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往事
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丛林密布，却有一个部族在那里生活。
有一天，这个部族中，有一个小女孩出生了。
她的脸蛋又圆又红，惹人喜爱。
她总是一天到晚的讲话讲个不停，可是大家都不嫌烦，都喜欢听她讲话。
后来她学会了唱山歌，在山林中回荡的歌声，连豺狼虎豹都会驻足倾听。
她是如此的快乐，也给周围的人带去了快乐。
但是这种快乐在她十四岁那年，戛然而止。
那一年秋天的某个日子，正是村寨里最为重要的祭祀神灵的时节。
寨子里的人都认为，是神灵为整个村寨带来了和平与富足，是祂保护了整个村寨。
所有人都围绕在祭坛周围，用一颗最虔诚的心观看了祭祀们的献礼赞颂。
祭祀供奉的物品围绕着柴堆放满了一圈，等火焰燃起的时候，就开始往里面倾倒。
大祭司又唱又跳，一圈又一圈。
可是，柴堆里面一点火苗都没有出现。
大祭司更加卖力的继续唱跳，声音都嘶哑起来，脸上的汗水刷刷的留下。
他甚至叫着其他的祭祀也开始跟随自己唱跳起来。
但是，柴堆中依然十分安静。
人群，却不安静了。
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大祭司站定，两眼翻白，全身发抖，嘴里的话语一会如同乞求般恳切，一会如同承诺般高昂。
之后他晕倒在了地上。
人群一片哗然，但是辅助的祭祀们维持住了秩序。
大祭司悠悠醒来，讲述了这意外产生的原因：
“神灵没有接受他们的供奉，是一位在场的人之中，有一个邪灵的存在。它污染了所有人的虔诚。”
恐惧降临在人群之中。
他们坚定的相信，只有在神灵的庇护之下，他们才能过上好日子，衣食无忧、免遭战乱侵扰、身体康健等等。
而现在神灵不接受他们的供奉，那也就意味着神灵不再对他们进行护佑。
恐惧，很快就变成了愤怒。
大祭司在这个时候举起了一只手，制止了人们无谓的咆哮吵闹，让他们安静下来。
他说他有办法找出这个恶灵。
他又围绕着柴堆又唱又跳，但歌声和舞步和之前完全不同，显得诡异而渗人。
然后他一杨手，那堆柴火“砰”的一声燃起了火焰。
绿色的火焰。并非平常所见的火红色。
他继续嘶嚎，又跳了一会，手再次扬了起来，绿色诡异的火焰中，马上冒出一股浓黑的烟尘。
大祭司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
浓烟在这声音之中，化为一条蛇形，在空中蜿蜒爬行。
那蛇头左右梭巡，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找到目标，便向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蛇头”最终停在了那个十四岁的小女孩面前，发出一声凄厉哀怨的嘶吼之后，便消散殆尽。
几个祭司立即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将女孩围拢，不顾她的叫喊，将她五花大绑。
小女孩想要得到亲人的帮助，可是她扭头一看，却发现平日疼爱她的阿爸阿妈，平时和她要好的如同一人一样的兄弟姐妹们，此刻却睁着恐惧的眼神，一步步向后退缩，要远离他。
大祭司一声令下，小女孩被众祭祀高高举起，带出人群。
她的眼中泪水涌动，但是没有人理会、在意。
等她停止了哭泣，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处山洞之中。
她已经被关起来了。
后来，她听一个看守她的祭祀说。
那一天，在她离开之后，大祭司又命令人重新架起柴堆，这一次，供奉仪式非常顺利。
大祭司操作完之后，柴堆就如同从前一样燃烧起来。
在场的人都舒了一口气，开始欢呼。
小女孩被告知，她要被关在这里两年，等到她十六岁满的时候，大祭司将要通过焚烧把她献祭给神灵，以获得神灵的最终原谅。
“为什么不是现在？”小女孩绝望的想要速死。
“因为你现在的邪灵之体还不完全。只有到了你十六岁的时候，邪灵在你体内完全复苏，那个时候，再将你全部消灭。”
小女孩难以无法理解与接受，自己怎么就变成了危害整个寨子的邪神了。
但是，没有人怀疑这件事情，也没有人会给她一个解释。
小女孩盼望着家人的探望，即使是来看她一次，她就满足了。
可是半年过去了，他们一个都没有出现。
也许，是大祭司不允许他们来看望自己吧。
