发上，让我心猛然一颤。
我送刘茜回去的路上，刘茜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我，问道：“许珏不是和你的好兄弟不清不楚的吗？你老盯着人家看，难道你也跟那些男人一样，喜欢觊觎兄弟的女人？”
我听了很烦躁，也是第一次觉得刘茜这个女人很肤浅，我不耐烦得说道：“你真的好烦，你怎么把人想得这么不堪。”
刘茜一怒之下，让我停车，自己下车拉了辆黄包车走了。
我在路边停了会，鬼使神差地绕了回去，看到她果然还在，心中按耐不住欢喜。
我就是想站楼下抽了根烟，结果就看到她穿着条睡裙在关窗，那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在月色的笼罩下，多了些妩媚。我钻进车里，想了想还是去找刘茜，刘茜很好哄，买了首饰和包，就哄好了，她随我一起回到酒店。
那晚折腾到很晚，可我的脑子里一直浮现出她的样子，我有点发疯，我拼命不去想她，可刘茜叫得越响我就越是觉得情绪复杂，直到我筋疲力尽瘫倒在床上。
刘茜眼带泪花，捧着我的脸，喃喃地说道：“陈豪，你跟我好好过下去吧。”
我没有回答。
从此之后，我像个旁观者一样。胡考生是我的好兄弟，她是我心里的白月光，我释怀了，我祝福他们。所以，当梁昌起如此污蔑他们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抡起了拳头，把他揍得半死。
可命运还是给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我的好兄弟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了我，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活着，只是断了条腿。
我被救了回去，我父亲用了些关系，把我弄在上海最好的医院。我们父子俩只匆匆见了一面，他就奔赴战场，没想到这一面竟是永别。
我在医院躺了将近一年，几乎才恢复好身体。我打算遵守好兄弟的承诺，我先是去了胡家庄，在那里我看到了悉心照顾胡母的许珏。她瘦了很多，但似乎也没什么事，我舒了口气。
刘茜也来找我，这次我没有搭理她，我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们两个不合适。
我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我父亲走后，家里乱的一团糟，我花了些时间掌握了父亲的旧部，又利用在军校的关系向政府投诚。
大概是我的兄弟在天上保佑着我，或许他的遗愿我还没有完成，这两三年里我几次从战场上死里逃生，顺利的建立了自己的亲卫，还谋得了不小的军衔。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我回了上海，我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未嫁。我的求亲很顺利，顺利到我有些不敢相信。
成亲那天，红盖头掀开，她看到我很惊讶。我也知道她一定会想问胡考生的消息，我都一一告诉了她，唯独隐瞒了老胡上前线的原因。
我们一直不温不淡的相处着，我觉得也还行，毕竟她现在还在我身边，不再是颗遥不可及的星星。我相信时间会给我一个交代。
我纳了好几房姨太太，她也不太关心；家里的事她也不爱操心，我只能让桂芬来管，桂芬以前开过铺子，钱财上面确实可以。
我没想到生活里的变化会来得这么快，那天是老胡忌日，她喝的醉醺醺的，我打开门，看到她坐在院子的紫藤花架下，脚边有很多酒坛。巧的是那天我穿的正好是军装，她喝的醉醺醺的，拉着我一起喝酒，我也喝了几杯。
她说：“你回来看我了对不对，你说过会回来的，所以我在等你呀。”
我知道她醉了，她把我错认了。
大概是几杯酒下肚的原因，我有些晕，她朝我扑过来，我抱着怀里软软的身体，脑子轰地一声失去了控制。我引导着她，和她一起奔向了极乐之地。
那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我恨不得自己化在她的身体里，与她永不分离。
可终究还是有酒醒的那天，那天醒过来，我们俩都心照不宣。我情绪复杂，也许愧疚更占一筹，所以那几天我几乎都躲在外面不回家。
结果没过一个月，我就从桂芬嘴里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那一刻我高兴的要哭出来，桂芬不能生育，但她似乎也很高兴，说以前姨太太们怀孕，却从来没见过我这么开心。
