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野兽
同情心是作为人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品质。
但在被借钱的时候除外。
在多次借钱无果后，我终于认清一个现实——如果不去偷猎一头野牛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凑到这十万信用点的巨款。
但其实真正让我狠下心来的是另一件事。
“唔，只剩七天了，你基因优化弄得怎么样了？”视频通话的实时数据通过高速网络传输到我的身份环上，在半空中投影出流木野的模样。
“没事，弄得快差不多了。”我笑着答道。
她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我能借点钱给你，还不还都随你。”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道：“没事，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你真的能搞定么？”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在挂掉视频通话之后，我立马来到仓库，二话不说，就坐进了机舱内。
那只大雁兴奋地大叫了两声，扑腾着凑上前来，自觉地钻进了属于它的前舱小窝。
为了不引起保护区内管理人员的警觉，我这一个多月以来开飞机下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共也就九次而已。
“2199年12月25日，‘亚得里亚海的上空’号，第十次飞行。三、二、一，起飞。”
红色的大雁滑翔而起，熟练地约过拦网与围墙，优雅地飞进了保护区内。
我再次将飞机在芦苇丛内藏好，拿出腰间的左轮手枪，猫着腰，潜进了草原之上。
不知为何，今天草原上的动物有些莫名地少，我找了许久，竟然连一只大一些的野生动物都没看见。
我有些颓然地靠在树上坐了下来，心想今天怎么一头野牛也看不到了，真是奇了怪哉。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我突然察觉到了一件事，顿时一个激灵，立马就从树下站了起来。
我面前的那片草丛动了一下。
不，那不是一片草丛，那是一只豹子。
见到我发现了它之后，它索性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形，从那片草丛里面踱步而出。
我举枪在前，但却迟迟不敢开枪。
以我俩之间的距离和它的速度，它若扑过来的话，我顶多只有两枪的机会。而它此时正侧身在我周边踱步，如果我贸然动手的话，也许能多开一枪，但也必然会全打在它的身上，而不是头上。
以我手中这种老式左轮手枪的威力，如果不是两枪爆头的话，断然是打不死它的。
所以我必须要等到它扑上来的那一刹那，才是扣动扳机的最好时机。
它却并不心急，依旧在缓缓地围绕在我的周围，仔细地打量着我这个“外来者”。
体内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让我的心跳急剧加快，手也有些颤抖了起来。但相应地，我的五感也变得更加地敏锐，立马就察觉到了它身体上的那道伤疤。
那显然是那些失败的偷猎者所留下的痕迹。
难怪它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扑上来，反倒是对我手中泛着寒光的枪口显得无比地忌惮。
我举着枪站在原地屏息凝神，一动不动；它眯着眼围绕在我的四周，不住地打量着我，场面一时间僵持不下。
巨大的压力落在我身上，我的背后早就被汗水打湿。但如果我这时候选择转身逃跑的话，相信它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就冲上来。
这并不需要复杂无聊的机械计算，而是作为人本能里的判断。
不知过了多久，它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双竖瞳死死地盯住了我，眼神中充满了杀气。我顿时寒毛竖立，下意识地就停下了呼吸，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砰”的一道枪声响彻草原，那枚子弹擦着它的额头飞过，不知落在了它身后的何处。
完了，我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个想法。
“砰、砰、砰”，慌乱之中又是三道枪声响起，可依旧是三枪全空。
但我却出乎意料地活了下来。
开头的那一声枪响仿佛激起了它记忆最深处的恐惧，它没有丝毫的犹豫，竟是转身跑了。
这也是我后面三枪空了的原因。
等到它彻底消失在远方之后，我立马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瞬间从我的毛孔里涌出，让我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许久之后，我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默默地走到了它刚刚藏身的那出草丛里。
不出我所料，那里面果然躺着一具野牛的尸体。
它如今的模样得有些惨，腹部开了个大口，里面的内脏都被那只豹子吃了一大半，啃食撕扯得破烂不堪。
不过好在我遇到的是一只豹子，而不是一群鬣狗。
除了自己的安全问题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豹子一次捕猎成功之后，顶多只能吃下猎物身上一部分的肉，还会留下许多的残余。但如果换做是一群鬣狗的话，这头野牛现在恐怕就只能剩下一堆骨头了。
我望着那具野牛尸体沉默了许久，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此处。
过了片刻之后，红色的“亚得里亚海的上空”号在暮色之中降落了下来。
我迎着夕阳的余晖，沉默地将那只已死的野牛牢牢地绑在了机身下方。
大雁从前舱中探出头来，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仿佛根本看不明白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坐回驾驶舱内，摸了摸它的头，然后戴上了我的飞行护目镜。
红色的飞机被映照成血红色，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缓缓地划过那轮穹顶上好像更不真实的血色夕阳。
我能感受到自己与以前好像越来越不一样了。
