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数罪洛水
洛水岸边，一阵晨风吹散最后一丝水雾，王世充终于看清了对岸人的模样。
沈光指着南岸的王世充一声大喝：“王世充，大隋皇帝陛下在此，你还不下马参拜！”
王世充一阵错愕，面对杨倓他有些难以开口，犹豫半晌，他才昂起头道：“天下丧乱，世充顺应天命，得皇泰帝禅让，建立大郑。同为天子，岂能相拜乎？”
沈光见王世充大言不惭，正要回击，却被旁边的杨倓一摆手拦了下来。
杨倓骑在大马上，马鞭一指，道：“欺君弑主，大逆不道至极，亏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妄自尊大！”
王世充闻言激起了怒火，正欲发作，可看到对面队伍齐整，又强行压了下去，装作大度道：“隋主年少，有些戾气，世充可以理解。”
“大业末年，隋德尽失，各路豪杰并起，意在拯救万民，扶救太平。”
“世充不才，营起于洛阳，遂建大郑。隋主据江都，各有分地，世充惟愿自守洛阳之地，无意侵扩。”
杨倓听完他一番高论，不屑地一笑，厉声道：“你原为世祖看重，俱蒙奖擢，礼越旧臣。派你援救东都，辅佐越王，可你却拥兵自重，戮害贤臣，总持朝政，此罪一也。”
“惯以鬼神妖言之托，蛊惑众心，阴为私欲，此罪二也。”
“包藏祸心，逼迫越王禅位，篡登伪帝，此罪三也。”
“豺狼之性，蛇蝎之心，鸩毒行于旧主，大逆施于东都，此罪四也。”
“倒行逆施，酷刑怪罪频出，煎熬百姓，此罪五也。”
一条条罪状随风飘过洛河，直直地钻进王世充耳中，他喘着粗气，再也无法抑制，一撇嘴就开始了反击。
“好个黄口小儿，光会逞口舌之力。而今天下未定，西有李渊，北有窦建德，南边更有萧珗。你兴师动众围攻于我，就不怕他们背后渔利吗！”
杨倓有些玩味地看着王世充道：“怎么，理屈词穷了？这些逆贼现在自己身边的事都未解决，还顾不得你！”
“识相的话，速速来降，不然你们就等着困死在洛阳城里吧！”
王世充无言以对，眼睛也不知该看哪里，突然他在对面阵中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秦琼、程知节、罗士信你们三人投我以后，朕赐以高官厚禄，何故而反？”王世充看着三人十分不甘。
秦琼闻言，下马回言道：“公性妒猜忌，倒行逆施，叔宝等虽蒙殊礼，不能仰事。”
一旁的罗士信更是没留面子，直接骑在马上讥讽道：“王世充，你嘴上说得好听，心里何曾信任过我等。昔日我刚入洛阳，你就强夺我的爱马，赐给你的侄子，如此行事，还有脸反问！”
“哈哈哈，竟有此事，王世充，你也太小气了吧，这副做派还想着当皇帝，还不趁早投降！”来护儿闻言，被这种小儿一般的操作给逗笑了。
王世充没讨到便宜，反而自己闹了个没趣，自知再嘴炮下去，也占不了道德高地，打又打不过。于是他暗下军令，后队改为前队，悄悄往城里回撤。
来护儿见远处飘起烟尘，急忙提醒道：“陛下，他们似乎要跑，我们要不要追击？”
杨倓看着对岸人头攒动，转头说道：“不必了，浮桥已都被他们毁掉，贸然渡河，恐有埋伏。洛阳城坚，不好强攻，都已经围了这么久，也不差在这一时。”
来护儿点头，道：“不错，强攻代价确实太大，就算攻下，也会元气大伤。一旦被李渊或窦建德乘虚而入，恐怕我们也得陷入李密当初的境地。”
“都给我嘲讽，骂，狠狠地骂！”杨倓嘴角一弯，打起了坏主意。
隋军将士们得到命令，隔着河水对逃跑的郑军一通问候，从里到外骂了个遍。
郑军逃回城里，个个憋红了脸，不住地抱怨憋屈，士气一时间大降。
王世充瘫坐在椅子上，灌了几口酒，才长舒一口气，盯着地板发起了呆。
内史令长孙安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轻咳了一声，看王世充回过神来，才开口道：“陛下，而今隋军围困，我们苦撑日久，恐怕再坚持不了多久了。”
