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盛大开幕
罗伊·雷克出生于一个物产丰盈的中型地泡，这里已经九十余年没有人获得神迹学院的通知书，也好多年不见满载的行车来往，烈隼几代繁衍过去，已经寻不到他处方向，只能在昏黑的空中盘旋鸣叫。
“这里原来还能看见那边的滩涂。”
大哥把小小的罗伊装在篮子里，另一头压着他冒险从雾里砍回来的木头，为着平衡，罗伊的手里也抱着两根，夹在自己脸颊两边。
“等你大些，给你拴在树上，领你去看我和你二哥雕的石刻。”
“为什么要等我大了再去？万一你们都忘了怎么办？”
“雾里太危险了，”大哥腾出手来拍了下罗伊的脑袋，“放心，大哥不会忘的。”
幼时罗伊尚未觉醒记忆，但也有模糊的印象，他瞧着雾也没什么稀奇，觉得自己提着灯就能穿过去。
“你要记住，在雾气里只要是人就会失去方向感，罗盘会失灵，神力也会被消解无法释放，”大哥抖了抖腰间细绳捆成的腰带，“唯有绳子、烈隼、引路犀才值得信任。”
“我们也有烈隼，为什么不离开地泡，出去探索？”
“烈隼只能在固定地区往返，自从与我们临近的那个地泡没有回信以后，这些烈隼就只能盘旋，不知该往哪儿飞了。”
罗伊攀着篮子边沿，满脸认真地开口道：“不知道往哪儿飞也要飞啊，它们不是应该能找到回来的路吗？”
“迷雾的诅咒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罗伊躺回去，在篮子里缩成一团。
“你这么想出去，出去打算做什么呢？行商？诗人？寻迹者？还是单纯只想出去走走？”
“我想……”
烈隼的翅膀呼啦啦作响，盘绕着生命母树的塑像一路高飞，散向四面八方。从此它们不再是迷雾里的罗盘，而是自由的鹰。
罗伊深受感动，假装不知道这些人类驯养的隼迟早要再飞回来老老实实呆在格子里啄捡羽毛。
烈隼放飞后，舞台如同被拆开的礼物盒在广场中央绕着雕塑慢慢展开。
这一个同心圆，里面是生命母树的雕塑，外围着半圈露天舞台，后台则挂着红布遮起来。而留出走道，更外一圈就是院内的店铺。
罗伊站在游戏屋二层的阳台上，举目眺望着远方的风景，然而除了飞鸟肯叫他一睹，剩下的是真什么都看不见。
“别抬着脑袋了，快低头看看吧，来人了。”
只见道路两边徐徐而来的车队与步行者交织，几无间隙，可比预想中的热闹太多。
“这附近有这么多地泡？”
维茨尼摸着下巴：“这附近倒没有这么多活地泡，不过虽然十二座学院都要举办蓝天节庆典，可唯独我们这一座是以人类为主体的，自然会有人特意远道而来。如今的六大种族里只剩下精灵和人类现在数量较多，矮人和龙裔行踪罕见，影灵早已销声匿迹，羽人不知是否真的存在。就神力而言，又是人类天赋最差，长此以往，不免心中义愤难平，或对其他种族妒忌，或要否定整个神迹学院……”
“快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罗伊赶紧拍维茨尼的胳膊，“来人了！”
“什么？他们不去看表演的吗？”
“我怎么知道啊！”
地图上没有标注的某个地泡里，彩车行过，有大人伸手领着良种，接着宣传手册，但小孩子们连带着监护人，无一例外都围着最后那一辆。
“仙使姐姐！仙使姐姐！”
“我还要看那个，球球表演！”
薇拉挥舞着糖果法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却好像一个天生的笑脸，她指尖颤动，小丑就动弹起来，“阿果游戏屋”的广告词也随之一次又一次滚动播放。
“游戏？游戏是什么啊？游戏屋又是什么啊？”
薇拉为自己被包围的现状十分不满，决心让罗伊也常常被人包围的滋味，她知道这人是庆典委员会审核员卡洛斯的好友，自己简直是被合伙仙人跳了。
一个负责引起她的兴趣，一个负责将结果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引，真是太高级了，可恶的卜命人！
“游戏是运用一定的知识和语言，借助各种物品，通过身体运动和心智活动，反映并探索周围世界的娱乐活动。”
