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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走马出潇隐

    二十五日,吉星高照,百无禁忌,宜远行。

    凉歌一行自潇隐山出发,目的地福州,两地相隔千里。除了凉歌三人外,江州知府李大人还增派了亲信和二十名军士一同前往,保护物资以及沈先生全家的安全。

    这一日天色渐晚,接连的赶路对于习武之人还好,沈先生一家却明显有些吃不消了。

    沈月凝坐在马车上被颠簸了一路的,只觉得腰酸背痛,嚷嚷着要休息,不愿再前进。沈夫人宠爱女儿,便将目光看向沈老板。沈老板无奈,却又不忍心年岁尚小的女儿受苦,便将半边身子探出车外朗声道:“李队长,天色将晚,弟兄们也都累了,不如今日就再此扎营休息如何。”为首一身披轻甲的军士眉头微皱,比:“沈老板,这里深山老林地广人稀,我们对地形也不熟悉,不如再行进一会,等出了山再休息不迟。”

    沈老板有些无奈:“李队长,小女年幼,这一路颠簸,身体实在吃不消了”。

    眼见双方气氛有些僵持,江琳儿伸了个懒腰:“李队长,我们进山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还未至最高处,今天看来是出不去了,不这里地势还算平整,不如好好休息一阵,明日再继续赶路。”闻言,众军士也纷纷看向李队长。

    李队长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全体扎营,生火。虎子,大壮,你们俩负责警戒”。

    “是。”两名军士排众而出,语气略显疲惫但依旧中气十足。

    其余人便开始忙碌起来,喂马,生火,扎营。沈老板一家也从车里走了下来,沈月凝一下车,就揉了揉刚刚开始发育的小翘臀,向着江琳儿跑去,几天的相处,江琳儿已经和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小女孩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凉歌有些疑惑的环顾四周,似乎没见到六师兄南宫御风的身影。江琳儿似是看出了凉歌的疑惑,没好气的道:“别管他,我们先去吃饭。”前者讷讷的点了点头:“四师姐,六师兄去哪了。”江琳儿并没有回答,而是拉着凉歌向火堆走去:“等会你就知道了。”

    刚过冬至,正是一天中黑夜最长的时刻,才不过酉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大雪已经停了,众人拿着生硬的干粮,围坐在火堆旁。

    凉歌望着一旁的江琳儿,疑惑道:“师姐,你怎么不吃?”江琳儿微微一笑,清丽的俏脸露出一丝神秘:“等你六师兄呢。”

    凉歌张了张嘴,半晌也没说出话来,刚刚明明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现在六师兄不在,竟然饭都吃不下了?这都赶了一天的路了,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凉歌刚想安慰师姐吃点东西,只见江琳儿嘴角笑意更浓:“来了。”

    凉歌愕然,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在如墨的夜色下向自己这边缓缓移动着。

    今夜无星无月,只能借助微弱的火光依稀看见来者的形状。上身足有一丈宽,高度超过两米,到脖颈处却又突然变窄,变成正常人粗细。正一步步向这里走来。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了,捧着碗呆呆地望着越来越近的怪影。一阵寒风吹过,篝火绰绰下,来人似发出夜枭一般的鸣叫,宛如垂死前的哀嚎,夹杂着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在这无边夜色里凄厉而又渗人。

    “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空,打破了夜色的宁静。沈月凝尖叫着扑进江琳儿怀里,浑身颤抖,却还偷着从指缝往外看。“列队罗迎敌!”李队长一声大喝,众军士幡然醒悟,慌忙丢下手中的饭碗,呼喝着拿起武器。

    在众人紧张而又凝重的目光中,南宫御风一步步走到众人跟前。将肩上的野猪重重的扔在地上。在众人看怪物的眼光中揉着肩膀。随后又从掏出身后的野鸡,被扭断脖子的野鸡还没有气绝,在地上抽搐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哀鸣。

    野鸡只有一只,被让给沈夫人三位女士。

    剩下的一头野猪却足够二十余人分食。在众人簇拥下,南宫御风熟练的去头,剥皮,切割,安置烤架。竟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来,糖醋盐,酱油孜然应有尽有。

    沈月凝靠在沈夫人怀里,端着热腾腾的鸡汤,明亮的双眸带着异彩望向南宫御风。

    那一只野猪足有三百多斤,这个英俊的青年看似清瘦的身体中究竟蕴含着何等惊人的力量。

    油香四溢,焦黄的烤肉在夜色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老弟,我算是服了。”李队长吃的满嘴油光,兀自抱着一条猪腿在啃,话都说不利索。

    南宫御风微微一笑“诸位大哥辛苦,剩下的路程还要多多仰仗各位。”话音刚落,一旁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旁的凉歌转脸看去,只见一条通体银白的小狐狸,正双眼灵动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肉。凉歌有些好笑的伸出去,小狐狸竟不怕人般径直跳到他的手掌中央,舔着他沾染着油光的手指。他轻轻用手指揉了揉狐狸的脑袋,切下一小块肉喂给它。小狐狸舒服的眯起双眼,吃着肉还享受着凉歌的抚摸。

    不远处的江琳儿和沈月凝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惊喜的凑过来,青葱玉手争先恐后的逗弄着手掌大小的小狐狸。

    还在烤肉的南宫御风注意到了这一幕,双瞳落在小狐狸身上,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小狐狸似是不满众人的抚摸,挣扎着窜入草丛,抱着烤肉,一溜烟消失在茫茫雪地中。

    酒足饭饱的众人围坐在火堆旁休息了一夜。

    翌日清晨,早早醒来的凉歌揉着惺忪的睡眼。天色还未亮,东边的地平线刚露出一丝曙光。

    南宫御风却已面对东方盘坐,一呼一吸间身形微动,周身似有气息流转。

    没过多久,诸多军士也已转醒,开始收拾清理,准备出发。

    刚走出没多久,只见头戴乌纱,腰间佩刀的几人迎面而来。李队长面色一凝,示意众人停下,独自上前一抱拳:“江州知府麾下同知李义川,见过各位大人。”

    对面为首一人见状脸上神色顿时缓和不少:“李大人客气了,我乃锦衣卫百户张天祥,奉命调查福州命案,追查贼人至此,不知李大人此行所为何事。”

    李队长与与张天祥攀谈了几句,诉说了此行的目的。两人正客套间,忽的远方传来一声爆响,一道烟花直冲天际。张天祥脸色一变,转身匆匆离去。

    李义川面色也有些凝重,一时竟有些进退两难。

    “与我们目标一致啊。”江琳儿盯着烟花飘散的方向,微微皱眉道。

    “队长,这荒山野岭,到处都是雪,绕路恐迷失了方向,不如一并去看看,锦衣卫那伙人都武功高强,也好有个照应。”一旁的虎子瓮声瓮气道。

    “也好,那我们就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李队长一声令下,队伍也向烟花腾空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