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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又见忍冬

    忍冬房子不远处停靠的一辆光能轿车里,一位欧石楠小队的队员正密切观察着房子周围的动静。校园溯匙事件过后,臣石就命令小队将忍冬的住所监视起来。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青门和白马到达了忍冬的住所。这是一个别墅小区,忍冬的家是一栋二层小楼。

    “你怎么没告诉夏索渝忍冬对你说的话?”青门不知怎么突然来此一问。

    “我觉得如果忍冬没告诉他,我们也不必多说。忍冬也许和我想的一样,不必再牵连更多的人进来。”白马回答道,毕竟有很多人因为溯匙而受伤。

    两人站在门口,落日的余晖渐渐消失在地平线。

    “长生绿!”青门强化了腿部肌肉,一个纵身跳了上去,“我看看能不能从窗户进去。”

    “等……”白马拽都拽不住青门,眼看他上了忍冬的房顶,“你下来吧,我觉得我和忍冬还是非常有默契的。”

    白马注意到门锁是指纹识别的,如果忍冬希望自己找到真相,他一定不会阻拦自己进入他的住所。白马把大拇指按了上去,红灯闪烁,接着换成食指,“滴——”绿灯亮起。

    青门见白马顺利打开门锁,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从楼上跳了下来,在白马推门走进去之前贴近白马的耳边小声说:“楼顶有脚印!小心!”

    二人立刻警觉了起来,轻声幻化出蓝光战刀。

    太阳已经落下,屋内拉着窗帘黑漆漆一片,两把蓝光战刀握在手中,想发着蓝光的荧光棒。

    “我去开灯。”青门说。

    青门沿着墙边摸索着,“啪嗒”他按下了开关。

    “啊!”青门和白马两人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大叫出来。

    “哈哈哈……”只见三个大活人正坐在青门对面的沙发上,正是犹道韫、月怀雪和淳于伯三人。

    两个女生此时已经笑地上气不接下气,淳于伯虽不像她们那样夸张,但看到青门和白马如惊弓之鸟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呼——”青门和白马长舒一口气,“你们怎么会在这?!”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犹道韫收住笑,灯光映在她如玉的脸庞上。

    “我们还以为黑衣人在这呢!”青门可不觉得这个玩笑有多好笑,“你们来这干什么?”他接着问道。

    “来找忍冬的任务材料,我们在齐云大厦查到有人曾给忍冬了一个文件袋。”犹道韫把他们的调查结果简要地向青门、白马分享了一下。

    “有啥发现吗?”白马在一旁问道,他态度有些严肃,似乎也在对刚才的玩笑表达着不满。

    “没有,也许已经被忍冬毁掉了。”淳于伯回答。

    “你怎么跟她俩混一块去了?”听见回答,青门差点忘了吓唬他们的还有淳于伯。

    “什么叫混,不跟着我们,难道和你们一起被吓个半死,我们可是一个社团的。”月怀雪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竟然还拿社团说事。

    白马没跟他们继续贫下去,他从客厅开始,勘察着房间里的每一处、每一物,心中不断重复着四个字,“约定不变”。

    青门也跟着白马在屋内四处查看起来,颇有侦探调查犯罪现场的意思。

    “队长,之前的三人加上刚刚进入的两人,一共有五个人进入了忍冬的住所。”欧石楠小队的队员向臣石汇报着实时的情况。

    “屋里的情况呢?”臣石在电话的另一边问道。

    “之前逐水禁止我们在育良牧老师家里安装监听和监视设备,现在只能看到有两个人影在来回走动。而且刚才的那两个人好像是有大门密码,很顺利就进去了。”欧石楠的队员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栋建筑一边回答。

    “不要打草惊蛇,我马上就到!”臣石命令道。

    忍冬叛逃后的第一时间臣石就对忍冬的房子进行了搜查,可是一无所获,所以当他得知有新情况后便正快马加鞭地向这里赶来。

    青门和白马从一楼搜索到二楼,可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查无所获的白马有些失望,此刻他正在忍冬的书房,书房里有很多整理好的文件袋,这是忍冬平日的工作习惯。

