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临近黄昏时
顺恩几人来到躺倒在空地上的裂缝旁，看见一个高高的男子正蹲伏在机甲的孔洞旁边，探头对洞里说着什么。
男子蓦然抬头，视线刚好扫到往机甲这边走来的几人，他挥动右手，急切地对地上的几人说道：
“老顺！快！老傲晕死在驾驶舱里了！”
顺恩认出了机甲上的男子。男子名叫茂，机甲组的成员，机甲驾驶技术一流，战友们都管他叫老猫。
顺恩带着几人加快脚步，同时大声问：“弹孔离驾驶舱这么近，老傲身上有伤吗？”
“有！还是大伤——老傲左手没了！”茂满面忧容，说。
虽然断手断脚对方块人来说不是什么治不了的伤病，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在野外摘点草药炼两瓶药水就能治好的，必须得有专业的医师、专业的炼药器材才行。老傲是机甲组的主心骨，他失去一只手就相当于机甲组失去一只手，茂一想到这点愁眉就无法舒展。
更别提现在机甲组不止失去了一只手，还失去了所有的机甲。
“等着，我们很快就到——里面有人吗？”顺恩一边踏上茂用方块搭建起来的土梯，一边问道。
雷格斯等人紧跟在顺恩的身后，顺着土梯飞快地往机甲顶上爬去。
“杰诺在洞里面搭了条梯子，现在正在帮老傲止血。”
顺恩一行人攀上机甲后，茂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过去。四人疾步如风地来到贯穿裂缝的弹孔旁边，探头往洞口里看去，笔直的孔洞里晦暗朦胧，洞壁某处有团模糊的人影在晃动。
“咱们得快点，太阳已经被山遮住了。”茂走到四人身旁，指着还在被莱德人轰击的丘陵顶端说。
顺恩抬头望了眼山顶，旋即收回目光，向被他叫来的两位战友问道：“担架带了吗？”
“带了。”其中一人手一甩，竹制担架的组件出现在他手中。
“好。”顺恩拿出栓绳，对洞里的杰诺喊道：“诺，老傲的血止好了吗？”
“整好了！就这样拉上去？”杰诺探头看向洞口。
“你还有力气吗？我们需要有人在下面帮忙照看。”
顺恩的话音刚落，杰诺还没回复，雷格斯就抢先说道：“我来吧，我还有力气。”
“行。”时间紧迫，顺恩也不跟雷格斯客气，他对杰诺说：“诺，那你就帮忙照应雷格斯吧。”
杰诺很干脆地答应了。雷格斯从顺恩手上接过布袋，顺着梯子下到驾驶舱里，顺恩接着把栓绳的一端放进洞里。雷格斯和杰诺配合着把老傲装进布袋里，让老傲的脸露在外面，随后又用栓绳绑好布袋。
驾驶舱的空间并不宽敞，两人的动作显得相当局促，不过他们还是完成了救援的第一步。他们把老傲放到洞口边沿，雷格斯朝洞口处喊道：
“可以了，拉绳子！”
从洞口伸进来的栓绳瞬间绷直，雷格斯小心翼翼地把老傲放到洞道里，随后攀上梯子，站稳后伸出右手扶住老傲，老傲每上升一点，他就跟着上升一点，上升的同时换手。
裂缝的装甲虽厚，但当这厚度变为深度后，它就有些不怎么够看了。从驾驶舱到洞口一共有六米的距离，几人没用多久就把老傲救了出来。
刚把老傲放上担架，老傲就醒转了过来。他撑开眼睛，迷蒙地四下顾盼，看见顺恩、茂和雷格斯，虚弱地问道：
“这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
“是地上。”顺恩走到担架旁边，语气凝重地说：“好好养伤，手的问题过段时间会解决的。”
“手？”老傲在布袋里动了动，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左手没了，“哦，鄵，我成杨过了。”
“杨过断的不是左边。”站在担架后面的战友插嘴道。
老傲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顺恩却强行把他的话打断：“行了，快去治疗吧，咱们很快就又要赶路了。”
“那我们走了。”指正老傲的战友对顺恩说，他和另一个战友一前一后把担架抬了起来。
“等一下。”老傲叫停两位准备起步的战友，问顺恩道：“咱们接下来要去哪？”
“丹廷城。”顺恩报出了下一个汇合点的名称。
丹廷城在U型丘陵东南方向约两百公里处，并非是离他们最近的城镇，但出于某些原因，方块守卫在那里设立了一个隐蔽的据点。
老傲思考了一会儿，头在布袋里微微耸了耸，表示点头，说：“可行。”
“行了，赶紧走吧，暂时用不着你操心。”顺恩不耐烦地催促到。
担架一抖一抖地往土梯走去。老傲使了些力气，朝身后的顺恩喊道：
