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没有牵过手（六）誓师大会

    等到了高考100冲刺那天，吕楚和无言的故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ufeff\ufeff

    高考100天誓师大会那天，学校没有选文科第一的学霸作为文科代表上台发言，而是选择了初入文科成绩平平但现在成为“最大黑马”的种子考生吕楚。学校想让他分享学习经验，并借此激励广大高三学子。吕楚很痛快的答应了，因为他有一些话想对无言说，想让全校都知道“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她。\ufeff\ufeff

    吕楚上台前，誓师大会女主持人已经大概介绍了他的情况，引起了全体师生的注意。等到了吕楚空手上台发言时，顿时全场都安静下来了，都想听听他“学渣逆袭成学霸”的故事。\ufeff\ufeff

    吕楚将他的学习经历和经验向全体师生娓娓道来。到了最后，他话题一转，看向无言所在的方向，一眼就找到了她的位置，然后大声说：“这一切，都是她带给我的，谢谢你。高考冲刺100天，我们一起努力吧！”这话一出，台下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起哄“在一起。”\ufeff\ufeff

    吕楚本以为学校领导就要赶他下台了，谁知道，誓师大会女主持人临危不乱，反其道而行之，借此机会拿着话筒大声喊道大家安静，并谈起了“高中生谈恋爱与学习的关系”的话题，引导大家走上正确的道路，尤其是总结语：“如果你们不想高中毕业后分手，就共同努力考上同一所大学。”赢得了广大同学的欢呼声。\ufeff\ufeff

    这件事情在学校的贴吧传疯了，并引起了全校学生的羡慕和向往，刮起了一股势不可挡的“为了恋爱而努力学习”正能量风潮。但当事人他们却异常低调，仿佛这件事情跟他们没多大关系。\ufeff\ufeff

    吕楚班主任找他谈话，并想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却被吕楚以保护她的隐私为由拒绝了。班主任无奈之下只得罢手，但仍不忘提醒他戒骄戒躁，别在高考那天翻船。\ufeff\ufeff

    誓师大会这天晚上，吕楚和无言相约一起回家。如今吕楚是学校的公众人物，因此他不得不让无言在他家附近等他，这样对他也算是一种保护。本来学习就够她烦的了，他不想让她的生活再徒增烦恼。\ufeff\ufeff

    见面后，无言冲到吕楚面前，二话就说，就给了他一个拥抱。吕楚怔了怔，他的耳边响起了无言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句“我最近感到学习状态不好，成绩下滑得厉害。”今天在誓师大会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告诉她一个讯息：“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陪你度过每个难关。”\ufeff\ufeff

    吕楚左手推着自行车，右手揣进裤兜，而无言则挽着他的衣袖。在那条偏僻的小路上，无言像个小孩子一样，满心欢喜，憧憬万千，满怀期待他们的以后。在那样无比单纯的学生时代里，却有着让她大步向前的力量。\ufeff\ufeff

    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回家。因为在路的尽头，无言妈妈在巷口徘徊，焦急等待归家的女儿。\ufeff\ufeff

    毫无意外，他们在巷口撞见了无言的妈妈。无言很是惊慌，忙松开吕楚的手，身子不由得开始颤抖走到她妈妈面前，没承想遭了一记耳光，当下眼泪就簌簌落下，像关不上阀的水龙头。\ufeff\ufeff

    吕楚看到后，心疼到心坎里，失去了理智，便冲无言妈妈咆哮道：“阿姨，这不是她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她可是你女儿啊！”\ufeff\ufeff

    无言妈妈当下脸一黑，毫不留情地说：“这是我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你走吧，以后别再缠着我女儿了。”说罢，便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自行车，并回头喝令无言回家。迫于母亲的压力，无言只能踉踉跄跄往家的方向走，见吕楚在后面跟着，她发出绝望的哭喊：“你快回去吧！我没事。”\ufeff\ufeff

    吕楚听到无言的哭喊，心都要碎了，只好无奈转身离开。如果再继续跟着她，说不定会闹成街坊邻居都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少女的颜面尽失，他对她的伤害就无法弥补了，而他也会彻底失去她。\ufeff\ufeff

    回到家，无言妈妈重重关上了门，并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毕竟家丑不可外扬。\ufeff\ufeff

