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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悍卒

    西域草原,秃麻部。

    秃麻部是突厥组成的无数部落中的一个中等部落,全部落加起来大概有个三四万人,与云烈的和林相比实力稍逊一筹,但是他们也有差不多将近一万名青壮可以动用。

    秃麻部是典型的草原部落,其经济主要靠畜牧业,不过与其他的突厥部落不同,他们居然有一座并不算低的石墙。

    据说秃麻部的先祖在迁移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早已灭亡了的西域小国的遗迹,经过上百年的风吹雨打,遗迹已经只剩下了坚固的城墙,秃麻部遂在此地定居。

    过去的数十年里,这座石墙抵挡了无数觊觎秃麻部的敌人,但是,现在全身披甲的秃麻部老首领正绝望的看着城外那密密麻麻的骑兵组成的海洋。

    看这些骑兵的旌旗,他们应该是五咄陆部和五咄陆部附庸的几个部落的骑兵。

    得罪了五咄陆部,恐怕今天秃麻部在劫难逃了!

    现在石墙上面站满了人,但是这些人里青壮年很少,大多都是老人和妇人。

    因为现在突厥和大周两国之间还是交战状态,所以秃麻部的青壮年都被汗廷抽调走了编组成了一个豹师,现在还部署在大周前线,还没有回来。

    现在只能靠这些老弱病残来守城了。

    老首领看着城外的那一眼望不到边的由骑兵组成的海洋,心中满是懊悔!

    之前莫度召集各部首领商议大可汗的归属,自己就不应该当出头鸟在石国的牙帐里驳斥莫度,反对他继任突厥大可汗。

    现在好了,莫度要杀鸡给猴看,秃麻部就是待宰的鸡啊!

    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导致整个秃麻部都落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秃麻部营地外的草原之上,由五咄陆部的精锐骑兵和其他几个小部落骑兵组成的联合军,汇聚在了一起。

    战马嘶鸣,旌旗蔽日。

    这支总人数达到了五万人的联合军,组成了一道骑兵的海洋,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五万人的骑兵每一万人排成一个纵队,一共排成了五个纵队。

    头一个万人骑兵纵队装备参差不齐,装备的盔甲很少,很多人还是穿着皮袍,使用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一看就知道是拉来充数的炮灰。

    后四个纵队却是队形不乱,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莫度暗藏不臣之心,一心想当突厥大可汗,同时他本人也算是才干不凡,他的兵马骁勇善战,比起单于本部精兵一点也不逊色。

    除了清一色的铁兵器之外,他还花费大价钱装备了大量精良的铁甲。

    装备如此精良豪华的军队,突厥军队中并不多,除了突厥可汗本部的三大虎师兵马之外,只有极少数贵族军队才能有如此豪华的装备。

    一个中年男人策马随在联军指挥官身边,拍起了他的马屁:“这军队阵势整齐,四个纵队前进,没有一丝乱象。如此精兵,突厥可汗的本部兵马也不过如此,不愧是莫度可汗的军队!”

    “有如此精兵,区区一个秃麻部小城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大军一到,一个冲锋就能把这座小城夷平!”联军指挥官得意的扬起手中的镶嵌着七颗宝石的华丽马鞭向前一指,不屑的扯扯嘴。

    联合军的首领和其他几个部落的首领,骑在战马上,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眺望着远处的那座城墙。

    就在他们的目光之中,那座孤零零的堡垒已经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所有人都在盘算着此战过后自己能够分得多少战利品。

    联军的指挥官回头看了一眼后方。

    在军阵的后方有一座奢华的大帐,大帐之中数个美貌侍女正在服侍着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此时正左拥右抱,一边享受着怀里侍女递来的美酒美食,一边欣赏着大帐中央衣着暴露的舞女们那曼妙的舞姿,同时还不忘将自己的禄山之爪伸进怀里侍女的裙底揩油。

    好像外面即将开始的战争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或许是感受到了外面联军指挥官的目光,年轻人对着帐外的一个手里拿着令旗的侍卫点点头,侍卫立刻挥动着手里的令旗。

    “勇士们,拔出你们的弯刀来,用弯刀好好教训一下这些狂妄自大的秃麻部人。”收到指令的联军的指挥官扬起手中的马鞭大声的喊道。

    “喔!”

    五咄陆部和其他几个明显是五咄陆部附庸的几个部落的勇士们,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弯刀来,这些锋利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们嗜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远处的秃麻部城墙,只待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用手中的马刀弓箭,撕碎这薄薄的一层防线,冲入秃麻部中大开杀戒!

    大战,一触即发。

    呜~

    轰隆隆~

    轰隆隆~

    苍凉的号角声伴随着沉重的战鼓声为这场大战拉开了序幕。

    “杀!”

    联军指挥官拔出腰间的马刀,大声疾呼道。

    “冲啊!”

    “杀啊!”

    收到命令的联合军的前锋的一万炮灰骑兵立刻向秃麻部城墙冲杀而来。

    一支万人骑兵的行动,蹄声如雷,直让人感到天崩地裂!

