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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7:死亡与忘却(fin.)

    Chapter.2-17:死亡与忘却(fin.)

    前情提要:渔村的地下,潜藏着人类制作的口袋空间。绒泽用曾经的密码,解除了空间的警戒。在空间深处收获了战利品和旧友的留言。

    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回去的小船上。一行五人挤在船内的各处。

    小流紧紧抱着弯弓,靠在巴力的身上,手指缠着绷带,已经昏睡了过去。霞一如既往一个人呆在角落里。

    岐月四和绒泽躺在船尾的木板上,周围有禁婆的结界,他们到能在海浪中睡得安稳。

    岚爪和琰羽已经在彻底解决掉神嗣后,先一步回去桃源乡了。

    在琰羽的帮助下,多少给阿品的灵魂争取了一些时间,让他和小流能相处到最后。

    四人组也一直陪伴小流到结束,才踏上了归途。

    疲惫不已的众人,最终在小船上陷入梦乡。

    不知不觉中,也回到了家门口。

    依旧是无人海滩边的隐藏门。

    黑暗的小道中,巴力举着火把,点燃沿途的灯具。

    小流有些局促:“我,我也能进去吗?”

    岐月四:“也是有考察期的哦。”

    “我会努力的。”

    得到了坚定的回复。

    虽然还能看见眼角的泪痕和疲惫,但眼神足够坚定了。

    “没事的啦,你爸认识这里的老大,他们不会放你一个人的。”

    绒泽适时入场缓解气氛。

    对岐月四来说。

    刚才一句话一半是在开玩笑吓唬这孩子让他别紧张,也有一半是在认真地提醒对方:你得争取这一切。

    我会努力的。这样的一句话,还有那个小小的坚定的眼神,已经能让岐月四认同了。

    这样就好,不要过度依赖外力,自己争取,努力地生活下去,这样就好。

    巴力点亮了最后的灯具,照出了出口,或者说入口的大门。

    “准备好了吗?”不知是谁问了这一句。

    “准备啥?”绒泽和小流都有些疑惑。

    巴力推开了大门,与黑暗的通道与众不同的,有些闪耀的光芒从门的另一侧打入黑暗的通道。

    对绒泽来说,甚至于,有些缤纷多彩。

    “欢迎回家!!!!!!”

    绒泽眼中,带头喊着这一句话的是岚爪,琰羽也站在他身侧。

    他们身后是不见尽头的,桃源乡生活的人们。

    他们手中举着类似矿石的东西,刻入构筑式,在适当的时候引发。

    从矿石中发出的最终不同的元素形成了空气如同烟花的花纹,流动在空气中,构成了一副奇美的景色。

    如果更改构筑式,大概可以做成致命的一次性武器,但现在只是简单的庆祝用道具。

    和火药是一样的。

    岐月四顶了顶正在胡思乱想的绒泽。

    总是在观察,总是在多想的绒泽。

    一连串的思考,只是花了很短的时间,但足以让他看起来像是发愣。

    事实上也是不自主地愣住了。

    岐月四:“说点啥啊。”

    欢迎回家。上次绒泽有机会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时候呢?

    这种时候应该是有一句话的,像咒言一样,承载起彼此间最简单关系的话语。

    “我们回来了。”

    不知道是谁开头的,也可能是绒泽自己主动在这种气氛中讲出来的。

    五人一起回答了这句代表联系的话语。

    随后就被塞上饮料喝食物,各自簇拥起来,往聚会的深处带去。

    绒泽是好不容易才从人堆中挤了出来,寻到了一处安静的场所。

    此时他才有机会抬头,看见半空中飘着敖大人的印象。

    长着龙角的小小身躯一脸坏笑地指着绒泽,似乎是在告诉其他人绒泽的方位。

    绒泽正要逃跑,却瞥见角落中爆出一团蓝色烟雾,一只灰色的狗狗从中跃了出来,扑倒绒泽一顿舔,它的身上还有触手在往他身上缠。

    舌头和触手,弄得绒泽痒得不行。

    “小灰别闹了哈哈哈哈。”

    但狗狗没有停下,直到一只手把它从绒泽身上捞走。

    是那个白金发的少年,岐月四。

    他带着一个盘子,里面是一碗果子零食,和两杯酒饮。

    “能喝酒吧?”