但在被借钱的时候除外。
在多次借钱无果后，我终于认清一个现实——如果不去偷猎一头野牛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凑到这十万信用点的巨款。
但其实真正让我狠下心来的是另一件事。
“唔，只剩七天了，你基因优化弄得怎么样了？”视频通话的实时数据通过高速网络传输到我的身份环上，在半空中投影出流木野的模样。
“没事，弄得快差不多了。”我笑着答道。
她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我能借点钱给你，还不还都随你。”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道：“没事，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你真的能搞定么？”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在挂掉视频通话之后，我立马来到仓库，二话不说，就坐进了机舱内。
那只大雁兴奋地大叫了两声，扑腾着凑上前来，自觉地钻进了属于它的前舱小窝。
为了不引起保护区内管理人员的警觉，我这一个多月以来开飞机下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共也就九次而已。
“2199年12月25日，‘亚得里亚海的上空’号，第十次飞行。三、二、一，起飞。”
红色的大雁滑翔而起，熟练地约过拦网与围墙，优雅地飞进了保护区内。
我再次将飞机在芦苇丛内藏好，拿出腰间的左轮手枪，猫着腰，潜进了草原之上。
不知为何，今天草原上的动物有些莫名地少，我找了许久，竟然连一只大一些的野生动物都没看见。
我有些颓然地靠在树上坐了下来，心想今天怎么一头野牛也看不到了，真是奇了怪哉。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我突然察觉到了一件事，顿时一个激灵，立马就从树下站了起来。
我面前的那片草丛动了一下。
不，那不是一片草丛，那是一只豹子。
见到我发现了它之后，它索性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形，从那片草丛里面踱步而出。
我举枪在前，但却迟迟不敢开枪。
以我俩之间的距离和它的速度，它若扑过来的话，我顶多只有两枪的机会。而它此时正侧身在我周边踱步，如果我贸然动手的话，也许能多开一枪，但也必然会全打在它的身上，而不是头上。
以我手中这种老式左轮手枪的威力，如果不是两枪爆头的话，断然是打不死它的。
所以我必须要等到它扑上来的那一刹那，才是扣动扳机的最好时机。
它却并不心急，依旧在缓缓地围绕在我的周围，仔细地打量着我这个“外来者”。
体内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让我的心跳急剧加快，手也有些颤抖了起来。但相应地，我的五感也变得更加地敏锐，立马就察觉到了它身体上的那道伤疤。
那显然是那些失败的偷猎者所留下的痕迹。
难怪它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扑上来，反倒是对我手中泛着寒光的枪口显得无比地忌惮。
我举着枪站在原地屏息凝神，一动不动；它眯着眼围绕在我的四周，不住地打量着我，场面一时间僵持不下。
巨大的压力落在我身上，我的背后早就被汗水打湿。但如果我这时候选择转身逃跑的话，相信它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就冲上来。
这并不需要复杂无聊的机械计算，而是作为人本能里的判断。
不知过了多久，它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双竖瞳死死地盯住了我，眼神中充满了杀气。我顿时寒毛竖立，下意识地就停下了呼吸，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砰”的一道枪声响彻草原，那枚子弹擦着它的额头飞过，不知落在了它身后的何处。
完了，我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个想法。
“砰、砰、砰”，慌乱之中又是三道枪声响起，可依旧是三枪全空。
但我却出乎意料地活了下来。
开头的那一声枪响仿佛激起了它记忆最深处的恐惧，它没有丝毫的犹豫，竟是转身跑了。
这也是我后面三枪空了的原因。
等到它彻底消失在远方之后，我立马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瞬间从我的毛孔里涌出，让我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许久之后，我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默默地走到了它刚刚藏身的那出草丛里。
不出我所料，那里面果然躺着一具野牛的尸体。
它如今的模样得有些惨，腹部开了个大口，里面的内脏都被那只豹子吃了一大半，啃食撕扯得破烂不堪。
不过好在我遇到的是一只豹子，而不是一群鬣狗。
除了自己的安全问题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豹子一次捕猎成功之后，顶多只能吃下猎物身上一部分的肉，还会留下许多的残余。但如果换做是一群鬣狗的话，这头野牛现在恐怕就只能剩下一堆骨头了。
我望着那具野牛尸体沉默了许久，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此处。
过了片刻之后，红色的“亚得里亚海的上空”号在暮色之中降落了下来。
我迎着夕阳的余晖，沉默地将那只已死的野牛牢牢地绑在了机身下方。
大雁从前舱中探出头来，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仿佛根本看不明白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坐回驾驶舱内，摸了摸它的头，然后戴上了我的飞行护目镜。
红色的飞机被映照成血红色，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缓缓地划过那轮穹顶上好像更不真实的血色夕阳。
我能感受到自己与以前好像越来越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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