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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坐守大战(一)

    两人跑出沐雨君卧室,直入大堂,清源袍袖卷着各种桌椅板凳疯狂往身后抛甩,躲过正门,拉着庆云直冲轩窗。

    ‘咔嚓嚓!’

    窗棂炸开,碎木、纸皮纷飞,两人跌入廊道,又起身蹬着廊柱跳入园中。

    庆云落地踩中片绿苔,脚下一滑,扑入草丛吃了个狗啃泥,翻身坐起后双手扒拉着脸上的草叶土泥不住埋怨:“跑跑跑,脸都肿了,哪有人追……”

    语声戛然而止,破碎的窗棂中遥遥可见一位高鼻深目的冰山女子忽然出现,飞舞的杂物在其平伸的手臂挥舞下瞬间被凝在半空,如时间停滞,唯有白衣烈烈飞扬。

    庆云肩膀一紧,被清源袍袖卷着拖行,一路不知压坏了多少花花草草,口中仍是不停:“师弟,你都有了宁大小姐,怎么还敢招惹别家的姑娘……我的天!”

    凝在半空的桌椅板凳飞速聚拢,变成一根合抱粗的攻城巨木,随着白衣女子手指砸在轩窗之上。

    ‘轰!’

    巨响之后,连窗带墙一起砸了个稀烂,白衣女子不慌不忙在烟尘中踱步而出,看着就要跃上墙头的清源冷笑:“小贼,走的了吗?”

    墙头悄无声息出现十几根尖锐木刺,如同拒马一样覆盖住了清源所有可以借力的落点,清源却似早有防备,左手倚天剑刺出,断刃正点在一根木刺上借力后翻,同时右臂奋力抛起,将庆云高高扔过了木刺拒马,同时口中大呼:“是白羽,快去摇人!”

    木刺如同箭矢飚射,冲天而起,半数刺向清源,半数扎向庆云,庆云半空之中无法闪躲,只能哀叫:“完了完了,师弟你坑死我了!”

    清源倚天剑脱手飞旋,自身如同巧燕抄水,在空中二次变向,庆云的身子也在空中做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两人同时与木刺擦身而过。

    庆云高呼:“师弟,等我!”双拳带着隐隐热风,同时击打在木刺尾部,身子在空中极速下坠,迅速脱出白羽视线。

    倚天剑打旋而回,清源足下轻点,借势再翻向墙头,白羽看向清源的双瞳微缩,两记二环术法屠狗枝在清源身前凭空出现。

    ‘叮!噗!’

    一支刺向心口的树枝被铜镜挡下,另一支刺向小腹的尖利树枝却带着无数血沫碎肠穿腹而过。

    白羽轻咦一声:“你的先天邪罡气罩呢?怎么弱了这么多?”

    (若缺:扎透了扎透了!呼……就差一点!以后没星力别出来浪不行吗?不过这个臭娘们怎么厉害了这么多?)

    清源自半空中跌落,脚未着地,大片如梅花团簇的木桩突刺而起,一串连珠爆响中,清源踩着木桩再次翻身跃开,但足心剧痛不敢站立,只得在园中花草丛中不住翻滚。

    (若缺:幸亏不是叠加了锋芒毕露的二环奇术,要不你就被扎成烤串了……笨蛋,别光在地上滚,对付法师要近身啊!)

    白羽点头:“不错,竟然异想天开用脚心发雷,就是太弱了点……草木园中,还妄想逃命?”

    清源足心鲜血稍止,手掌拍地正要翻起。

    却见白羽手掌推出,五指外展,清源沾身的绿草纷纷蠕动生长,化作类似蜘蛛、蚂蟥、蜈蚣等古怪草虫形态,将清源周身缠了个结结实实,而各种花、藤则变形化作各种怪手,如无数恶鬼在清源身上疯狂撕拽,尚幸清源横练金身还挡得住,只是道袍被扯得稀烂。

    白羽手掌下压,合抱粗的巨大的树桩自空中砸下,清源吐气开声,邪罡暴起,但树桩下坠之势太猛,生生压碎邪罡,砸中清源胸腹。

    清源浑身一震,吐了口血,然后脑袋一歪,翻起了白眼。

    白羽远远看着,一支二环屠狗枝再次发出,尖利树枝穿透清源咽喉,仍旧毫无动静:“死了?你治伤的正宗玄功呢?行了,别装了,再来!”

    又一只屠狗枝刺向清源下腹,白光一闪,屠狗枝分作两截,清源身上缠绕的花草被白光散发的寒气冻结,纷纷枯萎死去。

    清源右手握着一截冰锥,慢慢爬了起来:“白坐守,我之前才打了两架,法力全空,你这叫胜之不武!”

    白羽死死盯着清源手中的冰锥,连续数次用独门心法召唤无果后,如同冰山的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小贼,我用心血祭炼的法器,你怎么用的了?”

    清源抛起冰锥,又握在手中摇了摇:“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良禽择木而栖,这家伙没骨气,看着我比你有前途,就归降了吧?”

    白羽这才注意到冰锥已缩水大半,抚着左胸心痛欲绝:“小贼,你还我寒霜心剑,我留你一命!”

