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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之后其二

    自那天之后,老大在家里变得愈发孤僻,但是在学校又是平常的样子。我知道,这是在与我对抗,既然愿意这样,那就看着吧!看看到最后谁才能笑到最后。

    简直是反了,居然瞒着我偷偷的报了那所寄宿制高中,既然这么不想回这个家,那就别回来了!为什么,明明是双胞胎,两个人却差了这么多。难道我对他还不够好吗?青春期再怎么叛逆,也该过去了吧。算了算了,最近又开了新的课题,还是研究要紧,先生的实验室最近也很忙,把老二拜托给隔壁邻居带一段时间吧,既然老大去寄宿学校了,那也不用经常管了,也不算什么坏事。

    自从老大读了寄宿制高中后,我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打过他了,然而今天,我又一次打了他。当我被老师叫到学校后才知道,他居然做了这么恶劣的事情。一时间,气血涌上心头,我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好像还说了很难听的话,但是我已经记不清那段话的内容是什么了,只记得他在学校里面动手打了人。不过打完之后,我第一次有了些许后悔,以至于我不敢去直视那双噙着眼泪对我充满着仇视的眼睛。或许,这么多年来,我真的做错了。

    自那之后,我们间的交流也愈发的少了起来,直到他到BJ读书也是这样。其实我知道,他没有按照我要求的来我任职的本市的大学读书,而是去了1300多公里以外的首都读书,是因为还没有原谅我,对我依然怀着怨恨,但我不怪他,因为以前确实是我的问题。只是希望以后他能经常回家来看看。不至于忘了这个家。

    距离上次他回家已经过了两年了,自从他说自己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之后,没过多久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渺无音信。而最离奇的是,我的丈夫和小儿子,也像是从未存在过这个人一般。甚至于安慰我说,我最近一定是研究太累了,以至于出现了臆想症。但是我敢肯定,我有一个大儿子。是因为仍然无法原谅我吗?以至于串通你的父亲和弟弟来一起欺骗我,但是没关系的,只要你能过的好,即使不愿意回家,不愿意见我也没关系。

    事情愈发的不对劲了,自从我三年前去儿子说的单位查的时候发现,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单位之后。我就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回家后我就立马翻出了以前孩子们的出生记录,却发现只有小儿子的出生记录,根本没有大儿子的出生记录,再翻找其他的可能有过记录的东西的时候却发现,也是一样,根本没有大儿子任何存在过的信息。难道他突破了平行空间,到了另一个时空吗?孩子,无论你到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即使我今年已经55岁了,但是我会找到你的。对不起,妈妈曾经对你做了那些过分的事,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够回来。

    已经又过了五年了,你还是渺无音信。在这期间妈妈也问寻了很多国内外天体物理学邻域的学者教授,结果无一例外。哪怕你真的因为虫洞到达了另一个世界或者空间,那以人类现有的技术,并不能随意的开启一个虫洞。而且其实这些学者有相当一部分并不信任我,因为一个人真的因为虫洞而穿越到另一个时空的话,从理论上来讲在这个时空的人并不会忘记他。只是他们碍于我在学术界积累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声誉,至少在明面上没有对我有多么鄙夷,甚至有些同我关系比较好的教授们劝我说,我肯定是太辛劳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癔症,为此我也只是一笑而过。不过没关系的,我会继续坚持下去,直到找到你为止。即使我已经六十岁了,我也依然会坚持下去。而我当年最后悔的,就是对你做了那些事,以至于最后你与家里逐渐变得形同陌路。最终导致你去找了那一份不存在单位,甚至可能完全不存在的工作,最终导致了我们的离别。不过请相信我,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哪怕几乎没有希望,我也绝不会后退。

    又是十年过去了,人类在这十年内的发展突飞猛进,很多曾经的不可能如今也已经变为了日常的生活,但是依然没有一点关于你的信息,甚至有更绝望的消息传来。即使我在记忆的基础上用全息技术复原了你的模样,甚至都模拟了如果你还在世,现在这个年纪你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却仍然没有你的任何信息,哪怕我利用自己的权限调动了数据库,也没有一个人与你的信息匹配。但是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即使一个人真的人间蒸发了,也不会出现这种连哪怕一个相似的人都没有的情况,更别说是这种彻彻底底的消失,甚至连存在过的所有证据都被某种力量抹除。但是我绝对坚信,你是真实存在的,或者说曾经实实在在的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清远啊,我的孩子,你究竟在哪里呢。

    咳咳咳咳,我已经85岁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了。这十五年来我依然没放弃去寻找你的踪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也好。可是,我恐怕已经再也没有找下去的能力了,身体情况也是每况愈下。但是,即使找不到你,哪怕全世界都忘了你,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因为,你是我的孩子,我所深爱的孩子啊!很抱歉妈妈只能到这里了,但是我不会忘记你的,若真的有阴曹地府,我希望与你能在那里相遇,来生继续做母子,请相信我,我会好好的弥补今生所犯下的错误的。唉,如果你还活着的话,那应该已经快年至花甲了吧。都58岁了...

    我或许要离世了,这三年来,除了日常的研究,我还为你立了一座墓,用的全息图像正是十八年前我凭借记忆架构出来的人像。这样就不用担心我走后连一个知道你存在过的人都没有了,我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让你不至于彻底的被世界所遗忘了,最近这段时间,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倘若真的有地府,如果你真的已然逝去。请在那里等等妈妈,好吗?我估计很快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最终这一天还是到来了,我终于见识到了走马灯,原来是这样的感觉,随着这一幕幕或美好、或深刻的画面一闪而过,最终还是停留在了你的身上。果然啊,清远,我最放不下的人还是你。孩子啊,即使离别已然成为事实,但我仍然想要找到你。罢了,但愿你在那个世界过的幸福、美好...

    ‘芸丽芳女士,海洋地质学海洋沉积邻域专家,IHO及IMO成员、IMLI法务研究专员、中科院海洋所副所长。于1968年生于上海,2056年逝世于BJ。现发展阶段为2018年,距离逝世还有38年。’

    随着机器般冰冷的声音诉说故事的结束,张清远的啜泣声也逐渐变得清晰。“清缘,我想回去了,有办法吗”

    “没有,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我希望你认清现实,不要被往事与未来所束缚。”清缘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对张清远回答到,声音也从机器般冰冷的感觉变得有了一些温度。

    “难道我真的要在这里度过余生了吗...”张清远不甘到。

    “岂止是余生啊,在这个空间里面,不老不死不病不灭,是实际意义上的永生。”清缘用很小的声音感慨了一句,话中充满了无奈。旁边的张清远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并未注意到清缘这一声极小的感慨。“待你调整好情绪,我们就去下一个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