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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鸣冤告状

    密密的雨线织成了水幕,骤然而起的爆炸震得县衙的青瓦扑簌簌的不断掉落。强烈的爆炸声似乎大的出奇,竟然将花厅内的蜡烛都震得熄灭了。

    正在朝着雷大人举杯恭维的知县大人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一惊,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一个翻身就丝滑的钻到了酒桌下面。

    雷大人淡定的放下手中的酒碗,拍了拍身边被吓呆住的姑娘们,示意她们也随着知县一起歇一歇。等姑娘们去了桌子下面陪知县大人解闷之后,这才啧啧称奇的看了一圈齐齐熄灭的蜡烛,随即看向了县衙的外面。

    身边一个面貌硬朗的手下站起身来:“军门,可否要我等前去查看一番?”

    雷大人摆了摆手,拦住了想要出去的手下,抬头看向了花厅的屋顶,轻笑道:“不用了,县衙外的事情就交给两位总管处理就是,咱们还有别的客人要招待。”

    雷大人话音未落,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已经顺着大门被扔了进来,骨碌碌的滚到了酒桌的围布下面。

    “啊!”一声被吓破胆的惊呼,砰的一声,那颗圆球被惊慌失措的知县大人给踹了出来,厅外的雷光一闪,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人头滚了出来,离着最近的刀手双手轻轻一拿,接住了人头,待看到了人头的相貌,那刀手脸色一变,恭恭敬敬的将人头摆在了面前的酒桌上。

    花厅内三十几名刀手看见人头,纷纷撩开前襟,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大刀都已经握在了手中。三名刀手站在雷豹左右,其余三十六人四散而开,将整座花厅前后的庭院都隐隐笼罩在阵势之中。

    极短的时间,三十九名刀手的呼吸逐渐调整,渐渐与雷大人趋于一致。一时间,除了桌下知县大人不停的扣齿声外,花厅中就仿佛只剩下一道呼吸声。

    面对落在眼前的人头,雷豹面色如常,不动如山,仿佛丝毫不为所动,还饶有闲暇的转了转那颗脑袋,把血淋淋的脖子墩在了桌上,让那张死不瞑目满脸惊慌的死人脸对着自己。

    细细端详了一会儿这张满是惊恐、不可思议表情的脸庞,又摸了摸脖子的断口处,雷大人啧了两声:“死的确实是冤了点,竟然被人有心算无心一刀割了脑袋。”

    雷大人抬头望着厅外,朗声笑道:“既有贵客临门,何必藏头露尾,何不出来一见?”

    咔嚓!一道雷霆闪过,高耸的屋脊上,一个人影被雷光照亮,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中一支竹杖,潺潺的水帘从斗笠上垂落,遮住了面容。

    雷大人哈哈一笑:“我就知道阁下今日会来,特设此宴,却想不到熬到了深夜才等来贵客。”

    “说起来,”雷大人满是感慨:“当年我就与阁下神交已久,奈何却始终无缘相见。好在今日天遂人愿,雷某终于是能和阁下一见。”

    屋脊上的斗笠客发出了低沉的笑声:“不请自来,实属恶客。况且雷大人恐怕是认错人了,我今夜里只不过是一个前来县衙鸣冤告状的苦命人。”

    “哦?不知您这位苦命人状告何人?”雷豹笑道:“我虽不是本县主官,但也是算是身居要职,最是见不得冤案,而且本县知县大人守正不阿,最喜为百姓、苦主申冤做主。阁下大可把状子递给雷某,待雷某转交县尊,必可让阁下的冤情沉冤昭雪!”

    斗笠客的声音穿过了嘈嘈杂杂的雨帘,仿佛响在了每个人的耳边:“在下要告的是镇上的一名恶霸,其人欺行霸市、逼良为娼,无恶不作,动辄断人手足,可怜我那孱弱的侄子,日行一善广积善缘,本是个大大的善人,却不想被这恶霸抢了钱财不说,还被断了一条臂膀,不仅每日里疯疯癫癫的,还被人诬告落了个含冤入狱下场。真是可怜至极啊!”

    “如此恶行累累,当真该杀。”雷大人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桌上的人头,“不知那恶霸姓甚名谁,可有画影图形,雷某必然追索千里缉拿此人。”

    斗笠客轻笑道:“还要多谢雷大人高义,那人并无姓名,只不过脸上有着几条刀疤,被人起了个疤爷的诨号,想来是好认极了。”

    雷大人哈哈大笑,将手中的人头转了半圈面朝厅外,大笑道:“那就要恭喜阁下了,这作恶多端的恶霸疤爷,已经被雷某就地正法了!”

