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想好就打给我
徐昶惊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看着四分五裂躺在地上的手机，心顿时碎了一地。
“你他妈摔得我的手机！”
徐昶怒吼一声，只见张俊良像只暴龙似的冲出了警察局。
比起网上那些恶意评论，让张俊良更加恼怒的是顾冷这个人。
他必须亲手抓住顾冷，替甘望和林韬报仇。
晚上七点，张俊良来到了范梦荣居住的小区。
该小区是政府规划给本区居民的安置房，环境自然没有商品房好，建筑密集，楼层高，采光不足，狭窄的楼道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臭味。
一栋楼一梯四户，电梯里挤满了人，张俊良只好走楼梯上去。
好在范梦荣家住在12楼，不算高，对于经常健身锻炼的张俊良来说，跑上去都比乘电梯还快。
他敲响了门，很快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门开了，范梦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范梦荣，我是西京市警察局的张俊良，现在方便聊聊吗？”张俊良说着，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警证，“这是我的警察证。”
范梦荣朝他手中的警证上瞄了眼，想了想问道：“我是犯了什么事儿吗？”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来找你了解些情况，你们医院的两名医生死了，你知道吧？”
张俊良相信她已经看过新闻了。
这时，电梯门打开，楼道里走过来一名男人，范梦荣的脸色一变，赶紧拉开了门。
“进来吧。”
张俊良进门的时候顺便回头看了眼，那人大概三十七八的样子，身材有些臃肿，身上的黑西服绷得紧紧的。
应该是从事行政类的工作，提着一个褐色公文包，戴着一副银框眼镜，手里拿着串钥匙站在门口，正用那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自己。
直到门关上，男人的视线也没离开。
“你家就你一个人？”进门，张俊良环视了一周。
家里装饰很简单，白墙红木地板，典型的中式装修，没有过多的家具，屋子也收拾的干净，铺着白布的桌子上摆着一瓶鲜花，客厅里飘着淡淡的兰花香，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还有我弟弟，他还没回来。”范梦荣走到客厅说道：“坐吧。”
张俊良坐在沙发上说道：“现在七点多了，中学五点半放学，你不打电话问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弟弟上中学？”范梦荣倒水的动作一顿，忽然明白过来笑道：“哦，我差点儿忘记了，你是警察。”
范梦荣倒了杯水给他，在一边坐下说道：“他们中学马上期末考，晚上要补课，回来的晚一些。”
昨天听甘望说过，范梦荣的弟弟经常逃课上网，刚才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范梦荣随口就扯了个谎。
张俊良看了眼手中的玻璃水杯，没有喝水，将水杯放回了茶几上。
“前两天我们的人去找过你，当时你受伤住院，就没有见到。今天我过来是想问你还记得5月28号晚上发生的事儿吗？”
范梦荣默了两秒，神情愈发紧张了起来。
张俊良安抚道：“你不要紧张，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范梦荣摇着头，眉头紧锁着，表情非常痛苦的样子。
张俊良帮她回忆道：“你还记得有个叫顾冷的患者吗？27号坠楼进的你们医院，是陆国江医生给他做的手术，28号晚上你值夜班，查房的时候发现顾冷进了手术室，你在手术室里看到了什么？”
范梦荣低着头苦思冥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脑袋突然就非常的疼。
张俊良只见她十分痛苦地抱住了头，白皙的手指疯狂地撕扯着头发，他赶紧上前拦住道：“你怎么了？”
“我看到了好多血……”范梦荣的表情哭了出来。
张俊良一愣，又见她开始使劲撕扯头发，口中咕哝道：“怪物在吃血，他在吃血，他在吃血……”
张俊良按住她的手问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再问我了……”
