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魂牵梦萦
微风轻轻拂过雷远的容颜逝去的脸，蒙在他双眼上的白布条随风舞动，在他的耳旁上扫来扫去。他略感瘙痒，抬起手想要将它挪开，又是一阵轻风吹过，他的衣袖大开，一纸飘飘从他的衣袖中掉落，顺着风的方向在地上打了几圈。
雷心快步向前，捡起从雷远袖中飞出的那张纸。
原来是一幅画，画中一株梅花傲然盛开，洁白无瑕，空中飘着雪花，凋落的花瓣与飞舞的雪花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花瓣，哪些是雪花。梅花一旁站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长裙拖地，一只手轻轻抚在被风吹起的发梢上，欲将之放至耳后，回眸一笑，满眼温柔，只是女子的五官拥挤在一起，歪歪扭扭。
雷心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咕哝一句：“这女子好像六师姐。”
雷远没太听清雷心说什么，便问道：“师弟，你在说些什么？”
雷心双手拿着画来到雷远面前，字正腔圆地说：“师哥，我是说这画中女子和六师姐简直一模一样。”
雷远疑惑不解，问道：“什么画？哪里来的画？”
雷心小心翼翼将画折好，放到雷远手里。他有些害怕，小声回答：“这画是从师哥的衣袖中掉落的，心儿不小心看到的。师哥，对不起……”
雷远感觉好似被人挖到了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似的，他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将画收进衣袖中，和蔼地说：“师弟不必惶恐，就是一幅画而已，并非什么大事，无妨。”
雷心见他没有责怪，舒了口气，壮着胆子问道：“师哥，心儿好奇，这幅画到底是谁画的？”
雷远默然，他陷入深沉的回忆中。
雷心见雷远许久未发声，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心里害怕极了，他怕他的二师哥会责罚他多管闲事。
时间点点滴滴走过，许久过后，雷远终于仰起了头，缓缓地说：“梅花和雪花是小六画的，字也是她题的。”
雷心懵懵懂懂，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那字写得如此难看，除了六师姐，也没有别人了。”他的疑团没有全部解开，两只短粗的眉毛皱成八字，又问：“师哥，那旁边的女子呢？也是六师姐画的？”
雷远手握成拳，咳嗽一声，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声说道：“那是我画的。我看不见，只是凭着记忆画的。画得不好，是不是？”
雷远的脑海里浮现起那晚他作画的情形。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他被风惊醒，睡意全无，承明殿内静谧无声，他一时兴起，艰难起身，摸索到书桌前，从袖中掏出白梅落雪图。他又想起二人赏梅作画、唱歌题词的情节，他的脑海中不停闪现着雪晴的身影。在他的印象中，她的个头不太高，身材曲线不算突出，圆嘟嘟地小脸蛋，小鹿般圆滚滚的大眼睛……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地提笔画了出来。但是他看不见，将她的身形描绘了个大概，脸上五官却歪七扭八。
雷远将画中那几句词原封不动地念给雷心：“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潜，你美目如当年，流转我心间。渡口边最后一面洒下了句点，与你若只如初见，何须感伤离别。”
雷远只听雪晴唱过两遍，就已熟记于心。在想她的时候，他就在心里默默地吟唱。
雷心听罢，不禁感叹道：“想不到六师姐还有如此才情，这词写得真是婉转凄美。”
雷远听了他的评价，嘴角竟然微微扬起，说道：“小六着实写不出此等好词佳句，这是人间一首流行歌曲，名叫《如果当时》，是一位许氏歌手演唱的，小六给我唱过几句，我甚是喜爱。”说完，他竟小声哼唱起来，手指不停敲着轮椅的扶手，打着节拍。
雷心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瞪大眼睛，拼命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他无法理解，他的二师哥为何要画一副六师姐的画，还当做宝贝似的藏在袖中，而且已经过了这么些时日了，二师哥每次都会喊错他的名字，将他当做他的六师姐雪晴。