    雷光一闪,照亮了花厅,那颗人头的脸上几条刀疤深可见骨,赫然正是那日砍下了刘二手臂的“疤爷”!

    斗笠客赞叹道:“不愧是当年的京城第一名捕,我的状子还没有递上去,这伤害我家可怜的侄儿的凶手就已伏法,果真是朝廷栋梁。”

    “你……”先前那名面容硬朗的刀手提刀就要教训一下这神秘的不速之客,却被雷豹按住了肩膀:“小五,带着兄弟们保护知县大人去后堂吧。”

    小五欲言又止:“军门……师父!”

    “不必多说。”雷豹将手中的人头递给了小五,“去后堂看看何道长醒没醒,他这身板,雨水一浇就起不来了。”

    雷大人兴致勃勃的看着屋脊上的斗笠客,身上的真气蓬勃欲发,有些不迫不及待的说道:“今日里虽然未必能一偿宿愿,和那位神交已久的朋友竭力一战,但总能解解馋。”

    小五捧着疤爷的人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屋脊上的斗笠客,对着其他人说道:“诸位弟兄,把知县大人从桌下请出来吧,咱们去后堂。”

    小五等人维持着阵势退去了后堂,那屋脊上的斗笠客手中的竹杖轻轻地敲了敲瓦片,“雷大人让这三十六位好手下去,可未必明智啊。”

    雷豹手中轻抚着厚重的战刀,眼中似是怀念起了往昔,“二十年前雷某还不过是京城宛城治下的一名小小的捕快,总是听从南方述职来的大人们夸赞一位同僚,说他性如烈火、剑如疾风,断案如神、追凶从无失手,被称为神捕。当年雷某便心向往之,恨不得早日一见,日夜跟随。”

    “后来听闻,那位神捕在羊城徐大人麾下查禁烟土、追缉烟贩子,雷某更是心生敬仰。又听说外夷入侵,雷某干脆辞了那捕快的营生,千里迢迢去那羊城参军。万万没想到,雷某还没有到战场,仗却已经打完了。”

    “呵,那狗日的那大人真是不经打,徐大人给他打下的大好的局面,却不想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三五万精兵竟被那不过区区四千外夷冲了个七零八散,恨得雷某咬牙切齿,恨不得砍下他的狗头。”

    “也正因如此,我和那位神捕缘悭一面。我杀到战场上时,那位神捕已经因故辞官归乡了。”

    “好在今天,雷某在这里,想不到二十年后,还可以一偿宿愿,倒也是运到使然,天遂人愿呐!”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更甚于远方天边的雷声,花厅之中的桌椅七零八落的散开,一道绚烂的刀光冲天而起,斩破了幽暗的雨幕,仿如一轮明月将月光洒向了屋脊上的斗笠客。

    狂刀——明月三千里!

    厚背大刀在雷豹的手中宛如稻草一般,比雨点更密集的刀气席卷而来,将漫天散落的雨帘斩断,抽刀断水,水不流,雨滴如珍珠般被打碎,县衙的屋脊上被一股蒙蒙的雾气所包围,迷蒙的水雾中,无穷无尽的刀气,随着雾气弥漫开来,将那斗笠客整个的包裹在中央,物气所至,层层坚硬的青瓦纷纷变成了粉末,和着停滞的雨水变成了烂泥。

    “举重若轻,好快的刀法!”斗笠客忍不住惊叹一声。手中的竹杖却轻轻一旋,细长轻盈的竹杖在斗笠客的手中抖出了一个剑花,斗笠客以杖代剑,一道强劲的剑气化作旋风,在席卷而来的雾气中打开了一个空洞,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奔雷豹的头颅而去。面对着携裹着刀气足以粉碎砖石的雾气的包围,斗笠客竟然并没有回身防守,反而发出了两败俱伤的一击——你把我剁成了肉泥,我就在你的脸上捅一个窟窿!

    刀雾弥散的极快,短短几个呼吸就已经粘上了斗笠客的斗笠和蓑衣,清脆的咔嚓响声连绵不断,那是竹篾断裂的声音,斗笠客身上的蓑衣也簌簌的化成粉末飘散在雾气中。

    眼看斗笠客就要在雷豹的刀气中化为粉齑,但好在他的剑气更快,狂风夹杂着剑气,后发先至,刀雾还未完全弥散开,剑风已经冲到了雷豹的脸上,隐隐的锋锐尚未落下,便已经斩断了雷豹的一层白须。

    “老子好容易养出来的胡子啊!”

