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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误会重重

    转眼间来到了隆冬季节,北方的冬天真的是冷到骨头里,寒风吹过,感觉骨头缝都要被吹透了。操场上已经没有了遍地的落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寒风吹过,只吹起一片浮土,浮土中夹杂着碎纸屑,一片寒冬寂寥景象。

    高中学习一如既往地枯燥,经过小半年的高中学习,高一同学们的脸上已经褪去了刚开学时的意气风发和稚气,多了些许的沧桑和成熟。

    又是一个月考后的周一早上,教室里一片叽叽喳喳,有发试卷的,有讨论成绩的,有吃东西的.....同学们慢慢的习惯了这样单调的高中生活。

    “周筱然数学才刚过100分,你说她这样的都能当课代表?真是丢人。”周一帆原来的同桌林晓晓凑到林丁丁面前小声地跟林丁丁说着。

    林丁丁明显局促不安,示意林晓晓不要再说下去了。

    “晓晓,不要说了,当时高老师说过谁想当都可以去跟他争取。”

    “我就不信,她这成绩,怎么好意思?还不知道是不是私底下跟高老师家有什么关系?可能她父母给老师送礼了?”

    “你别胡说了,被别人听到不好。”

    “有什么不好?你成绩这么好,数学课代表应该你来当,再说,你在初中时就是数学课代表。”

    “可是我当时没有争取。”

    “你现在也可以把她换下来呀。”

    “我.....”

    “咳咳。”坐在林丁丁后面的周旭杨咳嗽了两声。

    林晓晓和林丁丁瞬间结束了对话。

    “在别人背后说坏话可不好。”周旭杨没有给俩人好脸,大声的说了这句话。

    林晓晓尴尬的走开了。

    这时周一帆和周筱然从外面走进来。

    “我觉得我还是没有学好数学的天分,根本就没提高几分嘛?”周筱然脸上带着焦虑。

    “不是说过多少遍了,高考是场马拉松,学习成绩哪有那么快就提高上去的?你对比下刚开学的时候,现在起码分数过百了吧?”

    “可是,可是...”

    “周筱然,别让我瞧不起你啊?好不容易进步到这份儿上,可不能再说丧气的话。你说说,你前一阵多有斗志?跟开学时简直判若两人。”

    “太难了,周一帆,我觉得我已经尽全力了,真的是,我是不是没有学习好的命啊?”

    “又来,又来啊?刚刚不是说了很多了吗?”

    周筱然漫无目的地坐到了座位上。

    周一帆也坐到了座位上,同桌林丁丁露出尴尬的微笑,周一帆觉得诧异。

    周旭杨眼睛看向了周筱然。

    整个一堂数学课,高兴仍然跟以前一样严厉的讲着试卷,教室里不断坐下站起一片同学。

    对于很多文科生来说,数学仍然是一个难过的门槛,任凭你怎么努力,一时半会儿也迈不过去,即便是迈过去,也被摔得伤痕累累,此时的周筱然,对于数学这门课,开始意冷心灰。

    高中的体育课更多的是休闲课,男生们多数会打打篮球,少数会有那种即便在体育课上也躲在角落里拿着书本看书的同学,比如苏可。女生们很多都踢踢毽子或者跳绳,也有三三两两围着操场转圈聊天的。周筱然和周一帆已经围着操场转了好几圈了。

    “周一帆,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我觉得现在上课太过压抑了,我突然觉得大学好遥远啊,遥远到我觉得这辈子可能与它无缘了。”

    “周筱然,你这几天竟说这种丧气话,你到底是怎么了?不就一个月考吗?开学后考了多少次试了?以前你也没这样啊?”

    “以前是因为我没努力,所以我的成绩不好是在预料之中的。但现在,我觉得我已经竭尽全力了,可是还是不好,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筱然,你,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读初中的时候也不这样啊?那时候你多乐观,脸皮多厚,老师爱怎么说怎么说,你都没心没肺的,这开学刚小半年,你这感觉是要死不活的。”

    “以前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现在,我感觉对不起高老师,对不起林姐姐。”

    “你继续这样想才是对不起他们呢!”

    “周一帆,我只敢跟你说这些话,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说着说着,周筱然眼泪差点要掉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篮球滚到了周筱然和周一帆面前,周筱然看着那个篮球呆住了,周一帆弯腰去捡。

    许征跑上来。

    “周筱然,你们也上体育课啊?”许征温暖的笑容又出现在眼前。

    “许征?”周筱然想收回那不争气的眼泪,眼泪却不受控的掉出来。

    “怎么了?”

