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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再见爱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再加上雪静精心调制的汤药,大家的身体都恢复如前。虽然还没有找到黑旋风的下落,所有人一刻都不敢松懈,每天都在刻苦修炼,功力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提升。

    特别是雪晴,雷远注入的真气与她体内原本的真气融为一团,在雷知礼的指导下,她已经能够运用地炉火纯青,现在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七级-本我之境,与雷昭相当,远远超过了雪琪和雪静。

    启祥殿院内,雪琪正泡在泳池里,她的双腿一遇到水,又蜕变成一条滑溜溜的鱼尾,她穿得十分清凉,上半身只有一件橙黄色亮片吊带,在水里畅游着。

    雷昭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向她走来,他把水果放在池边,坐了下来,在雪琪额头上轻轻一吻,接着喂了一块芒果给她,二人一起笑着。她的长发完全被打湿,滴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照耀下,格外剔透。

    雪琪的眼睛最是诱人,像是两个紫葡萄,睫毛又浓又密,弯曲卷翘,忽闪忽闪的。雷昭见她在水里玩得如此开心,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往日的他一直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今日却显得郁郁寡欢。

    雪琪看出来他有心事,贴在他身边,笑脸盈盈,问道:“师哥,是谁惹你不高兴了?我这就去替你教训他。”说完,她窜出水面,激起硕大的浪花,从半空中徐徐落下,鱼尾渐渐蜕化成两条细长的双腿,一件橘子色薄纱衣披在身上。

    雷昭站起身来,将她搂进怀里,脸颊蹭着她的秀发,他不知如何开口,才能不伤害到她。雪琪也紧紧抱住他,抚着他的背说道:“师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雷昭双手扶在她的光滑的肩上,深深注视着她,说道:“今天是雪莹的忌日。我该去看看她的,可是我……”他懊恼地低下头,蹲在地上,他不知如何面对冰棺中那副逝去的容颜,那个他曾经心爱的女人。

    雪琪也蹲下身,抱住他的头。雷昭轻轻靠在她的肩上,低声抽泣起来。自从他和雪琪在一起后,他再也没有去看过雪莹,有时候雪琪邀请他一同前去,他都会婉言拒绝,他心里总觉得愧对雪莹,他一直认为她的死,自己要承担至少一半的责任。

    雪琪在他流着泪的脸颊上落下一枚轻吻,尝到他嘴角的咸咸的泪水,安慰他说:“师哥,我陪你去。我们一起去向师姐赔罪,请求她的谅解。”接着两人哭成一团。

    他们两人之间,总有那么一个地方,是留给雪莹的,无法回避。每次触碰到这个地方,两人都会涌起一股罪恶感,会不自觉地想要疏离对方。

    两人回到房间换了一身素衣,并肩向后山的木屋走去。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二人没有手挽手或是手牵手。

    雷昭和雪琪的爱是浓烈的,即便有外人在场,二人也从不掩饰,从来都是亲密无间,他搂着她,她靠着他,时不时地当着众人亲吻拥抱,搞得旁人很是尴尬。

    进了木屋的小院,雷昭在前,雪琪在后。小院的菜地早已荒芜,杂草丛生,几近没过小腿,只剩下一条蜿蜒的石子小路。

    二人朝着房门走去,雷昭缓缓推开木门,张开五指将面前的蜘蛛网拨开,跨着步子进了屋。屋内冷冷清清,几张桌椅显得残破陈旧,冰棺直直地放在原处,倒是一尘不染。

    雷昭走到冰棺前,蹲下身子,隔着玻璃摸了摸那张枯槁的脸,开口道:“想来应该是五师妹常来看望雪莹,顺带打扫的,她最是心细了。”

    冰棺的雪莹,干枯得像是一根树干,四肢就是纤细的树枝,她的五官已经看不出来了,只剩下头发还是那么茂密。

    雪琪远远地站在门口,她不敢向前,生怕打扰到雷昭和雪莹的相聚,只要有雪莹在,她总是那个局外人,但她并未因此妒忌,她对她的大师姐雪莹的爱,并不比雷昭少。

    那是雷昭内心的一片净土,任何人都触碰不得,即便雪琪已是他同床共枕的妻子,也不例外。

    二人在木屋中静默了许久。雷昭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冰棺内的雪莹,他高大健硕的身躯,倒在冰棺旁,却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他没有落泪,光是一言不发就足以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悲戚。雪琪的心情也是沉重的,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她,此刻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日暮西沉,天色渐晚。

    雷昭终于摇摇晃晃起身,他的腿脚早已跪得麻木,雪琪这才向前扶着他的手臂,雷昭也才意识到屋内不只他一个人。他的眼圈微红,泛着泪花,他很想抱一抱面前这位人鱼公主,他定是让她受了不少委屈。

    但是他心底总有一个声音指责他薄情寡义,他的双手僵在那里,倒是雪琪向前扑进他的怀里,她的泪珠凝结成一颗一颗光洁的珍珠,落在冰棺上,叮叮作响。两人之间,为什么总似隔着一层薄纱?难道此生,他们总要因为一个已经逝世的人,无法全心投入,尽情去爱?

    这一次,雷昭没有拥她入怀,也没有拥吻她。他轻轻推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蛋,为她抹去眼泪。

    接着他转过身,弯腰低头,在早已枯萎的容颜上落下一吻,缓缓说道:“我们还是让她入土为安好了”。说完,他双目紧闭,泪水顺着睫毛的方向缓缓流下。

    雪琪从身后环抱住他的腰,头轻轻靠在他的背上,泪水止不住得流,满地的珍珠加起来都可以穿成几十条项链。

    次日凌晨,天阴沉沉的,正如所有人的心情一般沉重。雪城梦晗仙子雪莹的葬礼并不隆重,这是雷昭事先和雷远请示过的,他知道她不喜欢热闹。

    葬礼简约有序,雪莹的尸首从冰棺中取了出来,放入黑色木棺中,雷昭亲手为她盖上棺门,埋入陵园。她的坟墓在师父雪知雅坟墓的后方,与七师妹雪琳的坟墓挨在一起。

    葬礼那晚,启祥殿内,灯火亮了一宿。雷昭和雪琪也是一夜未眠,两人窝在正厅的真皮沙发中,紧紧靠在一起。翻过这一页,往后就是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