“没打赢，丢脸了，抱歉！”
顺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踏抹没了再说抱歉！”
老傲“哈哈”大笑两声，被两位战友抬下了土梯。
…………
太阳偏斜到西半边的天空，以人们很难觉察的慢速往西侧地平线落去。土丘耸立在绿林里，一面映着偏斜的阳光，一面浸入阴影。身上布满紫红火焰的机械巨人穿行于林间，在鸟兽的惊叫声中缓步前行，往土丘向阳的一面走去。
未来高达顺着土丘的阳坡登上丘顶，向阴影延伸的方向远眺。森林像是凝固的绿色波浪般起起伏伏，在这绿波的远方，靠近东边地平线的某处，一缕细细的黑烟袅袅升起，其下有一片木色的房屋，还有一座岩石垒成的小塔。
借助机甲摄像机的摄像功能，程翼德得以看清远处的景象。他指着屏幕上的聚落，问道：
“那是村庄吧？”
ABAC点头道：“是。”
“那接下来咱们就往那里走。”程翼德推动操纵杆，语气欣然，“没想到能在天黑前找到村子，运气真好。”
“不完全是运气吧。”猹里指着屏幕的右下角，说：“河流附近刷村庄的概率可是很大的。”
程翼德洗脸的那条河在屏幕右下角闪着细碎的光，在林间逶迤前行。
“能找到河也是运气……算啦，计较那么多干嘛。”程翼德呼了一口气，语气疲惫而又轻松，“我看看……这距离估计不用一小时就能走完。”
程翼德对时间是有些敏感的。开了将近一整个白天的机甲，他对机甲的速度多少有了些模糊的认识。
得益于方块人的体质，程翼德颠簸了大半个白天都没有头晕的感觉。为了尽快赶路，有时他还会让机甲蹦跳起来越过障碍物，但这并不会让他感到失衡反胃，换作人类的身体他估计早就吐得满驾驶舱都是了。
程翼德推动操纵杆，未来高达顺着阴坡走下土丘，走出土丘的影子，继续向东前行。
屏幕上，未来高达的双手拨开林间拦路的枝桠，两侧的树木缓缓往机甲后面移去。或许是为了解闷，程翼德挑起了话题：
“话说，你们是莱德人吧？”
猹里眉头动了一下，转身看向程翼德。ABAC如常的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赶路的时候，程翼德就想过这帮被困在机甲里的灵魂是什么来头，答案很快就呼之欲出：能被选为莱德机甲驾驶员的人，除了莱德人以外再无可能。
现在，他想做最后的确认。
“是。你有什么想法？”猹里的语气散漫，似乎觉得这件事无所谓。
“不，只是想确认一下。”程翼德抬手挠了挠头，“太好奇了。”
“我们曾经是。灵魂池里的47个灵魂里，还有一个是方块守卫的人。”ABAC瞥了猹里一眼，说。
“方块守卫？这不是莱德帝国的机甲吗，怎么还有方块守卫的人？”程翼德好奇道。
“他刚好排在你之前。不过他没你那么奇怪，他一登上这台机甲就被洗脑了，死后进入灵魂池才得以清醒。”ABAC说。
“我？奇怪？”程翼德一脸奇怪的看向ABAC，“你说洗脑……我也被洗脑了吗？”
不好，自我认知危机要卷土重来了。
“不，‘奇怪’指的是你没有被洗脑。”ABAC直接地说，“这台机甲在离开工厂时已经往灵魂池里填充了三十个灵魂，三十个莱德人都有对莱德的忠诚记忆，这些共通的忠诚记忆组成了一道诅咒，让机甲的每一任驾驶员都会被洗脑成为狂热的莱德战士。”
程翼德听着，表情逐渐凝重：“但是，我没有被洗脑……为什么？”
“可能是那个被我们顶掉的东西作祟吧。”ABAC说，“我们只关心你‘不会洗脑’这一点。这有助于我们复仇。”
“向莱德帝国复仇？经典桥段太多了吧……”
程翼德忽然对自己的现状感到无力吐槽，尤其是ABAC说“你得自己找出原因”的时候，他脑子里的吐槽雷达就在疯狂鸣响。
帮宿于神器里的灵魂报仇，这桥段简直不能再经典了。
“你没有能力向一整个帝国复仇，也没有必要。我们只要你干掉一个人就行。”ABAC说。
程翼德大概能猜到要干掉的是什么人，这人无外乎就一种身份：研发未来高达的计划的推动者。他说：
“说吧，我也不可能不帮你们。”
这种故事虽然俗套，但他还是第一次亲历，光凭这点就足够吸引他了。反正他没有退路，那就笔直前进便是。
“遗憾的是，大家都不知道那人是谁，我也只是知道他的样貌。”ABAC平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转瞬即逝的表情，那是忧郁。
“所以，线索只有……莱德帝国？”程翼德表情微妙的说。
“是，只有这条线索，不过这条线索可以延伸。”ABAC伸出一根手指，说：“既然能开发出这种科技与魔法并举的系统，那莱德的总统王凡吉尔·瑞尔利肯定会认识这个人。帝国的总统王不会在任何大事上缺席。”
