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照样
吃过早食，李克遣人去通知毛赢，姒安则是去己季的院子喊他干活，顺便诈一下这小子真正的身份。
姒安进门时，侍从没有阻拦，这熟悉的感觉让姒安想起当初偷剑的生活，恍如隔世。
进门一看，狗东西笑眯眯看着姒安，正在等他上门呢。
“好你个狗东西，早就醒了也不过去，耽误改良文字，耽误大家名留青史，你负全责。”
“好意思说，你们两对，一大早卿卿我我，我过去做什么？也不怕把老师气出个好歹。”
姒安竟然无言以对，打算换个角度扳回一城，“昨晚你说国大夫也没认出你，什么意思？”
“怎么，昨晚失眠了？”
见己季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姒安暴走了，“狗东西，居然连我都演，还要不要阶级友谊了。”
姒安只觉得脸丢大了，这么离谱的大坑，自己居然不怀疑，这狗东西演技真好，得学一手。
“哈哈哈，做戏做全套嘛，谁让你和大师兄走了，毛赢一直想套我的话，我不装醉，说的话他能信？”
“毛赢套什么话？”
“你觉得他可能套什么？”
“不会是我吧？”姒安猜了一个最不可能的问题，不过想到毛赢主动要求进入改良文字的小组，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还挺有自知之明嘛，他一直在旁敲侧击，询问关于你的事情，特别是你和大师兄出去的目的。”
姒安笑道：“我们能有什么目的。”
“说实话，我送你一个惊喜，不说就当这个惊喜不存在。”
“你知道什么了，说吧。”
姒安懒得打哑谜，己季都这么说，八成已经猜到了。
“大师兄想和你回杞国？”
姒安越看己季越觉得奇怪，这么一号聪明人，怎么没能名垂青史？
难道因为我的出现，才有借口逃出莒国，按照原历史，难道他被自家哥哥干掉了？
哪个哥哥这么猛，能把这人精弄死？看来莒国要多留意了。
这么一想，姒安觉得顺便撬走己季好像也不是难事。
“他会和我回杞国，惊喜呢，别说你也要和我一起走。”
己季笑道：“暂时不用，不过我可以帮你把毛赢一起弄走。”
姒安愣了一下，毛赢也没犯天条啊，怎么谁都想把他卖了。
“你晚了一步，大师兄会帮我搞定他。”姒安不打算骗己季，他们之间的友谊不提阶级，还是靠得住的。
这下换己季愣住了。
片刻后，他笑道：“多个人出力不是坏事，再把他弄走，我就是高、国两家在齐国的唯一弟子了，哈哈哈。”
“高子虎和国晖还在呢，别得意忘形。”
“我又不是非上卿不要，他们继承上卿的位置，我坐等平步青云了，起码不能比隰朋弱了。”
“这么说来，杞国上卿的位置我就不用留了，正好大师兄和毛赢，一人一个。”
“额……小师兄其实不用这么早下结论。”
姒安坏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季哥哥演技那么好，能不能教教我，以后当国君，每天都需要演戏，用得上。”
“好吧，我答应了，虽然你很可能用不上。”
“技多不压身嘛，还有你怎么断定我用不上？”
“你的两个上卿，比你能演，还聪明，你就算演，也骗不了他们，不如坦诚相待。
我能骗你，不是我演技好，而是你相信我，看到没有，没有必要演戏骗人，因为你只能骗相信你的人，然后让相信你的人，不再相信你，慎用啊！”
姒安二话不说，扑倒己季下黑手，“狗东西，你也知道我相信你啊，还骗不骗了？”
“我不敢保证，我只能保证，这辈子，我都不会害你。”
想到善意的谎言，姒安觉得己季的话也没问题。
谁能保证一辈子不说谎呢，只要保证不存心害人，心怀善意，骗不骗，已经不重要了。
姒安站起来整理衣服，己季也站起来，整理衣服是一回事，怕被再次偷袭才是根本。
“小师弟，想知道骗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姒安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慎用吗？”
己季仿佛没有听见姒安的话，“骗人的最高境界分两种，一种是从自欺欺人开始，自己都相信了，说出来的话，就都是真话。”
这种方法21世纪太多了，姒安只是没有想到而已，如今己季提醒，姒安瞬间理解。
“第二种呢？”
“说实话，仁者无敌，只有没馅，才不会露馅。”
“所以，你说国大夫没认出你是真话。”
“当然，不然怎么骗你。”
姒安感觉脑子要炸了，他才发现，己季原来这么难缠。
