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性本恶-第六节
“我到了，你在哪呢？”
“你就走吧，出来就看到我了，我就在出站口这。”
“你知道我在哪个口出？我在南一。”
看到这句话我顿时傻了眼，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我的脑子里都是即将出站的辛兰会是一副什么样子，她看到我时会是一副什么表情，我又该是一种什么状态去迎接她。现在我有些慌了，她已经出站了。虽然我已经坐过了一次火车，但那是完全不用在意出站口是几号的。我走近站牌仔细看了看，万幸，这里就是南一。
“嗯，我就在这。”
我眯缝着眼睛，仔细地在还没走出门禁的人群中寻摸着；我对自己的视力是很没有信心的，所以时不时地也去注意正在走出门禁的人。
突然，一道银光跳到了眼下，唬得我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脖子。我笑着仔细上下打量这道银光的出处，正是辛兰。
辛兰现在的形象是我没有预想到的。一袭亚黑色的及膝羽绒服，或者是她之前拍给我看的，那件挂在宿舍墙上的水红色的羽绒服，那才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目标。而现在的辛兰却是穿着一件亮银色的，看起来像是漆皮料一样的棉服，下身穿着一双带些粉边的白色运动鞋，一条黑色的阔腿裤，里面一定还有一条厚棉裤。短发该还是上次的没有剪过，但后面的头发是扎了起来的。
在打量她的同时，她一扭身跨住了我右边的胳膊，像上次接我时一样，仰着头笑着看着我。我略带尴尬地笑着，看了看辛兰又看了看出站口。
我居然没有看到你！我说，我以为你还是那身黑羽绒服呢。
那个带着呢。——辛兰依旧笑得合不拢嘴，但也放开了一些，向四周打量。
我愣了愣神说：那走吧，这边。
我转过身向一个出口的位置扬了扬头。她来的前一天晚上我已经在天津站附近的一个小区租好了房——大床房。这是我精挑细选过的，99元一晚；而且网上挂的图片是一间有天窗的房间，躺下就能看星星。
自然，我并没有傻到会相信在天津站这样的地方，花上99元就能住上那样的房子。但这依旧是我的不二选择，不然一晚就要多花上二三百元。事实也果然不出我所料，房间与图片是极不相符的。我估摸着辛兰的到站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旅店，我想做些准备，让这不相符的房间能看起来好一些。但刚一打开门，我的身上立刻就发了汗。
这屋里并不温暖，这间房子是在一层，真正的一层，有一扇老式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清外面的样子，自然店家有挂上窗帘来遮住它，但是并不能遮住从它缝隙里窜出来的风。我去找店家要了空调的遥控器，但得到的回复是那空调是制冷的，没有制热。
我回到房间思索，或者说是惆怅了好一会儿，突然听到呼噜呼噜的声音。这才发现，原来这房间的角落里还通着一根贴着粉色壁纸的下水管道。
我坐在床上，我想躺下，又觉得一躺下就会染上什么脏的东西，坐着愣了好久的神。但终于还是躺下了，我想至少我要能够接受，才能有勇气让她接受。躺了一会儿，我起身把这房间的环境录给辛兰，告诉她这里的环境很差，我觉得辛兰应该是不会苛责自己的。
“我再看看别的酒店，看看能不能订一间别的房，不行的话就只能先在这里凑合一晚。”
“有独立卫生间吗？”
“有，不过很小。”
“那就行，先这样吧。”
“你到哪了？”
“快到BJ了好像。”
果然，她是懂事的姑娘。我又动身去仔细地查看这房间的状况，希望能够尽可能地整理一下——抽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易拉罐，不洁的盆池以及马桶，床上难免会见到的头发丝。我把被子、褥子都翻了个底朝天，闻了闻被子的头尾，调换了一下方向又整齐的叠好放回。看着那两个发黄的枕套，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拿起来也闻了一下，果然满是头油味。
我马上找到收拾卫生的阿姨商量换一套被套和枕套。阿姨说那被套是新的，而且也没有可以换的被套了；但万幸，她那里有可以换的枕套，而且是新洗净的。
我又去超市买了些吃喝，才终于落定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刚一合上眼，又马上翻过身趴在床上，拿出手机，打开各种软件寻找合适的旅店……但我想她能接受这样的旅馆，毕竟她是坐火车来的。
——从天津站出来，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带她到了房间。刚一打开门，我就感到她的面容似乎有些冷凝，害得我的心也是冷得很。她大概看了看，除了说了一句好小外，并没有多做任何评价。我拿出买的零食问她要不要吃。
这屋里有点冷啊。辛兰摇了摇头说。
啊，老板娘说这屋是地暖，等晚点就暖和了。
地暖？这地也不暖啊，而且这可是一层啊。
我伸手去摸了摸地板，脸瞬间就凝固了，但心却立刻就烧了起来。
啊，先凑合一宿吧，我说，明天早上再看看有没有房，换一间。
此时她正打开书包向外拿东西，没有看我，说：没事，住着看吧。
今晚上还出去溜达溜达吗？我问，你吃饭了吗？
她依旧盯着书包，说：火车上吃了点零食。
那你还吃吗？饿吗？
她转过头，嘴角扬着，说：饿。
我也笑了，说：那咱们去吃点，然后去海河前广场溜达溜达，你这坐半天火车了。溜达溜达，溜溜腿儿。
嗯，等我收拾收拾。
“你就走吧，出来就看到我了，我就在出站口这。”