我嘴上说放大清这可是我的嫡子，可心里却很高兴，这可是我们的孩子。我又很害怕她会不要这个孩子，还把她的朋友、老师请来。
她最终决定留下孩子的时候，我高兴的像是大赦天下。
但是，刘茜突然又出现了，她很狼狈，她家的事我知道些，她家老家的人都被日本鬼子炸死了，她死里逃生逃回了上海。但她手里竟然拿着我们儿时的婚约书。
我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也一时想好，我给她安排了工作，住处。她装的那么可怜，我却不知道她这柔弱的外表下竟藏着巨大的野心和恶毒。
她总是来找我，我心中很是不悦，婉言希望她不要多来找我，于她自己名声不好，于我也不利于家庭稳定。
她答应了，说只是把我当普通朋友，我放下了戒备之心，有时候碰到了偶尔会跟她聊聊家事。
那天，我在外地练兵，突然收到桂芬发来的急报，说是她出事了。我安排好工作后，连夜就赶回上海，我看着昏迷不醒的她，心中悲痛不已。
我又叫人把刘茜捆了带来，我拿出枪，抵在她头上，问她究竟说了什么。刘茜这个女人像是疯了一样，笑着说：“我说了什么，只不过是说了实话，她害死了胡考生，又抢了我的位置，谁知道她竟胆子这么小，就流产了。”
我恨不得拿枪毙了她，也恨不得毙了自己。
我对刘茜说：“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祈祷她没事，否则我第一个就毙了你。”
刘茜愣住了，她喃喃地说道：“原来你在乎的是她，是她。”刘茜发了疯一样的抱住我的腿，哭喊着：“你不是只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吗？现在孩子没了，你为什么还要在乎她，为什么？”我一脚将刘茜踢开。
我守在她的床边，终于熬到她醒来。她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有些生气，我生气她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她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但我看她如此虚弱，上面又催我回去又催的急，只能服软说了好话。
我看到她笑了，我以为她是想开了，才放心的骑上了马。我刚跑出没几公里，我忽然心跳漏了一拍，想往回赶时，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几乎让我失去理智，我疯了一样跑回去，看着她躺在血泊里，身边放着把我的手枪。
我走过去一把掐住桂芬的脖子，红着眼睛说道：“谁给的枪，谁他妈给的枪？”
下面的人都吓得话都不敢说，她的丫头几乎哭死过去，边哭边说道：“将军你放了二太太吧，不是二太太给的，是小姐自己偷偷藏的。”
我松开手，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空，和胡考生牺牲的那天一样蓝。
这样也好，我从来也都只是个过客。
下辈子，换我先遇见你，一切是否会有改变。
但她的目光里，似乎只有我的好兄弟胡考生。
我出身在北方一个富庶家庭，我的父亲是个官职不小的军官，我父亲有八个姨太，我母亲只是其中一个。
我的兄弟姐妹众多，所以我并不很受重视，我选择了南下闯一闯，但最终还是听了父亲的安排，进了上海的一所军校。
进了学校，其他人我都不甚看得上，那些南方男人手无缚鸡之力，但我看到胡考生的时候，愣了一下，我敏锐地感觉到那瘦弱的身躯里，有着超乎寻常人的力量。
抱着好奇的心态，我主动与胡考生交好，虽然他家家世不好，但他自身有种浑然天成的贵公子哥的气质，再加上他不卑不亢的谈吐和丰富的学识，我从好奇到被深深的折服。
在胡考生的引导下，我一个只懂动武的莽夫开始学习看书写字，虽学得一般，但也算是摆脱了一身的土匪气。那年回家的时候，我父亲对我的学校成绩大为赞赏，顺带着涨了许多生活费。
回到上海的时候，刘茜主动找到我，我俩小时候也算是青梅竹马，但是后来他家举家南下，但似乎过得不是很好，刘茜整日游离于富家公子哥们之间，我早有耳闻。
我也确实需要个交际花，带我进入上海滩的上层圈子。在这种机缘下，我俩遍顺水推舟的在一起了，刘茜作为我的女朋友带我参加各种社交，我则在金钱上满足刘茜的虚荣心。
