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帝释天竟是我自己
“万人往，我杀了你！”
洞穴之外，周一仙疯狂地燃烧自己身上所有的符纸，远远地看去，像是一个火人。
他拼命冲向万人往，可他逃命的本事或许有些，斗法的本领又怎么比得过鬼王宗鬼王的亲传弟子？无论他怎样努力，仍然被惨白色的宝光挡在三尺之外。
“老周，你冷静点。”
万人往脸上也有些愧疚，但他摸了摸手心之中的虎符，感受着那白虎煞的肃杀之气，像锋锐的小刀一样切割着自己的手掌，脸色又恢复了坚定。
“我冷静你妈！***的，都是***的要拿那虎符，你杀了我儿子，我杀了你！”
周一仙红着眼睛，状若疯狂地一遍遍徒劳无功地冲击着万人往的护体宝光。
“老周！”万人往提高了声音，“不是我不救你儿子，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来得及救你。”
“放***狗臭屁，我告没告诉你，拿了那玩意会有人死？啊？”周一仙满嘴脏话，指着万人往破口大骂。
“老周，你不懂我，圣教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我若不变强了去吃别人，别人就要来吃我。那仇忘语已经顶到我鬼王宗的家门口，我师父马上就要顶不住压力被他收编了。”
万人往叹气道，“到那时我就算不死在这里，也要死在那仇忘语给我们安排的炮灰之路上。哪怕我拼了命不要，这东西我也要得到的。”
“那仇忘语也是人，你也是人，他能修行，你不能修行？你就非得借助外力，你就不能下苦工超过他？”
“人力有时而穷，人胜不过天地的。”
万人往摇摇头，“仇忘语通过冥渊，得到了圣母明王钦赐的《天魔策》，人类再怎么修行也是打不过的，我必须要得到超越人类力量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
“我去你**，你他**……”
周一仙听完更是愤怒，指着万人往的鼻子，把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识这么多各地的脏话，听说过各种女性亲属的侵犯方法，都向着万人往倾泻出来。
万人往似乎睡着了，任由周一仙咒骂。
周一仙足足骂了一个多小时，嗓子都喊哑了，仍然在跳着脚的骂街。
突然之间，万人往睁开了眼睛，倒是给周一仙惊了一下。
“怎么，你万大仙人终于忍不住，要连我一起杀了？”
他后退几步，冷笑着问道：“不，你算什么仙人，你果然是魔教中人，心肠歹毒，天性薄凉，万大魔头，早晚有一天，你自己的孩子，也会因为你薄凉地追逐力量而失去！”
周一仙的话如同夜枭般飘荡在夜空之中，修行中人向来不信鬼神，只是周一仙这如同诅咒般的话一出口，万人往皱了一下眉头，莫名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煞气散了。”万人往声音淡淡地说道：“进去看看。”
周一仙愣了一下，赶紧朝着洞穴内跑去。
只是他身上的符纸已经全部燃烧殆尽，跑的又能有多快。一眨眼就被万人往追上，提在手心，向着洞穴里面飞去。
路过短甬道，来到了那处空旷的石室。
煞气虽然已经退去，但毕竟这是白虎汇聚之地，仍有一些肃杀之感，令人感觉毛骨悚然。或许再过个几千年，又会再次形成白虎冲煞之地。
万人往落下遁光，小心翼翼地行走着。
周一仙显然不管那么多，快速向前跑。
终于，他看到被风卷起来又落到地上的儿子。
“行云，行云。”周一仙小声地叫着。
万人往伸手一拂，宝光托着他，向外面飞了出去。
借着星光，周一仙才能勉强看清儿子的脸色。
他面色惨白，身体冰凉，嘴唇发紫，似乎已经死去多时。
万人往搭了搭他的脉搏，摇头道：“煞气灌体，没救了。”
“行云。”周一仙抱住儿子，涕泪纵横。
“爹。”周行云哆嗦着，用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很小的声音，“爹，对不起了，不能给咱周家……添个后了。您老……再生一个吧。”
这话以前周一仙常跟周行云说，“咱们老周家六代单传，你可得早点结婚，多给我生几个儿子。”