    白马站在书桌前,书架的空档处零散地摆着一些照片。每一张照片都被忍冬做成相框,安静地摆在架子上,看来这些都是忍冬一生中重要的时刻。

    白马双臂交叉,默默地观察着。突然他看到一张忍冬和自己父亲的合影,他神经一紧,不自觉地走到书架前打量起来。

    “约定不变?”白马的脑海里又回想起这四个字,“忍冬和父亲的约定,不变……啊!”白马眼前一亮,“照片不会变!”他拿起这个相框,上下查看后没有发现异常。接着他又将照片取了出来,果然后面是忍冬的留言。

    “周末,时光酒吧。”简单的四个字似乎是给白马重新打开了希望之门。

    这时青门走过来,看到白马手中的照片还有他脸上的笑容,就知道有已经搞定了。

    淳于伯在楼下等得无聊,竟然做起了俯卧撑,还做得满头大汗。

    这时青门和白马从楼上走下来,白马向其他人展示了忍冬留下的照片,大家看着照片似乎已经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出发。

    而此刻臣石已经赶到,跟他一起的还有那只跟他形影不离的昂藏。

    青门等人刚一出门,便看到一个人朝这边走来。

    看到青门五人,那人更是加快脚步向这边走来。天色已黑,路灯将他影子拉得很长,跟在他身旁的还有一只大狗。

    “不好,是臣石!”犹道韫片刻后便认出来人。

    五个人顿感手足无措,跑是来不及了,而且在他面前逃跑这种想法也不现实。毕竟溯匙事件中,青门他们见识过臣石战斗的样子,也知道他是个狠角色。

    “照片给我!”月怀雪对白马说,“快!照片给我!”见白马愣神她又催促道。

    白马拿出照片,月怀雪一把抢过去。然后她将淳于伯向后拉了一步,躲在白马和青门的身后。

    月怀雪掀起淳于伯衣服的一角,今天天气不错,淳于伯上身就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她拿着照片的手一下子伸进了淳于伯的衣服里,把照片塞进淳于伯的腋下后又把手抽了出来。

    “你!”淳于伯还没来得及反应,等反应过来月怀雪已经把手抽了出来。

    “夹住!”月怀雪似命令一般说道,然后嫌弃地甩了甩手。

    臣石走近认出了他们,他表情异常严肃,问:“你们几个来这里干什么?”。

    “来找线索。”月怀雪索性如实回答。

    “找到了吗?”臣石又问。

    “没有,什么也没发现。”月怀雪摊开手,失望地摇摇头。

    臣石扫视着众人,然后对身边的昂藏说:“嗅一下他们身上有没有从忍冬家里带出来东西。”

    臣石这话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这是在给他们施加心理压力。只见他身边的红色昂藏走到五人中间,嗅了大约半分钟,确定没有异常后又回到臣石身边。

    臣石没说什么,向忍冬的别墅走去,经过他们身边时突然停住脚步。

    五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忍冬的事情你们不要添乱,快点回学校吧。”臣石的声音听起来不温不火,可就是让人不寒而栗,还有那双犀利的眼睛,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青门几人不再废话,以最快的速度打上一辆出租车“逃离”此地。

    “啊——”汽车关门的一瞬间,犹道韫激动得尖叫起来,好像刚刚逃过一场劫难一般。然后她又转身激动地摇晃着月怀学,眼里闪着崇拜的目光,说:“你太厉害了吧,你怎么知道昂藏会检查我们?!”