    “你们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要不是今天整理屋子时，不下心打翻了你放书信的盒子，还不知道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无言妈妈主动说话。\ufeff\ufeff

    “妈，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我怕告诉你，你会……”无言哽咽着解释。\ufeff\ufeff

    “你以为我会阻止你们。就算我真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无言母亲几乎跳了起来。接着说，“你爸早些年丢下我们。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供你读书，就是想让你考上重点医科大学。结果……你太让我失望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无言妈妈泣不成声。\ufeff\ufeff

    “妈，你说得我何尝不知道。可是这跟我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呢？”无言企图缓解跟母亲的关系。\ufeff\ufeff

    “你还不知悔改。你班主任都把你最近半年的学习状态告诉我了，他都替你担忧，再这样下去，别说重点大学，就连考上普通本科都是个问题。”无言妈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ufeff\ufeff

    “我最清楚自己的学习状态，这都是我自己的缘故，跟他没有关系。再说，我会……”无言理直气壮说下这番话。\ufeff\ufeff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你……”无言妈妈看到女儿还在努力替自己辩解，顿时火冒三丈，冲进女儿房间把“盆子里的灰烬”悉数撒在女儿的面前。\ufeff\ufeff

    无言顿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从高空重重跌落到地面上，她看到如漫天飘雪的灰烬，像天空破裂的缝隙掉下的粉末，大片大片渗透进头顶白炽灯黄色的光芒里。她想拼命用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那一刻，她的脸无比惨白。母亲亲手烧掉了书信，这比活生生拆散他们更为残忍。她哭得撕心裂肺，已经崩溃到绝望的边缘，心如死灰。\ufeff\ufeff

    “言言，你别怪当妈的我心狠，以后你会明白的。高考只剩最后100天了，我要你断绝跟他的关系。”无言妈妈斩钉截铁地说道。\ufeff\ufeff

    此处接修改篇

    “不，我就要和他在一起。这是我和他说好的。”无言坚定地说道。\ufeff\ufeff

    无言妈妈见一向很听话的女儿竟然开始反抗，心里很是震惊，但为了女儿的前途，为了这个支离玻碎的家，她瞬间做了一个令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决定-以命相挟。这是一场关乎生死和爱情的较量，两者之间只能二选一\ufeff\ufeff。

    无言万万没有想到妈妈会有如此之举，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舌头僵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无言无言妈妈把菜刀紧紧贴着脖子，威胁道：“你如果不答应，今天我就死在你面前。我已经被人嘲笑大半辈子，不想你今后步我后尘。”

    “妈，你千万别做傻事。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女儿我怎么活。”无言动之以情，不敢再刺激母亲。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无言妈妈不依不饶。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把刀放下。”无言就算再喜欢吕楚，此时也容不得她有丝毫犹豫。她十分害怕冲动的母亲抹了脖子，自己成了“弑母”的罪人。

    无言妈妈要无言发誓，从此以后不再跟吕楚来往。无言听到这句话，心里打了一个惊雷，深知他们以后再无可能，但她还是决定照做。

    他们的恋情如今好比一朵盛开的鲜花，开到最娇艳欲滴的光景，横遭雨打风吹落。那种忽然爬满心房的痛楚和不甘，叫做不得不放弃。

    无言跪在母亲面前发誓时，忽然觉得那把菜刀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很是刺眼，让她目眩。此刻，心如刀绞，让她感到心在流血-被母亲的菜刀一刀刀见红。

    无言发完誓，便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背对着母亲说：“妈妈，我恨你。但是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我现在就去写信给他。”

    无言妈妈听到后，顿时觉得有些错愕，不由手一松，菜刀落在木质地板上，发出闷重的响声，重重地落在了母女俩的心头上。

    窗外电闪雷鸣，雨下的那么深，那么认真。无言坐在书桌前，边哭边写信。每写一句，哭的就比前一句更大声，心也就更痛一分。

    无言妈妈见此，也由着她去，现在尽情哭出来，以后就没有这么难过了。她默默收拾着客厅中撒得到处都是的灰烬，心里期盼女儿早点进入学习状态。不然，她这番苦心也就白费了。

    直到暴雨停歇，无言才停笔，手发抖把信装进信封里，然后躺在床上仍在抽泣。后来，她哭累了，就渐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