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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信

    信件一:

    (大片模糊不清,被血液污染的段落)

    进入镇长府的第三天,我还是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镇长。不过这几天下来,我发现女仆长是一位温柔和善的中年妇女,为人很好,很少看到她打骂别人,哪怕我昨天弄丢了房间的钥匙,她也没惩罚我,只是微笑着给了我备用的。镇长的妻子格里拉娜夫人也对我很好,是一个和善的女人,一天的大部分时间待在楼上陪她的妹妹。有时她还会做一些曲奇饼给我,我在内陆剧院里从来没有尝过曲奇,这真的算是世上美味之一了,或许下次回去我可以给你带点回去,亲爱的崔斯特。

    总而言之,我在这里工作的很好。很难想象镇长付予我如此多的报酬,我却只需要每日修理一下花园内的杂草。修理杂草用不了我多少时间,每天剩下的时间我用来写信和跟格里拉娜夫人聊天,她对我们的故事很感兴趣,偶尔也会帮忙做饭。可不要小瞧了我现在的厨艺,崔斯特,回去我保证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哦,我真希望你能忘记之前锅里的那场闹剧,那次经历肯定会让你对我现在的话将信将疑。

    在与你分别的日子里,我时刻都在想你。不知道这些天对面门的那对夫妇有没有找你麻烦,以你的性格肯定遭不住。诶,早知道她的性格如此,那时候就不应该把茶杯送出去。

    我多想立即回到家中与你分享我的喜悦啊,可惜我一个月只有一次休息的机会,这也许就是高报酬的代价。反正镇长府不像你们描述的那么可怕,女仆失踪之类的事情多半是谣言。有了这份工作,亲爱的,我们将不用再担心不能度过冬季。

    (模糊不清)

    ......

    安格鲁迪·卡丽女士当时似乎是以一种高兴的情绪进入府邸。

    陈暮拿起第二封信,下面还有一封信,都未能被寄出去。

    看起来这些信件都被拦截了,也就是说,这座府邸里的人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安格鲁迪·卡丽女士,而她却还不知道。

    信件二:

    亲爱的,在过去三周里,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我期待着我们最后的重逢,我高兴地将这一周发生的事情分享给你,希望它能尽快地送达到你的手中。

    这一周里,我开始逐渐适应了在府中的生活,与格里拉娜夫人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终日待在二楼,原来是她的妹妹得了一种很奇怪的害病,一直不能出门需要照料。她说她对其他人都不放心,而现在,她允许我去照看她的妹妹了。不过她并不允许我进入她妹妹的房间,我只能在门外面与她的妹妹交流。在交流中我得知她的名字叫贝莱尔。

    贝莱尔的性格与格里拉娜夫人大不相同,脾气喜怒无常,像个小孩子。她还总喜欢念叨一些颇为可怖的恐怖故事,好几次听的我跟格里拉娜夫人都后背发凉。天啊,要不是我有照顾过那些来我们家补课的孩子,我真不知道要怎么与她相处。

    好像是应为害病的原因,她的手臂真是又细又长,简直不像常人,每次我开门为他送餐时,她都只会用细长的手取走,我还没有一次见到过她的脸。希望我能与她交好......

    不提格里拉娜夫人了,在别人背后评价别人的家事是不好的行为,告诉你一个秘密,就在前天,我终于见到镇长了,不过他用大衣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奇怪的眼睛。我说不出哪里奇怪,但总感觉有些变扭与诡异。还有,我最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昨晚我被屋外的动静吵醒了好几次,今天才问来是女仆长夜巡,但她不是早睡了吗?

    这些怪石令我我回忆起了格里拉娜夫人妹妹所讲的那些恐怖故事,我觉得有些难以入睡,因此写信给你。

    (模糊)

    ......

    看完这封信,陈暮突然回忆起来。

    原来格里拉娜夫人的妹妹贝莱尔就是自己在梦中频繁送饭的人,每次送的那些血肉,估计是记忆传输被污染的原因。

    “......”

    仿佛有什么变故要发生在府中。

    陈暮拆开最后一封信,果然,字迹一下变的潦草起来,仿佛有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情即将在她身边发生。

    ......

    (没有署名)

    救我!快救救我,亲爱的。三天后是我休息的日子,请你一定要收到我的信并带我离开。这座府邸越来越诡异了!

    四天前我照常去给贝莱尔送餐,我现在已经跟她非常熟悉了。当我跟之前一样放下餐盘准备离开,她却突然将手从门缝里伸出来,拽住了我的手。我尝试着把手挣脱出来,但谁想她那干瘦的手臂居然如此有力。

    一时间我不能动弹,好在她并没有伤害我,只是嘴里一直低吟着几句话。我贴近门缝去听,才听清那两字是“快逃”与“厨房”!“厨房”是她经常念叨的恐怖故事发生之地,我开始变得有些恐慌起来,那天女仆长与拉娜夫人去购物了,我不清楚这是不是巧合。

    我现在仍旧记得,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害怕,里边似乎隐藏着愤怒。我渐渐意识到贝莱尔在提醒我,决定去厨房看一看。

    哦!亲爱的,你永远想不到我看到了怎样的一副恐怖情景。当我走到楼下,通过厨房的门缝看向厨房里边时,我居然看到了格里先生,他正手抓着极快仍在淌血的生肉啃食着!

    血肉沾满了他那扭曲的脸,趁他还没看到我,我赶忙逃了出来。

    那天晚上我整夜没睡,我以为我能渐渐安抚下情绪,但很快,更另我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是女仆长!她在夜晚进入了我的房间,并拆开了写到一半的信。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前些日子我总能迷迷糊糊地听到门外的一些声响,原来是她在动我的门锁!

    从此以后我便不敢在晚上睡觉,只在下午进行午休。我也知道了原来她每天晚上都来,只是我没发现,最近她甚至开始试探我的鼻息!

    我明白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亲爱的,快接我逃离这里吧!

    ......

    陈暮放下信件,将油灯照向床底,一具扭曲而干枯的躯体死于床铺之下,面部扭曲。

    果然是安格鲁迪·卡丽......

    看样子她是被邪教徒献祭了。

    陈暮忽然想起了那剧本,意识到纵使舞台的第四幕结尾是圆满的,但人生中的不确定因素不会一直跟着剧本走,或者说,这些可怖的不确定性才是一出表演最具戏剧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