说着，范梦荣像个疯癫的精神病人使劲抗争，迫切地想要再次抓挠自己的头皮。
张俊良好不容易见到关键证人，他怎可就这么放过机会，不顾范梦荣的病情继续问道：“”“那怪物是顾冷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不要再问我了，我的头真的好痛，好痛，让我死吧，求你了……”
范梦荣痛苦哀求着，拼命地想要往茶几上撞，发起疯的女人力气都比男人还大，张俊良有伤在身，拦了好几次都差点儿没拦住人，最后范梦荣一头撞在了他的胸口，伤口仿佛又裂开了，痛得他脑袋发懵。
他一恼火遂直接将人摁在了沙发上，只见范梦荣两眼空洞，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
“不要再装了！”
他愤怒大吼一声，过于用力，口中喷出几滴口水，雾一般洒在了范梦荣的脸上。
范梦荣愣愣望着他，没有发疯，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眼神中出现了诧异，怀疑，害怕。
“我的同事因为顾冷一个死了，一个重伤，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明天，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范梦荣紧咬着嘴唇，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声音哽噎了起来。
“等更多的人死去吗？陆国江陈杰都因为他死了，下一个可能就是你，或者你弟弟，你还不说吗？”
范梦荣望着眼前两眼通红，嫉恶如仇的人，愣了一下。
“我……”
范梦荣欲张口，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张俊良扭头看去，少年书包单手搭在肩膀站在客厅里，黑白校服上写满了字，眼角带着淤青，一脸震惊地看着沙发上的两人。
接着那少年扔下书包冲了过来，揪住张俊良的衣服前襟，一拳抡在了脸上。
张俊良猝不及防挨了一拳，踉跄摔倒在地。
不等他翻起身来，少年揪住他的T恤领口又是一拳。
意识到情况不对，范梦荣不再装病，赶紧拉住少年解释道：“梦哲，别打了，他是警察。”
范梦哲紧握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愤怒不已盯着张俊良，视线无意中落在被自己扯大的T恤领口里面的绷带上，神情稍稍迟疑了下转而又恼羞成怒道：“你要对我姐干什么？”
张俊良活动了下发麻的面部肌肉，没有回答少年的问话。
少年恼怒不已道：“我他妈问你话呢？”
范梦荣焦急解释道：“梦哲，他真是警察，来找我了解情况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警察是这样了解情况的？”范梦哲扭头看向泪痕满面的姐姐，“你还有没有点防备心？”
“我……”范梦荣顿时噎住。
“起来，跟我去警察局！”范梦哲拽了他一把。
起来的一刹那，范梦哲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右胳膊就被人擒住，背手摁倒在地上。
只听张俊良问道：“小子，你敢去警察局吗？”
范梦哲挣扎了几下，怒喝道：“放开我！”
弟弟经常打架斗殴不学好，这次又得罪了警察，要是真进警察局，以后可就毁了。
察觉到情况不妙的范梦荣赶紧解释道：“警察同志，他还小不懂事儿，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
张俊良想了想，松开了手。
得救的范梦哲立即从地上跳起，神情变幻莫测盯着眼前这位比他还伤的严重的青年男人。
少年叛逆，嚣张跋扈，不过心里面终究是怕警察的。
范梦哲清楚自己干的那些事儿，真要去警察局，吃亏的还是自己。
“对不起，警察同志，我一定会好好看管他，不会再让他惹事了。”
范梦荣抓着弟弟的胳膊担惊受怕地说完，又看向弟弟的脸问道：“你的脸怎么了？你又跟人打架了？”
“不用你管。”范梦哲甩开她，抓起地上的书包回了房间。
房门砰一声摔上，客厅重归平静。
注视着姐弟俩的张俊良整理好衣服，看见范梦荣的神情又哀默了起来。
他果然没猜错，这女人是在装病，至于是原因……
被人识破了演技的范梦荣心里一阵慌乱，解释道：“警察同志，我不是有意的，你也看到了我家里还有个弟弟，我不想被人打扰。”
张俊良没说话，从裤兜里掏出一本弯折的记事本，在上面迅速写下自己的电话，撕下纸拍在茶几上。
