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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心灵之旅

    黑朔的大本营里共有两只牢笼,一只关着待宰的猎物,就是那些白面书生,另外一只关着他的后宫佳丽。

    黑朔观赏过残暴血腥的场面,转而向另一个牢笼而去,那里有五十来个假陆珊珊在等着他。他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她们身高体型差不多,样貌也相似,为了区分,他只能给她们编上号码。

    她们当中,有个五号,深得黑朔喜爱。五号不光长得像陆珊珊,神情动作也像,黑朔完全把她当成陆珊珊的替身,对她加倍地好,从未伤害过她。

    可是五号并不领情,她只把他当做杀人如麻的魔头,不论他说什么或是做什么,她都不当回事,只是赔笑。她只想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她只能暂时苟且,她并不知道为何自己能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她十分庆幸自己是幸运的,没有遭受他的欺辱。

    黑朔又怎不知五号对他只是敷衍,但他把她认作是陆珊珊,那个他亲手杀害的心爱的女孩,把不能对陆珊珊说的抱歉,赎清的罪,一股脑儿地给了这个替身。

    除了五号,黑朔对另外两个格外宠幸,她们分别是二十三号和四十八号。这两位深谙御夫之道,每次都能让他去到西方极乐世界,带给他的是极致的享受,与那些死鱼一般任他揉搓的面团完全不同。

    这些人里,有那么几个性子刚烈,要死要活的女人,他就把她们扒光,丢到猎物的笼子里去,让她们受尽侮辱。等她们生无可恋,一心求死的时候,他就把她们的心脏挖出来捏碎,再发出火灵石之力,升起一团火焰,烧得她们的皮肤劈啪作响,直接化为灰烬。

    这些人里,绝大多数还是胆子小的,她们没什么个性,成了阶下囚后,就如行尸走人一般。除了还能正常呼吸之外,其他属于人的体面和尊严一概消失了。她们之间没有言语交流,只是当她们其中一个被黑朔蹂躏之后,丢回到笼子中的时候,其他人会向她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之后又各自悲哀去了。

    他的性情很不稳定,时而癫狂,时而温柔。他若是心情舒畅,就会给他枕边的人讲讲自己的故事和经历,那晚被选中的号码就会被温柔以待,少受些罪。他若是心情糟糕,那位压在他身下的号码就要吃些苦头,除了要忍受他猛烈的横冲直撞,还免不了被他咬上那么几口。

    他一开始自称为魔尊,他的手下和宠妾就称呼他为魔尊。后来他又觉得“魔”这个字本身带有贬义,他又改成了天尊,大家就尊奉他为天尊,每日对他朝拜行礼。

    他还真把蓉城大学当成了自己的王国,他有了军队,有了食物,有了后宫,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有了。但他偶然也会怅然若失,他觉得自己好似什么都有了,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当所有的白面书生惨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觉得很爽。但当他背过身离开那块血泊之地,他又觉得好空虚。他穷其半生,也没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他本可以有一个慈爱的父亲,一个疼爱他的哥哥,一个温暖的家,被他亲手毁掉了。他本有一个愿意为他背信弃义的朋友,被他亲手推开了。他本可以开启一段浪漫的恋爱之旅,被他亲手葬送了。

    他看着面前那些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号码们,他低下了头,眼底泛起一丝柔光。他打开笼门,点名要了五号。五号蹲在角落,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向他走来。他搂着五号的肩膀,背身对着笼子里其他的号码,轻声说了一句:“你们走吧!”

    号码们全都慌了,她们猜不透他的心思,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她们以为他是要杀了她们,她们大气都不敢出,不敢走出笼子,仿佛这副铁笼才是她们安身立命之所。

    五号听到这句,她震惊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望了他好几眼,见他垂丧着脸,像是失了魂魄。五号回身,对笼子里的姐妹们使了眼色,示意她们赶快离开。号码们这才匆匆起身,蹑手蹑脚地有序离开。

    五号是他最信任的人,他把他所有的心路历程全部说与她听,她一开始也没怎么仔细听。后来听得多了,有时他情到深处,她也会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一些鼓励。

    他对五号很是尊重,从没强迫过她,他从她这里想得到的不过只是慰藉而已。五号刚好能满足他的需求,她绝大多数时间都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他讲到好笑的地方,她也跟着笑上两声。

    五号一开始并不相信他所说的,她只当他是失了心疯,胡言乱语。直到那天,她亲眼所见有那么四只庞然大物,还有一个女子忽而为人,忽而为龙,她才当真。这些仙人和魔头的故事,她只在电视里和小说里看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自己碰上了,她就像做梦一般。

    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五号已经心如止水,她没想着能活着出去。但是今日,这个又丑又黑的魔头居然放了那些女学生,唯独留了她一个人。

    往日她看着其他人受尽了屈辱,暗自庆幸自己没被玷污,可是现在她却不能像她们一样脱离苦海。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黑朔像是知道自己命数已尽似的,今日的他,失魂落魄至极。他和五号,坐在图书馆的至高处,看着落日余晖消失,星辰布满天际。二人就这么沉默地坐了一宿,谁都没合眼。

    等到远方露出鱼肚白,他叹息一声,拥抱了陪他静坐一晚的五号,五号破天荒地回以拥抱。之前的她,对这个黑鬼很是厌恶,他一靠近自己,她就满脸嫌弃,就恨不能躲得远远的。

    可是今日,她见识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面,她知道就算是穷凶极恶之人,心底总有那么一方净土,若是能被点拨一番,也许就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