“爹，别哭。”周行云艰难地想要抬手给周一仙擦眼泪，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周一仙握着儿子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小声说着：“爹没事，爹不哭。”
“爹，我喜欢女孩。”周行云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清了，“您老记得，替我收养个女儿……”
“爹记得，爹记着……”周一仙的眼泪打湿了儿子的手。
万人往忍不住偏过头去。
“嗨。”只是这一片悲戚的气氛之中，夜空下却突然响起了一个欢快的声音，“有人受伤了，需要治疗吗？”
“谁？”
万人往率先警惕起来，手上亮着惨白色的光。
“是你们！”
万人往看着从白虎煞通道之中走出来，好像春游一样的四个人，瞬间认出了这是白天在酒楼的邻桌。
“你们能救我儿？”周一仙“嚯”地抬起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颗稻草。
“当然啦。”杨规跟看八点档电视剧一样看了一路，心情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求阁下，救救我儿！”周一仙当时就跪在地上给杨规邦邦磕头，“只要能救我儿，阁下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好，好好，患者家属先冷静。”杨规笑么滋儿地伸手用气托起周一仙，路过万人往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万呐，你可得记住咯，不要迷信强大法宝，法宝能到的境界，人就能到。”
万人往吓得差点蹦起来。
很多人认为，周一仙的修为深不可测，原因就在于，修完四卷《天书》，修行到达上清极限的张小凡，仍然能被他拍到肩头。
实际上那时张小凡正在为人生而迷惘、分神，他渴望有一个人能给他指条明路，而这个代替作者来宣讲、见识无比不凡的老人，正是他所需要的，是以那时的张小凡，潜意识就没防备周一仙。
原著正传中，周一仙唯二的两次战斗，发生在与鬼先生、道玄两人之间。次次凶险，近乎致命。这足以说明，没有什么真人不露相，到临死之前还不露相，只能说明他不是真人。
但万人往不同。他刚经历了一场凶险的大战，又对周一仙有愧，想要保护他们，骤然有陌生人前来，他是全力防备。别说人了，连蚊虫都近不得他周身一丈之内。
可这个大晚上还带着黑色圆片眼镜，背着龟壳，看上去有点神经病一样的人，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走过他身边，一巴掌拍在他肩头，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手掌落下来，却半点抵抗不得。
这令万人往心中发寒。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师父鬼王，哪怕是面对那个几次上门的仇忘语。这是那种，面对天地一样，无可反抗的渺小之感。
“多些前辈教诲。”
万人往抱拳拱手，一揖到地。但他的神情之间，仍然表露着不以为意。
人类，天地间的弱者而已。修行精神者，也不过上千年的寿命，也不过就是开山裂海之威能，没了法宝，甚至都没法飞行，对比那些非人法宝能发挥出的力量，简直差的太远。
总有一天，我要超脱人类这弱小的身体，踏上更高的空间。
杨规这一拍，反而让万人往对力量的向往更强了。一颗种子在他心中深深地种下，简而言之，就是“我不做人啦！”
杨规对他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但没理会他。
一路上看他俩演古装玄幻偶像剧，看的都有点烦了，暂时没有撩拨这位未来鬼王的想法，下次吧，下次一定。
他缓缓走到周行云身边，看似很专业地把脉、扒眼皮、看口齿。
然后点点头，回身说道：“孩子没救了，死吧。”
他话音未落，一掌拍在周行云胸口。周行云哪经得住这一掌？登时气绝身亡。
“你干什么！”
周一仙疯了一样想要去掐杨规的脖子，但被奇怪的力量禁锢在原地。他本身没有受到禁锢，却感觉这近在咫尺的一步之遥，他怎么跑，也跑不出这段距离。
