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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宝刀乌堑

    这时猫也从窗户里跳出来了,它耸着鼻子嗅了两下,马上露出一脸厌恶的表情:“怎么有股羊血的臊味。”

    这是羊血的味道?

    陈震也学着猫的样子耸动鼻息,用力吸了一口空气,但也只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至于是什么动物的血,他分辨不出来。

    “你看木桩那边!”猫抬起爪子,指了指二十米外的一根木桩。

    陈震顺着它指出来的方向望去,就见木桩附近的地面上有一小片洇痕,看起来,像是有人将一小瓢水泼在了那边的草木灰上。

    就听猫在后面说:“我感觉事情不太对头啊,你带上刀过去看看吧。”

    最近一段时间,陈震一直在猫的指导下锤炼肉身,已经好几天没有摸过刀了。

    陈震转头看着猫:“为什么是我去?”

    “你不去谁去,我靠我没有战斗力啊!”

    “不对啊,前天你不还说自己,上山能打虎,下水能擒龙,靠着一杆九尺湛金枪,打遍天下无敌手吗?”

    “我那是吹牛波一的,你快快快拿刀去,你手里没刀我没有安全感。”

    陈震无奈,只能返身回屋里拿了刀,继才和猫一起,小心翼翼朝木桩方向摸了过去。

    确切来说,只有陈震一个人小心翼翼,猫嘴上说没有安全感,但似乎对木屋附近的安全系数十分有信心,跟在陈震后面又蹦又跳的,四只小软爪在地上噗噗啪啪踩个不停,弄得陈震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聆听周围的声音。

    “猫,你安静点行不行?”

    “安什么静啊,我这是在和大地取得共鸣!另外再提醒你一下,我有名字,我叫榔头!”

    仿佛要报复陈震似的,接下来猫踩击地面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了。

    陈震没再理它,稍稍加快脚步,来到了木桩旁边。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地上的洇渍,地面上,被洇湿的草木灰紧密的黏连在一起,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在这个位置变的格外浓烈。

    “是血。”陈震对猫说。

    猫没有回应,闭着眼睛,四脚踏地,似乎在进行某种特殊的仪式。

    陈震再次低下头,看了看地上那片血迹的形状,心想这一小瓢血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被泼过来的。

    这时,猫突然停下了踩踏地面的动作,小声对陈震说:“坟堆那边有东西。”

    陈震抬起头来,视线顺着地面移动,就见前方的地面上洒落着很多血迹,在这片血迹的尽头,是几座紧密相连的土坟。

    “过去看看,小心点。”猫在后面提醒道。

    其实不用猫提醒,陈震已经迈步朝坟堆那边走了。

    他细心判断过了,地面上所有的血都是从空地外围泼进来的,泼出这些血液的家伙,似乎不敢进入这片空地。

    只要自己不踏出空地的边界,应该就没有危险。

    快要接近坟堆的时候,陈震从几座坟头间的缝隙看到了一片浅红色,那颜色有点类似于猪皮的皮粉色,但色调要更深一点。

    来到其中一座坟头旁,陈震的视线终于得以落入这圈土坟的内部。

    被七座土坟围拢起来的一小片土地上,躺着半只被拔光毛的死羊。

    羊是从前腰的位置被拦腰切开的,切口附近的肉质似乎曾被高温炙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熟状态。

    切口最外侧的薄薄一层肉已经彻底焦黑,完全不会流血了,但腹腔内部的肉质却是全生全鲜的。

    拿用铁锅煎肉来举例,不管锅的温度再怎么高,最先接触到锅面的肉焦得再怎么快,表面这层熟肉,和尚未接触到高温的生肉之间,总会存在一个很窄的过渡层。过渡层内的肉质,既不像表层肉质那样彻底焦熟,也不会像生肉那样全鲜带血,而是处于一种半生半熟的状态。

    而眼前这只羊的诡异之处,就在于切口处的熟肉、腹腔内生肉之间完全没有过渡层,熟是焦熟,生肉是全生,就好像外面这层焦肉是人为贴上去的一样。

    猫跳到陈震的左肩上,盯着坟堆里的羊尸说:“这只羯臾,好像是被法则杀死的。”

    陈震能感觉到,在说到“法则”这两个字的时候,猫的气息明显有点颤抖。

    但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羊的死因,而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说什么东西把它放在这里的?

    “西北方向的地面有异常震动!”猫突然大叫,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异常高亢。

    陈震立即将视线投向了西北方向的密林。

    在昏暗幽森的林影中,隐隐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猫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那个人影,短短一瞬间的愣神之后,它就开始拼了老命地狂吼乱吠:“抓住他!我擦,抓住他呀,绝对不能让他跑啦!”

    本来陈震还在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做,但见猫的呼喊声无比急促,似乎容不得半点耽搁,于是不再多想,踏着纵云步就朝人影直扑过去。

    纵云步,是猫的看家功夫,三天前才刚刚传授给陈震,别看这家伙没什么战斗力,但在逃命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用三个字来形容它的纵云步,就是轻、灵、快——踏风无声,灵若游蛇,迅如奔雷。

    用猫自己的话说,如果它施展出十成功力的纵云步,就算是疯子也追不上它。

    对于这番话,陈震深表质疑。

    树荫下的人影见陈震奔来,也迅速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奔逃而去。

    纵云步的速度的确很快,但对方的速度也远超寻常人,加上陈震和他之间本来就隔着几百米的距离,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追上他。

    “咱们已经离屋子很远了,还要继续追吗?”陈震在奔跑中沉下一口气息,腾出力气来和猫说话。

    猫显得异常焦躁:“追!”

    也就在猫暴躁喊话的时候,陈震发现前方的人影似乎慢了下来。

    此时对方已经跑到了一片林影稀疏的河滩上,银色星光细致勾勒出了他的背影。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头发几乎全部掉光,被星光照亮的肩膀和手臂上,沾满了不知名的粘腻污垢。

    陈震留意到,这人的左肩似乎不太完整,三角肌中竖的位置几乎完全塌陷,那形状,就像是一口半圆形的铁锅,被人从中间狠狠砸瘪了一样。

    又追了三四步,前方的人影彻底停下了脚步,此刻,他的脑袋和右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下去,躯干也像是被折断了一样,不断地弯折、塌缩。

    猫再度焦急起来:“快!必须在他自己死掉之前将他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