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临安城论道
上京临安城。
从承天门进入临安城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繁华热闹。
据说千年前，天下纷乱，人间大道沧桑，妖魔为伍。天启帝以神通手段，杀敌万里，圈地为城，名曰临安城。
寓意着天下百姓，来此即安，无人无妖无魔敢作乱此地！
后来天启帝将都城迁至此地，定名为上京临安。
千年以来，战乱从未停止，妖魔从未消停，但是临安城确实如当初天启皇帝所言，维持了基本的平静安稳。
沿着承天门街道缓缓前行，周围四街八巷，十里长街之内人声鼎沸。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以及文人墨客吟诗赏月的场所。其中不乏有扬名天下的秦楼红馆、勾栏之地。
一路走来，两旁空地上还有不少小商贩吆喝买卖。
再往下，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车水马龙，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拉货的，有驻足观赏景色的……
若是一路往前走，便会逐渐进入城中心，摩肩接踵、华灯璀璨。
会瞧见不少高大的府邸庄园以及高大的阁楼相互坐落，两边的屋宇也是鳞次栉比，有酒楼、商铺、庙宇、公廨等。
再往前不到一里行程，便会看见一条幽静得近乎死寂的小巷，安静的太不寻常。
小巷前方，左右两侧是红墙灰瓦布局，坐落方圆十里。
墙内庭院深深，花红柳绿，一幅春色满园的气息。
远远望去，阶柳庭花之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栏玉砌傍花随柳，当真是院内别有洞天。
“快点快点，院外门客都已纷纷赶到，提前准备的东西赶紧拿过去，七师叔也马上就来。”
一位白衣少年抱着几卷书籍边跑边催促着身后的几位少女，她们有的拿着笔，有的拿着墨，有的抱着纸张，有的提着瓜果甜点。
随着他们看去，只见前方不久处，一座可容纳近乎百人的凉亭此时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亭子上镌写着潇洒的“广智亭”三字，此事亭子外的这些人互相抢占位置，有甚者，将挤在前边的人拽了出去，自己一个侧身冲到前边。
方才明了，这里是儒家仁义堂的一处亭子，名为广智亭。
这广智亭每年隔两月对外开放一次，天下行人，不问来历，不问资质，不问贫富贵贱，不问往日功德，不问何门何派，只为交流学识，启智天下人而已。
“谁拽的我？老子干死你！”
一位千里迢迢赶来就为听一场讲座的男子，半夜排队在门外，不料被身后一个臭小子蛮横占了位置。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为了挤进来占个好地形，听一场儒家老七的谈古论今，趣味人生的讲座，什么阴招都使得出。
像什么猴子偷桃，泻药粉末，痒痒丸，小虫子等等……
这里的常客自然是做好万全准备才来此，先前这位仁兄非城中人，不知这里的相处之道。
气打一处来的外地小哥，挥着拳头就想揍这不懂礼仪的小子，不料被一只白嫩软乎乎的手拉住了。
“不行哎，这里不允许打架斗殴哦？”
披着淡黄色的长裙衣裳，珊瑚钿挽过乌黑的长发而簪，淡淡的蛾眉下是水汪汪的大眼睛，有点婴儿肥的脸很是可爱，比这庭院中的百花更胜一筹，让人一见即倾心！
“我……我没想打他，只是他抢了我的之前排了许久的队才占到的位置……对不起……”
男子羞红了脸，睁开手退后半步解释。
广智亭每次开设讲座，都会引起大大小小的纷争，后来为了杜绝此类情况再次出现，便设定了不论修行之人还是普通百姓，在这里都不能大声喧哗、引起纷乱，与他们斗殴。
如果违反这里的要求，那就会被一一请出广智亭，且三年内再也不准踏入此院。
“是七先生！七先生来了，都安静点。”
前排一位乱发壮硕的小哥吼了一嗓子，兴奋地指着女子。
先前小哥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推开的是传说中儒家的七先生夕染，懊悔和自责涌上心头。小哥看了看被夕染拉过的手，痛心不已，为何没再多感受几息呢……
“七先生……！七先生，上次我媳妇凑巧临盆，我未能同您论个高低，今日我可是要好好施展毕生所学了！”