这正是杨规当初用来防备《天书》金色字符入脑的空间神通。
万人往看的眼皮子都哆嗦，玩弄空间，什么人啊这是！
他的内心在咆哮，这么强的人，你不说在名山大川修行，哪怕你说你去剿灭魔教都好啊，你跑这荒郊野岭的干嘛来了！
“唉，不懂了吧，他白虎煞气入体，全身如同无数把刀剑在切割经脉肉身，比万剐凌迟还恐怖，早死早结束，少受点苦嘛！”
杨规嘿嘿笑道。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杀了我儿！”周一仙怒吼道：“杀了他，万人往，你杀了他，咱俩的事儿一笔勾销！”
万人往一缩脑袋，脸转了个方向，根本不敢搭话。
你可拉倒吧，我还杀他？就这人翻手一巴掌拍下来，我不欠他个三五条命，都算是人家法外开恩。
“走。”
杨规拎起周行云的尸体，转身走开。
“你往哪跑！”
周一仙大吃一惊，赶忙追上去。
万人往挣扎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抓住周一仙，带着他一起飞行。
惨白色的宝光贴地急速飞行。万人往知道杨规修为实在太高，一上来就用出了全力。可前面那人，明明只是慢吞吞地走路，却似乎脚下缩地成寸，每走一步，都是好远一段距离迈出。
万人往拼命催动法宝飞行，仍然没能把距离缩短一点。
他们一前一后，不多时，上千里已过，距离他们出发的汉西城，也已不远。
终于，在一处背风的矮坡后，杨规停住了身形。
“狗贼，你到底想干什么！”周一仙从万人往手里跳出来，大声喝骂道。
“他煞气入体，我提着他奔走一会，活活血脉，才好救治。”
杨规当年就觉得扫地僧这段话很是有逼格，现在终于轮到他来用上了。
“活……活活血脉？”周一仙与万人往目瞪口呆。他们以为杨规会说出什么“实力弱就没有生存的权利”、“我就杀了你儿子，你能拿我怎么样”之类趾高气昂的话，哪知他竟然冒出这么一句。
“这不可能，行云小兄弟明明白白是已经死了。”万人往出身魔教，见过的死人比活人还多，对这方面很有发言权。
“哎，你不懂，他活着的时候，身体本能反抗，煞气就会破坏身体，这样非但身体会受到伤害，这些天地生成的肃杀之力，也会被浪费掉。”
杨规拍拍周行云的尸身，果然一股令人发寒的煞气飘散出来，“但是他死了，这尸体嘛就是一件死物，煞气就能毫无障碍地布满全身，就像你拿的那个虎符一样。”
杨规的话吓的万人往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护住自己怀里的虎符。
“放你的屁！”周一仙怒骂道：“人死不能复生，这天下间哪有先把人打死，再救治的方法！”
周一仙见识广博，加上会几手相术，这片诛仙世界的天地之中，没有他不知道、不了解的事情。他说没有，那这片天地就是没有。
“啧啧啧，那你可就错了，你们不行，但是我却可以，因为我跟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杨规摇晃着脑袋说道：“我非但可以令他死而复生，甚至能让他拥有一身雄浑无比的修为道行，从此战天斗地、长生不老。咦？”
杨规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奇怪，他说的这些好像不是扫地僧的话，怎么拐到帝释天那边去了？
杨规的话也没引起他们的联想，只以为杨规说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他在自夸修为高深。周一仙咬着牙，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嘶……”
杨规吸了口凉气，配上他这仇恨的语气和目光，感觉更像了。
帝释天竟是我自己？
噫……
杨规赶紧摇摇头，把这个恶心的错觉从脑子之中摇出去，伸手又是一道真元打到周行云尸体上。
周一仙看到杨规竟然还敢攻击他儿子，愤怒地像一头发狂的公牛，万人往都感觉自己有点拉不住他。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魔头，壕无人性的疯子，我儿都已经被你打死……死……”
周一仙的咆哮戛然而止。