“你知道我在哪个口出？我在南一。”
看到这句话我顿时傻了眼，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我的脑子里都是即将出站的辛兰会是一副什么样子，她看到我时会是一副什么表情，我又该是一种什么状态去迎接她。现在我有些慌了，她已经出站了。虽然我已经坐过了一次火车，但那是完全不用在意出站口是几号的。我走近站牌仔细看了看，万幸，这里就是南一。
“嗯，我就在这。”
我眯缝着眼睛，仔细地在还没走出门禁的人群中寻摸着；我对自己的视力是很没有信心的，所以时不时地也去注意正在走出门禁的人。
突然，一道银光跳到了眼下，唬得我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脖子。我笑着仔细上下打量这道银光的出处，正是辛兰。
辛兰现在的形象是我没有预想到的。一袭亚黑色的及膝羽绒服，或者是她之前拍给我看的，那件挂在宿舍墙上的水红色的羽绒服，那才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目标。而现在的辛兰却是穿着一件亮银色的，看起来像是漆皮料一样的棉服，下身穿着一双带些粉边的白色运动鞋，一条黑色的阔腿裤，里面一定还有一条厚棉裤。短发该还是上次的没有剪过，但后面的头发是扎了起来的。
在打量她的同时，她一扭身跨住了我右边的胳膊，像上次接我时一样，仰着头笑着看着我。我略带尴尬地笑着，看了看辛兰又看了看出站口。
我居然没有看到你！我说，我以为你还是那身黑羽绒服呢。
那个带着呢。——辛兰依旧笑得合不拢嘴，但也放开了一些，向四周打量。
我愣了愣神说：那走吧，这边。
我转过身向一个出口的位置扬了扬头。她来的前一天晚上我已经在天津站附近的一个小区租好了房——大床房。这是我精挑细选过的，99元一晚；而且网上挂的图片是一间有天窗的房间，躺下就能看星星。
自然，我并没有傻到会相信在天津站这样的地方，花上99元就能住上那样的房子。但这依旧是我的不二选择，不然一晚就要多花上二三百元。事实也果然不出我所料，房间与图片是极不相符的。我估摸着辛兰的到站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旅店，我想做些准备，让这不相符的房间能看起来好一些。但刚一打开门，我的身上立刻就发了汗。
这屋里并不温暖，这间房子是在一层，真正的一层，有一扇老式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清外面的样子，自然店家有挂上窗帘来遮住它，但是并不能遮住从它缝隙里窜出来的风。我去找店家要了空调的遥控器，但得到的回复是那空调是制冷的，没有制热。
我回到房间思索，或者说是惆怅了好一会儿，突然听到呼噜呼噜的声音。这才发现，原来这房间的角落里还通着一根贴着粉色壁纸的下水管道。
我坐在床上，我想躺下，又觉得一躺下就会染上什么脏的东西，坐着愣了好久的神。但终于还是躺下了，我想至少我要能够接受，才能有勇气让她接受。躺了一会儿，我起身把这房间的环境录给辛兰，告诉她这里的环境很差，我觉得辛兰应该是不会苛责自己的。
“我再看看别的酒店，看看能不能订一间别的房，不行的话就只能先在这里凑合一晚。”
“有独立卫生间吗？”
“有，不过很小。”
“那就行，先这样吧。”
“你到哪了？”
“快到BJ了好像。”
果然，她是懂事的姑娘。我又动身去仔细地查看这房间的状况，希望能够尽可能地整理一下——抽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易拉罐，不洁的盆池以及马桶，床上难免会见到的头发丝。我把被子、褥子都翻了个底朝天，闻了闻被子的头尾，调换了一下方向又整齐的叠好放回。看着那两个发黄的枕套，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拿起来也闻了一下，果然满是头油味。
我马上找到收拾卫生的阿姨商量换一套被套和枕套。阿姨说那被套是新的，而且也没有可以换的被套了；但万幸，她那里有可以换的枕套，而且是新洗净的。
我又去超市买了些吃喝，才终于落定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刚一合上眼，又马上翻过身趴在床上，拿出手机，打开各种软件寻找合适的旅店……但我想她能接受这样的旅馆，毕竟她是坐火车来的。
——从天津站出来，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带她到了房间。刚一打开门，我就感到她的面容似乎有些冷凝，害得我的心也是冷得很。她大概看了看，除了说了一句好小外，并没有多做任何评价。我拿出买的零食问她要不要吃。
这屋里有点冷啊。辛兰摇了摇头说。
啊，老板娘说这屋是地暖，等晚点就暖和了。
地暖？这地也不暖啊，而且这可是一层啊。
我伸手去摸了摸地板，脸瞬间就凝固了，但心却立刻就烧了起来。
啊，先凑合一宿吧，我说，明天早上再看看有没有房，换一间。
此时她正打开书包向外拿东西，没有看我，说：没事，住着看吧。
今晚上还出去溜达溜达吗？我问，你吃饭了吗？
她依旧盯着书包，说：火车上吃了点零食。
那你还吃吗？饿吗？
她转过头，嘴角扬着，说：饿。
我也笑了，说：那咱们去吃点，然后去海河前广场溜达溜达，你这坐半天火车了。溜达溜达，溜溜腿儿。
嗯，等我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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