但我知道胡考生也喜欢许珏时，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那天我在旅馆里喝了许多酒，半推半就下和刘茜就越界了。
完事后，刘茜说要去对面红茶坊吃牛排，我心里烦躁得很，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就遂了她。
结果，就在餐厅里看到了许珏，我第一次见她如此精致的打扮，所以刚刚隔着窗我并没有认出来。
我有些尴尬，但想了想，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和谁在一起，和谁上了床，想必她也不会在乎的。大大方方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刘茜去角落里坐着了。
吃饭时，我忍不住瞟她的背影，那优美的颈线和背影，让人挪不开眼睛。
走的时候，她像个小鸡一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让人心生怜爱。灯光打在她的头发上，让我心猛然一颤。
我送刘茜回去的路上，刘茜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我，问道：“许珏不是和你的好兄弟不清不楚的吗？你老盯着人家看，难道你也跟那些男人一样，喜欢觊觎兄弟的女人？”
我听了很烦躁，也是第一次觉得刘茜这个女人很肤浅，我不耐烦得说道：“你真的好烦，你怎么把人想得这么不堪。”
刘茜一怒之下，让我停车，自己下车拉了辆黄包车走了。
我在路边停了会，鬼使神差地绕了回去，看到她果然还在，心中按耐不住欢喜。
我就是想站楼下抽了根烟，结果就看到她穿着条睡裙在关窗，那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在月色的笼罩下，多了些妩媚。我钻进车里，想了想还是去找刘茜，刘茜很好哄，买了首饰和包，就哄好了，她随我一起回到酒店。
那晚折腾到很晚，可我的脑子里一直浮现出她的样子，我有点发疯，我拼命不去想她，可刘茜叫得越响我就越是觉得情绪复杂，直到我筋疲力尽瘫倒在床上。
刘茜眼带泪花，捧着我的脸，喃喃地说道：“陈豪，你跟我好好过下去吧。”
我没有回答。
从此之后，我像个旁观者一样。胡考生是我的好兄弟，她是我心里的白月光，我释怀了，我祝福他们。所以，当梁昌起如此污蔑他们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抡起了拳头，把他揍得半死。
可命运还是给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我的好兄弟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了我，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活着，只是断了条腿。
我被救了回去，我父亲用了些关系，把我弄在上海最好的医院。我们父子俩只匆匆见了一面，他就奔赴战场，没想到这一面竟是永别。
我在医院躺了将近一年，几乎才恢复好身体。我打算遵守好兄弟的承诺，我先是去了胡家庄，在那里我看到了悉心照顾胡母的许珏。她瘦了很多，但似乎也没什么事，我舒了口气。
刘茜也来找我，这次我没有搭理她，我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们两个不合适。
我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我父亲走后，家里乱的一团糟，我花了些时间掌握了父亲的旧部，又利用在军校的关系向政府投诚。
大概是我的兄弟在天上保佑着我，或许他的遗愿我还没有完成，这两三年里我几次从战场上死里逃生，顺利的建立了自己的亲卫，还谋得了不小的军衔。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我回了上海，我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未嫁。我的求亲很顺利，顺利到我有些不敢相信。
成亲那天，红盖头掀开，她看到我很惊讶。我也知道她一定会想问胡考生的消息，我都一一告诉了她，唯独隐瞒了老胡上前线的原因。
我们一直不温不淡的相处着，我觉得也还行，毕竟她现在还在我身边，不再是颗遥不可及的星星。我相信时间会给我一个交代。