    “她月考又没考好。”周一帆开口。

    周一帆把篮球给到了许征。

    “师哥,给你篮球。”

    “谢谢。”许征接过篮球。

    “你们俩在这转了几圈了?体育课就是体育课,不要在这转悠想些没用的事情,走,去运动起来。”

    说完,许征拉了一下周筱然的胳膊。

    “可是....”周筱然仍然带着焦虑的情绪。

    “没什么可是的,实在不愿意运动看我们打球去。同学,你带着周筱然一起过来。”说罢,许征转身朝篮球场跑去。

    “哦哦,好。”

    周一帆拉着周筱然往篮球场走。

    “周筱然,你还说和许征没什么?你看他看到你就像看到老朋友,完全不像是陌生人。”

    周筱然没说话,慢慢地随着周一帆的脚步走着。

    “走吧,别慢吞吞的,帅哥都亲自来请你了,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不是?就冲着许征,你都不知道咱们学校有多少女同学羡慕你呢?”

    “你说什么呢?”周筱然冷不丁的回了一句。

    “没什么,大姐,去看打篮球的。”

    操场边已然围观了一群女学生,大家欢呼着为许征加油。

    “许征,加油,许征,加油!”

    林丁丁和林晓晓也在人群中,她们俩并没发现已经出现在旁边的周筱然和周一帆。

    “喂,我说真的,我都替你感到不值,你是不是想当数学课代表?你说你初中时数学老师就对你期待值很高,你的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的,数学成绩更是在班里拔尖的,按说,在咱们班里,你比谁都有资格当课代表啊。这都什么时代了,有多大的本事干多大的事,就周筱然那成绩,有什么资格和脸做课代表?我都替她丢人!”

    “晓晓,你别说了,周筱然有勇气,我很佩服。”

    “勇气算个屁,成绩上不去就是没资格。”

    “我当时没跟高老师争取,现在更不会。”

    “你就是个傻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就在这时,许征手中的篮球又打到这边来了,林丁丁俯身去捡起来,看到往这边走的许征脸上露出了笑容,林晓晓也露出欣喜的微笑。

    “谢谢同学。”许征从林丁丁手中接过篮球并道谢。

    许征并没有立马转身走,反而往林丁丁和林晓晓背后走去。

    “周筱然,别傻站着,走,一起去打篮球。”许征照旧带着温暖的笑邀请周筱然。

    “同学,你看你们班谁有空,不管男同学女同学都可以过来。”许征随即转头跟周一帆说着。

    林丁丁转身看到了站在自己背后的周筱然,满脸尴尬。

    “好的,我去叫苏可和周旭杨。”说完,周一帆转身去找其他人。

    一会儿,周一帆找了周旭杨和苏可还有同班的几个男同学还有女同学,许征带着几个刚才一起打篮球的同学一起加入到队伍中。

    高一和高二的同学终于来了一场小规模的联谊篮球赛,许征和周筱然等人一组,周旭杨和周一帆以及好几个高二的同学一组,这场篮球赛输赢并不重要,只是在那天的半堂课中,周筱然心中的阴霾被许征的加入扫去了一半,暂时忘却了学习的累和苦以及煎熬难受。

    那场篮球赛中,许征带着周筱然狂奔在篮球场上,好多次挡在她前面,为她接住了她接不到的篮球,那天的天气是异常寒冷的,但周筱然的内心是热的。

    人群中的林丁丁望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旁边的林晓晓脸上也带着疑惑不安。

    “高老师,我不想做这个课代表了。”课后的周筱然还是来到了高兴的办公室。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高兴并没有诧异的反应,也没有抬头,而是平静的在笔记本上写着东西。

    “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我成绩太差了,这个课代表应该让给成绩好的同学。”

    “这就是你的理由?”

    “嗯,高老师,对不起,我实在担不起这个课代表了,我的成绩,我的能力都不足,我没有实力来堵住笑话我成绩的同学的嘴,总之,我就是不应该当这个课代表,这个位置应该是那些成绩好的同学的,对不起,高老师,我让您失望了,您把我撤了吧。”说完,周筱然两滴眼泪流下来。

    高兴终于抬起头来,抽了两张纸巾给到周筱然。

    “周筱然,这不像我认识的你啊?”高兴叫了周筱然的全名。

    “别人笑话你两句你就退缩了?将来到社会上,你会碰到各种各样的人,听到各种各样的话,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去面对?别人笑话你,你更应该奋起直追,而不是打退堂鼓,更何况,当初我招这个课代表的时候就说过,我看的不是现在的成绩,而是以后。你现在才高一上学期,现在的学习成绩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你过去的底子不好,过去没有努力,并不能完全代表将来,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我当没听过,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高兴说完这些话,没再看周筱然,继续埋头备课。

    “高老师,我...”