洞穴之外，周一仙疯狂地燃烧自己身上所有的符纸，远远地看去，像是一个火人。
他拼命冲向万人往，可他逃命的本事或许有些，斗法的本领又怎么比得过鬼王宗鬼王的亲传弟子？无论他怎样努力，仍然被惨白色的宝光挡在三尺之外。
“老周，你冷静点。”
万人往脸上也有些愧疚，但他摸了摸手心之中的虎符，感受着那白虎煞的肃杀之气，像锋锐的小刀一样切割着自己的手掌，脸色又恢复了坚定。
“我冷静你妈！***的，都是***的要拿那虎符，你杀了我儿子，我杀了你！”
周一仙红着眼睛，状若疯狂地一遍遍徒劳无功地冲击着万人往的护体宝光。
“老周！”万人往提高了声音，“不是我不救你儿子，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来得及救你。”
“放***狗臭屁，我告没告诉你，拿了那玩意会有人死？啊？”周一仙满嘴脏话，指着万人往破口大骂。
“老周，你不懂我，圣教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我若不变强了去吃别人，别人就要来吃我。那仇忘语已经顶到我鬼王宗的家门口，我师父马上就要顶不住压力被他收编了。”
万人往叹气道，“到那时我就算不死在这里，也要死在那仇忘语给我们安排的炮灰之路上。哪怕我拼了命不要，这东西我也要得到的。”
“那仇忘语也是人，你也是人，他能修行，你不能修行？你就非得借助外力，你就不能下苦工超过他？”
“人力有时而穷，人胜不过天地的。”
万人往摇摇头，“仇忘语通过冥渊，得到了圣母明王钦赐的《天魔策》，人类再怎么修行也是打不过的，我必须要得到超越人类力量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
“我去你**，你他**……”
周一仙听完更是愤怒，指着万人往的鼻子，把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识这么多各地的脏话，听说过各种女性亲属的侵犯方法，都向着万人往倾泻出来。
万人往似乎睡着了，任由周一仙咒骂。
周一仙足足骂了一个多小时，嗓子都喊哑了，仍然在跳着脚的骂街。
突然之间，万人往睁开了眼睛，倒是给周一仙惊了一下。
“怎么，你万大仙人终于忍不住，要连我一起杀了？”
他后退几步，冷笑着问道：“不，你算什么仙人，你果然是魔教中人，心肠歹毒，天性薄凉，万大魔头，早晚有一天，你自己的孩子，也会因为你薄凉地追逐力量而失去！”
周一仙的话如同夜枭般飘荡在夜空之中，修行中人向来不信鬼神，只是周一仙这如同诅咒般的话一出口，万人往皱了一下眉头，莫名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煞气散了。”万人往声音淡淡地说道：“进去看看。”
周一仙愣了一下，赶紧朝着洞穴内跑去。
只是他身上的符纸已经全部燃烧殆尽，跑的又能有多快。一眨眼就被万人往追上，提在手心，向着洞穴里面飞去。
路过短甬道，来到了那处空旷的石室。
煞气虽然已经退去，但毕竟这是白虎汇聚之地，仍有一些肃杀之感，令人感觉毛骨悚然。或许再过个几千年，又会再次形成白虎冲煞之地。
万人往落下遁光，小心翼翼地行走着。
周一仙显然不管那么多，快速向前跑。
终于，他看到被风卷起来又落到地上的儿子。
“行云，行云。”周一仙小声地叫着。
万人往伸手一拂，宝光托着他，向外面飞了出去。
借着星光，周一仙才能勉强看清儿子的脸色。
他面色惨白，身体冰凉，嘴唇发紫，似乎已经死去多时。
万人往搭了搭他的脉搏，摇头道：“煞气灌体，没救了。”
“行云。”周一仙抱住儿子，涕泪纵横。
“爹。”周行云哆嗦着，用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很小的声音，“爹，对不起了，不能给咱周家……添个后了。您老……再生一个吧。”
这话以前周一仙常跟周行云说，“咱们老周家六代单传，你可得早点结婚，多给我生几个儿子。”
“爹，别哭。”周行云艰难地想要抬手给周一仙擦眼泪，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周一仙握着儿子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小声说着：“爹没事，爹不哭。”