    “切,昂藏不就是鼻子好使点吗?”月怀雪一甩头,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

    刚刚月怀雪急中生智,用淳于伯刚刚锻炼完的汗臭味掩盖了忍冬照片的气味,才在昂藏的鼻子下蒙混过关。

    “喂,从刚才就开始,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这时青门好奇地朝坐在后排的淳于伯问道。

    “下……下……下次能不能先打个招呼。”淳于伯看着月怀雪,讪讪地说道。

    “哈哈哈……”欢快的笑声瞬间填满了整个车厢。

    黑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他们干了什么呢?”臣石站在忍冬家的客厅里,自言自语道。他没有开灯,似乎很享受这满屋的黑暗。

    楼上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那是臣石的昂藏在四处搜寻着可疑的痕迹。

    臣石静静地等着,不一会儿,“呜——”楼梯口传来一声沉闷的低鸣,是昂藏发出的信号。

    臣石跟着昂藏一起来到二楼忍冬的书房,忍冬终于按下了开关,房间的顶灯亮起来,昂藏的红色皮毛在灯光下格外鲜亮。

    昂藏分辨出这里有浓重的青门、白马的气味,说明他们在这间屋子里停留了很长时间,所以它将臣石引来。

    其实刚才臣石让昂藏检查几人,一是为了确定有没有带出来可以的物品,其次也是让昂藏记住他们身上的气味为此刻的搜查做准备。

    臣石环看四周,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没有照片的相框。他走过去拿起相框,右手聚集着黄色光能,然后轻轻将手覆盖在相框上,接着相框也被包裹上了黄色的光。

    臣石口中默默念:“岁月黄,逆流。”

    他手中的相框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不久相框左侧隐隐出现一张照片,凭空出现的照片又缓缓进入到了相框之中。

    “逆流”是黄色光能的另一种能力,可以看到物体之前的样子。不过追溯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还好青门他们刚走不久,这时间差刚好在臣石的能力范围之内。

    臣石把相框放回原位,他拍拍昂藏的头,脸上露出隐隐的笑意。

    “时光酒吧。”他在心中默念。

    臣石走出忍冬家的大门,轿车里的队员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通知小队成员,立刻在时光酒吧集结,忍冬很可能会今晚在那现身,快!”最后一个“快”字,臣石怕队员还没有理解他要表达的紧迫性,罕见地大声喊了出来。

    育良牧附近,万井街市。

    青门五人打车的目的地正是万井街市,下车后他们直奔时光酒吧。而他们自以为骗过了忍冬,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时候,另一边欧石楠小队的成员正争分夺秒地向这里扑来。

    酒吧里灯光摇曳,人们伴着舒缓的轻音乐饮酒笑谈,五人在酒吧里面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淳于伯不时憋一眼对面的月怀雪,好像随时提防她有什么突然的举动,又好像自己心中的一个羞涩念头正在蠢蠢欲动。

    “忍冬真的会来吗?”犹道韫怀疑道。

    犹道韫话音刚落,忍冬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坐在几人中间,显得十分随意。他戴了一顶鸭舌帽,而这也是他仅有的伪装。

    “忍冬老师!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白马担心地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心吧。”忍冬说完,举起手中的酒杯和几人碰杯。他的手上闪着青色光环,看来忍冬表面上轻松,其实内心里还是非常担心自己暴露行踪的。

    “老师,黑衣人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马喝完放下杯子问。

    “在没羽山溯匙事件当天,我接到了一个来自柬乂的紧急任务。”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忍冬解释说:“柬乂是澜风很久之前做卧底的外号。这个任务很简单,去没羽山一处标记的地点寻找一串项链。因为是澜风的任务,我没有多想就去了。”忍冬讲述着之前他的经历。

    他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说:“到了没羽山已是晚上,因为任务里有明确的方位,我便打算摸着黑找一下。之后我看到山上的火焰,现在想来应该是那时林尧正在和淳于伯战斗。于是我立刻向你们的训练基地赶去。再后来,你们就都知道了。”

    忍冬边说边观察四周,警惕着周围的可疑情况。

    犹道韫好像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说:“在楼顶时黑衣人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任务的事情,所以你放走了他。”