我纳了好几房姨太太，她也不太关心；家里的事她也不爱操心，我只能让桂芬来管，桂芬以前开过铺子，钱财上面确实可以。
我没想到生活里的变化会来得这么快，那天是老胡忌日，她喝的醉醺醺的，我打开门，看到她坐在院子的紫藤花架下，脚边有很多酒坛。巧的是那天我穿的正好是军装，她喝的醉醺醺的，拉着我一起喝酒，我也喝了几杯。
她说：“你回来看我了对不对，你说过会回来的，所以我在等你呀。”
我知道她醉了，她把我错认了。
大概是几杯酒下肚的原因，我有些晕，她朝我扑过来，我抱着怀里软软的身体，脑子轰地一声失去了控制。我引导着她，和她一起奔向了极乐之地。
那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我恨不得自己化在她的身体里，与她永不分离。
可终究还是有酒醒的那天，那天醒过来，我们俩都心照不宣。我情绪复杂，也许愧疚更占一筹，所以那几天我几乎都躲在外面不回家。
结果没过一个月，我就从桂芬嘴里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那一刻我高兴的要哭出来，桂芬不能生育，但她似乎也很高兴，说以前姨太太们怀孕，却从来没见过我这么开心。
我嘴上说放大清这可是我的嫡子，可心里却很高兴，这可是我们的孩子。我又很害怕她会不要这个孩子，还把她的朋友、老师请来。
她最终决定留下孩子的时候，我高兴的像是大赦天下。
但是，刘茜突然又出现了，她很狼狈，她家的事我知道些，她家老家的人都被日本鬼子炸死了，她死里逃生逃回了上海。但她手里竟然拿着我们儿时的婚约书。
我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也一时想好，我给她安排了工作，住处。她装的那么可怜，我却不知道她这柔弱的外表下竟藏着巨大的野心和恶毒。
她总是来找我，我心中很是不悦，婉言希望她不要多来找我，于她自己名声不好，于我也不利于家庭稳定。
她答应了，说只是把我当普通朋友，我放下了戒备之心，有时候碰到了偶尔会跟她聊聊家事。
那天，我在外地练兵，突然收到桂芬发来的急报，说是她出事了。我安排好工作后，连夜就赶回上海，我看着昏迷不醒的她，心中悲痛不已。
我又叫人把刘茜捆了带来，我拿出枪，抵在她头上，问她究竟说了什么。刘茜这个女人像是疯了一样，笑着说：“我说了什么，只不过是说了实话，她害死了胡考生，又抢了我的位置，谁知道她竟胆子这么小，就流产了。”
我恨不得拿枪毙了她，也恨不得毙了自己。
我对刘茜说：“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祈祷她没事，否则我第一个就毙了你。”
刘茜愣住了，她喃喃地说道：“原来你在乎的是她，是她。”刘茜发了疯一样的抱住我的腿，哭喊着：“你不是只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吗？现在孩子没了，你为什么还要在乎她，为什么？”我一脚将刘茜踢开。
我守在她的床边，终于熬到她醒来。她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有些生气，我生气她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她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但我看她如此虚弱，上面又催我回去又催的急，只能服软说了好话。
我看到她笑了，我以为她是想开了，才放心的骑上了马。我刚跑出没几公里，我忽然心跳漏了一拍，想往回赶时，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几乎让我失去理智，我疯了一样跑回去，看着她躺在血泊里，身边放着把我的手枪。
我走过去一把掐住桂芬的脖子，红着眼睛说道：“谁给的枪，谁他妈给的枪？”
下面的人都吓得话都不敢说，她的丫头几乎哭死过去，边哭边说道：“将军你放了二太太吧，不是二太太给的，是小姐自己偷偷藏的。”
我松开手，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空，和胡考生牺牲的那天一样蓝。
这样也好，我从来也都只是个过客。
下辈子，换我先遇见你，一切是否会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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