“爹，我喜欢女孩。”周行云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清了，“您老记得，替我收养个女儿……”
“爹记得，爹记着……”周一仙的眼泪打湿了儿子的手。
万人往忍不住偏过头去。
“嗨。”只是这一片悲戚的气氛之中，夜空下却突然响起了一个欢快的声音，“有人受伤了，需要治疗吗？”
“谁？”
万人往率先警惕起来，手上亮着惨白色的光。
“是你们！”
万人往看着从白虎煞通道之中走出来，好像春游一样的四个人，瞬间认出了这是白天在酒楼的邻桌。
“你们能救我儿？”周一仙“嚯”地抬起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颗稻草。
“当然啦。”杨规跟看八点档电视剧一样看了一路，心情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求阁下，救救我儿！”周一仙当时就跪在地上给杨规邦邦磕头，“只要能救我儿，阁下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好，好好，患者家属先冷静。”杨规笑么滋儿地伸手用气托起周一仙，路过万人往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万呐，你可得记住咯，不要迷信强大法宝，法宝能到的境界，人就能到。”
万人往吓得差点蹦起来。
很多人认为，周一仙的修为深不可测，原因就在于，修完四卷《天书》，修行到达上清极限的张小凡，仍然能被他拍到肩头。
实际上那时张小凡正在为人生而迷惘、分神，他渴望有一个人能给他指条明路，而这个代替作者来宣讲、见识无比不凡的老人，正是他所需要的，是以那时的张小凡，潜意识就没防备周一仙。
原著正传中，周一仙唯二的两次战斗，发生在与鬼先生、道玄两人之间。次次凶险，近乎致命。这足以说明，没有什么真人不露相，到临死之前还不露相，只能说明他不是真人。
但万人往不同。他刚经历了一场凶险的大战，又对周一仙有愧，想要保护他们，骤然有陌生人前来，他是全力防备。别说人了，连蚊虫都近不得他周身一丈之内。
可这个大晚上还带着黑色圆片眼镜，背着龟壳，看上去有点神经病一样的人，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走过他身边，一巴掌拍在他肩头，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手掌落下来，却半点抵抗不得。
这令万人往心中发寒。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师父鬼王，哪怕是面对那个几次上门的仇忘语。这是那种，面对天地一样，无可反抗的渺小之感。
“多些前辈教诲。”
万人往抱拳拱手，一揖到地。但他的神情之间，仍然表露着不以为意。
人类，天地间的弱者而已。修行精神者，也不过上千年的寿命，也不过就是开山裂海之威能，没了法宝，甚至都没法飞行，对比那些非人法宝能发挥出的力量，简直差的太远。
总有一天，我要超脱人类这弱小的身体，踏上更高的空间。
杨规这一拍，反而让万人往对力量的向往更强了。一颗种子在他心中深深地种下，简而言之，就是“我不做人啦！”
杨规对他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但没理会他。
一路上看他俩演古装玄幻偶像剧，看的都有点烦了，暂时没有撩拨这位未来鬼王的想法，下次吧，下次一定。
他缓缓走到周行云身边，看似很专业地把脉、扒眼皮、看口齿。
然后点点头，回身说道：“孩子没救了，死吧。”
他话音未落，一掌拍在周行云胸口。周行云哪经得住这一掌？登时气绝身亡。
“你干什么！”
周一仙疯了一样想要去掐杨规的脖子，但被奇怪的力量禁锢在原地。他本身没有受到禁锢，却感觉这近在咫尺的一步之遥，他怎么跑，也跑不出这段距离。
这正是杨规当初用来防备《天书》金色字符入脑的空间神通。
万人往看的眼皮子都哆嗦，玩弄空间，什么人啊这是！
