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冤大头
一夜无梦。
清晨，天色有些阴，看样子又即将迎来一场雨雪。
裴瑶起的晚了些，简单洗漱过后，吃过早膳她就卧在房里的软塌上看昨天买来的医书。
屋内有些暗，春雪取来一盏莲花灯，放在案桌上，拿起火折子点燃里面的灯芯，屋内才明了些许。
裴瑶看的医书上面记载了各种各样的草药及其习性，足足有上百种，裴瑶一页一页的翻看，默默的记在心里。
若是碰到可以给裴珩调理身体用的，她就在书上折个角，当做标记，以后要用的时候就方便很多。
除了记载草药的医书，她还找了本记载病症的书籍来看，这上面记载了很多疑难杂症以及解决方法，裴瑶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些，看起来十分吃力，常常要翻看好几本书才能了解透彻。
转眼就到了午时，该给裴珩送药去了。
裴瑶简单吃过午膳，拿起一包自己分装好的药，往小厨房而去。煎药的时候无论是火候还是水量都要控制的极好，否则药效要减一半，裴瑶不放心别人来干，所以在这事儿上都是亲力亲为。
煎好药，裴瑶把浓郁的药汤子倒入一个小碗中，放入食盒中，提起来要走。刚迈出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又倒回来，拿出一小碟酸甜的梅干放入食盒中，一起带走。
璃珩院。
“二哥！”
裴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未进院子的时候就喊了一声，此时裴珩正在院子的树下饮茶，石桌上除了放了一壶茶和一盏杯外，还有一本书。
裴瑶若不是手里提着食盒，怕里面的汤药撒了，肯定蹦蹦跳跳的跑去。
裴珩抬头，四下无风，阴郁的天空下，提着食盒笑容明艳的少女慢慢朝自己走过来，好像天际间唯她一个鲜活的色彩。
裴瑶走近，浅笑连连。“二哥，我来给你送药。”说着，裴瑶拿出药碗，放在石桌上，“二哥快趁热喝吧。”
裴珩接过一饮而尽，修长的手指上不知何时带了一枚白玉素扳指，更衬得手指修长如玉，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显得整个人都玉质盖华、尊贵无双。
裴瑶笑眯眯的看着裴珩喝完，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乖乖喝药一般，她拿出那碟梅子，一同放到石桌上。
不用裴瑶提醒，裴珩自觉地伸手拈起一颗放入嘴中。
裴瑶坐下，看着乖乖喝药吃梅子的裴珩，嘴唇上因为刚刚喝完药，还残留了一丝褐色的药汁，裴瑶从袖中取出手帕，递到裴珩手边。“擦擦嘴巴，上面沾药汁了。”
裴珩沉默片刻，实在是说不出‘不用了’的话，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接下。
白净的手帕上绣了红梅，上面还有残留着一点儿兰花香气，清雅悠远、清而不浊。
裴珩拿着手帕在唇边沾了沾，药汁被手帕吸净，不知是刚刚喝过药的缘故还是怎样，裴珩的嘴唇终于有了些血色，比起下雪那日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
裴珩很听话，已经将那狐裘穿在身上，裴瑶站起身来，笑意盈盈的道：“二哥穿这个真好看。”
若是仔细看的话，裴瑶自然能看出这狐裘不是昨日送的假狐裘，而是裴珩自己的真狐裘，无论是手感还是成色，都是上上佳。
不过裴瑶没有注意。
裴瑶凑近微微弯腰，把狐裘的系带解开，重新给他系成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然后给他理了理，让狐裘尽可能多的包裹他的身体。
裴珩半垂着眼，面色似乎毫无波澜，以他的角度，恰巧可以近距离的观察裴瑶的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唇，纤细白嫩的脖颈……不知道咬起来是什么滋味儿。
“今夜可能下雪，二哥睡觉时记得多点几个火盆子。”她边梳理狐裘的毛，“二哥的院子没有婢女？”
“嗯。”不知是对于多点火盆的应承还是对于婢女问题的回答。
“那怎么行？要不我找个丫头来给你守夜？我怕夜里火盆灭了，没人给你续上。”
“竹引可以。”
“哦，有他我就放心啦。”裴瑶这才想起那日看见的黑衣男子，她裴珩整理好衣服，然后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拿着食盒离开璃珩院。
回到浮华院，她先是找来春雪问一些事情。
“春雪，你知道我哥的腿是如何残疾的吗？”
