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情同手足
姒安算是明白了，己季有选择，想要更多了。
姒安不嫌弃他变得优柔寡断，每个政治生物都要有一段成长的时间。
结果的到来，从来是水到渠，提前抢跑，除了行动，什么都会跟不上。
一不小心，造成德不配位，反而可能会失去。
若是没有姒安，他已经失去了，但也因为姒安，他才会抢跑。
这会不会，也是另一个水到渠成？姒安一时有些迷糊。
“不管二哥怎么做，我都想干掉公孙无知。”己季恢复过来，眼神都变得坚定了。
姒安摇头。
“你不支持我？”
“你想让齐国避免公孙无知的祸乱？”
己季点头，“他胡闹一段时间，不知道会损害齐国多少元气。”
“你出面解决它，齐国受到的伤害会更大。”
己季看着姒安，示意他说出理由。
“你觉得，公孙无知能干掉姜诸儿，会没有帮手？你有高家、国家、甚至隰家的帮助，可以占有优势，但也会造成齐国内耗，朝堂对立，除非你把他的支持者全杀了；
内耗都算小了，齐国国民的分歧才是最可怕的，就算你赢了，也需要花费巨大的精力去抚平争夺君位带来的动荡，若是有不安分的人，比如公子纠，乘机进入齐国国土，拉拢部分城邑一起反对你，分裂造成损失只会更大；
不如退一步，让公孙无知去尽情祸害国民，让国民憎恨他，让支持他的臣子也反对他，甚至干掉他；
那时候，你再回来，轻易就能当上齐国的救世主，国民的英雄，只要对所有人好一点，齐国上下，会在最短时间里支持你，哪怕鲁国来犯，他们也能团结一心，帮你打回去；
一个乱糟糟的齐国，和一个万众一心的齐国，你想要哪个？”
“你说的……有道理。”
己季仿佛用尽全力才说出这句话，这一刻，他才明白，姒安为什么要说，这就是既定历史。
原来是最优答案的意思，人越聪明，事情越是只有一个答案。
“好好享受，己季的时光不多了，等到这些事情发生，我已经回杞国，记得不要冲动，有问题，快马送信去杞国，作为你的首席某主，我责无旁贷。”
是不是首席谋士，姒安不在乎。
他担心的是，己季瞎搞，最后历史变动太大，导致剧本无效，自己的优势就彻底玩完了。
“你决定走了？”
“我和馨儿的婚期，会定在明年十一月，馨儿满十七岁的时候。正好，可以带走馨儿，免得我们被波及。”
“你怎么会对未来事情那么有信心？政治方面的眼光，你一向是我们三个里，最差劲的。”
不怪己季怀疑，毛赢的目的都看不出来，他竟然能预料齐国未来，说笑呢？
“因为公孙无知来找我了，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若非等待时机的到来，他恨不得今天就动手。”
公孙无知的秉性，己季也是知道的，嚣张跋扈，情急易怒。
“你说公孙无知将弥水以南和朐邑给你，你不会是真想要吧？”
姒安忍不住笑道：“舍不得？学一学公孙无知和姜诸儿，格局大一点，我好歹是你的某主，给点收买钱，不过分吧？齐国战略北移，这个决定，你拦不住的。”
“我的某主是鲍叔牙大夫，”己季得意笑道，“你不会得到朐邑的。”
“我什么时候想要朐邑了？公孙无知可能割地给一个小小的杞国？不确定他的秉性，我怎么会果断拒绝他的要求。”
“你小心点，不要惹怒他，造成齐国和杞国的战争。”
姒安丝毫不慌，“老师和国子先生会阻止他，为了得到老师的支持，他会妥协的。杞国的承诺，他从来不在乎，他只担心高国两家的态度，他帮助姜诸儿下定决心，送弥水南岸给杞国，只是为了让我不要捣乱，正好，我也需要保护开口说话的理由，一拍即合。”
知道姒安心里有数，己季放心了。
“你最近进步非常大。”
“身边全部是人精，不学聪明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对了，别告诉老师，公孙无知打算将朐邑送给杞国，为了暂时保护公孙无知，我隐瞒了一部分事实。”
己季知道姒安隐瞒朐邑，是为了自己能早日继位，点头答应。
“你帮我说服毛赢，进度如何了？”姒安问道。
自己回齐国的时间都定下了，毛赢还没半点消息，姒安心有不安。
“大师兄劝说得差不多了，但因为我的存在，毛赢没有表态，还在观望。”
“搞了半天，你是来帮倒忙的，”姒安一点不客气，“不会是，舍不得了吧？”
“你不用故意激怒我，高国两家的平衡，我也不能轻易打破，人一定是你的，只是暂时缺乏让毛赢下定决心的理由。”
“你有办法了？”姒安一脸期待。
“你急什么，还有一年多时间，况且，我都说明不需要他了，你还不放心？”
姒安一想，也对，未来的齐国国君都不打算要他，没必要担心。
“这种人才，你舍得？”