他的内心在咆哮，这么强的人，你不说在名山大川修行，哪怕你说你去剿灭魔教都好啊，你跑这荒郊野岭的干嘛来了！
“唉，不懂了吧，他白虎煞气入体，全身如同无数把刀剑在切割经脉肉身，比万剐凌迟还恐怖，早死早结束，少受点苦嘛！”
杨规嘿嘿笑道。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杀了我儿！”周一仙怒吼道：“杀了他，万人往，你杀了他，咱俩的事儿一笔勾销！”
万人往一缩脑袋，脸转了个方向，根本不敢搭话。
你可拉倒吧，我还杀他？就这人翻手一巴掌拍下来，我不欠他个三五条命，都算是人家法外开恩。
“走。”
杨规拎起周行云的尸体，转身走开。
“你往哪跑！”
周一仙大吃一惊，赶忙追上去。
万人往挣扎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抓住周一仙，带着他一起飞行。
惨白色的宝光贴地急速飞行。万人往知道杨规修为实在太高，一上来就用出了全力。可前面那人，明明只是慢吞吞地走路，却似乎脚下缩地成寸，每走一步，都是好远一段距离迈出。
万人往拼命催动法宝飞行，仍然没能把距离缩短一点。
他们一前一后，不多时，上千里已过，距离他们出发的汉西城，也已不远。
终于，在一处背风的矮坡后，杨规停住了身形。
“狗贼，你到底想干什么！”周一仙从万人往手里跳出来，大声喝骂道。
“他煞气入体，我提着他奔走一会，活活血脉，才好救治。”
杨规当年就觉得扫地僧这段话很是有逼格，现在终于轮到他来用上了。
“活……活活血脉？”周一仙与万人往目瞪口呆。他们以为杨规会说出什么“实力弱就没有生存的权利”、“我就杀了你儿子，你能拿我怎么样”之类趾高气昂的话，哪知他竟然冒出这么一句。
“这不可能，行云小兄弟明明白白是已经死了。”万人往出身魔教，见过的死人比活人还多，对这方面很有发言权。
“哎，你不懂，他活着的时候，身体本能反抗，煞气就会破坏身体，这样非但身体会受到伤害，这些天地生成的肃杀之力，也会被浪费掉。”
杨规拍拍周行云的尸身，果然一股令人发寒的煞气飘散出来，“但是他死了，这尸体嘛就是一件死物，煞气就能毫无障碍地布满全身，就像你拿的那个虎符一样。”
杨规的话吓的万人往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护住自己怀里的虎符。
“放你的屁！”周一仙怒骂道：“人死不能复生，这天下间哪有先把人打死，再救治的方法！”
周一仙见识广博，加上会几手相术，这片诛仙世界的天地之中，没有他不知道、不了解的事情。他说没有，那这片天地就是没有。
“啧啧啧，那你可就错了，你们不行，但是我却可以，因为我跟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杨规摇晃着脑袋说道：“我非但可以令他死而复生，甚至能让他拥有一身雄浑无比的修为道行，从此战天斗地、长生不老。咦？”
杨规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奇怪，他说的这些好像不是扫地僧的话，怎么拐到帝释天那边去了？
杨规的话也没引起他们的联想，只以为杨规说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他在自夸修为高深。周一仙咬着牙，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嘶……”
杨规吸了口凉气，配上他这仇恨的语气和目光，感觉更像了。
帝释天竟是我自己？
噫……
杨规赶紧摇摇头，把这个恶心的错觉从脑子之中摇出去，伸手又是一道真元打到周行云尸体上。
周一仙看到杨规竟然还敢攻击他儿子，愤怒地像一头发狂的公牛，万人往都感觉自己有点拉不住他。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魔头，壕无人性的疯子，我儿都已经被你打死……死……”
周一仙的咆哮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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