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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消化的房屋

    哈维回到家中,伐木所带来的疲惫占据了他的身体,他将沾满木屑的外衣挂在钩钉上。

    穿过客厅,家里的两个孩子早就预料到了父亲的到来,他们取来毛巾与刚从锅炉中烧开的热水,向他们的父亲小跑而来。

    “额。”

    纵使哈维表示自己完全可以自己洗脸,但孩子们却有不同的想法。

    未拧干的毛巾在脸上胡乱地移动,未理的胡须被被性格好动的长子拽动着。哈维并未生气,任由两个孩子胡来,将粗壮的手臂放在两个孩子肩膀上。

    厨房内处理食材的菲奥娜听到了孩子们与丈夫嬉笑的动静,不由将头探出厨房,与哈维的目光相撞。

    两人对视,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丈夫哈维在木场的工作已经够维持一家的生活,虽为攒过冬所需的食物仍有困难,但相对其他家庭,他们已经足够幸运。

    果然,在回家后连回忆里吉内尔的臭脸都好看不少。

    他一把搂住妻子的腰部:“亲爱的,哈利呢?”

    菲奥娜用力地将他的手挪开,生气地说道:“他在楼上,自从有了哈利,你对别人越来越忽视了!”

    哈维哈哈一笑,快步走上楼去。

    菲奥娜自然不会对男人生气,看了一会儿男人上楼的背影,继续准备着并不丰盛的晚餐。

    两个儿子又开始嬉闹,她哼着歌,赞扬着生活的幸福,赞扬着自己的知足。

    ······

    在一枪结果了肉泥哈维的性命之后,陈暮加快了行动,他明白巨大的枪响必然会引起其他怪异的注视,楼下的大门已经发出即将破碎的呻吟声。

    主楼明显已经不能再使用,但好在屋内的楼梯并不唯一。

    陈暮快步下至楼下,大门的边缘已出现裂痕,显然难以再支撑街道外“邻居”的热烈来访。为此,他必须尽快离开房屋。

    在一楼,陈暮看到了已经彻底化作一滩血水的哈维,伴随着血肉脏器的脱落,四具骨骼散落在地上。

    陈暮的目光于骨骼上停留了一阵,离开客厅。

    斧子既然可以驱散迷雾所带来的影响,那说不定也能驱散迷雾。

    在门外的是整个小镇镇民化作的肉球与无尽的迷雾,他现在只能将性命赌在这一猜测上了。

    穿过哈维化作的肉泥,他来到厨房,深陷在木板中的斧子把柄上果然有新的血肉在滴落。他握紧斧柄将斧子取出,将一片木墙的木板取过放于包中,从后面离开哈维之家······

    ······

    “砰!”

    房屋的大门传来破碎声,血肉的爬行声,紧接着,阵阵咀嚼声从屋内传来······

    在房屋的二楼,一间陈暮未打开的房间之一,一个婴儿正在摇床上熟睡,嘴角挂着稀碎的血肉,纵使狰狞,仍可见血肉主人的小心与细致······

    “咚!”

    房门被狠狠撞开,肉块挤压进来,在肉块的中央长着一张贪婪的人脸,人脸的嘴角挂着与婴儿嘴边相同的血肉。

    肉团很快包裹住婴儿······

    (咀嚼声)

    ······

    陈暮尽量避开了街道上的肉山,艰难地行动着。在挤满肉山的街道中前行,不免接触到血肉,但好在血肉的反应迟缓,刚巨大的枪声只惊醒了临近的几座肉山。

    陈暮尽快地向记忆中警局的位置前进,周边的肉山开始附着在房屋上,街道上尽是血肉与人骨。前行的过程中不断有白雾向陈暮冲来,将他包围,但好在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只需要赶在白雾触碰到自己之前用力将斧子砍在木板之中,面前的白雾就会散开一道缺口。

    但白雾并不会彻底消散,他的体能也不能支持他一直挥舞斧头,所以他仍需寻找几处能够离开云雾封锁的房屋。

    在手中的木板破碎之前,陈暮避开白雾的撕咬,如法炮制地拉开了另一间房子的房门。

    他将房门倒锁,卡在门板上,有效地驱散散了白雾。

    他感到有点呼吸急促,缺氧,面对哈维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他急需休息。

    屋内并没有肉团,所有的肉团都已经攀附在房屋外层上,将整个城市覆盖。那些肉块在房壁上不断蠕动着,喷出血液,像是待绞的碎块。

    这间房屋相对于哈维的家更显简陋,空旷的屋内仅有少量家具,与之相对的是地上填充的大量血肉。

    屋内的房间大多没有上锁,陈暮一一将其打开,大多数只有大量血肉等待着他。

    而唯一有所发现的地点是在卧室,陈暮在卧室的墙壁上发现了大量用鲜血画的不可名状图案,像是邪教的祭祀。而扭曲而怪异的图案令他的精神极度不适。

    眩晕感与呕吐感开始不断向他袭来,耳边也开始有轻微的呢喃声浮现。

    他的症状已经开始与安格鲁迪当时的症状重叠。

    这呢喃声并不清晰,但其所带来的痛苦感使得陈暮意识到自己的理智值已经被腐蚀过了第一界限,调查必须加速进行。

    陈暮并未理会耳边的呢喃声,凝视着面前墙壁上的图案。与他原先所处世界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几乎没有宗教信仰,因为人们难以料想自己所信奉的究竟是拯救苍生的神祗,还是扭曲的不可名状。

    能够在墙上画出带有污染的人的身份便很容易得出。

    为世人所唾弃的邪教徒。

    这些令人作呕的图案明显是被一次次地临摹而成,而且那人力度极大,明显已经被不可名状引诱的完全同化,到了疯狂的边缘。

    在最后的图案,他注意到墙缝中竟然深深地插着一个人的指关节,应是作画的主人太过用力而将手指卡入缝中。

    指关节末端的切口平整······

    看来他是把自己的手指给切断了。

    陈暮抵住呢喃声所带来的不适,发现有几滴血肉从自己顶部的木板滴落。

    他将视线从有些腐烂的指关节移开,从一旁的床柜中找到了两本笔记,但他没有时间打开翻阅,因为从屋顶滴落的血肉越来越多。

    “······”

    陈暮抹去一些掉在他脸上的血肉。

    周边的墙壁不知何时也开始向外渗透血肉,连着脚下的地板也不断有脏器涌现。

    很快,陈暮意识到这或许是消化的意思,而房子在消化谁,谁处于怪异的胃袋中这样问题也很明确。

    看来没有时间多做调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