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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

    每日的煎熬,害怕,担心,无力感,每天都折磨着我,看着萌萌日渐消瘦,化疗,做各种检查,治疗,整个人都变得苍白,无力,吃东西越来越少。

    她说的一些话,让我听了非常难受,我有点不敢跟她独处,她说的那些话语让我觉得绝望。

    目前治疗上,没有什么进展,尽管新的药物也已经尝试,但效果甚微,移植排队的消息始终没有,我并没有放弃寻找她爸爸,真的就那么人间蒸发了,难道他都不关注自己的孩子如何了吗?这么狠心的吗?

    我都怀疑我是如何找到他的,我又如何跟他一同进入婚姻的,悔恨和仇恨叠加,我又期待能见到他,现在他是萌萌唯一的希望。

    周喆也离开我将近半个月时间了,自从那天从我家门走出去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一个电话都没有。

    萌萌似乎也察觉出了一些问题,但她从来没有问过我,我能读懂她的眼神,每次她想要问我问题的时候都是话到嘴边就又咽了下去。

    四面八方的绝望感,扑面而来,我有点手忙脚乱,无从应付。

    每次萌萌用药不舒服的时候,每次吃饭吃不下恶心的时候,我陪在她身边,更多的是她给我的鼓励,我觉得自己不像一个妈妈,至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都无法用自己的能量去影响生病的孩子,我活着真的很失败。

    我甚至都想过,如果萌萌离开了我,我想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留恋了,一切都结束吧。给我自己的人生画一个不太光彩的句号,也是好的,我是否可以在天堂和自己的孩子见面呢?我们是否可以在天堂有每日快乐的时光呢?

    还是我们都会喝一杯孟婆汤,以至于我们都不再认识彼此,生活重启,投胎转世呢?

    正在我想的出神时,萌萌有一次吐得稀里哗啦,我帮她拍背,给她擦拭,安抚她沉沉的睡去,这就是我最近时间往复的一天,每日都有差不多的情况,差不多的问题,差不多的生活,没有进展,也还算是维持现状。

    就在我还有点小庆幸的时候,萌萌鼻子开始流血,止不住的流,我按了铃声,医生和护士都赶过来,我被拦在了外面,很久没有出现的抢救的画面,又一次的出现了,我在外面快速的踱步,没几步就站在病房的窗户处往里面看,生怕错过什么。

    又坐在房间外的座椅上,搓手,叹气,抓脑袋,就这样一会儿站着,一会坐着,那种绝望,那种焦急让我的心跳加速。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与医生对话的。

    我被告知,萌萌挺过去了,没事了,那个时候我的心就从20层高楼一下子到了1楼的感觉。

    我跑到萌萌身边,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身上插上了管子,我在旁边听着她的气息,生怕她没有了呼吸,观察了大概1个小时的时间。看萌萌沉沉的睡去,我走到了医生办公室。

    “王主任,耽误你一下。”

    “您说,萌萌这边的病情如何了,今天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流血的情况?”

    “我们已经抽血了,看看结果吧,我觉得有可能是病情恶化了。”

    “一直在治疗,怎么还恶化了呢。”

    “这种病,就是这样的,只能说我们再调整方案看一下。”

    “移植现在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目前还没有消息,还需要等待,你先回去吧,等这边的结果出来我过去找您。”

    “王主任,拜托了,一定要帮我们想想办法。”

    “什么办法都可以,只要可以救萌萌。”

    最近眼泪流的太多,我已经麻木了,而且不想萌萌看到我哭泣的脸,我只想让她看见我对她笑。

    我慢慢走回病房,萌萌还在休息,我坐在床边,摸着她的手,手冷冷的,凉到我的心里,我把她的手放在我的脸庞,看着她的脸,无法想象她要离开我的样子。

    我趴在她的床前,慢慢的,我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在一个房间,没有门,没有窗,我想要离开却又找不到出口,我使劲大声的呼喊,没有人理我,没有人帮我,突然我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就是萌萌躺在病床上,在被抢救,我使劲呼喊,使劲往前跑,我始终抓不到萌萌的手,那时候的绝望让我窒息。

    我被梦吓醒了,我仍然握着萌萌的手,她也还是没有醒,我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一看时间只是迷糊了一个小时而已。

    过了一会儿,萌萌清醒了,看见我在床边,她使劲笑了笑。

    “妈妈,你今天没有去买饭呀?”

    “你还没有告诉妈妈,你想吃什么呀?”

    “哎,又是没有胃口的一天,我什么都不想吃呢。”

    “那可不行,我们萌萌是与病魔做斗争的小英雄,要吃饭才可以的。”

    “那我想要喝妈妈做的番茄蛋汤。”

    “那妈妈再给你下点面可以吗?”

    “好呀,那你等着妈妈,姥姥一会儿过来先照顾你,妈妈回家给你做,做好了给你带过来,今天要吃光光呀。”

    “好的,妈妈,放心吧,一定都吃光了。”

    等姥姥来了以后,我去菜市场买菜,回家给萌萌做吃的。

    到了家,我觉得好累,今天抢救的画面再我的脑中反复播放,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害怕萌萌再也不能醒来,我也觉得无助,没有人可以帮我,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以为我不会哭了,可是我越想就越害怕,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下来,就一边准备着吃的,我一边哭,哭了很久,哭到没有力气,我把汤都装好,坐在客厅里,狠狠的深呼吸了一下,我调整一下自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狠狠的笑了一下,再次出发去医院了。

    到了医院,萌萌醒了,坐起来活动了一下,本来想跟好朋友一起聊会儿天,可她没有力气,动不了,旁边床的小哥哥给她做了一朵花,一朵向日葵。

    “萌萌,你看,我做了一朵向日葵,你喜欢吗?”

    “你要像这朵向日葵一样,一直在阳光下快乐成长好不好。”

    萌萌虚弱的回答着。“嗯,好的,你也一样,等我们出院了我们一起站在阳光下。”

    “好的,说好了,说话算话,你快点好起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