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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你可愿降我?

    听到张绣到访,桥家父女都吓了一跳。

    不过桥蕤很快就反应过来,对大桥说道:“你且先回后宅,待我去迎主公。”

    说完便匆匆离去。

    大桥原本打算听桥蕤的话回到后宅,但刚一迈步就想起了那天张绣从天而降,从绝境中救下自己的情形。

    当时听刘偕声称要让他的兄长纳了自己,大桥当场就萌生了死志。

    刘勋的为人她早就听父亲说过,家中已有正妻和数房小妾不提,对妾室更是动辄打骂,甚至还有喝酒喝到高兴就随手赠人之举。

    即使当初桥蕤和刘勋在袁术麾下共事,桥蕤都瞧不上此人的所作所为。

    更不用说如今桥蕤已经投了张绣,双方势成水火,她又怎么可能从了破城的仇敌?

    所以在那一刻,大桥是下定决心要赴死的。

    但是张绣的出现却改变了一切。

    他就仿佛是一道光,彻底驱散了大桥身边的黑暗。

    就在这时,就听到张绣和桥蕤的说话声传来。

    收回思绪的大桥眼见现在离开已经来不及,心急之下四处张望,干脆一闪身躲在了屏风之后。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让屏风完全遮挡住自己的身体,同时摒住呼吸,生怕被张绣和父亲发现。

    这时她便听到了两人落座的声音,跟着便听桥蕤说道,“主公未曾怪罪,某已诚惶诚恐。

    如今竟还亲来安抚,实乃令某羞愧之极!”

    大桥听出桥蕤的声音在发颤。

    可见他说这话的确是发自真心。

    不过从桥蕤的话里大桥也听出了张绣今天的来意,居然是来专程来安抚自己父亲的,也难怪一向直爽的父亲也会有这般姿态。

    张将军当真是世间少见的男儿!

    大桥暗暗赞叹,就听张绣又说道,“佑维不必如此,刘晔用发石车攻城,便是换我亲自守城,未必能比你做得更好。”

    “将军有所不知!城破之前数日,那刘子扬就曾派人劝我将家中二女送出城外。”

    大桥听事情扯到了自己身上,竖起耳朵更加认真地倾听起来。

    只听张绣疑惑的声音响起:“竟有此事?”

    “主公请看。”

    翻阅纸张的声音响起,片刻之后,张绣的声音再度响起,“‘闻桥公有两女,皆国色也,刘偕待城破欲自纳小桥,其兄纳大桥’?

    这样说来,刘偕早就觊觎令爱许久了?”

    “正是如此!刘晔将此事提前告知,倒是一片好意。

    若是某将此事告知正平,他定能瞧出其中端倪。

    可笑某竟以为此乃其攻心之计!实乃不知天高地厚!”

    大桥把一切听得清楚,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她暗暗啐了一口,那刘勋和刘偕两兄弟果真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还有阿翁也是,这种事怎能告诉张将军?

    若张将军以为是我抛头露面,这才引得他人觊觎,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就想跺脚,忽然想起自己还在屏风之后,硬生生忍住了。

    客厅中央,张绣看完刘晔写给桥蕤的那封信,又听完他的解释,不禁恍然大悟。

    原本以为桥蕤之所以自责,是因为他作为守城主帅,城池被破,负有领导责任。

    先前他还在想刘晔用发石车破城属于黑天鹅事件,这桥蕤这么主动的担下责任,觉悟未免有些太高了吧?

    如今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原因。

    “佑维大可不必如此,就算是你把这封信给正平,以他性格,怕是只会痛斥刘偕痴心妄想……”

    说到这里张绣突然顿了一顿,目光朝着桥蕤身后的屏风望去。

    “主公?”

    看到张绣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桥蕤不禁有些疑惑。

    “没什么……我说即使你当时把信给正平,他最多只会跟你一起骂刘偕,绝不会想到刘晔是一片好意……”

    说到这里,张绣话锋一转,“这件事情不必再提了——对了,大桥还好吧,她之前受到的惊吓不小,现在恢复了吧?”

    “不劳主公挂怀,小女被将军所救,近几日在府中休养,已是安然无恙。”

    “这么说她一直都在府中?”

    “那是自然……”

    桥蕤目露惊讶之色,“莫非主公找小女有事?”

    张绣听到这里,目露了然之色,徐徐说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月前去江东原本答应你要带上她,可惜最后却忘记了……”

    “此事主公那时已专程令人告知”,桥蕤不等张绣把话说完,连忙开口道,“况且某事后细想,行军带女眷实属不妥,是某欠了考虑。”

    张绣当时是真的忘记了,但桥蕤却误以为这是张绣故意为止,此刻见他旧事重提,只当他是在敲打自己。

    听到桥蕤解释,张绣笑了笑也不再多说,“倒是这刘晔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看来这次我走的时候可以把他也带上了。”

    带不带刘晔对桥蕤来说都没关系,但一听张绣说走,桥蕤不禁一怔:“主公要离开,可是要去居巢?”

    皖城战事已经结束,下一步就是该去居巢跟魏延一起收拾刘勋了。

    令他意外的是,张绣摇了摇头,“不,我要回南阳一趟。”

    “南阳?”

    桥蕤和藏在屏风之后的大桥皆是一惊。

    “不错”,张绣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桥蕤这件事情,“刘偕的降卒被太史慈带去了居巢,我这次从江东回来的人先放你这里,等太史慈回来,你们自己看着重新整编队伍就好。”

    “主公这时回南阳,可是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如今的庐江正值关键时刻,张绣这个主心骨却要离开,不免令人浮想翩翩。

    “是我的私事。”

    一听是私事,桥蕤便不好再问。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一阵,张绣便告辞离开,桥蕤自是一直送到了桥府门外。

    跟桥蕤作别以后,张绣就找到了刘晔。

    原本打算把他晾上一阵,但是从桥蕤那儿知道他曾在破城之前写信劝他送走大小桥的事情,张绣便改变了主意。

    倒是萧霖猜到张绣迟早要用刘晔,给他安排了单间。

    不过等张绣见到刘晔,依旧有些意外。

    他发现对方把牢房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丝毫不像一个阶下囚。

    不过张绣眼下着急去南阳,也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刘子扬,你可愿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