“这是我电话，想好就打给我，我等你。”
“你他妈摔得我的手机！”
徐昶怒吼一声，只见张俊良像只暴龙似的冲出了警察局。
比起网上那些恶意评论，让张俊良更加恼怒的是顾冷这个人。
他必须亲手抓住顾冷，替甘望和林韬报仇。
晚上七点，张俊良来到了范梦荣居住的小区。
该小区是政府规划给本区居民的安置房，环境自然没有商品房好，建筑密集，楼层高，采光不足，狭窄的楼道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臭味。
一栋楼一梯四户，电梯里挤满了人，张俊良只好走楼梯上去。
好在范梦荣家住在12楼，不算高，对于经常健身锻炼的张俊良来说，跑上去都比乘电梯还快。
他敲响了门，很快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门开了，范梦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范梦荣，我是西京市警察局的张俊良，现在方便聊聊吗？”张俊良说着，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警证，“这是我的警察证。”
范梦荣朝他手中的警证上瞄了眼，想了想问道：“我是犯了什么事儿吗？”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来找你了解些情况，你们医院的两名医生死了，你知道吧？”
张俊良相信她已经看过新闻了。
这时，电梯门打开，楼道里走过来一名男人，范梦荣的脸色一变，赶紧拉开了门。
“进来吧。”
张俊良进门的时候顺便回头看了眼，那人大概三十七八的样子，身材有些臃肿，身上的黑西服绷得紧紧的。
应该是从事行政类的工作，提着一个褐色公文包，戴着一副银框眼镜，手里拿着串钥匙站在门口，正用那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自己。
直到门关上，男人的视线也没离开。
“你家就你一个人？”进门，张俊良环视了一周。
家里装饰很简单，白墙红木地板，典型的中式装修，没有过多的家具，屋子也收拾的干净，铺着白布的桌子上摆着一瓶鲜花，客厅里飘着淡淡的兰花香，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还有我弟弟，他还没回来。”范梦荣走到客厅说道：“坐吧。”
张俊良坐在沙发上说道：“现在七点多了，中学五点半放学，你不打电话问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弟弟上中学？”范梦荣倒水的动作一顿，忽然明白过来笑道：“哦，我差点儿忘记了，你是警察。”
范梦荣倒了杯水给他，在一边坐下说道：“他们中学马上期末考，晚上要补课，回来的晚一些。”
昨天听甘望说过，范梦荣的弟弟经常逃课上网，刚才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范梦荣随口就扯了个谎。
张俊良看了眼手中的玻璃水杯，没有喝水，将水杯放回了茶几上。
“前两天我们的人去找过你，当时你受伤住院，就没有见到。今天我过来是想问你还记得5月28号晚上发生的事儿吗？”
范梦荣默了两秒，神情愈发紧张了起来。
张俊良安抚道：“你不要紧张，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范梦荣摇着头，眉头紧锁着，表情非常痛苦的样子。
张俊良帮她回忆道：“你还记得有个叫顾冷的患者吗？27号坠楼进的你们医院，是陆国江医生给他做的手术，28号晚上你值夜班，查房的时候发现顾冷进了手术室，你在手术室里看到了什么？”
范梦荣低着头苦思冥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脑袋突然就非常的疼。
张俊良只见她十分痛苦地抱住了头，白皙的手指疯狂地撕扯着头发，他赶紧上前拦住道：“你怎么了？”
“我看到了好多血……”范梦荣的表情哭了出来。
张俊良一愣，又见她开始使劲撕扯头发，口中咕哝道：“怪物在吃血，他在吃血，他在吃血……”
张俊良按住她的手问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再问我了……”
说着，范梦荣像个疯癫的精神病人使劲抗争，迫切地想要再次抓挠自己的头皮。
张俊良好不容易见到关键证人，他怎可就这么放过机会，不顾范梦荣的病情继续问道：“”“那怪物是顾冷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不要再问我了，我的头真的好痛，好痛，让我死吧，求你了……”
