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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出生

    流风国京都希家。

    迎着秋天的暖阳,希府内外格外的喜庆。红色的灯笼,挂满了房梁,门前喜庆的对联,拥挤的人流,让原本冷清的希府似乎回到了鼎盛。希府上下,每一个人都喜气洋洋,那洋溢的笑脸让每一个来宾心情愉快。将一个个,身穿华服的人接入府内。硕大的希府也变得拥挤。希正天那张紧绷着的老脸,在这喜庆的日子也露出了笑容,让一众来宾喜闻乐见。随着他们的入座,希正天端坐在主位,一边笑着与他们交谈,一边吩咐刘管家安排酒宴。府内喜庆的红毯一直铺到大门外。过往的行人,艳羡的目光投来。

    “听说希家二公子,修为停滞后,每日借酒浇愁,希家老爷子,眼看传承将断,老爷子到处求亲,却无人应予。最后,是冯絮小姐成为了他儿媳。当真是,众里寻欢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想当初希家二公子风华绝代,奈何如今却是个废物,唉!造化弄人!”

    “什么造化弄人,那冯絮小姐花容月貌,听说不少大家族的公子上门,都被她拒绝!如今嫁给希长风那废材,听说是为了报恩!可惜如此美人!”

    “我看是你小子觊觎人家的美貌是真,……”

    门外路过的行人,闲聊着这桩婚事。

    此时,新郎希长风一改以往的病态,身穿一身红色的喜袍。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泱泱的迎亲的队伍,一路上敲锣打鼓的往希府而去。自从,突破筑基失败后,似乎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原本勤修不缀的功法,如今却是难得施展。如同想要高飞的大雁,丢失了双翼。锐利的双眼不在具有生气,整天将自己锁在房间。老爷子不忍自家儿子,如此颓废下去,于是便张罗起他的婚事。他也明白,自己突破无望,不忍希家就此绝后,便答应了这门婚事。

    希府大门外,喜庆的鼓乐,由远及近。门口看热闹的百姓,有的不断吆喝,有的挥舞着手中的物品,仿佛他们才是这场婚事的主角。当然有喝彩的,也有议论的。

    门外围观的人,喋喋不休的说着。“听说,希家少爷被人重创,修为大减,老爷子为此还大杀四方,独自单挑了流风国两大隐世高手,老爷子当真不愧是一代强者。”

    另一人打断道,“老爷子的实力确实强大,不过如今希家人丁凋零,传承久远的家族,后继无人。如今希家少爷,唉!”

    “你懂什么,只要老爷子在一天,希家便是我流风国的世家……”

    在一众亲戚好友的祝福下,希长风与冯絮完婚。对于希长风来说,一切来得那么快,又那么美好,浑浑噩噩的他,众人的举杯祝贺下,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婚房。看着坐在床边,盖着红盖头,穿着红色喜服的新娘,他踉跄的走到近前,一把掀开新娘的盖头。一张美丽迷人的俏脸,头戴各种华贵的首饰发簪,一支黄金打造的凤钗横过发髻,优美的娇躯玉体,映和着烛火的摇曳,宛如天上的仙子,希长风不由的看得痴了。这一夜,郎才女貌,神仙眷侣。

    多年前,希正天游历天下时,偶然救下的冯絮,那时,冯絮与希长风年纪相仿,两家也互有交际,加上希长风长相英俊,天赋出众,久而久之,冯絮芳心暗许。两人的姻缘自有天意,在最好的年华相遇,在最重要的时候相聚。没有在辉煌时相恋,却愿在落魄时不弃。

    冯絮抱着睡着的希长风,喃喃道,“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今后我便陪你度过余生!”

    “嗯,为了你,我一定会振作起来!加油!”希长风仰起头说完,栽倒在冯絮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大厅里,希正天久久凝视着儿子的房间,喃喃自语道“儿啊,我们希家的未来就靠你了,希家可不能断送在我们手上。让那些宵小之辈看看我们希家还有未来。……”说到此处,不由地老泪纵横。

    时间一晃,一年过去了。

    冯絮不负众望,给希长风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希阳。或许老天非要为难希家,冯絮难产而死。处在这苦难漩涡中的希长风,忍受不了痛失爱人的痛苦,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整日喝酒买醉。年幼的希阳,跟随着爷爷希正天长大。

    转眼七年过去了,希阳健康的长大,他没有继承希长风和冯絮的外貌,反而长得和他爷爷年轻时很像,灵气十足的眼神,红扑扑的脸蛋,嘴巴是一条柔和的弧线。虽说算不上上十分英俊,但也十分耐看。在爷爷的教导下从小炼体养气,却迟迟未能突破炼体一层。这天,希阳垂头丧气的来到父亲的房间,地面脏乱不堪,空气散发着酒气,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胡须的男子,毫无形象的醉倒在床上。嘴里一直嚷嚷着,“小二,再来点,我还要喝!”

