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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来自永恒画的饼

    姒安来到会客厅,已经是一刻钟以后,李克只到场给双方介绍一下,就退场了。

    除了现有工作,李克又多了一份搜寻工匠的任务,可没时间浪费。

    好在李克本就有外联对接的事务在身,消失一会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我听大师兄说,隰公子请见,不知公子有何事教我?”

    “不敢不敢,小师弟叫我伯平便是,公子,伯平是万万担不起的。”

    公子是公侯子嗣的简称,虽然没有规定只能国君子嗣能用,但用来称呼一个大夫家的子嗣,也不是一般人敢接受的。

    “那我就托大叫一声伯平兄,伯平兄也不用拘礼,叫我姒安就好。”

    隰伯平笑道:“我还是叫你小师弟吧。”

    隰伯平叫姒安小师弟,不是因为两人都是一个老师的弟子,而是像后世记者采访学生,称呼“同学”一样,算是姒安的一个身份。

    而毛赢的称呼就不是这个理,毛赢曾说贤者就是他的老师,高傒对此表示赞同,所以毛赢可以算高傒半个弟子。

    “当然可以。”姒安没有拒绝。

    “小师弟也是谦谦君子,伯平就直说了,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小师弟多担待。”

    姒安点头表示赞同,“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不应该浪费在弯弯绕绕上。”

    “小师弟知道的,我隰家本想一起改良文字,但功劳就那么多,已经容不下隰家,公父曾说,小师弟才思敏捷,必然还有新的想法,所以伯平才厚颜拜访,若是小师弟有新的想法,还请别落下隰家。”

    说着隰伯平上前参拜,有求于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这点隰伯平分得清楚。

    事情虽然早已准备好,但姒安有必要沉思一会儿,给隰伯平一种他正在为隰家动脑筋的认知,张嘴就说需要隰家,只会让人怀疑,这就是人心。

    “伯平兄请坐。”

    隰伯平见礼,回到位置上坐下。

    “不知伯平兄对现在使用的大尺可了解?”

    “这是自然,”姒安既然提问,就说明有需求,隰伯平认真解答,“现在常用的大尺,又叫黑黍尺,是以一百粒黑黍横排的长度为基准的尺子。”

    “伯平兄认为大尺如何,可精准?”

    隰伯平不明白姒安说的精准是何意思,问道:“不知小师弟所说的精准,指哪方面?”

    “我们同用一百粒黑黍规定自己的大尺,两人的大尺相比较会是一样长吗?”

    隰伯平下意识想说一样,但若是一样,姒安为何还会问这个问题?

    一定有问题,隰伯平想着,一时间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这也是古人的尺子难以统一的缘故,谁都是按照规定,挑选100粒饱满的黑黍制作的尺子,自然而然忽略其中的问题——饱满黑黍自身的大小差异,然后集体灯下黑了。

    当然,其中肯定不乏利用这个误差赚黑心钱的人。

    比如未来的田家,“大斗出,小斗进”,以此收买人心,完成田氏代齐的壮举,然后商人集体遭殃。

    利用这个误差的人不少,但要让他们消除误差,他们也做不到。

    说白了,就是缺少一个恒定的量作为标准。

    姒安知道自己的问题是在为难隰伯平,随即开口解答,“黑黍本身的差异。”

    隰伯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小师弟才思敏捷,伯平远不及也。”

    隰伯平心服口服了,这么显而易见,所有人却无法发现的问题,姒安能发现,这就是本事。

    “伯平兄觉得该如何解决?”

    隰伯平又呆了。

    还有问题就算了,他居然还是无法解决,关键是姒安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高子虎好像也没那么厉害了,隰伯平想着,开始头脑风暴,试图找到一个恒定不变的东西。

    姒安任由隰伯平思考,反正他肯定找不到,人类文明为了找到这个定量,不知道花费多少心血,取了多少媒介。

    包括托里拆利实验,得到的长度也只是一个由果推因得到的恒定表象,关于厘米的定义,依然不是这个实验能定义的。

    而且,托里拆利实验的结果也会改变,而非恒定。

    只是以春秋时期的水平,根本发现不了这么细微的变化。

    就算是21世纪的科技,想要测出大气压的微妙变化,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这种误差,可以当做不存在。

    “伯平愚钝,无法解决这个问题。”隰伯平低头认输,他就是愚钝,这个问题他是真解决不了。

    “这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解决不了很正常,伯平兄不必觉得自不如人,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答案。”

    隰伯平上前大拜,“请小师弟教我。”

    “这个问题,我打算和隰家一起解决,不知隰家能提供多少人力和财力?”

    “隰家定当竭尽全力。”标准尺一旦做出来,隰伯平用脚都能想到,隰家会名垂青史。

    “好,”姒安起身说,“隰家可有优秀的青铜器工匠?”

    “工匠是有,优秀的没几个。”隰伯平如是说。

    “无妨,工匠我可以找老师和国子先生要,这个面子我还是有的,隰家只需准备一块场地,和相应的材料,别小看这些材料和人力,若是顺利还好,不顺利的话,耗费可不从小。”

    “小师弟放心,这点本钱,隰家还是有的。”

    “具体实施办法,等一切就绪再说,伯平兄也可以借此机会想一想,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那个可测量的永恒不变,就是此次我们寻找的答案。”

    “我这就去准备。”隰伯平说,他知道姒安在锻炼他,否则说出答案,他就没有思考的机会了。

    就像考试,一旦给出正确答案,那就说明考试已经结束,是骡子是马,再无改变的余地。

    “我会给看门的仆役说明,伯平兄以后有疑问,可直接来高府找我。”

    “伯平明白,”隰伯平说,“不知小师弟还需要什么,尽管说来,我也好一起准备。”

    “还需要朱砂,”姒安说,“后续需要用朱砂提炼水银,但那是以后的事,准备好材料和提炼的人即可。”

    之所以要朱砂,而不是水银,关键在于水银是剧毒,易挥发,不好保存,朱砂就没有这些问题,只要收集朱砂,需要的时候再提炼,安全性会提高到最高。

    “我这就去准备。”说完,隰伯平见礼道别,匆匆走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但听到姒安说要找到一种永恒不变。

    他当即明白,隰家会和这个永恒一起,永远存在于历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