    突厥人的骑射功夫的确了得,一万人疾冲而来,队列整齐,好象一个人在冲锋一般,手中的弯刀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好象一面面镜子。

    一进入射程,五咄陆部联合军的骑兵的手中弓箭就开始放箭了。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一篷篷箭矢射上城头。

    秃麻部利用城垛避过,立即射箭还击,两军开始了对射。

    双方不时有人中箭倒地。

    秃麻军有城墙掩护,又是居高临下,占尽了优势,但是他们毕竟是老弱病残居多,箭根本射不远。

    而联合军的骑兵都是身强力壮的壮小伙子,一支支羽箭箭无虚发,一时间城头上的伤亡增加了起来。

    但是更多的守军张弓搭箭,向城下的敌人倾泻自己的愤怒,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城破,自己的家人就会面临凄惨的下场。

    联军铁骑继续顶着城头上倾泻的箭雨,继续悍不畏死的向前冲锋。

    在无数的骑兵中一个身影格外显眼。

    他身着豹头亮银连环甲,内衬素征袍,头戴亮银马尾缨笠盔,座下一匹白龙马,手中一杆碗口粗细的银戟。

    一身豪华的装备让他在一众寒酸的炮灰军队里显得鹤立鸡群。

    他骑在白龙马上,气定神闲的张弓搭箭,他的箭术堪称一绝,箭无虚发,每一箭射出,城墙上必有一人丧命。

    一时间城墙上被压制的竟然没有人敢露头。

    一时间,联军气势大涨,呐喊着冲到城下,驾起云梯,向城头上爬去。

    正在他们往城头上攀爬之时,突然横生变故。

    只见城墙上突然伸出来数十根长杆,长杆推到了云梯,同时砸下来无数的滚木擂石,除了滚木擂石还夹杂着热水和箭矢。

    突厥善骑射,在马背上正是他们所长,不愧为天下劲兵。

    然而,当他们一爬上云梯,突厥就是舍长用短,此消彼长之下,城头上只一轮攻击,匈奴就陈尸上百,伤亡三四百。

    五咄陆部联军或是给箭矢射中,或是给滚木擂石砸死,或是云梯给长杆推下来后跌下摔死,或是给热水给烫的手舞足蹈抓不住云梯掉下来活活摔死。

    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嗥,汇成一首战地壮歌。

    联军见状改变了策略,先锋的一万骑兵,分成两队,一队五千人的骑射手在远处排成队列用弓箭对城头进行压制。

    另一队排成数个千人队,骑马在城墙下来回驰骋射箭。

    一时间,城墙上的伤亡剧烈增加了起来,秃麻部被压制的不敢露头。

    趁此机会,联军推着一辆简易的撞车抵达了城门口。

    轰隆!

    轰隆!

    轰隆!

    沉重的城门只被撞车撞了几下就已经摇摇欲坠了。

    就在城门即将被攻破之时,城头上倒下了一桶液体,是火油!

    火油是古代世界守城的利器,就是把油烧沸,对着敌人泼下去。泼的时候,已经是火苗乱闪,一泼到人身上,那还得了,立时熊熊燃烧,木质的撞车被点燃,一个又一个火人出现在城下,乱蹦乱蹿。

    任由联军滚、扑、打都不能熄灭,不少士兵给烧死。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欲呕的人肉焦糊味儿。

    就在此时,一骑白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冲向城门。

    “快,拦住他!一定要拦住他!”秃麻部老首领大声疾呼道。

    秃麻部守军自然也同样是注意到了这员悍卒,老首领的话音刚落,

    就有数百名弓箭手瞄准了他,一时间无数箭矢就对着悍卒倾泻而下。

    青年悍卒手持银戟左拨右挡,把手中的银戟耍的虎虎生风,把射向他的数百根箭矢尽数挡下。

    青年悍卒的英姿使战场上一时间鸦雀无声,交战的双方都看呆了。

    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猛将!

    待青年悍卒冲到城门处时,甩蹬离鞍下马,抬起手中的上百斤的重戟,运足气力对着沉重的城门狠狠一劈!

    只听轰隆一声,沉重的城门竟然被这位勇士用手里的重戟给劈开了。

    顿时城门大开!

    沉重的城门被勇士手里的重戟重重劈开时,城里城外都响起了呼喊,只不过城外是五咄陆部联军兴奋的欢呼,而城内的秃麻部人却充满了绝望。

    青年悍卒身边的几个联军士卒连忙纵马冲入城门洞,想要抢这入城之功!

    但是他们刚刚进入城门洞里就被疾驰而来的几根箭矢射中了身体,不过一刹那,几名勇士就身死道消了。

    同时,头顶的滚木擂石和箭矢也突然猛烈地对着五咄陆部的骑兵倾泻了下来,这是秃麻部的最后一搏,因为他们清楚,面对那个阴险而可怕的对手,自己肯定难逃一死,妻儿则会沦为奴隶,在石国的人市上任人叫卖。

    于是他们用草原上极其常见的勒勒车堵住了城门,在勒勒车上堆满箱子,再将箱子蒙上布匹或者是兽皮搭堆在大车上组成简易的车堡!

    在城门洞里安排弓箭手对着城门倾泻火力,他们手持弯刀,长矛,铁斧等各种武器拼死阻拦,一时间人数占优的联军骑兵竟不能突入城中。

    恰在此时,有位背上查着令旗的骑马的传令兵持旗帜到来,对迟疑不前的五咄陆部骑兵们高呼道:“太子有令!先入城者,赏骏马十匹,牛百头,羊千只,并可卓拔为千夫长,进太子大帐,用太子的金杯饮酒!”

    听闻有太子有赏,所有人都精神一震,那破开城门的青年悍卒也从门上拔下自己的重戟,碎木屑崩到他的脸上,和沾满发髻的臭汗及满脸的鲜血混到一起,原本英俊的脸庞现在显得可怖之极。

    但他丝毫不在意,舔了舔嘴唇,再度迈步上前,身上的豹头亮银连环甲发出哗啦啦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