“那么，目前的目标就是总统王？”程翼德诧异起来，“这好像有点太刺激了。”
“所以，在正式开始调查之前，我们希望你能尽可能地变强。”
“我尽力吧。”程翼德叹气道。
未来高达走下一个缓坡，又从坡底往上行进。森林里的地势并不平坦，好在未来高达的步子足够大，遇到坑地时不用费太多精力就能越过去。
就这样前进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林间的光有些昏暗了。由于白天摄入了太多的信息，现在又有些无聊，再加上天光昏沉，程翼德萌生了些许困意，眼神变得有点迷离。
就在他的上下眼皮准备开始打架的时候，猹里突然指着屏幕某处，叫道：
“有人！”
程翼德立马变得清醒。他望向猹里指的方向，只见几台机甲出现在未来高达的右前方，踩着厚重的脚步向未来高达走来。
未来高达刹住脚步，举枪对准它们，程翼德在驾驶舱里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打还是不打？”
“他们打你你就打他们。”猹里简单明白地说。
程翼德点点头，食指搭在了操纵杆的扳机上。
几台机甲停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警惕的未来高达。未来高达也不甘示弱，挺了挺枪口，告诉它们不要轻举妄动。
来犯的机甲们忽然左右分开，一台涂着深绿色迷彩的高达脸机甲从它们身后走了出来。程翼德正疑心它们要做什么，熟悉的语言忽然在林间响彻：
“你好，我叫汤门，是汤门领地的领主。我和我的领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邀请你到我的领地里坐一坐。”
“领主？”程翼德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觉得有些奇怪，但到底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对方说的是汉语……猹里和ABAC也说汉语……穿越者都说汉语吗？
猹里倒是一脸严肃。他低吼道：
“领匪！！”
男子蓦然抬头，视线刚好扫到往机甲这边走来的几人，他挥动右手，急切地对地上的几人说道：
“老顺！快！老傲晕死在驾驶舱里了！”
顺恩认出了机甲上的男子。男子名叫茂，机甲组的成员，机甲驾驶技术一流，战友们都管他叫老猫。
顺恩带着几人加快脚步，同时大声问：“弹孔离驾驶舱这么近，老傲身上有伤吗？”
“有！还是大伤——老傲左手没了！”茂满面忧容，说。
虽然断手断脚对方块人来说不是什么治不了的伤病，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在野外摘点草药炼两瓶药水就能治好的，必须得有专业的医师、专业的炼药器材才行。老傲是机甲组的主心骨，他失去一只手就相当于机甲组失去一只手，茂一想到这点愁眉就无法舒展。
更别提现在机甲组不止失去了一只手，还失去了所有的机甲。
“等着，我们很快就到——里面有人吗？”顺恩一边踏上茂用方块搭建起来的土梯，一边问道。
雷格斯等人紧跟在顺恩的身后，顺着土梯飞快地往机甲顶上爬去。
“杰诺在洞里面搭了条梯子，现在正在帮老傲止血。”
顺恩一行人攀上机甲后，茂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过去。四人疾步如风地来到贯穿裂缝的弹孔旁边，探头往洞口里看去，笔直的孔洞里晦暗朦胧，洞壁某处有团模糊的人影在晃动。
“咱们得快点，太阳已经被山遮住了。”茂走到四人身旁，指着还在被莱德人轰击的丘陵顶端说。
顺恩抬头望了眼山顶，旋即收回目光，向被他叫来的两位战友问道：“担架带了吗？”
“带了。”其中一人手一甩，竹制担架的组件出现在他手中。
“好。”顺恩拿出栓绳，对洞里的杰诺喊道：“诺，老傲的血止好了吗？”
“整好了！就这样拉上去？”杰诺探头看向洞口。
“你还有力气吗？我们需要有人在下面帮忙照看。”
顺恩的话音刚落，杰诺还没回复，雷格斯就抢先说道：“我来吧，我还有力气。”
“行。”时间紧迫，顺恩也不跟雷格斯客气，他对杰诺说：“诺，那你就帮忙照应雷格斯吧。”
杰诺很干脆地答应了。雷格斯从顺恩手上接过布袋，顺着梯子下到驾驶舱里，顺恩接着把栓绳的一端放进洞里。雷格斯和杰诺配合着把老傲装进布袋里，让老傲的脸露在外面，随后又用栓绳绑好布袋。