    “应该算成年了吧。无论是这具身体还是我自己。”

    “‘成年’吗......哈哈,我们可没有这种说法。”

    超自然生物,当然没有人类社会那种成年了才能喝酒的说法。

    绒泽接过了盘子,岐月四则拿起盘子上的碗中的果子,在小灰的鼻子旁边引了引以后,往外丢去。

    小灰果不其然地追出去了。

    绒泽把盘子放在地上,拿起两杯酒,一杯递了出去,一杯自己举着。

    岐月四接过酒,就喝了两口。

    小灰很快就回来了,从角落的蓝色烟雾中闪出。

    绒泽又拿起一枚果子,丢得更远。

    绒泽“对不起,我是人类。”

    “为什么要道歉?”岐月四的语气没有多少波动,但也没平时表现得那么灵动。

    “这具身体是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你很讨厌人类,却对我这么好。”

    “嗯......不是这样的原因,一开始只是约定而已,后来小灰也很喜欢你,才决定对你好的。”

    “约定......吗?”

    岐月四把杯子放在地上,摸了摸已经跑回来的小灰,又掷出了一枚果子。

    果子的轨迹划过整个桃源乡,一道优美的弧线。

    岐月四:“我和‘他’之间的约定,我们约好不论是谁被拉过来,只要他是个好人,就要对他好,让他有家的感觉。因为无论是谁被拉过来,对他来说,突然被塞到不熟悉的肉体,又要见到这些,是不公平的。”

    “所以才有今天这个聚会......?”

    “并不,是包括‘他’、岚哥、琰哥几个创始人一起,是他们定的规矩。如果家人们是疲惫地回家的,那至少把家里的灯点着,别让他们感到孤独。”

    岐月四瞥了瞥嘴:“不过经常会搞得一团糟,惹得敖大人生气骂他们就是了。”

    “哈哈哈......”

    “为什么要救我?”

    岐月四认真地看着绒泽。

    目光如同火炬,眼角的金月标记显得耀眼。

    “因为我们一起战斗过,因为你救了我,因为你们尽力地把我当成是朋友,因为这里的大家对我的关心和欢喜没有作假和多余的东西。

    因为我不在乎人类和异常之间的斗争那点小事。我啊,曾经可是为了拯救为数不多的朋友,进行了无数次轮回,杀死了无数生命的东西。”

    绒泽饮下杯中所有酒水,顺势躺倒在地面上:“我啊,是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会尽力对你好,那么肤浅的人哦。”

    岐月四小声喃喃道:“能毫不犹豫地做到这些,所以你们才是所谓的‘勇者’啊......”

    岐月四也放下了空杯,虽然有些醉意,但还是认真地谈话:“你救的人......你作为人类时的朋友,‘周至’对吧?你之前用过的那个,他也用过。”

    “是敌人吗?”

    “一起奋战过,但终归是对立阵营。”

    “这样啊......我圣战结束之前就死了,不知道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呢。”

    “欸?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他竟然没忘掉你吗?”

    岐月四指的是在神殿中的那句留言,他的兔耳朵总是能收到这些信息。

    “嗯......这里有个现成的例子哦。还记得昨晚和白天吗?”

    “嗯?”

    从口袋空间“中庭”出来以后,阿品便带着小流开始修炼和学习。

    虽然不能让小流变成最佳的弓箭手,但至少要把之后的修习方向指点清楚。

    作为父亲最后的课程。

    于是,从晚上到阿品于第二日夕阳下彻底消散。

    绒泽四人负责警戒,有意地避开了二人最后的父子独处时间。

    残破的海岛上。

    弓弦的颤动,箭矢的破空,流水的脆响。

    构成了一份无词的话语。

    那是二人的分别。

    弓弦的弹射声停下后,又过了许久,小流从废墟中踏出。

    手里拿着最讨厌的人类所创造的弯弓,眼角挂着泪水,嘴边勉强地挤出了微笑。

    众人第一时间围了上去,为其包扎被弓弦割破的手指,准备安慰这孩子。

    但那个孩子最后却是笑着的:“我一定会变成世界最强的弓箭手,带着他的遗产走下去......”

    “因为死亡不是终点,忘却才是。”绒泽复述了少年的话。

    “忘却才是终点......”

    正如那道拯救了岐月四的纯白身影会永远留存在岐月四心中,永远指导岐月四的一言一行,让他尽力压抑心中的戾气,以善意和温柔对待他人。

    或许对周至来说,用尽一切,背负一切骂名拯救他的过去的绒泽,也是永远不应遗忘的存在。哪怕已然过去了千年,也能以朋友的口吻相约。

    对小流来说,只要他还记得对方,只要对方教导的一切还在,父亲阿品就永远不算离去。

    答案浅显易见。

    身旁已然发出鼾声安睡的绒泽。

    岐月四看向对方:“这里可是人类之敌的据点哦?作为人类还睡得这么安稳......为了拯救朋友而轮回?你们‘银之匙’都一个样啊......”

    “晚安,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