小女孩安慰自己，但是，想到曾经他们看自己的那个眼神……
自从那一天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唯一见过的人，就是大祭司和每天给他送饭的人。
但是，有一天夜晚，小女孩从电闪雷鸣中醒来，她发现自己的石铺前，竟然站着一个人。
看不清他的脸，他的整个头都套在一个巨大的帽兜里面，里面灌满了阴影，没有一点光线，所以也无法看清他的脸。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而有力。
他没有说自己是谁，只是告诉小女孩，他知道她的遭遇。
小女孩最初有些诧异，不明白这人是如何穿过大祭司设置的结界，进入到她的牢房中的。
但是她那会满心都是绝望后的麻木，便没有意愿去知道答案。
而那人却向她问道：
“想不想学一点东西。”
“我再过一年多就要……就要死了，你教给我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小女孩无所谓的说道。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那这成天也没什么可干，不如学点东西来打发一下时间也好。”
小姑娘一想也对，便答应了他。
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用来“打发时间的学习”，竟然如此艰苦。
但是他说，开始了，就不能停下，硬逼着小女孩学习。
小女孩说我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害怕你威胁我去学？
那人哈哈一笑，手一挥，小女孩开始发笑。
好笑，好笑，这世界的一切东西都是如此好笑。
她最后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的确不怕死，但是这样笑死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小女孩表示自己愿意向这个斗篷神秘人学习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年半就这么过去了。
那一天，大祭司再次出现，提醒女孩，明天她就要满十六岁了。
女孩知道，自己时间到了。
原本她认为自己已经接受了死亡，但是当死亡和她仅仅只隔着一天的厚度的时候，她的求生欲望却无比强烈起来。
她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个神秘人身上。
她这一年多已经学会了不少本事，但是大祭司做下的屏障，却始终难以攻破。
于是她等啊等啊。那神秘人连续来了566个夜晚，一天也未曾拉下，而这最重要的第567个夜晚，他却没有来。
那个女孩一直等啊，等啊，最终只是等来了太阳升起。
她放弃了。
再过不久，祭司们就会将她押赴到祭祀台上，烧死。
神秘人不来，那就只能靠自己。
她开始运用她的所学，尝试破开大祭司的结界。
大祭司的结界有反噬的能力，在她受了很多伤之后，终于破开了一个口子。
她开始狂奔，但是祭祀们也很快追了上来。
她用尽了一切办法和能力，最后终于逃脱了。
女孩重获自由了，但是她开始陷入了茫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就在那个时候她看到了一条路，由南向北延伸。
她决定，去北边看一看。
一路上，她遭遇了很多麻烦，吃了很多苦，还遭遇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
最后，她终于遇到了一个真爱她的男人。
这个男人对她百般怜惜，总是疼她护她。
她给他讲述了自己的故事，男人只是紧紧地搂住她。
终于，他们成婚了。
张灯结彩，喜庆红色，八抬大轿、火盆迎门，拜天地、入洞房。
她脱下最后一层遮掩，男人的整个魂灵都浸润其中。
只愿朝朝暮暮，只愿暮暮朝朝。
……
那梦境一般的故事至此，路九川忽然感觉丹田之处涌出一道一丝冰凉的气息，奋力挤过严密的障碍，上冲天灵。
他打了一个寒颤，意识醒了过来。
他发现，此刻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夜三娘却并不见踪迹。
路九川回想刚才那似梦又不似梦的情形。
他曾经对黄石寨三位当家的死有一种猜测，现在，算是证实了。