    希阳蹑手蹑脚的走进,跳过一处处脏乱的杂物,希阳看着倒在床上的希长风,说:“爹,为什么,我每日勤加修炼却没能突破炼体一层?风羽姐的修为已经突破练气三层了。”

    满心期待着老爹的指点,却只听见鼾声如雷。他沮丧地离开了希长风的房间。

    他走后,希长风突然坐起,满眼泪水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五味陈杂。冯絮的死让他的整个世界崩塌,他失去了太多,以至于他内心对这人世间满是绝望。作为希阳的老爹,丝毫没有尽到做爹的义务。老爷子看着儿子这个样子,内心如同刀绞,但他希家最后的顶梁柱,他只能默默得承受着。他很清楚儿子心里的苦闷,却无可奈何。这一切希长风都明白,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他眼角饱含着热泪。嘴里喃喃道:“孩子,别着急快了,为父为你准备了多年,你是我希家未来的希望,可不能如爹一般。”

    希阳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熟识的商贩,纷纷打招呼。他一一回应,心地善良的他经常帮助这些人收拾摊位。久而久之,大家对这位善良的小少爷格外的喜爱。为了掩饰他内心的失落,他穿过热闹的街道,来到行人匆匆的官道上。来来往往的马车,骑着马的邮差,赶着驴车的商贩,还有进京的官人,让这宽敞的管道也变得狭小了。

    希阳耷拉着头,漫无目地的在官道上走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他赶忙躲到一旁。原以为,马车很快过去,却听到,一连串响亮地马鸣声响起。希阳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只见一头瀑布般的秀发随风飘动,如月的凤眉,一双美眸灵动活泼,挺秀的琼鼻,香腮微晕,吐气如兰的嘴唇,鹅蛋般的脸颊甚是美艳,吹弹可破的肌肤,仿若天仙下凡的风羽,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喂,希阳怎么了,心情这么失落,是出什么事了吗?”

    希阳看着她的俏脸脸色微红,摇着头,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事,风羽,我就想出来散散心。”

    风羽听言,跳下马车,挥手示意车夫驾车离开。她扶着希阳的双肩,看着希阳的眼睛说,“你这样子叫没事,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你有什么事,是瞒得住我,行了,说来听听,快!”

    希阳听着她命令的语气,无奈的苦笑,“凤羽姐,真没事,我只是心情不好,出来走走!”

    “真的?”

    “真的。”

    风羽灵动的眼睛一转,“行了,不说算了,我们去玩吧!我听说城西的碧柳街,今天非常热闹,走一起去看看。”说完也不管希阳同不同意,拉着他的手一路小跑。

    希家府邸,希正天正坐在房间的太师椅上,看着手中的古籍。满身酒气的希长风,推开了他的房门。

    希正天抬头看了一眼,“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有事吗?”

    希长风看着一脸不耐的希正天,自顾自的关上房门,走到一旁,毫无形象的坐下。满不在乎地说,“爹,孩儿时日无多了!”

    希正天闻言,双目紧闭,久久不语。两人沉默地坐着。希正天对于这个消息没有意外,自从冯絮死后,希长风的身体就已经跨了。当年被人暗算,留下的暗疾,让他每时每刻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想要看着孩子长大,不忍就此死去。

    良久,希正天沙哑的说,“当年若是不逼你成亲,或许你还能活更久。”

    希长风苦涩的笑了笑,“生死由命,这些年早看透了。唯一放不下的是阳儿和老爹!”

    希正天一脸愁容,“这些年苦了你了!”

    “不能给爹养老送终,孩儿不孝!”他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希正天强忍着泪水,将他扶起,“你还有多久?”

    “当年仙人洞府之中,被人偷袭重创,那贼人的武器太过诡异,这些年伤势累积,我最多不过半月可活!”希长风无奈的说。

    “想不到,我希正天总是逃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命运!老天为何为难我希家!”希正天悲愤地说。

    “爹,这些年我想了很多,年轻时我争强好胜,直到罗云森林一战,我才静下心来思考家族的未来。我们守护那玩意已经付出太多了,以希阳的天赋,将来必不是他们的对手,我……”

    “闭嘴,那是我希家的使命,关乎着整个青山大陆所有生灵的生死,哪怕只剩最后一人,我希家责无旁贷!”希正天义正言辞的拒绝。

    希长风摇摇头,他知道劝不动老爹,但他为了希阳不得不试一试。“唉!我只有一个心愿,别把希阳卷进去。让他平安的活下去,这是冯絮临死前的嘱托,保护好他!”

    “守护轮回灯是我希家的使命,也许这使命是时候终了了。这件事我答应你,我会安排好的!”希正天疲惫的躺在椅子上。

    希长风见目的达成,没有多言,悄然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