雷心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冷面仙人承明仙子竟然笑了，还笑得那么自然，他从未见他笑过，心里真是为他担心，怀疑他是不是吃错了药。最后更难以置信的是，高大威严的一城之主，此刻竟然在哼唱一首伤感别离的歌曲，这完全不符合二师哥威风凛凛的形象。
雷心生怕扰了雷远的兴致，他脚步轻轻，狐疑着脸，离开承明殿，直奔菀初阁。他需要和人谈谈，他需要搞清楚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菀初阁内，雷心将刚刚的一切一字不落地说给他的五师姐雪静听。自从他的三师姐过世后，在他烦闷时，都不知道与谁说。好在他的五师姐心思细腻，对他嘘寒问暖，成了他的交心伙伴。现在不论发生什么，他都第一时间来找他的五师姐。
雪静认真听完雷心的讲述，她心领神会。她轻轻拍拍雷心的额头，叫他不必过于担心雷远。接着她拉着雷心的小手，二人一同出了门，向净空殿而去。
雷知礼热情接待雪静和雷心，又是泡茶又是叫人准备点心的。雷心倒是高兴的，吃的不亦乐乎。雪静却是勉强笑笑，没有动嘴。
雷知礼看出来她这是有话要说，便对雷心说：“心儿，自从你的三师姐雪瑶不在了，我院里的花都没人照料了。你能不能到院中，替师伯给花草浇浇水？”
雷心一口酥饼咬在嘴里，还没嚼完，小脑袋瓜频频点头。他又从盘里拿了两块酥饼，咧着嘴对雷知礼笑了笑，对雪静摆摆手，跑出了门。
雷知礼将厅门关好，坐到雪静身边，和蔼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静儿，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若有话，可以放心地说了。”
雪静攥着手帕，咬着嘴唇，她倏的一下站起身，跪在雷知礼面前，乞求道：“师伯，我想请您帮我个忙。”
雷知礼站起身扶她，但她却死活不肯起来，雷知礼好似明白了什么。他知道他这是不得不答应了，说道：“静儿，你先起来，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应你。”
雷心快步向前，捡起从雷远袖中飞出的那张纸。
原来是一幅画，画中一株梅花傲然盛开，洁白无瑕，空中飘着雪花，凋落的花瓣与飞舞的雪花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花瓣，哪些是雪花。梅花一旁站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长裙拖地，一只手轻轻抚在被风吹起的发梢上，欲将之放至耳后，回眸一笑，满眼温柔，只是女子的五官拥挤在一起，歪歪扭扭。
雷心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咕哝一句：“这女子好像六师姐。”
雷远没太听清雷心说什么，便问道：“师弟，你在说些什么？”
雷心双手拿着画来到雷远面前，字正腔圆地说：“师哥，我是说这画中女子和六师姐简直一模一样。”
雷远疑惑不解，问道：“什么画？哪里来的画？”
雷心小心翼翼将画折好，放到雷远手里。他有些害怕，小声回答：“这画是从师哥的衣袖中掉落的，心儿不小心看到的。师哥，对不起……”
雷远感觉好似被人挖到了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似的，他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将画收进衣袖中，和蔼地说：“师弟不必惶恐，就是一幅画而已，并非什么大事，无妨。”
雷心见他没有责怪，舒了口气，壮着胆子问道：“师哥，心儿好奇，这幅画到底是谁画的？”
雷远默然，他陷入深沉的回忆中。
雷心见雷远许久未发声，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心里害怕极了，他怕他的二师哥会责罚他多管闲事。
时间点点滴滴走过，许久过后，雷远终于仰起了头，缓缓地说：“梅花和雪花是小六画的，字也是她题的。”
雷心懵懵懂懂，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那字写得如此难看，除了六师姐，也没有别人了。”他的疑团没有全部解开，两只短粗的眉毛皱成八字，又问：“师哥，那旁边的女子呢？也是六师姐画的？”