“毛赢的原话是‘老师觉得你有点眼熟。’觉得一个人眼熟，可以假设我和他原来就认识，认同？”
姒安点头。
“既然我们‘认识’，但他又说不出我是他熟悉的谁，是不是‘国子先生没有认出我来’？”
嗯？
姒安一脸震惊看向己季。
“刚才的第二，是我希望你成为的样子，现在这个说法，才是真正的第二种骗术，小师兄是聪明人，怎么用，自己领会，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慎用。”
“我想不通。”姒安说。
“什么？”
“你这么聪明，你的哥哥们不可能赢你，为什么，你要逃离莒国，而不是留在国内争夺国君之位？”
“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己季没有过多解释。
姒安能理解，春秋时代，说是礼乐崩坏，但仁义之人并不少，比如卫急子和卫寿兄弟。
他们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卫寿的母亲要杀卫急子，解决几人复杂的恩怨情仇。
卫寿知道了，把卫急子灌醉，自己代兄长赴死。
卫急子醒来，追上去，看见卫寿已死，表明真身，一同赴死。
虽然看起来很傻，可是……
仁义道德在卑鄙者眼里，哪一条不傻呢？
“季哥哥，若有难，记得去杞国。”
姒安大概知道己季历史上的结果了，但莒国而已，杞国大哥那么多，他就不信杞国会因此亡了。
只要亡不了，只要莒国敢动己季……
只需要五年，他有信心把莒国那群杂碎的骨灰扬了。
己季笑道：“放心，这个世界，没人能害我。”
姒安的目光非常坚定，以至于己季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安危了。
己季忽然想起最后才决定带走的那把剑，“若是有，我会去杞国。”
“不管任何人，只要敢害你，就到杞国来，我们兄弟一起弄死他。”
“如果是齐公呢。”
“照样。”姒安没有任何犹豫。
齐桓公嘛，管仲嘛，他们总有被时间清算的一天，一旦这两人不在，弄死齐国也不是不可能。
正面打不过，就打持久战，耗死他们。
己季内心像是打乱的厨房，酸甜苦辣遍地都是。
小师弟，你才是我临淄之行，最大的收获啊，己季心里想着，不自觉露出笑容。
姒安进门时，侍从没有阻拦，这熟悉的感觉让姒安想起当初偷剑的生活，恍如隔世。
进门一看，狗东西笑眯眯看着姒安，正在等他上门呢。
“好你个狗东西，早就醒了也不过去，耽误改良文字，耽误大家名留青史，你负全责。”
“好意思说，你们两对，一大早卿卿我我，我过去做什么？也不怕把老师气出个好歹。”
姒安竟然无言以对，打算换个角度扳回一城，“昨晚你说国大夫也没认出你，什么意思？”
“怎么，昨晚失眠了？”
见己季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姒安暴走了，“狗东西，居然连我都演，还要不要阶级友谊了。”
姒安只觉得脸丢大了，这么离谱的大坑，自己居然不怀疑，这狗东西演技真好，得学一手。
“哈哈哈，做戏做全套嘛，谁让你和大师兄走了，毛赢一直想套我的话，我不装醉，说的话他能信？”
“毛赢套什么话？”
“你觉得他可能套什么？”
“不会是我吧？”姒安猜了一个最不可能的问题，不过想到毛赢主动要求进入改良文字的小组，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还挺有自知之明嘛，他一直在旁敲侧击，询问关于你的事情，特别是你和大师兄出去的目的。”
姒安笑道：“我们能有什么目的。”
“说实话，我送你一个惊喜，不说就当这个惊喜不存在。”
“你知道什么了，说吧。”
姒安懒得打哑谜，己季都这么说，八成已经猜到了。
“大师兄想和你回杞国？”
姒安越看己季越觉得奇怪，这么一号聪明人，怎么没能名垂青史？
难道因为我的出现，才有借口逃出莒国，按照原历史，难道他被自家哥哥干掉了？
哪个哥哥这么猛，能把这人精弄死？看来莒国要多留意了。
这么一想，姒安觉得顺便撬走己季好像也不是难事。
“他会和我回杞国，惊喜呢，别说你也要和我一起走。”
己季笑道：“暂时不用，不过我可以帮你把毛赢一起弄走。”
姒安愣了一下，毛赢也没犯天条啊，怎么谁都想把他卖了。
“你晚了一步，大师兄会帮我搞定他。”姒安不打算骗己季，他们之间的友谊不提阶级，还是靠得住的。
这下换己季愣住了。
片刻后，他笑道：“多个人出力不是坏事，再把他弄走，我就是高、国两家在齐国的唯一弟子了，哈哈哈。”