春雪闻言稍微思考了一会儿，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只是曾听老人说过几句，奴婢依稀记得是公子小时候遭了一次绑架，找回来后腿筋被挑断了，小小的孩子倒在血泊里唯有两只眼睛散发着活人的气息……甚是可怜，而且公子自那开始就生病了，身患寒疾已经十几个年头，身子一直没有恢复好，现在……恐怕是一辈子都要待在轮椅上了。”
裴瑶没有说话，春雪继续补充道：“当时这事儿还惊动了皇室，皇帝下令彻查此事，不过那凶手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么多年没有丝毫的线索。”
“知道了。”裴瑶叹了口气，心中陇上一丝忧愁，听春雪这样说，那裴珩的腿已经拖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医治。想了会儿，她让春雪去给自己取一套笔墨纸砚来。
春雪答应，离开浮华院往库房而去。
腿筋断裂若是及时治疗，是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程度的，可是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裴瑶也不知道裴珩的身体状况，不能果断的下决断。
春雪拿了一套笔墨纸砚，在回浮华院的路上，看见两个扫撒丫鬟坐在湖边的岩石上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她路过，但是耳朵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几个字眼，‘狐裘’‘骗子’‘假衣服’……
春雪脚步顿时一顿，狐疑的转过身来，这说的莫不是昨日街上那个卖狐裘的吧？
“喂！你俩！”她凑上去，突然出声吓了那两个丫头一跳，一看来人是春雪那两个小丫头立马站起身来，小声道：“春雪姐姐……”
“你俩刚刚说的，可是昨日街上卖狐裘的？”
“额……是。”
“什么假衣服？详细说说。”春雪顺势往石头上一坐，让那两个丫头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就是，昨天夜里，府衙里突然有人报案，说是抓了一个招摇撞骗的，拿假狐裘说真的，再以高价卖出去，其中还有个冤大头花了五十两银子呢！”
清晨，天色有些阴，看样子又即将迎来一场雨雪。
裴瑶起的晚了些，简单洗漱过后，吃过早膳她就卧在房里的软塌上看昨天买来的医书。
屋内有些暗，春雪取来一盏莲花灯，放在案桌上，拿起火折子点燃里面的灯芯，屋内才明了些许。
裴瑶看的医书上面记载了各种各样的草药及其习性，足足有上百种，裴瑶一页一页的翻看，默默的记在心里。
若是碰到可以给裴珩调理身体用的，她就在书上折个角，当做标记，以后要用的时候就方便很多。
除了记载草药的医书，她还找了本记载病症的书籍来看，这上面记载了很多疑难杂症以及解决方法，裴瑶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些，看起来十分吃力，常常要翻看好几本书才能了解透彻。
转眼就到了午时，该给裴珩送药去了。
裴瑶简单吃过午膳，拿起一包自己分装好的药，往小厨房而去。煎药的时候无论是火候还是水量都要控制的极好，否则药效要减一半，裴瑶不放心别人来干，所以在这事儿上都是亲力亲为。
煎好药，裴瑶把浓郁的药汤子倒入一个小碗中，放入食盒中，提起来要走。刚迈出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又倒回来，拿出一小碟酸甜的梅干放入食盒中，一起带走。
璃珩院。
“二哥！”
裴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未进院子的时候就喊了一声，此时裴珩正在院子的树下饮茶，石桌上除了放了一壶茶和一盏杯外，还有一本书。
裴瑶若不是手里提着食盒，怕里面的汤药撒了，肯定蹦蹦跳跳的跑去。
裴珩抬头，四下无风，阴郁的天空下，提着食盒笑容明艳的少女慢慢朝自己走过来，好像天际间唯她一个鲜活的色彩。
裴瑶走近，浅笑连连。“二哥，我来给你送药。”说着，裴瑶拿出药碗，放在石桌上，“二哥快趁热喝吧。”
裴珩接过一饮而尽，修长的手指上不知何时带了一枚白玉素扳指，更衬得手指修长如玉，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显得整个人都玉质盖华、尊贵无双。
裴瑶笑眯眯的看着裴珩喝完，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乖乖喝药一般，她拿出那碟梅子，一同放到石桌上。
不用裴瑶提醒，裴珩自觉地伸手拈起一颗放入嘴中。