    “擦干眼泪,回去上课。”

    周筱然走出办公室,仍然来到教室外的一个角落,泪珠不争气的掉下来,恰巧这时许征路过。

    “周筱然?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许征看到了流泪的周筱然。

    “许征,我.....”周筱然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学习上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可以对我说。”

    “许征,我不想当这个课代表了,我的同学说得对,我没有资格当这个课代表,我的成绩太差了,我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我已经努力了两个多月了,但是没有太大的起色,许征,我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

    “就为这个哭?”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丢人?这么大了还哭?”

    “那倒不是,相反,我觉得你在进步,证明你很重视你的学习,你很在乎别人对你学习的看法。”

    “那又怎样?还不是一样的没有提升。”周筱然边说边抽泣。

    “周筱然,我不想跟你说太多大道理,总之,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要自己做决定,但是,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继续当这个课代表。现在的成绩能代表什么?它代表不了你的以后,你不会,可以学,你不懂,可以问,但是现在就放弃,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了。”

    周筱然呆呆地听着。

    “别杵在这儿了,与其在这待着,不如回去好好琢磨下。擦干眼泪,回去吧。”许征说完走开了。

    课间的教室里仍然一片嘁嘁喳喳,林丁丁满脸局促不安。

    “林丁丁,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平时一直很看好你,你学习好,人长得好,也很文静,没想到你私底下是这样的人,人周筱然怎么着你们了?你们私底下这么说她?别的不说,周筱然做人做事都光明磊落的,哪像你们?”周一帆给了林丁丁一个鄙视的眼光。

    “周一帆,我没有,我...”林丁丁眼泪差点掉下来。

    “别解释了,在体育课上你们说什么我和周筱然都听见了,还解释什么?”

    “周一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们就说了,你想怎么着吧?”不远处的林晓晓听到了俩人的谈话冲了过来。

    “真是蛇鼠一窝,林晓晓,当初跟你同桌时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真是,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了两个道德品质这么败坏的同桌!”

    “你说谁呢?”

    “就说你们呢?道德败坏,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你们算什么?林丁丁,你要觉得不服,你直接去找高老师,关周筱然什么事?最终的决定是高老师做的。再说,就算你现在学习好,你能保证一辈子都学习好吗?谁知道谁以后是什么样子?你就敢说你的将来一定会比周筱然好吗?”

    听到这里,林丁丁没再说话,坐下来把头埋在胳膊里抽泣。

    “周一帆,你别太过分了。”林晓晓上前来和周一帆推搡,教室里一片哗然。

    这时,周筱然走到教室,看到正在拉架的周旭杨和苏可,以及抱在一起的周一帆和林晓晓愕然,赶紧跑上前拉架。

    “你俩干嘛呢?快松开,快松开,老师马上过来了,你俩别打了。”

    “你别拦着,周筱然,就她俩在你背后说坏话就不能就此罢休。”周一帆一边和林晓晓撕扯着,一边说。

    “别打了,别打了,你俩快放开。”周筱然仍然想拉开打在一起的俩人。

    就在这时,高兴走进教室。

    “住手!周一帆和林晓晓,你俩住手!”

    听到高兴的声音,周一帆和林晓晓停下手来,俩人头发蓬乱,狼狈不堪。

    “你们俩出去站着!”

    俩人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这时,林丁丁也站起来,带着泪眼走出教室,同样的,周筱然也走了出去。

    高兴疑惑了。

    四个人站在了教室后门,正对楼梯的过道里,这个地方对于周筱然来说,简直太熟悉了,开学的这小半年,尤其是前面两个月,周筱然已经好多次被老师赶出来站在这个地方,周筱然本来觉得这个地方就是属于像她这样学习不好的人才该待的地方,没想到,林丁丁有一天也会站在这个地方。

    开学以来,周筱然对林丁丁印象一直很好,也很羡慕她,像林丁丁这样的女孩,长相漂亮,学习成绩好,人又文文静静的,是多少女孩想成为的样子,甚至周筱然想,许征一定喜欢这样的女孩,她的成绩那么好,也同样是学霸,学霸之间应该会更有共同语言吧。说实话,周筱然对于林丁丁,羡慕嫉妒是有的,但奈何自己是如此的平庸,成绩又差,学霸们的世界自己这辈子也是进不去的。于是,连跟林丁丁做朋友,之前的周筱然都觉得自己不配。

    四个人站成一排,彼此间默默无语,楼道里寂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会觉得无比响。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次的打架,是误会?是嫉妒?

    人生若只如初见,周筱然还记得军训时那个唱着《遗失的美好》的林丁丁,那个秋日下午,那美妙的歌声,那纯真的脸庞,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到周筱然羡慕的想成为林丁丁,抑或是成为她的朋友也好。那时谁又会料到,几个月后的现在,俩人之间会这样带着重重误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