    忍冬点点头,猜测说:“也许他是故意把我引到没羽山、引到训练基地,他有意在帮我们。”

    “那他为什么又抢走溯匙呢?你在现场他岂不是更不容易得手?而且他刺素霓老师的那一刀又算什么?”犹道韫一连三个反问。

    “也许……”一向我行我素的忍冬面对犹道韫的疑问,竟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接下来老师打算怎么办?”青门为了避免尴尬转而问道。

    “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头绪,我逃离之后很多罪名必然会归到我的头上,不过这样也好,”忍冬苦笑着,接着说,“这样就不会打扰到真正的凶手,我就更有机会抓到他露出的马脚。”

    “那我们呢?”白马找到了忍冬,但好像又失去了方向。

    “好好学习,好好享受育良牧的生活。如果想继续调查的话,那就去找夏索渝吧,帮他找到绿色溯匙,我觉得答案自然也就解开了。”忍冬回答。

    他再次举起酒杯,然后站起来说:“好啦!你们保护好自己,毕竟我们还不知道凶手这么做的目的。”

    说实话,忍冬也担心眼前这几个学生的安危。所以让他们去找夏索渝,听夏索渝的安排,总比他们自己乱搞一通要强。

    众人最后一次干杯,忍冬打算一饮而尽。而最后一口酒他并没有咽下去,因为他看到臣石和他的队员们正从各个方向向这里走来。

    “岁月黄!时之刃!”臣石发现了青门等人也看到了忍冬,手握泛着黄色光芒的战刀立刻冲了过来。

    看他的架势,似乎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忍冬见状双手十指交叉,瞬间聚集出一团蓝色光团。接着他双臂猛地展开,蓝色光团被他用双手硬生生撕扯开来,向周围快速扩散,“引力蓝!无重力空间!”忍冬喊道。

    刹那间,酒吧里的杯子、桌椅、食物,还有顾客,当然也包括青门他们和赶来的欧石楠小队,全都飘浮在空中。

    “时光漫漫!”臣石虽然飘在空中,但他挥起战刀准备使用对付明眸的那一招。

    “反重力!重力反转!”忍冬听到臣石的口令,立刻喊道。

    突然整个酒吧好像天地反转了一般,人们朝着天花板的方向落去,酒瓶、桌椅砸了欧石楠队员们一身,顿时让他们狼狈不堪。

    而忍冬始终站在地面上,如同置身事外。他抓住混乱的间隙,夺门而出。

    忍冬出门的一瞬间,重力又恢复了正常,所有人又从天花板重新摔回到地面。

    “哎呀——哎哟——”酒吧里惨叫声此起彼伏,顾客们莫名其妙地被折腾得天翻地覆,很多人也受了伤。

    青门他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你们不许走!”忽然一个如死神般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正是臣石。

    犹道韫捂住嘴巴,不然恐怕自己要尖叫出来。

    其他人也是吓得不禁打了个哆嗦。

    “臣石老师。”青门站出来,他看到伙伴们惊慌的样子,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

    “照片交出来。”臣石的语气不是威胁胜似威胁。

    “我们毁掉了。”青门冷冷地回答,冰冷的声音和气质正和臣石相似。

    臣石嘴角微微抽动几下,“回来在跟你们算账!”他最后挤出几个字。

    欧石楠的队员们已经朝着忍冬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于是他也立刻赶了上去。

    “忍冬老师……”淳于伯担心地好像要说什么。

    “放心吧,凭他们是抓不住忍冬的。”月怀雪不屑地说道,似乎已经看到臣石追出去一无所获的情景。

    臣石走后,青门等人也离开了酒吧。大家各自返回寝室,告别这惊心动魄的一天。

    白马躺在床上,和其他人一样难以入眠。但他脑子里却始终回响着忍冬在酒吧时说的那句话,“水面越平静,越能看清泛起的涟漪。”

    而在白马看来,越是平静,里面暗藏的能量越大。看似如镜的水面,其中不知隐藏了多少汹涌的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