裴瑶坐下，看着乖乖喝药吃梅子的裴珩，嘴唇上因为刚刚喝完药，还残留了一丝褐色的药汁，裴瑶从袖中取出手帕，递到裴珩手边。“擦擦嘴巴，上面沾药汁了。”
裴珩沉默片刻，实在是说不出‘不用了’的话，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接下。
白净的手帕上绣了红梅，上面还有残留着一点儿兰花香气，清雅悠远、清而不浊。
裴珩拿着手帕在唇边沾了沾，药汁被手帕吸净，不知是刚刚喝过药的缘故还是怎样，裴珩的嘴唇终于有了些血色，比起下雪那日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
裴珩很听话，已经将那狐裘穿在身上，裴瑶站起身来，笑意盈盈的道：“二哥穿这个真好看。”
若是仔细看的话，裴瑶自然能看出这狐裘不是昨日送的假狐裘，而是裴珩自己的真狐裘，无论是手感还是成色，都是上上佳。
不过裴瑶没有注意。
裴瑶凑近微微弯腰，把狐裘的系带解开，重新给他系成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然后给他理了理，让狐裘尽可能多的包裹他的身体。
裴珩半垂着眼，面色似乎毫无波澜，以他的角度，恰巧可以近距离的观察裴瑶的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唇，纤细白嫩的脖颈……不知道咬起来是什么滋味儿。
“今夜可能下雪，二哥睡觉时记得多点几个火盆子。”她边梳理狐裘的毛，“二哥的院子没有婢女？”
“嗯。”不知是对于多点火盆的应承还是对于婢女问题的回答。
“那怎么行？要不我找个丫头来给你守夜？我怕夜里火盆灭了，没人给你续上。”
“竹引可以。”
“哦，有他我就放心啦。”裴瑶这才想起那日看见的黑衣男子，她裴珩整理好衣服，然后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拿着食盒离开璃珩院。
回到浮华院，她先是找来春雪问一些事情。
“春雪，你知道我哥的腿是如何残疾的吗？”
春雪闻言稍微思考了一会儿，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只是曾听老人说过几句，奴婢依稀记得是公子小时候遭了一次绑架，找回来后腿筋被挑断了，小小的孩子倒在血泊里唯有两只眼睛散发着活人的气息……甚是可怜，而且公子自那开始就生病了，身患寒疾已经十几个年头，身子一直没有恢复好，现在……恐怕是一辈子都要待在轮椅上了。”
裴瑶没有说话，春雪继续补充道：“当时这事儿还惊动了皇室，皇帝下令彻查此事，不过那凶手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么多年没有丝毫的线索。”
“知道了。”裴瑶叹了口气，心中陇上一丝忧愁，听春雪这样说，那裴珩的腿已经拖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医治。想了会儿，她让春雪去给自己取一套笔墨纸砚来。
春雪答应，离开浮华院往库房而去。
腿筋断裂若是及时治疗，是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程度的，可是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裴瑶也不知道裴珩的身体状况，不能果断的下决断。
春雪拿了一套笔墨纸砚，在回浮华院的路上，看见两个扫撒丫鬟坐在湖边的岩石上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她路过，但是耳朵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几个字眼，‘狐裘’‘骗子’‘假衣服’……
春雪脚步顿时一顿，狐疑的转过身来，这说的莫不是昨日街上那个卖狐裘的吧？
“喂！你俩！”她凑上去，突然出声吓了那两个丫头一跳，一看来人是春雪那两个小丫头立马站起身来，小声道：“春雪姐姐……”
“你俩刚刚说的，可是昨日街上卖狐裘的？”
“额……是。”
“什么假衣服？详细说说。”春雪顺势往石头上一坐，让那两个丫头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就是，昨天夜里，府衙里突然有人报案，说是抓了一个招摇撞骗的，拿假狐裘说真的，再以高价卖出去，其中还有个冤大头花了五十两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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