    清源讥笑:“什么你的,现在这是我的法器!你问问她愿意认你吗?”又看向手中冰锥:“喂,想跟着我就动一下,想跟着她就动一万下……”

    冰锥开始疯狂颤动,清源:“……”

    (若缺:气死我了,等会儿把她星力点都给抽了!)

    清源:“有点冷……她在打寒颤……”

    白羽怒气上涌:“小贼,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清源摇头:“白坐守,你当然敢,可惜没机会了!”

    白羽神海生警,一条足有两丈高的怪鱼自其身后忽然冒出,然后张开血盆巨口朝着白羽狠狠咬下。

    “噗噗……”

    怪鱼将口中硌牙的木桩和一袭白衣吐出,口水滴滴答答,开始不停流下,然后落地生泉,由一而三,由三而十,又由十变百千亿万,无数个泉眼中喷射的水柱高过半天,在日光的映照下闪出了无数道七彩虹桥。

    白羽在角落里悄然现身,此时她白衣已去,身上只余贴身短衣,且被水柱打湿粘在身上,曲线毕露,她抬头四望,整个李府园中已经失去了清源的踪影,只有对面的硕大怪鱼在泉眼水柱中活蹦乱跳不住撒欢。

    白羽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高声叫喝:“宁于昕?廖成旺?怎么不出来?二打一还要偷袭吗?”

    四周静悄无声,只有水面呼呼上涨,渐渐淹没了白羽,须臾成池,继而成湖,越来越高,直到漫过了李府所有的厅堂建筑,流往远方,直至广袤无边,深有万丈,竟然已是赫然成海。

    白羽扒拉着一块木板自水中冒出头来,在她不远处怪鱼也跟着浮出水面,鱼头上赫然站着一位身着锦袍身材高挑的青年女子,这人与宁晴有七八分相像,正是联合办事处新任坐守宁于昕。

    远处海面上漂浮着一个混沌不清的水泡,可水泡里面却是宽广的很,看外面也极是清晰,且画面可以随便拉远拉近,如同一个全方位的球形巨幕。

    气泡里有三男一女,一个中年男子正目不转睛紧紧盯着白羽,其他三个人嘀嘀咕咕说个没完,正是清源、宁晴和庆云。

    清源:“宁坐守和廖前辈怎么来的这么快?你速关破了?”

    庆云:“我正好碰到廖前辈偷偷溜出来喝酒,至于宁坐守全靠宁大小姐,她之前走的时候非说你有危险,谁知回头就把宁坐守叫来了……不得不说,师弟,你运道开始变好了……”

    廖成旺回头:“胡扯,什么我偷偷喝酒?我那明明是明察秋毫暗布陷阱,李府本来就是我布幻阵的点吗,你们几个笨蛋一进去我就知道了……”

    清源施礼:“多谢廖前辈,多谢宁姑娘……”

    宁晴:“别废话,我还没看过九姑出手呢,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白羽……”

    廖成旺:“宁姑娘你担心什么?真阳派三花六水的高弟,那是老龙王搬家……”

    宁晴:“什么?”

    庆云:“离海……厉害呗!别说,宁坐守和你站一起哪像是姑侄,简直就是姐妹!”

    宁晴:“九姑本来就没多大……白羽这是在做什么?”

    海面上,宁于昕居高临下,俯视白羽:“申掌令有言在先,若是白神将肯归降认罪,监察司可重开门户,怎么样,白神将有意否?”

    白羽以手画圈:“上古之民,伐木做舟……”

    木板变形,化为一记梭形小舟,白羽跳出海水踏身其上,宁于昕摇头微笑,并无动作,只是看着白羽披头散发双臂高举:“九天之气,动而成风……”

    忽有清风拂面,海面微生波澜,继而狂风大作,海面如同开了锅,处处泛起白花,直至远处成涌,竟高达数十丈吗,须臾涌至,白羽踩着梭舟升至浪头,两人高下倒置。

    气泡内,庆云大张着嘴:“师弟,都说你……你……你,你打败过白羽?没搞错吧?”

    清源摇头:“怎么可能,当时全是靠廖前辈的幻阵压制,我又近身偷袭,真要我们两个打,大概白神将能打我十个……”

    廖成旺冷哼:“想什么呢?一百个还差不多……看她脚下这梭剑,白飞飞还真是铁了心要转飞剑之路,这家伙出身不怎么样,野心大的很呐!”

    清源一脸震惊:“梭剑?廖前辈的意思是白神将脚下木舟是飞剑?”

    宁晴和庆云也不明所以,一起看向廖成旺。

    廖成旺:“怎么了?很奇怪吗?初学飞剑不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飞梭,另一条是飞叉,难道上来就想拿着剑飞?你飞得起来吗?”

    (若缺:尼玛,修仙世界还懂流体力学?)

    宁晴却有些急了:“白羽会飞剑,九姑还能打的过吗?”

    廖成旺扭头:“怕啥?绰绰有余,小白又不会真飞剑……”

    忽然看到三人瞠目结舌,回头一瞧,立时嘴巴也张大的能吞下一百个鸡蛋:“我……”

    白羽在浪尖之上沉眉、闭眼、两手相合:“遂古之初,谁传道之?无极幽冥大天尊!”

    一个高达万丈的巨大头颅由无尽高处缓缓伸下,然后冲着海面张嘴吐了一口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