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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未来高达

    他敢百分百地肯定程翼德不会开机甲。程翼德穿越之初就是降临在他的营地,而且他所在的部队被莱德人抓住后,他可是跟程翼德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里的,程翼德一直都处在沉睡状态,上哪去学习驾驶技术?

    既然不会开机甲,那程翼德凭什么如此坚持要去找未来高达?领匪为什么会把任务交给程翼德?而程翼德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去找?

    就在戴正思考程翼德话中疑点的时候,程翼德却在考虑要不要放弃任务——他实在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这种逆风局对他来说实在是难以为继。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程翼德对戴正说。话刚出口他就开始后悔了,因为这话实在是太蠢,对方可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对战争兵器的了解肯定远高于他,他这话简直就是在班门弄斧。

    “唉……”

    戴正摇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程翼德紧张起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你最好还是磨炼一下自己的说谎技巧。”戴正放下弩,头转向另一边,“不管你站什么立场,我只劝告你一点:别惹我们方块守卫军的人。”

    当数条可疑的线索缠绕成团的时候,戴正很快就意识到,程翼德在撒谎。戴正突然有些心凉,因为自己刚才拼了命也要保护的程翼德,似乎并不是个单纯的、需要保护的“同乡”,而是个别有目的的人。

    听戴正这么说,程翼德心想:“我不会被当成领匪了吧?等等,领匪怎么会把任务告诉我?”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问题,但现在想解释已经晚了。

    “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是请你相信,我并没有恶意,无论是对你还是方块守卫军。”程翼德只能如此说道。

    戴正微微摇头,不语。

    看来戴正是不会跟自己一起走了,程翼德心想。不过没关系,只要登上高达后能获得任务奖励,他就可以直接开高达过来把戴正接走。

    “那我去了。”程翼德转身道。

    “等等。”

    戴正让程翼德暂时止步。程翼德回头,只见一把弩飞到他脚边,又有几支箭落在它旁边。

    “把弩拿去。”戴正说。

    程翼德捡起弩和箭,走到戴正身前,把它们放在他脚边,说:“你比我更需要这些。”

    戴正偏着头,没有看他。程翼德后退几步,起步朝光标的方向走去。

    …………

    “灰狼”雷格斯放倒场上最后的莱德士兵,将沾满鲜血的剑往身旁一挥,剑在空气中甩出一道血色的弧线,血滴纷纷洒洒地砸落在地上。

    结束战斗的战友们向他靠拢过来。忽然,树林里传来沉闷但巨大的脚步声,众人转身望去,只见一台土橙色的机甲拨开层层叠叠的树叶方块,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MSC-080,裂缝,方块守卫军自研机甲,整体形象被戏谑地比喻为“吉姆头扎古身”,主体颜色为土橙色。

    裂缝半蹲下来,胸口装甲打开,露出由铁块组成的驾驶舱舱门;随后又是一阵活塞运转,组成舱门的铁方块被黏性活塞拉开,狭窄的驾驶舱内部显露出来。

    戴着头盔的驾驶员钻出驾驶舱,站在舱门上,冲雷格斯喊道:

    “雷格斯!情况怎么样?”

    雷格斯穿过人群,站在裂缝前面,用不大的声音说:“折了十几个战友,还有几个人没归队。”

    “啥?你大声点。”驾驶员挠了挠后脑勺,说。

    “我说,我这边折了十几个战友,还有几个人没归队!”雷格斯提高分贝,又复述了一遍。

    “鄵,那还真不算乐观。”驾驶员说。

    “你们呢?抢到未来高达了吗?”雷格斯问。

    “唉西,别提了。莱德人几乎把这车上所有的机甲和人都堆在未来高达那边了,又有两三个精锐小队在外圈抓我们的狙击手,再加上怪物捣乱……别说抢了,光靠近都废劲。”

    “那这次作战算是失败了?”雷格斯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神情严峻地说。

    “只能说今晚的行动失败了一半。”驾驶员语气轻松地说,“救出你们也是行动的一部分。至于未来高达,咱只能说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抢。”

    雷格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旋即又无奈地叹气。兜兜转转了这么长时间,作战还是没完成,这让他感觉愧对战友们的牺牲;而接下来的作战又会牺牲多少人,他不敢去想。

    “行了,还要等多久?我怕凋零注意到这边。”驾驶员搓了搓手掌,问。他看上去倒是不像雷格斯那样在意战友们的逝去。

    “再等一会儿吧。没归队的那几个战友找人去了,应该要不了多久。”

    “找人?”

    “嗯。找一个出生在我们营地里的新手穿越者。”雷格斯望向列车残骸的方向,说。

    …………

    穿过浓烟,穿过烈火,穿过一节又一节或完整或破碎的车厢,程翼德坚定不移地朝光标前进着。

    光标所指的方向和凋零来袭的方向相同,所以每靠近光标一份,程翼德也就离凋零群越近;但他已经临近终点,现在失悔也来不及了。

    凋零嘶哑的吼声响彻天地,空气里似乎飘着某种令人窒息的气体,让程翼德感觉自己呼吸不通畅。几台机甲分散地站在列车周围,朝天上那些飘来飘去的黑影倾泻火力,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弹壳雨点般洒落在地,每颗都足有一人大小。

    程翼德越过两台机甲之间的车厢,进入几台机甲围成的防御圈内。再越过三节车厢,他就抵达未来高达上方了。

    突然,一只凋零发现了程翼德,它调动起自己中间和左边的脑袋,朝程翼德射出几颗飞弹。

    “沃鄵!!!”