范梦荣痛苦哀求着，拼命地想要往茶几上撞，发起疯的女人力气都比男人还大，张俊良有伤在身，拦了好几次都差点儿没拦住人，最后范梦荣一头撞在了他的胸口，伤口仿佛又裂开了，痛得他脑袋发懵。
他一恼火遂直接将人摁在了沙发上，只见范梦荣两眼空洞，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
“不要再装了！”
他愤怒大吼一声，过于用力，口中喷出几滴口水，雾一般洒在了范梦荣的脸上。
范梦荣愣愣望着他，没有发疯，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眼神中出现了诧异，怀疑，害怕。
“我的同事因为顾冷一个死了，一个重伤，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明天，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范梦荣紧咬着嘴唇，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声音哽噎了起来。
“等更多的人死去吗？陆国江陈杰都因为他死了，下一个可能就是你，或者你弟弟，你还不说吗？”
范梦荣望着眼前两眼通红，嫉恶如仇的人，愣了一下。
“我……”
范梦荣欲张口，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张俊良扭头看去，少年书包单手搭在肩膀站在客厅里，黑白校服上写满了字，眼角带着淤青，一脸震惊地看着沙发上的两人。
接着那少年扔下书包冲了过来，揪住张俊良的衣服前襟，一拳抡在了脸上。
张俊良猝不及防挨了一拳，踉跄摔倒在地。
不等他翻起身来，少年揪住他的T恤领口又是一拳。
意识到情况不对，范梦荣不再装病，赶紧拉住少年解释道：“梦哲，别打了，他是警察。”
范梦哲紧握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愤怒不已盯着张俊良，视线无意中落在被自己扯大的T恤领口里面的绷带上，神情稍稍迟疑了下转而又恼羞成怒道：“你要对我姐干什么？”
张俊良活动了下发麻的面部肌肉，没有回答少年的问话。
少年恼怒不已道：“我他妈问你话呢？”
范梦荣焦急解释道：“梦哲，他真是警察，来找我了解情况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警察是这样了解情况的？”范梦哲扭头看向泪痕满面的姐姐，“你还有没有点防备心？”
“我……”范梦荣顿时噎住。
“起来，跟我去警察局！”范梦哲拽了他一把。
起来的一刹那，范梦哲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右胳膊就被人擒住，背手摁倒在地上。
只听张俊良问道：“小子，你敢去警察局吗？”
范梦哲挣扎了几下，怒喝道：“放开我！”
弟弟经常打架斗殴不学好，这次又得罪了警察，要是真进警察局，以后可就毁了。
察觉到情况不妙的范梦荣赶紧解释道：“警察同志，他还小不懂事儿，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
张俊良想了想，松开了手。
得救的范梦哲立即从地上跳起，神情变幻莫测盯着眼前这位比他还伤的严重的青年男人。
少年叛逆，嚣张跋扈，不过心里面终究是怕警察的。
范梦哲清楚自己干的那些事儿，真要去警察局，吃亏的还是自己。
“对不起，警察同志，我一定会好好看管他，不会再让他惹事了。”
范梦荣抓着弟弟的胳膊担惊受怕地说完，又看向弟弟的脸问道：“你的脸怎么了？你又跟人打架了？”
“不用你管。”范梦哲甩开她，抓起地上的书包回了房间。
房门砰一声摔上，客厅重归平静。
注视着姐弟俩的张俊良整理好衣服，看见范梦荣的神情又哀默了起来。
他果然没猜错，这女人是在装病，至于是原因……
被人识破了演技的范梦荣心里一阵慌乱，解释道：“警察同志，我不是有意的，你也看到了我家里还有个弟弟，我不想被人打扰。”
张俊良没说话，从裤兜里掏出一本弯折的记事本，在上面迅速写下自己的电话，撕下纸拍在茶几上。
“这是我电话，想好就打给我，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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