“我有老师、国子先生、鲍叔牙大夫，还有你看好的隰家，以及齐国所有有识之士，不缺他一个，相比之下，杞国更需要他。”
“我能不能带走一部分齐国有识之士？”姒安问道。
己季白了姒安一眼，“你去问齐公，问我己季做什么。”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我们不是亲兄弟。”
己季沉默一会儿，笑道：“我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杞国也就放心了。”
己季顿时不高兴了，他的人品这么差？狗东西居然怀疑自己会对付他。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还要不要阶级友谊了？”
到现在，己季也不知道阶级友谊是什么友谊，但姒安都是气急败坏才这么说，在他眼里，这是最高价值的友谊。
姒安毫不留情回怼，“某人刚才还质问我，是不是真心贪图齐国弥水南岸，好意思说我。”
己季的气势立刻矮了三分，姒安根据这点怀疑自己，合情合理。
“扯平了。”己季说。
“可以。”姒安回道。
“以后不要用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形容我，我可不会像公子纠一样，纠结鲁国来逼你退位，只会派兵帮助你，不要把我和他放在一起比较。”
己季莞尔，姒安在他眼里真就像不受拘束的幼弟一样，他说实话，没想到姒安反而不乐意了。
“你不满意，自己说一个，以后我介绍你，就用你的说法。”
“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姒安认真说。
齐桓公以后确立霸主地位，主持的盟会不少，他肯定不会忘记自己，得想一个大腿挂件一样的名字，让别人听到，就知道杞国惹不起。
己季看着姒安，微笑着，一点不着急，眼里全是自己曾经在父亲面前时，无忧无虑的样子。
他相信自己能保护好姒安，正如他相信自己会像姒安说的那样，一步步成为齐国的君主。
“有了，”姒安笑道，“以后你可以这么介绍我，‘这位是杞国君主，我情同手足的兄弟’。”
“情同手足？”己季逐字品味，又上下打量自己的手足，点头表示满意，这可比亲兄弟亲密多了。
姒安不嫌弃他变得优柔寡断，每个政治生物都要有一段成长的时间。
结果的到来，从来是水到渠，提前抢跑，除了行动，什么都会跟不上。
一不小心，造成德不配位，反而可能会失去。
若是没有姒安，他已经失去了，但也因为姒安，他才会抢跑。
这会不会，也是另一个水到渠成？姒安一时有些迷糊。
“不管二哥怎么做，我都想干掉公孙无知。”己季恢复过来，眼神都变得坚定了。
姒安摇头。
“你不支持我？”
“你想让齐国避免公孙无知的祸乱？”
己季点头，“他胡闹一段时间，不知道会损害齐国多少元气。”
“你出面解决它，齐国受到的伤害会更大。”
己季看着姒安，示意他说出理由。
“你觉得，公孙无知能干掉姜诸儿，会没有帮手？你有高家、国家、甚至隰家的帮助，可以占有优势，但也会造成齐国内耗，朝堂对立，除非你把他的支持者全杀了；
内耗都算小了，齐国国民的分歧才是最可怕的，就算你赢了，也需要花费巨大的精力去抚平争夺君位带来的动荡，若是有不安分的人，比如公子纠，乘机进入齐国国土，拉拢部分城邑一起反对你，分裂造成损失只会更大；
不如退一步，让公孙无知去尽情祸害国民，让国民憎恨他，让支持他的臣子也反对他，甚至干掉他；
那时候，你再回来，轻易就能当上齐国的救世主，国民的英雄，只要对所有人好一点，齐国上下，会在最短时间里支持你，哪怕鲁国来犯，他们也能团结一心，帮你打回去；
一个乱糟糟的齐国，和一个万众一心的齐国，你想要哪个？”
“你说的……有道理。”
己季仿佛用尽全力才说出这句话，这一刻，他才明白，姒安为什么要说，这就是既定历史。
原来是最优答案的意思，人越聪明，事情越是只有一个答案。
“好好享受，己季的时光不多了，等到这些事情发生，我已经回杞国，记得不要冲动，有问题，快马送信去杞国，作为你的首席某主，我责无旁贷。”
是不是首席谋士，姒安不在乎。
他担心的是，己季瞎搞，最后历史变动太大，导致剧本无效，自己的优势就彻底玩完了。
“你决定走了？”
“我和馨儿的婚期，会定在明年十一月，馨儿满十七岁的时候。正好，可以带走馨儿，免得我们被波及。”
“你怎么会对未来事情那么有信心？政治方面的眼光，你一向是我们三个里，最差劲的。”
不怪己季怀疑，毛赢的目的都看不出来，他竟然能预料齐国未来，说笑呢？