夕染轻轻一跃，来到亭子中央，给身旁的弟子耳语一句，让其把那外地小哥带了上了，坐在自己旁边。
咽下了口中咀嚼半天的果子，脸鼓鼓的，美眸看了众人一眼，低头将另一只手上拿的甜点不停的往嘴里送。
一边吃，一边与大家交谈起来。
“当然当然，上次若非你娘子相助，我兴许败给你了，不如今日将机会让于他人？”
夕染一边点头品尝着口味相当不错的甜点，随后又摘了几个葡萄。
每次讲座之后，夕染总会摸摸自己的脸和肚子，一看又长了不少肉。也罢，下次控制便是，安慰好自己的夕染会再拿起个糕点来，两眼放光。
“七先生公允！这次机会理当让于我等！”
“凭什么？我之前同先生所谈尚未终了。”
每次讲座开始前都是稀碎零乱的场面，大家不分所以，不管真假，碍着面子还是要凭着嘴上功夫取胜！
先前那白衣少年，见自家师叔将好几盘水果和甜点吃的所剩不多时，赶紧带人返回去再拿。
他们这些无法修行，但沉迷书目熏陶之人，还是挺喜欢做个小书童的。
且不说书童能受儒家庇佑，衣食无忧不说，身份地位也并不低。
何况侍奉的还是这么一位美丽且温柔的女师叔，是天底下多少寻常百姓羡慕不来的极好差事。
夕染吃饱喝足，拍了拍手，起身伸了个懒腰，慵懒到：“好了，今日讲座正式开始。”
不到一息噼里啪啦的准备声，在场百人个个已经挺直了身子，聚精会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夕染，唯恐错过一点内容。
夕染扬起可爱的脑袋，一手放于身后，一手指指画画，像教书先生一样开始侃侃而谈。
“咳咳，接下来，我将以三两故事作为我们今日讲座的开始。”
夕染咳嗽一声，装了些许威严，一本正经的开始讲了起来。
第一个故事是：
有一天学生问老师修者世界，仕途一路又该当如何，怎样才能做好朝堂官员？
老师说：“多听别人讲话，不要疑惑人家，说话要小心谨慎。少犯错，多观察，不做危险的事，做事也小心谨慎，说话少犯错、做事少反悔，这就是做官的诀窍。”
听到此处，人群中有人思索，有人心动，这可不就是他今日来之所求吗？
先生神人也！
学生又问老师：“一个读书人怎么样才能叫做‘通达’？”
老师反问他：“你说什么？你说的‘通达’是什么意思呢？”学生回答道：“在国内有名，在家中也有名。”
老师说道：“这是‘有名’，而不是‘通达’。一个通达的人，气质爽直，而且有义气，他能‘察言观色’，知道人家所喜爱，处处都为别人着想，在国内或家中，他都会有效名声。
至于‘有名’的人，外表上看来很仁慈，可是行为却适得其反，而且他本人并不以为他这样做是错的在国内或在家中，他是可以‘有名’的。”
众人听完也是纷纷点头，赞同老师所言。
第三个故事是老师赞赏一位学生说：“你已经有知人之明了。知人之明，方能自知之明；自知之明的人，才能有大作为啊。”
学生施礼谢了老师的夸奖。
但老师进一步给说：“你知道了谦虚，那谦虚的实质是什么呢？”
老师不等学生回答，接着说：“就像大地一样，大地不比什么都低吗？但大地挖深了就涌出泉水来，播了种就长出五谷来，草木生长，鸟兽繁衍，所有的生命都来自大地，所有的死亡都回归大地，大地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养育万物而从没听过它说什么。”学生听了连连点头。
夕染讲完三个故事便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来到人群中间，左瞧瞧又看看，惹得一身怜爱归来。
“听完了故事，那么便进入我们今日的正题——依次对话探讨各位心中所问所想所求。”
夕染前倾着身子，一手叉腰认真的眼神望着众人。
“从我开始！”
“去年的，上次就是从你小子开始的，今日怎么说也得从我这开始！”
众人个个争先恐后的倾倒着积压在自己心中许久的疑虑……
“我看，就从这位小哥先开始吧。”
夕染来到先前那位推开自己手的男子身旁，大方得体，抬眸看去。
男子犹豫纠结片刻，眼神空洞的说着：“见过七先生，也多谢诸位肯让我先行此问。”
男子乃天启边境的一小小官吏，在官服谋生多年，但这两年发生了一些事越发让他觉得自己无法继续干下去，甚至对天启皇朝一直所尊崇的爱民如子的言辞生了很大怀疑。
他们当地的知府，对外一幅清廉，可每年都会从百姓那里克扣十万雪花税银，中饱私囊，进了自家钱袋子。
更过分的是他们官府粮仓里的老鼠，肥大得像量米的斗一样，看见人来开启粮仓也不逃走。
守卫边疆的将士经常缺衣少粮，辛劳的老百姓天天挨饿，是谁天天把官仓里的粮食送入官仓老鼠嘴里去的呢？当然是那些贪官污吏！