她一板一眼念出罗伊那从脑子里生搬硬套出来的名词解释。
“至知牌就是游戏的一种。”
“我没玩过，听说是学院里的学者才能学的东西……”
“至知牌可不是这么狭隘的存在，”薇拉反驳着，从满车的礼品盒里掏出个至知牌盒来，“小朋友们，去享受并沉浸在这亘古烁今的牌戏中吧……顺便，请支持阿果游戏屋独家牌戏，扑克牌，多谢！”
于是在学院内隐隐传出来的乐声中，在并不是矮人经营的爱人锻造工坊主惊讶的目光中，阿果游戏屋迎来了完全没想到的第一轮来客爆发。
卡洛斯面对汹汹来者气定神闲，手边摆着三四杯果饮，坐在柜台后翻着厚厚的《至知牌历年对局精选》。
“那个……”
“抱歉，只有累积三轮胜局才能和擂主对战。”
“不，不是，”还没有柜台高的小男孩儿举着一捧铜钱，“这个粉色的怎么卖？是甜的吗？”
卡洛斯把脸从书后挪出来看了他一眼：“是酸的。”
“那这个黄色的呢？我妹妹喜欢甜的。”
“啧，”卡洛斯伸手摘下精致的杯套，将手中那杯橘黄色的果汁递了出去，“敬惠六枚铜钱。”
“那个漂亮——”
“联名款三十铜币一杯。”
“……呃，那不用了，就要这个吧！”
二楼三楼，一个是陈列着大量现货的休闲区，一个是紧张刺激的竞技区，出乎意料的是休闲区的人数竟比竞技区要高出一倍有余。
独身一人或只结一两位同伴就来参加庆典的人，比想象中的更多。
“请问这个斗地主是一定要三个人才能玩吗？我们四个人怎么办？”
“抱歉，斗地主一定要三个人哦，四个人的话可以试试打‘升级’”，即“打百分”，也叫“拖拉机”，“牌具请在柜台自取哦！”
维茨尼可以被打断的科普正巧被用在此处，此起彼伏的呼唤声既满足了他的表达欲，又不至于让他话说的太密太多。
而四楼，如他们预料的门庭冷落，但也有本来准备借着四楼修习或等位的人被打发时间的五子棋深深吸引。
“阿果又赢了！”
客人没有丝毫不开心，反而掏出金币买了两副棋子回去。
“哎呀，我女儿肯定也会喜欢玩这个，她和这个小姑娘一样可爱！”
一边收拾桌子的罗伊擦了下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阿果真是金牌推销员！
“这里原来还能看见那边的滩涂。”
大哥把小小的罗伊装在篮子里，另一头压着他冒险从雾里砍回来的木头，为着平衡，罗伊的手里也抱着两根，夹在自己脸颊两边。
“等你大些，给你拴在树上，领你去看我和你二哥雕的石刻。”
“为什么要等我大了再去？万一你们都忘了怎么办？”
“雾里太危险了，”大哥腾出手来拍了下罗伊的脑袋，“放心，大哥不会忘的。”
幼时罗伊尚未觉醒记忆，但也有模糊的印象，他瞧着雾也没什么稀奇，觉得自己提着灯就能穿过去。
“你要记住，在雾气里只要是人就会失去方向感，罗盘会失灵，神力也会被消解无法释放，”大哥抖了抖腰间细绳捆成的腰带，“唯有绳子、烈隼、引路犀才值得信任。”
“我们也有烈隼，为什么不离开地泡，出去探索？”
“烈隼只能在固定地区往返，自从与我们临近的那个地泡没有回信以后，这些烈隼就只能盘旋，不知该往哪儿飞了。”
罗伊攀着篮子边沿，满脸认真地开口道：“不知道往哪儿飞也要飞啊，它们不是应该能找到回来的路吗？”
“迷雾的诅咒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罗伊躺回去，在篮子里缩成一团。
“你这么想出去，出去打算做什么呢？行商？诗人？寻迹者？还是单纯只想出去走走？”
“我想……”
烈隼的翅膀呼啦啦作响，盘绕着生命母树的塑像一路高飞，散向四面八方。从此它们不再是迷雾里的罗盘，而是自由的鹰。
罗伊深受感动，假装不知道这些人类驯养的隼迟早要再飞回来老老实实呆在格子里啄捡羽毛。
烈隼放飞后，舞台如同被拆开的礼物盒在广场中央绕着雕塑慢慢展开。
这一个同心圆，里面是生命母树的雕塑，外围着半圈露天舞台，后台则挂着红布遮起来。而留出走道，更外一圈就是院内的店铺。
罗伊站在游戏屋二层的阳台上，举目眺望着远方的风景，然而除了飞鸟肯叫他一睹，剩下的是真什么都看不见。
“别抬着脑袋了，快低头看看吧，来人了。”
只见道路两边徐徐而来的车队与步行者交织，几无间隙，可比预想中的热闹太多。
