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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童山大战

    淇水对面的李密看见宇文化及这副样子,不住地笑了起来,扭头对着部下嘲笑道:“宇文化及这般无能怯懦,连我的问话都无法反驳。这副德行还想着当皇帝,不过就是像秦末的赵高、前汉的刘玄这种人罢了,我折根树枝就能把他当狗赶了。”

    宇文化及见李密突然和手下有说有笑,一副轻蔑的样子,当即大怒,招呼士卒冲了上去。

    很快两军相互攻杀在了一起,难以分出胜负。

    李密当即传令,让前军死死咬住宇文化及的重骑,自己率领五百精锐轻骑,从侧翼绕了过去。

    徐世勣按照李密此前的指示,早已在黎阳仓城周围撅了深深的壕沟,为了和李密大军联动,又在壕沟里开挖地道。

    见到李密率人奔袭而来,仓城里的守军也沿地道纷纷支援。宇文化及精锐无法抽身,李密与守军里应外合,直接突袭宇文化及后军,冲到了宇文化及制作军械之处,放起了大火。

    宇文化及见天边火起,连忙回头救援,李密又回城固守。

    双方一连拉扯多日,宇文化及多次败走,部将于弘达也被打落马下,做了俘虏。

    “魏公,局面于我有利,我看宇文化及撑不了太久了。哦,对了,今日还擒了他的部下,于弘达。”手下对李密报告道。

    李密站在大营里,面露喜色,道:“好,立刻将此人送到东都,向朝廷邀功。记得,要尽量夸大,让他们感到我们的能力!”

    倒霉的于弘达本以为可以安安分分的做个俘虏,没想到成为了李密的工具。等送到洛阳后,杨侗毫不留情,直接赏了镬烹之刑,可怜的于弘达就变成了一只白切鸡。

    又是接连对峙多日,李密仗着黎阳仓,尚能坚持,可宇文化及粮草开始跟不上了。

    李密问谋士贾闰甫:“如今之势,该当如何?我方虽占据有黎阳仓,但宇文化及士卒多为隋朝禁卫,装备精良,身经百战。我们若强行而为,恐怕还要吃亏,万一伤亡过大,容易被其他人所图。”

    贾闰甫思虑良久,道:“禀魏公,关键还在一个粮字上,黎阳仓在我们手中。我们可以以此为饵,假意联合宇文化及,分粮给他,待其放下戒备,可图大事。”

    李密只好采取这个计策,派人去找宇文化及试试看,能不能管用。

    宇文化及听说李密使者的来意后,高兴地说道:“我就说嘛,我们两方何必斗得你死我活呢,与其让别人坐渔翁之利,不如我们联合,共图天下。回去告诉魏公,请他快些送粮来,我好与他早日攻入洛阳!”

    李密听到宇文化及这般天真,也是一阵感叹,自己在运河边骂的还真是一点儿不错。

    宇文化及见自己和李密达成了协议,也就不再约束士卒,很快没几天余粮就快被吃光了。然而李密承诺的粮,一连多日,连个影子也没看见。

    “丞相,不对啊,粮食已经见底,李密没有一点动静,我们不会被他给耍了吧!”宇文智及在下面小心提醒。

    宇文化及闻言之后,仍存有一丝希望。但是很快李密那边就有人叛变,将那边的计划告诉了宇文化及。

    听了报告,沉默半晌,宇文化及突然拍案而起,大吼道:“李密小儿,竟敢诓骗于我。传令,即刻发动所有兵马,开赴童山,我要和他决一死战!”

    光秃秃的童山下,双方二十万人马拉开了架势,一时间宽敞的滑台原野似乎也拥挤了起来。

    骁果军战马嘶鸣,甲胄森森,作为杨广招募的禁卫军,他们不同于府兵,一直以骁勇善战著称。

    征战到如今,这支部队似乎将要走到了尽头,粮草将尽,回乡之日遥遥无期。看着对面苦苦相逼的李密,他们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大有破釜沉舟之意。

    李密自从除掉老首领翟让后,瓦岗军就得一统。作为一支义军,他们大大小小征战几十场,一度把王世充打得龟缩在了洛阳。到了此刻,作为名副其实的第一义军,他们也都杀气腾腾。

    七月的滑台,太阳炙烤着大地,两军自清早交战在了一起。骁果军重骑排列战阵,在步军掩护下来回冲杀,瓦岗军面对重坦一般的具装铁骑,一时间无可奈何,被杀得损失不小。

    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血泊无数,难以渗入土里,在正午的照射下,散发着难闻的腥味。

    李密带领轻骑不断迂回骚扰骁果重骑,效果不是很明显。

    “魏公,小心啊!”瓦岗四骠骑之一的大将秦琼见一支利矢向李密飞去。

    李密一回头,身体一斜,后肩中了一箭,让他一声闷哼。

    秦琼见状,立马带着一众内军想要护送李密离开。

    骁果轻骑都尉见状,连忙大喊李密中箭,带着手下死命追杀。

    秦琼左突右挡,拼死捍卫,才将李密带出了险地,暂时送到了汲县修养。

    时间来到了下午,骁果重骑拼杀大半天,厚厚的人甲马铠让士卒和战马早已疲惫不堪。很多士卒体力开始不支,严重脱水,战马也一声声长嘶。

    秦琼等人急忙收拢残兵,带着瓦岗步军发起了反击。骁果军暂一停歇,一时间人困马乏,仓皇应战,很快便难以支撑,死伤不少。

    宇文化及部下见状,连忙报告:“丞相,而今骁果众人疲惫不堪,李密兵峰又起,我们不能再拖了,得马上撤退了,不然恐怕得全军覆没了。”

    宇文化及无奈,道:“是该撤军了,可是而今粮尽,该去哪里呢?”

    “方才李密受伤,被护送到了汲县,他大军在童山,我们不如尝试攻下汲县!”

    一众骁果调转马头,直奔汲县,可是费力攻打半天,没有攻城器械,难以攻下,眼看追兵又到了。

    “哎,罢了,只好北上了,去魏县吧!你另带人回东郡,征集粮草军械,以备瓦岗。”宇文化及对部下安排道。

    到了这时,宇文化及大军伤亡过半,只剩下四万人马。回东郡催粮的人暴力征粮,大肆抢掠,惹得王轨直接叛变,将东郡投降了李密。

    一时间,骁果军里人心离散,人人自危。又有部将陈智略、张童仁先后带领自己的队伍,共一万多人归顺了李密。

    宇文化及大为惶恐,只好领着两万残兵逃亡了魏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