边关贵族人家里经常飘出酒肉的香味，可是穷人们却在街头因冻饿而死。
穷苦百姓干着最艰辛的脏活累活，可还是不能拥有自己的一片土地，即便有了自己的土地，还是日夜为富贵之人劳作，一年到头来连肚子也填不饱。
男子作为当地官吏中的一位打杂跟班，实在不忍城中百姓再过着如此凄惨的生活。
所以冒着生死危险，千里迢迢来到上京临安。
因为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帮助这些百姓，只是入城之后听到不少人说有所疑惑，去儒家，拜先生，方可明生。
故此，他一个外乡来的二愣子半宿未睡，就是为了能抢的这样一个机会。
夕染眼眶通红，低下了头，放下了手中的水果，送到男子面前，指了指，让他吃点。
她必须得帮一次这生于淤泥而尚未被官僚贪污腐败之气侵染的青年……
之后有朝堂官人询问着，该如何辨别善恶之人？
答：好人常直道，不顺世间逆。恶人巧谄多，非义苟且得。
有书堂先生请教，如何择友处世？
回：敏于事，慎于言。人善我，我亦善之；人不善我，我亦善之。
有朝之武将，请教为将一生，又该如何度过？
说：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
三尺青锋怀天下，一骑白马开吴疆。
有江湖修者，询问如何行侠世间，又能安身立命？
作：洒江湖十过秋，酒杯无日不迟留。
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
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
人生不得长少年，莫惜床头沽酒钱。
有市斤商贩，请教如何聚拢人心，生意兴隆？
回：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有红尘女子，请教人生如何才能摆脱恶境，迎来新生?
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乱冢。
有从应天逃难而流离失所的难民，询问天启为何不仁不义，坐看城亡人死？
……
从承天门进入临安城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繁华热闹。
据说千年前，天下纷乱，人间大道沧桑，妖魔为伍。天启帝以神通手段，杀敌万里，圈地为城，名曰临安城。
寓意着天下百姓，来此即安，无人无妖无魔敢作乱此地！
后来天启帝将都城迁至此地，定名为上京临安。
千年以来，战乱从未停止，妖魔从未消停，但是临安城确实如当初天启皇帝所言，维持了基本的平静安稳。
沿着承天门街道缓缓前行，周围四街八巷，十里长街之内人声鼎沸。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以及文人墨客吟诗赏月的场所。其中不乏有扬名天下的秦楼红馆、勾栏之地。
一路走来，两旁空地上还有不少小商贩吆喝买卖。
再往下，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车水马龙，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拉货的，有驻足观赏景色的……
若是一路往前走，便会逐渐进入城中心，摩肩接踵、华灯璀璨。
会瞧见不少高大的府邸庄园以及高大的阁楼相互坐落，两边的屋宇也是鳞次栉比，有酒楼、商铺、庙宇、公廨等。
再往前不到一里行程，便会看见一条幽静得近乎死寂的小巷，安静的太不寻常。
小巷前方，左右两侧是红墙灰瓦布局，坐落方圆十里。
墙内庭院深深，花红柳绿，一幅春色满园的气息。
远远望去，阶柳庭花之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栏玉砌傍花随柳，当真是院内别有洞天。
“快点快点，院外门客都已纷纷赶到，提前准备的东西赶紧拿过去，七师叔也马上就来。”
一位白衣少年抱着几卷书籍边跑边催促着身后的几位少女，她们有的拿着笔，有的拿着墨，有的抱着纸张，有的提着瓜果甜点。
随着他们看去，只见前方不久处，一座可容纳近乎百人的凉亭此时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亭子上镌写着潇洒的“广智亭”三字，此事亭子外的这些人互相抢占位置，有甚者，将挤在前边的人拽了出去，自己一个侧身冲到前边。