    一声怒吼,细密的雨声都为之一静,肉眼可见的巨大涟漪从雷豹的巨口中传开,层层叠叠的气浪吹断了从天幕中垂下的雨帘,吹息了迎面而来的剑风,吹散了弥漫在屋脊上的雾气,直到被斗笠客竖起来的竹杖一分为二,吹去了破碎的竹篾和掉落的蓑草,露出了底下被遮住的那一身夜行衣。

    砰!雷豹挥舞着大刀落到了屋脊上,变成了黑衣人的斗笠客宛如飘絮,借着强劲的气浪滑倒了滴水檐上,整个身子都只靠着两只脚尖点在屋檐上支撑着。

    “好俊的轻功!”雷豹赞叹一声,但随即苦恼道:“你这斗笠下面还有夜行衣,可就不地道了。”

    斗笠客轻轻一笑:“都说了是恶客,哪有做坏事还让人看见脸的道理,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

    “今日在下的目的不过是递个状子,如今不仅状子送到了,就连罪魁祸首都被雷大人擒住正法,不如雷大人再好好理一理我这个案子,看一看何时能救出我那可怜的侄儿。”

    雷豹将手中大刀背在身后,轻轻一叹:“他砍你侄儿一条胳膊,还了你侄儿一颗脑袋,虽然吃亏了些,却也算是自作自受。不过你那苦命的侄儿能不能出来……”

    雷豹走到了斗笠客身边,和转过身子的斗笠客一起看着县衙门前的一幕,笑道:“还要看下面那几位商量的怎么样了。”

    ……

    浓浓的烟气散开,一道白影从滚滚浓烟中冲出,陈总管白皙的脸上已经裹满了黑尘,一身精心打理的锦袍已经变成了几条破布,颤巍巍的挂在身上,露出了毫无血色的半条膀子,修长的左手手指更是被炸断了三根,若是再断一根手臂,就可以改名叫陈二了。

    “好一手瞒天过海,这位客人好机巧的心思,就是可惜了咱家的袍子。”陈总管咳嗽了两声,哪怕是被炸断了手指,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点住几处穴道止住了左手的流血,右手一抹,擦去了脸上的烟尘,那股非人的笑容又挂在了脸上。

    “咱家这几日怕是不好动武了,看来还要辛苦董总管出手了。”

    呼!

    狂风卷过,吹散了县衙门前的烟尘,一个魁梧的身影走了出来。

    “接着。”

    几根手指飞出,被陈总管接住,“倒是多谢了,省的咱家过后了还要辛苦寻找。”三根钢针从右手袖口中弹出,陈总管面不改色的将三根被炸断的手指用钢针从指尖穿透,直接就扎进了手指断口的骨髓中。

    “吸~”没见过大世面的王亥模拟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后面的小玉更是一下子就扎进了毛大宝的怀里,脑袋紧紧的用帽子蒙住,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从始至终一直只有笑脸的陈总管。

    王亥拉回了飞出去的右手,甘拜下风:“不愧是宫里出来的!果然是狠人!”

    陈总管冷漠的笑道:“客人谬赞了,只不过是更能忍罢了。”

    王亥接回了手骨,看向了身形魁梧的董总管,要是这位也这么狠,今天这场面就不好碰了。

    似乎是猜出了王亥的想法,董总管摇了摇头:“某可是半路进的王府,可比不得陈总管。”

    王亥:半路自宫?我擦,这个更狠!

    轻轻一叹,董总管无奈道:“虽然看不见阁下的表情,但某的武学却恰好对心绪变动略有涉猎,麻烦阁下还是收敛一下念头的好。”

    王亥:……对不住,我的错。

    董总管伸出右手来,不同于陈总管的修长细腻,粗大的骨节,厚实的手掌,表现出了董总管不俗的外功造诣:“某入王府之前却也学过几门粗浅的拳脚功夫,今日见猎心喜,也要讨教几招了!”

    呵!一声轻喝,董总管一个简单的握拳再舒展开的动作,一根根虬筋炸起,从胳膊上缠到了手掌上,本就厚实的手掌立刻像是充了气一样,竟然变成了蒲扇大小!

    王亥:……我要换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