“说重点，不要说这些没用的！”王世充有些不耐烦。
长孙安世直奔主题道：“靠我们自己，已断无胜算了，不如求请一下外援。”
“唉，能找谁呢，李渊很早就打过洛阳，找他无异于引狼入室。窦建德之前又与我绝交，我们又抢过他的地盘。”王世充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长孙安世摇摇头，提出了新的看法：“陛下，而今情形不同了。隋军势大，他们拿下洛阳，势必会剑指其他反王，唇亡齿寒，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王世充一下子坐了起来，急忙拉着他的袖子问道：“那依你看来，我们该向谁求救呢？”
“李渊自诩正统，而且此时正忙着解决刘武周之乱，断然是帮不了我们的。因此只能前去说服窦建德，让他领河北人马，救援洛阳。”长孙安世一本正经地下了结论。
王世充还是有些犹豫道：“此前我们刚和他打过两仗，我实在不敢相信窦建德啊。”
这时，王世充的侄子王琬突然站了出来，道：“陛下不必担心，侄儿愿与内史令同往河北，定能说服窦建德出兵救援。”
王世充看着侄子信誓旦旦的样子，有了几分底气，才同意了下来。
“还要请陛下准备厚礼，我们才好打动窦建德及其部下。”王琬又提出了要求。
王世充一脸不舍，最终还是无奈的从府库中取出大量珍宝，安排几人暗地出城，北上求援。
金镛城里，杨倓正躺着冥想。他回忆着这个时期窦建德该有的动作，又起身看了看舆图，最终确定还是得用那个人的方法。到了这种关头，窦建德势必会下场了，而在历史上最关键的就在虎牢关一战。
只要照葫芦画瓢，拿下窦建德，那洛阳就再也没什么阻碍了，王世充就只能投降了。
想到这里，杨倓当即拍案而起，大声喊道：“擂鼓聚将！”
沈光指着南岸的王世充一声大喝：“王世充，大隋皇帝陛下在此，你还不下马参拜！”
王世充一阵错愕，面对杨倓他有些难以开口，犹豫半晌，他才昂起头道：“天下丧乱，世充顺应天命，得皇泰帝禅让，建立大郑。同为天子，岂能相拜乎？”
沈光见王世充大言不惭，正要回击，却被旁边的杨倓一摆手拦了下来。
杨倓骑在大马上，马鞭一指，道：“欺君弑主，大逆不道至极，亏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妄自尊大！”
王世充闻言激起了怒火，正欲发作，可看到对面队伍齐整，又强行压了下去，装作大度道：“隋主年少，有些戾气，世充可以理解。”
“大业末年，隋德尽失，各路豪杰并起，意在拯救万民，扶救太平。”
“世充不才，营起于洛阳，遂建大郑。隋主据江都，各有分地，世充惟愿自守洛阳之地，无意侵扩。”
杨倓听完他一番高论，不屑地一笑，厉声道：“你原为世祖看重，俱蒙奖擢，礼越旧臣。派你援救东都，辅佐越王，可你却拥兵自重，戮害贤臣，总持朝政，此罪一也。”
“惯以鬼神妖言之托，蛊惑众心，阴为私欲，此罪二也。”
“包藏祸心，逼迫越王禅位，篡登伪帝，此罪三也。”
“豺狼之性，蛇蝎之心，鸩毒行于旧主，大逆施于东都，此罪四也。”
“倒行逆施，酷刑怪罪频出，煎熬百姓，此罪五也。”
一条条罪状随风飘过洛河，直直地钻进王世充耳中，他喘着粗气，再也无法抑制，一撇嘴就开始了反击。
“好个黄口小儿，光会逞口舌之力。而今天下未定，西有李渊，北有窦建德，南边更有萧珗。你兴师动众围攻于我，就不怕他们背后渔利吗！”
杨倓有些玩味地看着王世充道：“怎么，理屈词穷了？这些逆贼现在自己身边的事都未解决，还顾不得你！”
“识相的话，速速来降，不然你们就等着困死在洛阳城里吧！”