有一天，这个部族中，有一个小女孩出生了。
她的脸蛋又圆又红，惹人喜爱。
她总是一天到晚的讲话讲个不停，可是大家都不嫌烦，都喜欢听她讲话。
后来她学会了唱山歌，在山林中回荡的歌声，连豺狼虎豹都会驻足倾听。
她是如此的快乐，也给周围的人带去了快乐。
但是这种快乐在她十四岁那年，戛然而止。
那一年秋天的某个日子，正是村寨里最为重要的祭祀神灵的时节。
寨子里的人都认为，是神灵为整个村寨带来了和平与富足，是祂保护了整个村寨。
所有人都围绕在祭坛周围，用一颗最虔诚的心观看了祭祀们的献礼赞颂。
祭祀供奉的物品围绕着柴堆放满了一圈，等火焰燃起的时候，就开始往里面倾倒。
大祭司又唱又跳，一圈又一圈。
可是，柴堆里面一点火苗都没有出现。
大祭司更加卖力的继续唱跳，声音都嘶哑起来，脸上的汗水刷刷的留下。
他甚至叫着其他的祭祀也开始跟随自己唱跳起来。
但是，柴堆中依然十分安静。
人群，却不安静了。
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大祭司站定，两眼翻白，全身发抖，嘴里的话语一会如同乞求般恳切，一会如同承诺般高昂。
之后他晕倒在了地上。
人群一片哗然，但是辅助的祭祀们维持住了秩序。
大祭司悠悠醒来，讲述了这意外产生的原因：
“神灵没有接受他们的供奉，是一位在场的人之中，有一个邪灵的存在。它污染了所有人的虔诚。”
恐惧降临在人群之中。
他们坚定的相信，只有在神灵的庇护之下，他们才能过上好日子，衣食无忧、免遭战乱侵扰、身体康健等等。
而现在神灵不接受他们的供奉，那也就意味着神灵不再对他们进行护佑。
恐惧，很快就变成了愤怒。
大祭司在这个时候举起了一只手，制止了人们无谓的咆哮吵闹，让他们安静下来。
他说他有办法找出这个恶灵。
他又围绕着柴堆又唱又跳，但歌声和舞步和之前完全不同，显得诡异而渗人。
然后他一杨手，那堆柴火“砰”的一声燃起了火焰。
绿色的火焰。并非平常所见的火红色。
他继续嘶嚎，又跳了一会，手再次扬了起来，绿色诡异的火焰中，马上冒出一股浓黑的烟尘。
大祭司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
浓烟在这声音之中，化为一条蛇形，在空中蜿蜒爬行。
那蛇头左右梭巡，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找到目标，便向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蛇头”最终停在了那个十四岁的小女孩面前，发出一声凄厉哀怨的嘶吼之后，便消散殆尽。
几个祭司立即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将女孩围拢，不顾她的叫喊，将她五花大绑。
小女孩想要得到亲人的帮助，可是她扭头一看，却发现平日疼爱她的阿爸阿妈，平时和她要好的如同一人一样的兄弟姐妹们，此刻却睁着恐惧的眼神，一步步向后退缩，要远离他。
大祭司一声令下，小女孩被众祭祀高高举起，带出人群。
她的眼中泪水涌动，但是没有人理会、在意。
等她停止了哭泣，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处山洞之中。
她已经被关起来了。
后来，她听一个看守她的祭祀说。
那一天，在她离开之后，大祭司又命令人重新架起柴堆，这一次，供奉仪式非常顺利。
大祭司操作完之后，柴堆就如同从前一样燃烧起来。
在场的人都舒了一口气，开始欢呼。
小女孩被告知，她要被关在这里两年，等到她十六岁满的时候，大祭司将要通过焚烧把她献祭给神灵，以获得神灵的最终原谅。
“为什么不是现在？”小女孩绝望的想要速死。
“因为你现在的邪灵之体还不完全。只有到了你十六岁的时候，邪灵在你体内完全复苏，那个时候，再将你全部消灭。”
小女孩难以无法理解与接受，自己怎么就变成了危害整个寨子的邪神了。
但是，没有人怀疑这件事情，也没有人会给她一个解释。
小女孩盼望着家人的探望，即使是来看她一次，她就满足了。
可是半年过去了，他们一个都没有出现。
也许，是大祭司不允许他们来看望自己吧。
小女孩安慰自己，但是，想到曾经他们看自己的那个眼神……
自从那一天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唯一见过的人，就是大祭司和每天给他送饭的人。