驾驶舱的空间并不宽敞，两人的动作显得相当局促，不过他们还是完成了救援的第一步。他们把老傲放到洞口边沿，雷格斯朝洞口处喊道：
“可以了，拉绳子！”
从洞口伸进来的栓绳瞬间绷直，雷格斯小心翼翼地把老傲放到洞道里，随后攀上梯子，站稳后伸出右手扶住老傲，老傲每上升一点，他就跟着上升一点，上升的同时换手。
裂缝的装甲虽厚，但当这厚度变为深度后，它就有些不怎么够看了。从驾驶舱到洞口一共有六米的距离，几人没用多久就把老傲救了出来。
刚把老傲放上担架，老傲就醒转了过来。他撑开眼睛，迷蒙地四下顾盼，看见顺恩、茂和雷格斯，虚弱地问道：
“这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
“是地上。”顺恩走到担架旁边，语气凝重地说：“好好养伤，手的问题过段时间会解决的。”
“手？”老傲在布袋里动了动，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左手没了，“哦，鄵，我成杨过了。”
“杨过断的不是左边。”站在担架后面的战友插嘴道。
老傲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顺恩却强行把他的话打断：“行了，快去治疗吧，咱们很快就又要赶路了。”
“那我们走了。”指正老傲的战友对顺恩说，他和另一个战友一前一后把担架抬了起来。
“等一下。”老傲叫停两位准备起步的战友，问顺恩道：“咱们接下来要去哪？”
“丹廷城。”顺恩报出了下一个汇合点的名称。
丹廷城在U型丘陵东南方向约两百公里处，并非是离他们最近的城镇，但出于某些原因，方块守卫在那里设立了一个隐蔽的据点。
老傲思考了一会儿，头在布袋里微微耸了耸，表示点头，说：“可行。”
“行了，赶紧走吧，暂时用不着你操心。”顺恩不耐烦地催促到。
担架一抖一抖地往土梯走去。老傲使了些力气，朝身后的顺恩喊道：
“没打赢，丢脸了，抱歉！”
顺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踏抹没了再说抱歉！”
老傲“哈哈”大笑两声，被两位战友抬下了土梯。
…………
太阳偏斜到西半边的天空，以人们很难觉察的慢速往西侧地平线落去。土丘耸立在绿林里，一面映着偏斜的阳光，一面浸入阴影。身上布满紫红火焰的机械巨人穿行于林间，在鸟兽的惊叫声中缓步前行，往土丘向阳的一面走去。
未来高达顺着土丘的阳坡登上丘顶，向阴影延伸的方向远眺。森林像是凝固的绿色波浪般起起伏伏，在这绿波的远方，靠近东边地平线的某处，一缕细细的黑烟袅袅升起，其下有一片木色的房屋，还有一座岩石垒成的小塔。
借助机甲摄像机的摄像功能，程翼德得以看清远处的景象。他指着屏幕上的聚落，问道：
“那是村庄吧？”
ABAC点头道：“是。”
“那接下来咱们就往那里走。”程翼德推动操纵杆，语气欣然，“没想到能在天黑前找到村子，运气真好。”
“不完全是运气吧。”猹里指着屏幕的右下角，说：“河流附近刷村庄的概率可是很大的。”
程翼德洗脸的那条河在屏幕右下角闪着细碎的光，在林间逶迤前行。
“能找到河也是运气……算啦，计较那么多干嘛。”程翼德呼了一口气，语气疲惫而又轻松，“我看看……这距离估计不用一小时就能走完。”
程翼德对时间是有些敏感的。开了将近一整个白天的机甲，他对机甲的速度多少有了些模糊的认识。
得益于方块人的体质，程翼德颠簸了大半个白天都没有头晕的感觉。为了尽快赶路，有时他还会让机甲蹦跳起来越过障碍物，但这并不会让他感到失衡反胃，换作人类的身体他估计早就吐得满驾驶舱都是了。
程翼德推动操纵杆，未来高达顺着阴坡走下土丘，走出土丘的影子，继续向东前行。
屏幕上，未来高达的双手拨开林间拦路的枝桠，两侧的树木缓缓往机甲后面移去。或许是为了解闷，程翼德挑起了话题：
“话说，你们是莱德人吧？”
猹里眉头动了一下，转身看向程翼德。ABAC如常的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赶路的时候，程翼德就想过这帮被困在机甲里的灵魂是什么来头，答案很快就呼之欲出：能被选为莱德机甲驾驶员的人，除了莱德人以外再无可能。
现在，他想做最后的确认。
“是。你有什么想法？”猹里的语气散漫，似乎觉得这件事无所谓。
“不，只是想确认一下。”程翼德抬手挠了挠头，“太好奇了。”