方才明了，这里是儒家仁义堂的一处亭子，名为广智亭。
这广智亭每年隔两月对外开放一次，天下行人，不问来历，不问资质，不问贫富贵贱，不问往日功德，不问何门何派，只为交流学识，启智天下人而已。
“谁拽的我？老子干死你！”
一位千里迢迢赶来就为听一场讲座的男子，半夜排队在门外，不料被身后一个臭小子蛮横占了位置。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为了挤进来占个好地形，听一场儒家老七的谈古论今，趣味人生的讲座，什么阴招都使得出。
像什么猴子偷桃，泻药粉末，痒痒丸，小虫子等等……
这里的常客自然是做好万全准备才来此，先前这位仁兄非城中人，不知这里的相处之道。
气打一处来的外地小哥，挥着拳头就想揍这不懂礼仪的小子，不料被一只白嫩软乎乎的手拉住了。
“不行哎，这里不允许打架斗殴哦？”
披着淡黄色的长裙衣裳，珊瑚钿挽过乌黑的长发而簪，淡淡的蛾眉下是水汪汪的大眼睛，有点婴儿肥的脸很是可爱，比这庭院中的百花更胜一筹，让人一见即倾心！
“我……我没想打他，只是他抢了我的之前排了许久的队才占到的位置……对不起……”
男子羞红了脸，睁开手退后半步解释。
广智亭每次开设讲座，都会引起大大小小的纷争，后来为了杜绝此类情况再次出现，便设定了不论修行之人还是普通百姓，在这里都不能大声喧哗、引起纷乱，与他们斗殴。
如果违反这里的要求，那就会被一一请出广智亭，且三年内再也不准踏入此院。
“是七先生！七先生来了，都安静点。”
前排一位乱发壮硕的小哥吼了一嗓子，兴奋地指着女子。
先前小哥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推开的是传说中儒家的七先生夕染，懊悔和自责涌上心头。小哥看了看被夕染拉过的手，痛心不已，为何没再多感受几息呢……
“七先生……！七先生，上次我媳妇凑巧临盆，我未能同您论个高低，今日我可是要好好施展毕生所学了！”
夕染轻轻一跃，来到亭子中央，给身旁的弟子耳语一句，让其把那外地小哥带了上了，坐在自己旁边。
咽下了口中咀嚼半天的果子，脸鼓鼓的，美眸看了众人一眼，低头将另一只手上拿的甜点不停的往嘴里送。
一边吃，一边与大家交谈起来。
“当然当然，上次若非你娘子相助，我兴许败给你了，不如今日将机会让于他人？”
夕染一边点头品尝着口味相当不错的甜点，随后又摘了几个葡萄。
每次讲座之后，夕染总会摸摸自己的脸和肚子，一看又长了不少肉。也罢，下次控制便是，安慰好自己的夕染会再拿起个糕点来，两眼放光。
“七先生公允！这次机会理当让于我等！”
“凭什么？我之前同先生所谈尚未终了。”
每次讲座开始前都是稀碎零乱的场面，大家不分所以，不管真假，碍着面子还是要凭着嘴上功夫取胜！
先前那白衣少年，见自家师叔将好几盘水果和甜点吃的所剩不多时，赶紧带人返回去再拿。
他们这些无法修行，但沉迷书目熏陶之人，还是挺喜欢做个小书童的。
且不说书童能受儒家庇佑，衣食无忧不说，身份地位也并不低。
何况侍奉的还是这么一位美丽且温柔的女师叔，是天底下多少寻常百姓羡慕不来的极好差事。
夕染吃饱喝足，拍了拍手，起身伸了个懒腰，慵懒到：“好了，今日讲座正式开始。”
不到一息噼里啪啦的准备声，在场百人个个已经挺直了身子，聚精会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夕染，唯恐错过一点内容。
夕染扬起可爱的脑袋，一手放于身后，一手指指画画，像教书先生一样开始侃侃而谈。
“咳咳，接下来，我将以三两故事作为我们今日讲座的开始。”
夕染咳嗽一声，装了些许威严，一本正经的开始讲了起来。
第一个故事是：
有一天学生问老师修者世界，仕途一路又该当如何，怎样才能做好朝堂官员？
老师说：“多听别人讲话，不要疑惑人家，说话要小心谨慎。少犯错，多观察，不做危险的事，做事也小心谨慎，说话少犯错、做事少反悔，这就是做官的诀窍。”
听到此处，人群中有人思索，有人心动，这可不就是他今日来之所求吗？
先生神人也！
学生又问老师：“一个读书人怎么样才能叫做‘通达’？”
老师反问他：“你说什么？你说的‘通达’是什么意思呢？”学生回答道：“在国内有名，在家中也有名。”
老师说道：“这是‘有名’，而不是‘通达’。一个通达的人，气质爽直，而且有义气，他能‘察言观色’，知道人家所喜爱，处处都为别人着想，在国内或家中，他都会有效名声。