但是，有一天夜晚，小女孩从电闪雷鸣中醒来，她发现自己的石铺前，竟然站着一个人。
看不清他的脸，他的整个头都套在一个巨大的帽兜里面，里面灌满了阴影，没有一点光线，所以也无法看清他的脸。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而有力。
他没有说自己是谁，只是告诉小女孩，他知道她的遭遇。
小女孩最初有些诧异，不明白这人是如何穿过大祭司设置的结界，进入到她的牢房中的。
但是她那会满心都是绝望后的麻木，便没有意愿去知道答案。
而那人却向她问道：
“想不想学一点东西。”
“我再过一年多就要……就要死了，你教给我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小女孩无所谓的说道。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那这成天也没什么可干，不如学点东西来打发一下时间也好。”
小姑娘一想也对，便答应了他。
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用来“打发时间的学习”，竟然如此艰苦。
但是他说，开始了，就不能停下，硬逼着小女孩学习。
小女孩说我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害怕你威胁我去学？
那人哈哈一笑，手一挥，小女孩开始发笑。
好笑，好笑，这世界的一切东西都是如此好笑。
她最后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的确不怕死，但是这样笑死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小女孩表示自己愿意向这个斗篷神秘人学习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年半就这么过去了。
那一天，大祭司再次出现，提醒女孩，明天她就要满十六岁了。
女孩知道，自己时间到了。
原本她认为自己已经接受了死亡，但是当死亡和她仅仅只隔着一天的厚度的时候，她的求生欲望却无比强烈起来。
她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个神秘人身上。
她这一年多已经学会了不少本事，但是大祭司做下的屏障，却始终难以攻破。
于是她等啊等啊。那神秘人连续来了566个夜晚，一天也未曾拉下，而这最重要的第567个夜晚，他却没有来。
那个女孩一直等啊，等啊，最终只是等来了太阳升起。
她放弃了。
再过不久，祭司们就会将她押赴到祭祀台上，烧死。
神秘人不来，那就只能靠自己。
她开始运用她的所学，尝试破开大祭司的结界。
大祭司的结界有反噬的能力，在她受了很多伤之后，终于破开了一个口子。
她开始狂奔，但是祭祀们也很快追了上来。
她用尽了一切办法和能力，最后终于逃脱了。
女孩重获自由了，但是她开始陷入了茫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就在那个时候她看到了一条路，由南向北延伸。
她决定，去北边看一看。
一路上，她遭遇了很多麻烦，吃了很多苦，还遭遇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
最后，她终于遇到了一个真爱她的男人。
这个男人对她百般怜惜，总是疼她护她。
她给他讲述了自己的故事，男人只是紧紧地搂住她。
终于，他们成婚了。
张灯结彩，喜庆红色，八抬大轿、火盆迎门，拜天地、入洞房。
她脱下最后一层遮掩，男人的整个魂灵都浸润其中。
只愿朝朝暮暮，只愿暮暮朝朝。
……
那梦境一般的故事至此，路九川忽然感觉丹田之处涌出一道一丝冰凉的气息，奋力挤过严密的障碍，上冲天灵。
他打了一个寒颤，意识醒了过来。
他发现，此刻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夜三娘却并不见踪迹。
路九川回想刚才那似梦又不似梦的情形。
他曾经对黄石寨三位当家的死有一种猜测，现在，算是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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