“我们曾经是。灵魂池里的47个灵魂里，还有一个是方块守卫的人。”ABAC瞥了猹里一眼，说。
“方块守卫？这不是莱德帝国的机甲吗，怎么还有方块守卫的人？”程翼德好奇道。
“他刚好排在你之前。不过他没你那么奇怪，他一登上这台机甲就被洗脑了，死后进入灵魂池才得以清醒。”ABAC说。
“我？奇怪？”程翼德一脸奇怪的看向ABAC，“你说洗脑……我也被洗脑了吗？”
不好，自我认知危机要卷土重来了。
“不，‘奇怪’指的是你没有被洗脑。”ABAC直接地说，“这台机甲在离开工厂时已经往灵魂池里填充了三十个灵魂，三十个莱德人都有对莱德的忠诚记忆，这些共通的忠诚记忆组成了一道诅咒，让机甲的每一任驾驶员都会被洗脑成为狂热的莱德战士。”
程翼德听着，表情逐渐凝重：“但是，我没有被洗脑……为什么？”
“可能是那个被我们顶掉的东西作祟吧。”ABAC说，“我们只关心你‘不会洗脑’这一点。这有助于我们复仇。”
“向莱德帝国复仇？经典桥段太多了吧……”
程翼德忽然对自己的现状感到无力吐槽，尤其是ABAC说“你得自己找出原因”的时候，他脑子里的吐槽雷达就在疯狂鸣响。
帮宿于神器里的灵魂报仇，这桥段简直不能再经典了。
“你没有能力向一整个帝国复仇，也没有必要。我们只要你干掉一个人就行。”ABAC说。
程翼德大概能猜到要干掉的是什么人，这人无外乎就一种身份：研发未来高达的计划的推动者。他说：
“说吧，我也不可能不帮你们。”
这种故事虽然俗套，但他还是第一次亲历，光凭这点就足够吸引他了。反正他没有退路，那就笔直前进便是。
“遗憾的是，大家都不知道那人是谁，我也只是知道他的样貌。”ABAC平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转瞬即逝的表情，那是忧郁。
“所以，线索只有……莱德帝国？”程翼德表情微妙的说。
“是，只有这条线索，不过这条线索可以延伸。”ABAC伸出一根手指，说：“既然能开发出这种科技与魔法并举的系统，那莱德的总统王凡吉尔·瑞尔利肯定会认识这个人。帝国的总统王不会在任何大事上缺席。”
“那么，目前的目标就是总统王？”程翼德诧异起来，“这好像有点太刺激了。”
“所以，在正式开始调查之前，我们希望你能尽可能地变强。”
“我尽力吧。”程翼德叹气道。
未来高达走下一个缓坡，又从坡底往上行进。森林里的地势并不平坦，好在未来高达的步子足够大，遇到坑地时不用费太多精力就能越过去。
就这样前进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林间的光有些昏暗了。由于白天摄入了太多的信息，现在又有些无聊，再加上天光昏沉，程翼德萌生了些许困意，眼神变得有点迷离。
就在他的上下眼皮准备开始打架的时候，猹里突然指着屏幕某处，叫道：
“有人！”
程翼德立马变得清醒。他望向猹里指的方向，只见几台机甲出现在未来高达的右前方，踩着厚重的脚步向未来高达走来。
未来高达刹住脚步，举枪对准它们，程翼德在驾驶舱里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打还是不打？”
“他们打你你就打他们。”猹里简单明白地说。
程翼德点点头，食指搭在了操纵杆的扳机上。
几台机甲停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警惕的未来高达。未来高达也不甘示弱，挺了挺枪口，告诉它们不要轻举妄动。
来犯的机甲们忽然左右分开，一台涂着深绿色迷彩的高达脸机甲从它们身后走了出来。程翼德正疑心它们要做什么，熟悉的语言忽然在林间响彻：
“你好，我叫汤门，是汤门领地的领主。我和我的领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邀请你到我的领地里坐一坐。”
“领主？”程翼德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觉得有些奇怪，但到底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对方说的是汉语……猹里和ABAC也说汉语……穿越者都说汉语吗？
猹里倒是一脸严肃。他低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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