至于‘有名’的人，外表上看来很仁慈，可是行为却适得其反，而且他本人并不以为他这样做是错的在国内或在家中，他是可以‘有名’的。”
众人听完也是纷纷点头，赞同老师所言。
第三个故事是老师赞赏一位学生说：“你已经有知人之明了。知人之明，方能自知之明；自知之明的人，才能有大作为啊。”
学生施礼谢了老师的夸奖。
但老师进一步给说：“你知道了谦虚，那谦虚的实质是什么呢？”
老师不等学生回答，接着说：“就像大地一样，大地不比什么都低吗？但大地挖深了就涌出泉水来，播了种就长出五谷来，草木生长，鸟兽繁衍，所有的生命都来自大地，所有的死亡都回归大地，大地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养育万物而从没听过它说什么。”学生听了连连点头。
夕染讲完三个故事便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来到人群中间，左瞧瞧又看看，惹得一身怜爱归来。
“听完了故事，那么便进入我们今日的正题——依次对话探讨各位心中所问所想所求。”
夕染前倾着身子，一手叉腰认真的眼神望着众人。
“从我开始！”
“去年的，上次就是从你小子开始的，今日怎么说也得从我这开始！”
众人个个争先恐后的倾倒着积压在自己心中许久的疑虑……
“我看，就从这位小哥先开始吧。”
夕染来到先前那位推开自己手的男子身旁，大方得体，抬眸看去。
男子犹豫纠结片刻，眼神空洞的说着：“见过七先生，也多谢诸位肯让我先行此问。”
男子乃天启边境的一小小官吏，在官服谋生多年，但这两年发生了一些事越发让他觉得自己无法继续干下去，甚至对天启皇朝一直所尊崇的爱民如子的言辞生了很大怀疑。
他们当地的知府，对外一幅清廉，可每年都会从百姓那里克扣十万雪花税银，中饱私囊，进了自家钱袋子。
更过分的是他们官府粮仓里的老鼠，肥大得像量米的斗一样，看见人来开启粮仓也不逃走。
守卫边疆的将士经常缺衣少粮，辛劳的老百姓天天挨饿，是谁天天把官仓里的粮食送入官仓老鼠嘴里去的呢？当然是那些贪官污吏！
边关贵族人家里经常飘出酒肉的香味，可是穷人们却在街头因冻饿而死。
穷苦百姓干着最艰辛的脏活累活，可还是不能拥有自己的一片土地，即便有了自己的土地，还是日夜为富贵之人劳作，一年到头来连肚子也填不饱。
男子作为当地官吏中的一位打杂跟班，实在不忍城中百姓再过着如此凄惨的生活。
所以冒着生死危险，千里迢迢来到上京临安。
因为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帮助这些百姓，只是入城之后听到不少人说有所疑惑，去儒家，拜先生，方可明生。
故此，他一个外乡来的二愣子半宿未睡，就是为了能抢的这样一个机会。
夕染眼眶通红，低下了头，放下了手中的水果，送到男子面前，指了指，让他吃点。
她必须得帮一次这生于淤泥而尚未被官僚贪污腐败之气侵染的青年……
之后有朝堂官人询问着，该如何辨别善恶之人？
答：好人常直道，不顺世间逆。恶人巧谄多，非义苟且得。
有书堂先生请教，如何择友处世？
回：敏于事，慎于言。人善我，我亦善之；人不善我，我亦善之。
有朝之武将，请教为将一生，又该如何度过？
说：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
三尺青锋怀天下，一骑白马开吴疆。
有江湖修者，询问如何行侠世间，又能安身立命？
作：洒江湖十过秋，酒杯无日不迟留。
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
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
人生不得长少年，莫惜床头沽酒钱。
有市斤商贩，请教如何聚拢人心，生意兴隆？
回：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有红尘女子，请教人生如何才能摆脱恶境，迎来新生?
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乱冢。
有从应天逃难而流离失所的难民，询问天启为何不仁不义，坐看城亡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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