“因为公孙无知来找我了，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若非等待时机的到来，他恨不得今天就动手。”
公孙无知的秉性，己季也是知道的，嚣张跋扈，情急易怒。
“你说公孙无知将弥水以南和朐邑给你，你不会是真想要吧？”
姒安忍不住笑道：“舍不得？学一学公孙无知和姜诸儿，格局大一点，我好歹是你的某主，给点收买钱，不过分吧？齐国战略北移，这个决定，你拦不住的。”
“我的某主是鲍叔牙大夫，”己季得意笑道，“你不会得到朐邑的。”
“我什么时候想要朐邑了？公孙无知可能割地给一个小小的杞国？不确定他的秉性，我怎么会果断拒绝他的要求。”
“你小心点，不要惹怒他，造成齐国和杞国的战争。”
姒安丝毫不慌，“老师和国子先生会阻止他，为了得到老师的支持，他会妥协的。杞国的承诺，他从来不在乎，他只担心高国两家的态度，他帮助姜诸儿下定决心，送弥水南岸给杞国，只是为了让我不要捣乱，正好，我也需要保护开口说话的理由，一拍即合。”
知道姒安心里有数，己季放心了。
“你最近进步非常大。”
“身边全部是人精，不学聪明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对了，别告诉老师，公孙无知打算将朐邑送给杞国，为了暂时保护公孙无知，我隐瞒了一部分事实。”
己季知道姒安隐瞒朐邑，是为了自己能早日继位，点头答应。
“你帮我说服毛赢，进度如何了？”姒安问道。
自己回齐国的时间都定下了，毛赢还没半点消息，姒安心有不安。
“大师兄劝说得差不多了，但因为我的存在，毛赢没有表态，还在观望。”
“搞了半天，你是来帮倒忙的，”姒安一点不客气，“不会是，舍不得了吧？”
“你不用故意激怒我，高国两家的平衡，我也不能轻易打破，人一定是你的，只是暂时缺乏让毛赢下定决心的理由。”
“你有办法了？”姒安一脸期待。
“你急什么，还有一年多时间，况且，我都说明不需要他了，你还不放心？”
姒安一想，也对，未来的齐国国君都不打算要他，没必要担心。
“这种人才，你舍得？”
“我有老师、国子先生、鲍叔牙大夫，还有你看好的隰家，以及齐国所有有识之士，不缺他一个，相比之下，杞国更需要他。”
“我能不能带走一部分齐国有识之士？”姒安问道。
己季白了姒安一眼，“你去问齐公，问我己季做什么。”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我们不是亲兄弟。”
己季沉默一会儿，笑道：“我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杞国也就放心了。”
己季顿时不高兴了，他的人品这么差？狗东西居然怀疑自己会对付他。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还要不要阶级友谊了？”
到现在，己季也不知道阶级友谊是什么友谊，但姒安都是气急败坏才这么说，在他眼里，这是最高价值的友谊。
姒安毫不留情回怼，“某人刚才还质问我，是不是真心贪图齐国弥水南岸，好意思说我。”
己季的气势立刻矮了三分，姒安根据这点怀疑自己，合情合理。
“扯平了。”己季说。
“可以。”姒安回道。
“以后不要用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形容我，我可不会像公子纠一样，纠结鲁国来逼你退位，只会派兵帮助你，不要把我和他放在一起比较。”
己季莞尔，姒安在他眼里真就像不受拘束的幼弟一样，他说实话，没想到姒安反而不乐意了。
“你不满意，自己说一个，以后我介绍你，就用你的说法。”
“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姒安认真说。
齐桓公以后确立霸主地位，主持的盟会不少，他肯定不会忘记自己，得想一个大腿挂件一样的名字，让别人听到，就知道杞国惹不起。
己季看着姒安，微笑着，一点不着急，眼里全是自己曾经在父亲面前时，无忧无虑的样子。
他相信自己能保护好姒安，正如他相信自己会像姒安说的那样，一步步成为齐国的君主。
“有了，”姒安笑道，“以后你可以这么介绍我，‘这位是杞国君主，我情同手足的兄弟’。”
“情同手足？”己季逐字品味，又上下打量自己的手足，点头表示满意，这可比亲兄弟亲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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