雷远手握成拳，咳嗽一声，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声说道：“那是我画的。我看不见，只是凭着记忆画的。画得不好，是不是？”
雷远的脑海里浮现起那晚他作画的情形。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他被风惊醒，睡意全无，承明殿内静谧无声，他一时兴起，艰难起身，摸索到书桌前，从袖中掏出白梅落雪图。他又想起二人赏梅作画、唱歌题词的情节，他的脑海中不停闪现着雪晴的身影。在他的印象中，她的个头不太高，身材曲线不算突出，圆嘟嘟地小脸蛋，小鹿般圆滚滚的大眼睛……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地提笔画了出来。但是他看不见，将她的身形描绘了个大概，脸上五官却歪七扭八。
雷远将画中那几句词原封不动地念给雷心：“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潜，你美目如当年，流转我心间。渡口边最后一面洒下了句点，与你若只如初见，何须感伤离别。”
雷远只听雪晴唱过两遍，就已熟记于心。在想她的时候，他就在心里默默地吟唱。
雷心听罢，不禁感叹道：“想不到六师姐还有如此才情，这词写得真是婉转凄美。”
雷远听了他的评价，嘴角竟然微微扬起，说道：“小六着实写不出此等好词佳句，这是人间一首流行歌曲，名叫《如果当时》，是一位许氏歌手演唱的，小六给我唱过几句，我甚是喜爱。”说完，他竟小声哼唱起来，手指不停敲着轮椅的扶手，打着节拍。
雷心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瞪大眼睛，拼命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他无法理解，他的二师哥为何要画一副六师姐的画，还当做宝贝似的藏在袖中，而且已经过了这么些时日了，二师哥每次都会喊错他的名字，将他当做他的六师姐雪晴。
雷心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冷面仙人承明仙子竟然笑了，还笑得那么自然，他从未见他笑过，心里真是为他担心，怀疑他是不是吃错了药。最后更难以置信的是，高大威严的一城之主，此刻竟然在哼唱一首伤感别离的歌曲，这完全不符合二师哥威风凛凛的形象。
雷心生怕扰了雷远的兴致，他脚步轻轻，狐疑着脸，离开承明殿，直奔菀初阁。他需要和人谈谈，他需要搞清楚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菀初阁内，雷心将刚刚的一切一字不落地说给他的五师姐雪静听。自从他的三师姐过世后，在他烦闷时，都不知道与谁说。好在他的五师姐心思细腻，对他嘘寒问暖，成了他的交心伙伴。现在不论发生什么，他都第一时间来找他的五师姐。
雪静认真听完雷心的讲述，她心领神会。她轻轻拍拍雷心的额头，叫他不必过于担心雷远。接着她拉着雷心的小手，二人一同出了门，向净空殿而去。
雷知礼热情接待雪静和雷心，又是泡茶又是叫人准备点心的。雷心倒是高兴的，吃的不亦乐乎。雪静却是勉强笑笑，没有动嘴。
雷知礼看出来她这是有话要说，便对雷心说：“心儿，自从你的三师姐雪瑶不在了，我院里的花都没人照料了。你能不能到院中，替师伯给花草浇浇水？”
雷心一口酥饼咬在嘴里，还没嚼完，小脑袋瓜频频点头。他又从盘里拿了两块酥饼，咧着嘴对雷知礼笑了笑，对雪静摆摆手，跑出了门。
雷知礼将厅门关好，坐到雪静身边，和蔼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静儿，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若有话，可以放心地说了。”
雪静攥着手帕，咬着嘴唇，她倏的一下站起身，跪在雷知礼面前，乞求道：“师伯，我想请您帮我个忙。”
雷知礼站起身扶她，但她却死活不肯起来，雷知礼好似明白了什么。他知道他这是不得不答应了，说道：“静儿，你先起来，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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