王世充无言以对，眼睛也不知该看哪里，突然他在对面阵中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秦琼、程知节、罗士信你们三人投我以后，朕赐以高官厚禄，何故而反？”王世充看着三人十分不甘。
秦琼闻言，下马回言道：“公性妒猜忌，倒行逆施，叔宝等虽蒙殊礼，不能仰事。”
一旁的罗士信更是没留面子，直接骑在马上讥讽道：“王世充，你嘴上说得好听，心里何曾信任过我等。昔日我刚入洛阳，你就强夺我的爱马，赐给你的侄子，如此行事，还有脸反问！”
“哈哈哈，竟有此事，王世充，你也太小气了吧，这副做派还想着当皇帝，还不趁早投降！”来护儿闻言，被这种小儿一般的操作给逗笑了。
王世充没讨到便宜，反而自己闹了个没趣，自知再嘴炮下去，也占不了道德高地，打又打不过。于是他暗下军令，后队改为前队，悄悄往城里回撤。
来护儿见远处飘起烟尘，急忙提醒道：“陛下，他们似乎要跑，我们要不要追击？”
杨倓看着对岸人头攒动，转头说道：“不必了，浮桥已都被他们毁掉，贸然渡河，恐有埋伏。洛阳城坚，不好强攻，都已经围了这么久，也不差在这一时。”
来护儿点头，道：“不错，强攻代价确实太大，就算攻下，也会元气大伤。一旦被李渊或窦建德乘虚而入，恐怕我们也得陷入李密当初的境地。”
“都给我嘲讽，骂，狠狠地骂！”杨倓嘴角一弯，打起了坏主意。
隋军将士们得到命令，隔着河水对逃跑的郑军一通问候，从里到外骂了个遍。
郑军逃回城里，个个憋红了脸，不住地抱怨憋屈，士气一时间大降。
王世充瘫坐在椅子上，灌了几口酒，才长舒一口气，盯着地板发起了呆。
内史令长孙安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轻咳了一声，看王世充回过神来，才开口道：“陛下，而今隋军围困，我们苦撑日久，恐怕再坚持不了多久了。”
“说重点，不要说这些没用的！”王世充有些不耐烦。
长孙安世直奔主题道：“靠我们自己，已断无胜算了，不如求请一下外援。”
“唉，能找谁呢，李渊很早就打过洛阳，找他无异于引狼入室。窦建德之前又与我绝交，我们又抢过他的地盘。”王世充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长孙安世摇摇头，提出了新的看法：“陛下，而今情形不同了。隋军势大，他们拿下洛阳，势必会剑指其他反王，唇亡齿寒，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王世充一下子坐了起来，急忙拉着他的袖子问道：“那依你看来，我们该向谁求救呢？”
“李渊自诩正统，而且此时正忙着解决刘武周之乱，断然是帮不了我们的。因此只能前去说服窦建德，让他领河北人马，救援洛阳。”长孙安世一本正经地下了结论。
王世充还是有些犹豫道：“此前我们刚和他打过两仗，我实在不敢相信窦建德啊。”
这时，王世充的侄子王琬突然站了出来，道：“陛下不必担心，侄儿愿与内史令同往河北，定能说服窦建德出兵救援。”
王世充看着侄子信誓旦旦的样子，有了几分底气，才同意了下来。
“还要请陛下准备厚礼，我们才好打动窦建德及其部下。”王琬又提出了要求。
王世充一脸不舍，最终还是无奈的从府库中取出大量珍宝，安排几人暗地出城，北上求援。
金镛城里，杨倓正躺着冥想。他回忆着这个时期窦建德该有的动作，又起身看了看舆图，最终确定还是得用那个人的方法。到了这种关头，窦建德势必会下场了，而在历史上最关键的就在虎牢关一战。
只要照葫芦画瓢，拿下窦建德，那洛阳就再也没什么阻碍了，王世充就只能投降了。
想到这里，杨倓当即拍案而起，大声喊道：“擂鼓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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