    程翼德双腿发力,使劲往前面一扑,凋零飞弹落在他身后,“砰”地在车厢上炸开一个大口。他迅速爬起来,拼了命地往前跑,凋零飞弹一发又一发地砸在他的身后,爆炸形成的烟雾粒子连绵不绝。

    “鄵鄵鄵鄵鄵鄵鄵!!!”

    冷风呼呼地往嘴里灌,耳边满是爆炸与风声。程翼德脚底生风似的跑着,不敢有半点松懈,怕凋零飞弹把他炸到天上。

    他似乎很幸运。一台机甲扫射天空的时候,不经意间扫到了那只攻击他的凋零,吸引走了凋零全部的注意力。他疲软地趴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中心跳犹如擂鼓。

    稍稍喘匀气后,程翼德抬头查看光标,发现光标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后。好在目的地离他只有半节车厢的距离,他走两步就能到了。

    跨过两节车厢之间的连接处,程翼德终于抵达了目标车厢。凋零的攻击好巧不巧在车厢上炸开了一道又大又长的口子,这让程翼德省去了找入口的功夫。

    他趴在豁口边缘,探头朝里望去,车厢里黑漆漆的一片,不过未来高达机体的某一部分顶在豁口边缘,借着周围的火光倒是能看清一些。

    “这里面黑漆漆的,也没个火把照亮,鬼知道舱门在哪啊。”程翼德嘀咕着,一边揉揉眼睛,一边估量自己如果失足掉进车厢里大概会落得几级伤残。

    引路光标在这时就起不到作用了。它只能指出舱门的方向,但指不出去舱门的路线。

    “管他的,来都来了,下去再说。”

    程翼德蹦到机体抵在豁口边的部分上,抓住身边的凸起物,小心翼翼地用脚往下探。

    他的意识蓦然恍惚起来,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身体也使不出力气。他一脚踩空,身子猛地往黑暗里倒去。

    “糟了!”

    这是程翼德脑海里最后闪过的念头。

    ……

    仿佛是一辆卡车撞上了胸口,剧痛在胸口蔓延开来。随后,后背好像又被什么东西捶了一下,钻心的疼痛将程翼德陡然拉入现实——

    痛!!!

    程翼德睁开眼睛,漆黑的车厢内部映入眼帘。

    “这里是……车厢?”

    他一边咳嗽一边起身,胸口和后背疼得他直呲牙。

    “抹的,这情景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我是不是之前经历过?”

    他扶着脑袋,环顾四周,一道发着光的门突兀地映入眼帘。不过,它是横着的,而且位置处在程翼德的斜上方。

    “那是……舱门?”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下,抬头朝里望,看见门内有片狭窄的空间,光芒就是那里面的红石灯散发出来的。

    借着这道光,程翼德看见舱门底下有个凸出的平台,那似乎是机甲的手臂。他爬上平台,走到舱门前,检查了一下身体的发力情况,随后用力一跳,伸出双手抓住舱门的边沿,一个引体向上爬上了舱门。

    “呼……咳咳,嘶,疼疼疼……引体向上对我这种腹背受创的人来说不是很友好啊……”

    程翼德对方块人的身体构造产生了些许的好奇。做引体向上的时候,胸背两处疼是疼,但伤痛丝毫没影响到动作的流畅性,像是独立于身体一般。

    爬上舱门后,他躺在那里歇了一会儿,然后才钻进舱门,进入驾驶舱。由于高达是侧躺着的,所以他也得侧躺着才能坐到驾驶座上。

    坐上驾驶座,受重力影响,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扣上安全带。这安全带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扣好后忽然一缩,把他牢牢地固定在了驾驶座上。

    “这安全带还不错……话说,我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昏过去啊?”程翼德心想,捂着嘴又咳了几声,接着开始在面前的主操作台上寻找开机按钮。

    整个主操作台似乎是由石英制成,有三个方块长,一个方块宽,一个半方块高。操作台离驾驶座最近的区域横布着一排钢琴琴键一样的按键,此外的区域又被划分为左中右三块,两边镶满各种按键,中间嵌着一块标致的长方形屏幕。

    程翼德找了半天,把操作台上的按钮都点遍了,也没找到开机按钮在哪。他又在驾驶座旁边找,因为驾驶座两边除了推拉杆,还分布着几个按钮。

    终于,他在右手推拉杆的旁边找到了开机按钮。他一按那个按钮,主操作台上的屏幕就亮了起来,接着,一行文字在其上呈现:

    “ALLGLORYTOEMPIRE(一切荣耀归于帝国)”

    接着,文字消去,新的文字浮现:

    “ExperimentalGundamTypeMobileSuit(试验性高达型机甲)”

    “RX-81-γ”

    “FutureGundam(未来高达)”

    “R&D:RedstoneArts(研发单位:红石工艺)”

    待所有文字消失后,屏幕的背景色由纯白转淡蓝,画面中心出现了一个高达的虚拟模型,模型周围弹出数个方框,方框里面跳动着各种各样数据。

    就在程翼德准备叫出系统结算奖励的时候,一道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检测到新的灵魂体,开始建立精神连接。”

    接着,万千道尖锐疯狂的噪声在他脑中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