“这附近有这么多地泡？”
维茨尼摸着下巴：“这附近倒没有这么多活地泡，不过虽然十二座学院都要举办蓝天节庆典，可唯独我们这一座是以人类为主体的，自然会有人特意远道而来。如今的六大种族里只剩下精灵和人类现在数量较多，矮人和龙裔行踪罕见，影灵早已销声匿迹，羽人不知是否真的存在。就神力而言，又是人类天赋最差，长此以往，不免心中义愤难平，或对其他种族妒忌，或要否定整个神迹学院……”
“快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罗伊赶紧拍维茨尼的胳膊，“来人了！”
“什么？他们不去看表演的吗？”
“我怎么知道啊！”
地图上没有标注的某个地泡里，彩车行过，有大人伸手领着良种，接着宣传手册，但小孩子们连带着监护人，无一例外都围着最后那一辆。
“仙使姐姐！仙使姐姐！”
“我还要看那个，球球表演！”
薇拉挥舞着糖果法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却好像一个天生的笑脸，她指尖颤动，小丑就动弹起来，“阿果游戏屋”的广告词也随之一次又一次滚动播放。
“游戏？游戏是什么啊？游戏屋又是什么啊？”
薇拉为自己被包围的现状十分不满，决心让罗伊也常常被人包围的滋味，她知道这人是庆典委员会审核员卡洛斯的好友，自己简直是被合伙仙人跳了。
一个负责引起她的兴趣，一个负责将结果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引，真是太高级了，可恶的卜命人！
“游戏是运用一定的知识和语言，借助各种物品，通过身体运动和心智活动，反映并探索周围世界的娱乐活动。”
她一板一眼念出罗伊那从脑子里生搬硬套出来的名词解释。
“至知牌就是游戏的一种。”
“我没玩过，听说是学院里的学者才能学的东西……”
“至知牌可不是这么狭隘的存在，”薇拉反驳着，从满车的礼品盒里掏出个至知牌盒来，“小朋友们，去享受并沉浸在这亘古烁今的牌戏中吧……顺便，请支持阿果游戏屋独家牌戏，扑克牌，多谢！”
于是在学院内隐隐传出来的乐声中，在并不是矮人经营的爱人锻造工坊主惊讶的目光中，阿果游戏屋迎来了完全没想到的第一轮来客爆发。
卡洛斯面对汹汹来者气定神闲，手边摆着三四杯果饮，坐在柜台后翻着厚厚的《至知牌历年对局精选》。
“那个……”
“抱歉，只有累积三轮胜局才能和擂主对战。”
“不，不是，”还没有柜台高的小男孩儿举着一捧铜钱，“这个粉色的怎么卖？是甜的吗？”
卡洛斯把脸从书后挪出来看了他一眼：“是酸的。”
“那这个黄色的呢？我妹妹喜欢甜的。”
“啧，”卡洛斯伸手摘下精致的杯套，将手中那杯橘黄色的果汁递了出去，“敬惠六枚铜钱。”
“那个漂亮——”
“联名款三十铜币一杯。”
“……呃，那不用了，就要这个吧！”
二楼三楼，一个是陈列着大量现货的休闲区，一个是紧张刺激的竞技区，出乎意料的是休闲区的人数竟比竞技区要高出一倍有余。
独身一人或只结一两位同伴就来参加庆典的人，比想象中的更多。
“请问这个斗地主是一定要三个人才能玩吗？我们四个人怎么办？”
“抱歉，斗地主一定要三个人哦，四个人的话可以试试打‘升级’”，即“打百分”，也叫“拖拉机”，“牌具请在柜台自取哦！”
维茨尼可以被打断的科普正巧被用在此处，此起彼伏的呼唤声既满足了他的表达欲，又不至于让他话说的太密太多。
而四楼，如他们预料的门庭冷落，但也有本来准备借着四楼修习或等位的人被打发时间的五子棋深深吸引。
“阿果又赢了！”
客人没有丝毫不开心，反而掏出金币买了两副棋子回去。
“哎呀，我女儿肯定也会喜欢玩这个，她和这个小姑娘一样可爱！”
一边收拾桌子的罗伊擦了下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阿果真是金牌推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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