“高子虎和国晖还在呢，别得意忘形。”
“我又不是非上卿不要，他们继承上卿的位置，我坐等平步青云了，起码不能比隰朋弱了。”
“这么说来，杞国上卿的位置我就不用留了，正好大师兄和毛赢，一人一个。”
“额……小师兄其实不用这么早下结论。”
姒安坏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季哥哥演技那么好，能不能教教我，以后当国君，每天都需要演戏，用得上。”
“好吧，我答应了，虽然你很可能用不上。”
“技多不压身嘛，还有你怎么断定我用不上？”
“你的两个上卿，比你能演，还聪明，你就算演，也骗不了他们，不如坦诚相待。
我能骗你，不是我演技好，而是你相信我，看到没有，没有必要演戏骗人，因为你只能骗相信你的人，然后让相信你的人，不再相信你，慎用啊！”
姒安二话不说，扑倒己季下黑手，“狗东西，你也知道我相信你啊，还骗不骗了？”
“我不敢保证，我只能保证，这辈子，我都不会害你。”
想到善意的谎言，姒安觉得己季的话也没问题。
谁能保证一辈子不说谎呢，只要保证不存心害人，心怀善意，骗不骗，已经不重要了。
姒安站起来整理衣服，己季也站起来，整理衣服是一回事，怕被再次偷袭才是根本。
“小师弟，想知道骗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姒安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慎用吗？”
己季仿佛没有听见姒安的话，“骗人的最高境界分两种，一种是从自欺欺人开始，自己都相信了，说出来的话，就都是真话。”
这种方法21世纪太多了，姒安只是没有想到而已，如今己季提醒，姒安瞬间理解。
“第二种呢？”
“说实话，仁者无敌，只有没馅，才不会露馅。”
“所以，你说国大夫没认出你是真话。”
“当然，不然怎么骗你。”
姒安感觉脑子要炸了，他才发现，己季原来这么难缠。
“毛赢的原话是‘老师觉得你有点眼熟。’觉得一个人眼熟，可以假设我和他原来就认识，认同？”
姒安点头。
“既然我们‘认识’，但他又说不出我是他熟悉的谁，是不是‘国子先生没有认出我来’？”
嗯？
姒安一脸震惊看向己季。
“刚才的第二，是我希望你成为的样子，现在这个说法，才是真正的第二种骗术，小师兄是聪明人，怎么用，自己领会，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慎用。”
“我想不通。”姒安说。
“什么？”
“你这么聪明，你的哥哥们不可能赢你，为什么，你要逃离莒国，而不是留在国内争夺国君之位？”
“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己季没有过多解释。
姒安能理解，春秋时代，说是礼乐崩坏，但仁义之人并不少，比如卫急子和卫寿兄弟。
他们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卫寿的母亲要杀卫急子，解决几人复杂的恩怨情仇。
卫寿知道了，把卫急子灌醉，自己代兄长赴死。
卫急子醒来，追上去，看见卫寿已死，表明真身，一同赴死。
虽然看起来很傻，可是……
仁义道德在卑鄙者眼里，哪一条不傻呢？
“季哥哥，若有难，记得去杞国。”
姒安大概知道己季历史上的结果了，但莒国而已，杞国大哥那么多，他就不信杞国会因此亡了。
只要亡不了，只要莒国敢动己季……
只需要五年，他有信心把莒国那群杂碎的骨灰扬了。
己季笑道：“放心，这个世界，没人能害我。”
姒安的目光非常坚定，以至于己季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安危了。
己季忽然想起最后才决定带走的那把剑，“若是有，我会去杞国。”
“不管任何人，只要敢害你，就到杞国来，我们兄弟一起弄死他。”
“如果是齐公呢。”
“照样。”姒安没有任何犹豫。
齐桓公嘛，管仲嘛，他们总有被时间清算的一天，一旦这两人不在，弄死齐国也不是不可能。
正面打不过，就打持久战，耗死他们。
己季内心像是打乱的厨房，酸甜苦辣遍地都是。
小师弟，你才是我临淄之行，最大的收获啊，己季心里想着，不自觉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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